隔天清晨,林之勤的手機震天般響了起來。林之勤睜開惺忪睡眼,一旁蓋著風衣被吵醒的男人翻了個身,氣呼呼破口大罵。
「林之勤,把你的鬧鐘關掉!」謝敬宜用風衣緊緊壓住雙耳,就怕又洩了一點聲音進到耳朵,吵得他頭痛欲裂。
他們才睡了不到兩小時,電話響起的此刻,吵得兩人想殺人。
林之勤壓下脾氣拿起手機,發現來電的人是藍語丹。
「喂?怎麼了?我們還沒討論出結論……」林之勤簡短地說。
「林之勤,不好了!堂姊堂哥他們突然說現在就要火化姑姑的遺體,你快點來醫院啊!」
林之勤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醒了,大吼一聲:「妳說什麼?」
謝敬宜已經習慣了這種開頭,他掀開自己遮光的風衣,露出一對血紅的眼睛看著林之勤。
「我現在要過去,你們也快點過去!」說完也不等林之勤回應,藍語丹就把電話給掛了。
林之勤搖搖自己仍然眩暈的腦袋,一股腦兒地爬起來想跳一跳提提神,才跳一下卻整個人突然摔到地上。
「你這是在幹什麼?」謝敬宜坐起身扭扭脖子,看著倒在地上裝死的林之勤問道。
林之勤閉著眼睛,渾身無力地回答:「剛剛語丹打電話來,說藍育英他們要強行把藍蘭芳的屍體帶去火葬場火化。」
「什麼?他們這已經違法了知不知道?」謝敬宜聽完也跳了起來。
「大概是昨天我們突然的蒐證行動嚇到他們了,現在想要快點把他們老媽的遺體丟去燒掉,看能不能逃過一劫?」
林之勤還是保持著倒在地上的姿勢,謝敬宜一陣無語,走上前拖人:「那你還等什麼?快點起來啊,裝死啊!」
「我沒力氣了……我要吃早餐。」
「該死,你要吃早餐就給我快點起來!要吃多少都給你買,去遲了你吃屎算了!」謝敬宜拉不起來就反踢他一腳,隨意抓起桌上四散的證物以及資料,頭也不回地走出辦公室。
林之勤這才努力爬起身,滿腦子想著早餐,追著謝敬宜的背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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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醫院這邊,不論藍育雄和藍育英怎麼說,院方都堅持不放人。那具遺體現在是受到保護的,不論來的人是否為家屬,都需要警察給的證明才能夠放行。
藍育英眼看來軟的行不通,再拖下去很可能醫院會通知警察,便決定叫人來硬的。
藍育雄看出他姊的意圖,對著身後招了招手,幾個黑衣人上前,就要強行進入藍蘭芳所在的冰庫直接把遺體帶走。
艾易儒就在這間醫院的單人病房,這幾天都會不時下來看看他心心念念的主人,一早就有護理師來通知他說有人要把自家主人的遺體帶走火化,他氣得不行,拐著傷腿一路衝到太平間,果斷加入戰局想搶人。
「你們幹什麼?不可以這麼做!」
藍育英見狀大罵:「蒼天無眼啊!我媽生前對你這麼好,結果你現在居然幫著警察阻止我們帶她去火化?她還要被關在這裡多久?七天都快要到了你知道嗎?警察一點動作都沒有,難道我們要這樣就坐以待斃?」
「快要到了?那到了嗎?妳這個老巫婆,憑什麼把主人從太平間裡帶走!趕快帶著妳的人滾開,我已經報警了!我剛剛來的路上就已經報警了!」
事實上,艾易儒撥打電話的對象是藍語丹,因為他不知道怎麼連絡林之勤或謝敬宜。藍語丹一聽到便覺大事不妙,讓艾易儒設法拖延時間,他們會立刻趕來。
「你叫誰老巫婆?你這個被我媽包養的小白臉,如果不是我媽包養你,現在一定還在中國的哪個街頭流浪,被打被罵被吐口水,你就是這樣對待她的親身兒女嗎?你個不孝子,什麼養子?根本就是白眼狼!跟著外人欺負自己媽媽的白眼狼!」
「我不是白眼狼,我就是看不過去你們這些廢物人渣要傷害主人!我現在這麼做是在保護她!」
艾易儒的話還沒說完,直接被一個黑衣人架住推到一邊,一個對他拳打腳踢,後面又來了四個推著木棺的抬棺人,另外兩個黑衣人給他們領路,他們進到裡面就要找藍蘭芳的屍身。
太平間的管理員從沒看過這麼荒謬的情況,本來屍體要領走都有固定流程的,不說法會或者擲筊,其他宗教也至少會用比較莊嚴的態度將人帶走,不帶他們這樣「吵死人」的。
管理員轉身跑進去想要報警,藍育英直接走進去把電話掛掉。
「先生,拜託幫幫忙,不要打電話叫人,這期間的安置費我們都會付,如果你給我們行個方便,該有的禮我們都會到的。」
藍育雄站在另一邊雙手環胸,一臉鄙夷:「我們是受人脅迫不得已,見諒啦!」
管理員猛搖頭拒絕:「不可以這樣,這樣、這樣不符合規定。」
此時藍語丹趕到了現場。她試圖跟藍育英協調,但後者顯然鐵了心。
「那些警察根本沒有心要幫我們解決這件事。我們等一下辦完媽後事就會去警察局簽放棄追緝,我們家屬都不追究了,你們這些外人更沒有理由調查。」藍育英說。
「藍語丹,好狗不擋路!」從命案發生以來,藍育雄就對這個堂妹很不滿:「我媽生前待妳也不錯,紅包也沒有少給,妳怎麼內神通外鬼,想害自己人啊!」
「正因為姑姑對我很好,我才不能眼睜睜看著害死她的人逍遙法外!你們不等警察把兇手繩之以法,卻急著跑來要火化姑姑的遺體是為什麼?」藍語丹眼眶通紅,林之勤那天的話,還有今天自家堂哥堂姊的所作所為,她實在很難不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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