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秋翊致所言,在他努力煉製之後,因為境界限制,也只煉出了四顆回天丹。
溫未嵐第一件事就是勸秋翊致快些服下。秋翊致聞言照做,服下回天丹,感覺五臟內腑被蓋擴之處的疫毒逐漸散去,症狀得到了緩解。
在確定溫未嵐與秋嫣堂服下後有所好轉,秋翊致才小心翼翼地出門去找闕辰驀和齊初妍。對方感激地收下了,卻因為無法與他人共享而感到婉惜不捨,秋翊致嘆氣,在心裡暗忖,早些找到破解幻境之法,這些人的命或許還能得以保住。
「大師兄,不如還是讓我去吧。」溫未嵐道。
「不必了,依小師弟所述,幻境中闕道友和齊師妹與你並不相識,畢竟他們兩人還沒甦醒,若是你去還得費心解釋,不知對方相不相信,不如師兄去是最省事的。」
「可是,大師兄……」溫未嵐還想勸,卻被秋翊致攔了下來,「無事的,師兄去去就回。」
秋翊致出門去,溫未嵐和秋嫣堂都萬分緊張,這回天丹送出去就沒了,萬不能讓秋翊致因為走這一遭再染上疫毒。所幸,秋翊致這回總算是福大命大,這一去一回,探查脈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別怕,師兄這不就回來了嗎,你看是不是什麼事都沒有?」收回被搭脈搏的手,秋翊致道。
「大師兄,答應我,千萬不要再有下次冒險了。」溫未嵐並沒有被秋翊致的話安慰,看著他心有餘悸地道。
「好,師兄答應你,不會有下次了。」聽見秋翊致這般說,溫未嵐臉色才好看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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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這短暫的空檔,秋翊致找來了秋嫣堂的房間。
「嫣兒,今日病癒是大喜事,可願打扮給兄長看?」秋翊致道。
秋嫣堂點頭,旋即從妝奩下層拿出幾件髮飾。秋翊致看向其中的一支髮簪,問道:「這隻海棠簪子,你可還記得如何得到的?」
「是兄長送我的十八歲生日禮物,我可喜歡了,一直當作寶貝。」秋嫣堂笑答。
「你可記得兄長是如何送給你的?」秋翊致又試探性的問道。
「記得,是在信中……」秋嫣堂回憶著,逐漸面有難色,「從凌霄派寄了整整五天,送到……雲夢門?」
秋翊致點點頭,秋嫣堂頓時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被秋翊致扶住,她道:「兄長,我竟被這幻境困惑,遺忘了這麼久!」
「如今想起來便好了。」秋翊致道。
「兄長這段時日辛苦了,是我給兄長添麻煩了……」秋嫣堂道,看上去很是難過。
秋翊致擦了擦她的臉,道:「沒事的,都已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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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毒已解,如今的頭等要緊事,便是從這幻境中離開了。
礙於怕再度被傳染,秋、溫三人也不敢離家,無法大肆尋找有關幻境的線索,只能困在這一方小小天地。要是能夠走出去,說不定一開始給清瘟藥的丹藥舖和給他看病的大夫身上能有什麼蛛絲馬跡,只是如今都見不著了,溫未嵐不禁扼腕。
秋翊致拿出預示錄,想要從中翻找線索,這是他之前便做過的,當時一無所獲,可現在他還是想再嘗試著找找看。
預示錄是站在蕭縱野的角度描述這一切的,而蕭縱野在客棧便先行離開,並未入幻境,所以其中並沒有對於幻境的描述。當失望的秋翊致正要闔上書本時,眼睛卻突然捕捉到了一行字眼。
「蕭縱野忽然感到玉鐲溫熱,似有感應……後來便回凌霄派,見到了一身狼狽的秋翊致和溫未嵐。」
難道離開幻境的關鍵點,便在這玉鐲之上嗎?
師兄弟三人的玉鐲都是裴長清所贈,雖各自由不同的玉打成,但款式一致,擺在一起能看得出是同個系列。這些年他們三人一直戴在手上,片刻不曾離,卻從來不知其有除了儲物之外的任何效果。可書中內容看來,似乎並不只是這麼一回事?
