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個月便是十年一度的修真大會,屆時各路修道者將齊聚一堂,互相比武,爭奪魁首,是修真界一直以來的盛事。
派中於半年前已開始準備相關事宜,包括準備仙船、擇選參與名單。距離日子越近,眾弟子興致勃勃,修煉也更加勤奮,其中當然也包含了秋翊致。
皓月閣室內有聚靈陣流轉,秋翊致坐於閣中,閉目修煉。
修煉的時間過得很快,眨眼便至天亮,一直到正午的陽光灑進屋內,秋翊致方緩緩睜開眼睛。
兩個月後。
弟子們按序登上仙船,待清點完畢後,隨即啟航出發。這次的修真大會辦在雲夢門,距離凌霄派有一定距離,仙船行駛了一日方達目的地。若以秋翊致如今元嬰初期的修為御劍飛行,恐要三天才會到,更遑論其他未達元嬰的弟子們了,仙船的速度可見一般。
此番帶弟子們前往修真大會的長老是晏聞,凌霄派抵達時,已有一些門派已先到了,周圍還有些零零散散的散修,腳程較近便先到了,正井然有序地接受主辦方的安排。
有雲夢門弟子前來接待,「凌霄派,歡迎。」眾人下船,其隨後其向眾人說明了此番修真大會的規矩。
修真大會每十年一次,意在選拔修真界新人,從海選開始會經由一對一比賽挑剔人選,再依照修士骨齡分成不同層級,五十歲以前是第一組別,五十到一百是第二組別,再往後便不能入選。此番秋翊致參加的便是年輕的第一組別。
「晏聞長老請隨這位弟子引路,其他人還請隨這邊來領號碼牌。」號碼牌,應當就是安排住宿的部分了。晏聞身為長老自不必說,會居住在獨棟院落,此時便隨另一位雲夢門弟子而去。秋翊致領著凌霄派弟子隨那位接待的修士領了木牌,得了確定的住處,便先往那走。
依照木牌上分配到的號碼,秋翊致和幾個同門走到一個院落,院落中有好幾棟小屋,看起來是一人一間,不必擠合宿。一旁走來幾個迴鋒樓弟子,秋翊致禮貌性地點了點頭。想來因為迴鋒樓與凌霄派一向交好,於是住宿也被安排在了相近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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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以後,確定所有參加門派都確實抵達,修真大會正式開始。
比起年長組別的看頭十足,此番年輕組別中的情勢幾乎可說是一目了然,修到元嬰的不過五人,幾乎等同是已經將前五名的名額包辦了,比賽意義只是看看在這五人之中會花落誰家。對於元嬰五人和半步元嬰的修士們,這是一場關係到門派臉面的比賽;而對於在這個年紀層根本沒有元嬰修士的門派而言,純粹就只是看看熱鬧罷了。
「大師兄一定要加油啊!大家都指望你呢,凌霄派的榮辱就牽繫在你一人身上了!」「是啊是啊,我們就靠你了,大師兄!」同門們打氣加油道,聽在秋翊致耳中卻備感壓力山大。
是啊,先不論能不能贏,退一萬步講,在這麼多門派面前,眾目睽睽,這可不能輸得太難看啊……必得拿出百分百的實力架勢。
同門們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秋翊致越聽越覺得肩膀沉重,剛想嘆一口氣,卻又害怕同門們反應過激,趕緊將氣吸了回來。
此時晏聞長老走了過來,弟子們下意識騰出一條道路,秋翊致身邊也空了一個位置。晏聞伸手拍了拍秋翊致的肩膀,道:「很緊張嗎?」
「回長老,有點。」秋翊致道。
「緊張就對了,就是要緊張!拿出所有的力氣全力一搏,這才是修真大會的真諦,哈哈哈!」當以為對方要安慰自己時,晏聞長老卻話鋒一轉,豪邁地笑了起來。
「長老我當年也是這樣子的!最後你猜怎麼著?我們那一屆,你師尊贏得了魁首。現在你師尊在修真界的地位又是幾何?別鶴仙君,名列前茅的高高高手。身為你師尊的親傳大弟子,我們凌霄派的新一任大師兄,你可不能落了我們的面子啊!任重道遠啊!」晏聞長老邊說邊笑,更加用力的拍打著秋翊致的後背,差點把秋翊致給拍咳了。秋翊致聽得內心的小人滿頭大汗,師尊啊師尊,您身為以前的大師兄,當初是否也如徒兒這般壓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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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是第一輪比賽選拔。秋翊致對上的是一位迴鋒樓弟子,對方修為不過金丹初期,很快便輸給了秋翊致,兩人拱手作禮,禮貌退場。
第二日,秋翊致對上一位同門師妹,正是同樣拿琴的齊初妍。
「竟然是大師兄,看來我此番只能止步於此了……」齊初妍的表情失望,略有幾分委屈,又轉而提起精神,道:「事已至此,還請大師兄賜教,我也好吸取經驗。」
秋翊致朝她點點頭,示意請對方先手。
秋翊致讓了齊初妍幾手,並未從一開始就使盡全力,而是循序漸進地加強攻勢,好讓齊初妍從中觀摩學習,有所進益。如此陪練數回後,齊初妍發盡全力,秋翊致輕易接下,並予回擊,還是毫無懸念地贏了。
齊初妍抱琴下台,朋友安慰一番,齊初妍卻搖搖頭表示無礙,還朝秋翊致展露一個笑容,似是感謝秋翊致的指點。終歸是個好孩子,秋翊致心想。
而第三日的比賽,也被秋翊致輕鬆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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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四日的下一場比賽,已是入圍八強之賽,比賽不再同時進行,而是輪流。
輪到秋翊致上台時,對面站著的是一名天山宗弟子,身著裘衣,背上掛著一把大刀。
那天山宗弟子也有金丹後期的修為,見是凌霄派之人,不屑地「嘖」了一聲,道:「小爺我當是什麼呢,原來是凌霄派的狗啊,看著就是一副不能打的,看小爺我怎麼收拾你!」
台下的凌霄派眾人極為不滿,這天山宗一向與凌霄派不對頭,現在在八強撞上,可算是冤家路窄了。其他門派弟子聽了這麼一句話,也互相看了一眼,覺得天山宗中人說話真是難聽。
「罵誰呢,你才是狗呢!」「看不起人啊!大師兄收拾他!」「大師兄!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以後見了我們凌霄派就繞路走!」凌霄派群情激昂。
裁判舉手示意比賽開始後,那天山宗弟子即刻朝秋翊致衝來,提起閃著寒芒的大刀就是一劈——秋翊致靈巧閃過,往後騰躍,平沙落雁之音如薄紗籠罩,天山宗弟子倏刻如同木偶,動作遲緩。
不過那天山宗弟子也不是吃素的主,被控制片刻,很快便破法而出,掐了免控訣,朝秋翊致再次提刀砍來。秋翊致閃過對方凌厲刀氣,轉身間又是幾聲琴音飛出,擊在天山宗弟子身上,零碎如雨,密密嘈切,因小難防,惹得對方怒氣更盛。
「他奶奶的,有本事別彈你那破琴,娘們兮兮的,小爺看了就噁心!」
「女孩子怎麼你了,彈琴又怎麼你了!」躺著也中槍,台下有不服氣的觀眾回罵。齊初妍也小聲回道:「就是!」
天山宗弟子聞言一嗤,面上顯更不悅。秋翊致完全無視了對方言語上的挑釁,專注地拉遠距離,持續弄音攻擊。被惹怒的對方一心進攻,不斷靠近,雖是提著大刀,但周身靈力運轉,速度卻仍迅速。秋翊致連連後退,察覺到一瞬空隙,踏雲凌空而上,恃在高處,一曲箕山秋月傾瀉而出。幽幽琴聲深遠高奇,聚音打向天山宗弟子胸口,竟一勢破天山宗護身之法,將人掀翻落台。
此戰勝負已定。秋翊致優雅地抱琴站在原地,「承讓。」
雖然勝利在意料之中,可秋翊致這一番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的操作實在漂亮,凌霄派弟子一陣歡呼。還有識曲之人道:「《箕山秋月》此曲典故,意在洗耳清聽呢!」周圍便嘻笑起來。
那天山宗弟子主動挑釁,如今落了個沒臉,惱羞成怒道:「盡使些小伎倆!走著瞧吧,看我們大師兄怎麼將你打趴!」說完,便溜了個沒影。
秋翊致不置可否,收琴,也緩緩走下台。
「真活該那天山宗陽盛陰衰。平時不修邊幅,說話還那麼難聽,怎麼能討得到道侶?」一個直率的女修邊走過來邊說道,看衣服裝束像是雲夢門的弟子,這一番評價由陰盛陽衰的雲夢門中人說出,倒有了幾分道理。
「這位前輩的表現真亮眼。」她身邊還站著一位額間點晶,一身海棠紅色衣裳,容貌姣好的年輕女修。說罷,朝秋翊致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秋翊致被笑容晃了眼,看著那位雲夢門弟子,原地怔愣許久,方輕聲道。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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