秋翊致找到溫未嵐,難以解釋從何得知其中奧妙,只含糊說明了或許玉鐲能互相感應,指不定在逃脫幻境一事能幫上他們一把。溫未嵐將信將疑,忽又憶起在幻境中被秋翊致認出那天,當時他便被兩人手上的玉鐲吸引了注意力,或許兩人之所以能這麼快清醒,其中也有玉鐲的幫助,又覺得秋翊致所言或許非虛了。
「若是我們想著蕭師弟……的玉鐲,或許能有點效果。雖然聽起來很玄忽,但事到如今別無他法,也只能試試看了。」秋翊致道。
「嗯,那就試試看吧。」溫未嵐道。
「只是,小師弟,想著蕭師弟的時候不能想要如何修理他,那樣應該是不會成功的……」
「……這是自然。」
秋翊致將兩人的戴著玉鐲的手靠在一起,霎時間,玉鐲似乎是感應到了彼此,竟在腕上生熱。秋翊致與溫未嵐對視一眼,兩人隨即往玉鐲注入靈力,心中唸著「墨玉鐲子,蕭縱野」幾個字。
那兩隻玉鐲默默承受著兩人的靈力,在忽然的某一個瞬間,迸出一道微光。而後,兩人眼前畫面一閃而過,眼花撩亂,一陣天旋地轉。混亂之中,因為害怕走失,秋翊致和溫未嵐不知是誰先抓緊了對方的手,另一人隨之回應。最後眼前如萬花筒般的幻覺驟然停了下來,兩人互相撞了一踉蹌,待穩下身子,周圍景色卻已置換,全然不似之前樣貌。
好不容易站穩,秋翊致觀察四周,盡是斷垣殘壁,廢棄的房屋、破舊的城門,上方的姜湘城三字已經退色,四處荒無人煙,恐怕是相隔時間太久,路邊竟連一塊屍骨都沒有,想來都已腐盡風化,儼然已是一座死城。
「這也是姜湘城?我們究竟出幻境了,還是到了新的幻境?」秋翊致道。
溫未嵐亦不知答案,放開了秋翊致的手,嘗試運轉靈力,發現已回正常水平,忙向秋翊致道:「大師兄,你試著運轉靈力看看,靈力好似回來了。」
秋翊致聞言照做,亦然發現事實,喜道:「如此便好辦事了。」
「此處只有我們嗎?」秋翊致道,環顧四周,這座死城中只有他們兩人站著,連秋嫣堂等人都不知所蹤。
兩人四處尋找著,溫未嵐忽然道:「在那裡。」
兩人便在客棧舊址中找到了其餘幾人,看起來生命跡象穩定,只是都在昏迷或睡眠之中。
「為何你我二人卻不在客棧?」秋翊致道。溫未嵐搖頭表示不知,「許是因為我們破解了幻陣,所以從原處出來,而其他人還在陣中,便停留在進入幻陣前的原處了?」
秋翊致輕輕晃了晃秋嫣堂等幾人,幾人仍在酣睡之中,都沒有反應。他閉目掐訣,再次點在秋嫣堂額上,秋嫣堂方從夢中驚醒。
「兄長?你們成功了嗎?」秋嫣堂問。秋翊致聽了這話,知秋嫣堂沒有失去記憶,朝她道:「你看周圍。」
溫未嵐見後,亦照樣掐訣點醒闕辰驀與齊初妍,餘下兩人在幻境中並未甦醒,以為是夢,卻見周圍景象,醒後皆是惶惶。
闕辰驀很快冷靜下來,道:「多謝兩位道友救助,若不是你們,恐怕闕某至死都如在夢中。」
「應該的,舉手之勞,不必掛礙。」秋翊致道,「幻陣已消,不妨去陣眼處看看,說不定維持陣眼之人還在。」
「大師兄言之有理。」溫未嵐道,「但以防萬一,我還是先通知師尊和晏聞長老吧。」
秋翊致點點頭,溫未嵐便拿出傳音符,簡單交代緣由後,朝幾人示意。「晏聞長老領著其他人已回凌霄派,師尊說他即刻前來,讓我們小心一些,不要冒險。」
幾人互看一眼,秋翊致才意識到此行只有他與闕辰驀兩個元嬰,溫未嵐尚在金丹,秋嫣堂和齊初妍只在筑基,若就如此尋去,恐怕太過冒險,是方才失於考量,幸虧得溫未嵐先行傳信,否則恐怕後患嚴重。
在如此陰森之地,眾人一時間走也不是,等也不是,原地踟躕。幾人警惕地守著,盯著周圍。就這麼過了半日,眼見日落西山,天色漸晚,幾人心中一陣不安,忽覺一陣陰風掠過。
遠方一座枯竭的大井,那懸掛著的水桶突然往上升起,上方站著一個佝僂的人,周身散發著綠色的氣霧。
說是人,那人卻也不十分像人,衣服殘破,露出腐肉白骨,身上無幾處完好地方,一塊一塊,倒像是幻境中病入膏肓被扔在路邊的病死骨,眼前此人卻是活生生的,十分詭異。
「別靠近,那人修為在我們之上,像是鬼修。」秋翊致伸手擋住,眾人架起了防禦架勢,那鬼修見此反倒哈哈大笑。
「沒心眼的東西們,也不數數自己多少斤兩,就來破我的陣!今日便讓你們做我陣下亡魂!」
話音剛落,鬼修舉起雙手,四周沉寂的死城突然萬物生靈,顫顫巍巍地朝他們而來,只是那靈的氣息卻非生命之靈,而是亡魂之靈。
那鬼修隨之釋放靈壓,竟是大乘境的修為,將眾人壓得喘不過氣,跪倒在地,連頭都抬不起來,無法動作,只能眼睜睜看著亡靈逐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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