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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入陰暗的地下空間,還沒分清楚東南西北,田柾國就馬上知道金泰亨的位置,迅速趕到了他身邊。隨後出現的鄭號錫馬上點亮光源,震驚地環顧四周,雖然沒有家鄉的晶礦規模來得大,但這裡晶石各個碩果纍纍,好幾個成色透徹,拿出去都是有市無價的珍稀晶石,這裡果然也是個靈流地脈支線。
田柾國鐵青著臉半扶起失去意識的金泰亨,很快就發現他左側肩脖上的黑色脈狀紋路,omega雙頰潮紅體溫異常地高,他稍微冷靜下來就知道自己已經連帶被影響了,所以才能夠黑暗中直線毫不猶豫地找到他。
此時他眼中只有開始發情的omega根本無法注意周圍,他閉上眼緩了緩一觸即發的本能,對自己信心喊話,四年來都忍過去了,現在好不容易每天都能親一次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何況現在根本不適合。
「這裡還有別的東西,應該是被封印住了,非常躁動,但我不知道實際位置。」簡單掌握了四處的現況,鄭號錫總結了一下。
「怎麼回事?」他輕輕嗅了嗅氣味,地底閉塞的潮濕空氣裡有一股清甜的味道。他本來想往田柾國的方向走去,接著馬上意會過來頓住了腳步,他感覺到了alpha信息素帶著強烈的領地意識,圍了一個無形的圓。
涅涅緊跟在爸爸身邊,小手還抓著田柾國的衣角不敢放開,一個幼童對這些信息素碰撞只覺得香香的,一旁擔心著媽媽的傷勢。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周圍所吸引,一雙異色瞳大眼東張西望,四處都是奇異的波動,涅涅年紀還小不會分辨只覺得十分炫目,在那些平順的流動中,卻有個地方卻不自然的一陣一陣漣漪,一次都比一次劇烈。
「爸爸、爸爸,有怪獸要跑出來了。」小朧兔本能地知道危險,開始扯著爸爸袖子,一邊轉頭張望著,怪獸的犄角隱隱約約從封印法陣露了出來。
「在哪裡?」鄭號錫注意到涅涅所說的話,全身戒備了起來。
「叔叔看不見嗎?就在那裡呀!」涅涅著急跳起來指著一個方向,在他眼中動靜鬧得這麼大,鄭號錫卻左顧右盼一直沒對上正確的位置,弄得一大一小兩個都很慌張。
田柾國揉了揉發紅的雙眼,知道情況緊急,現在不是猶豫掙扎的時候:「對不起了,之後要怎麼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絕對不可以不理我。」
他緊緊摟住金泰亨過分纖細的身軀,頭靠在他的頸窩長長地舒出一口氣,輕輕含住紅腫發熱的腺體,滿嘴都是馨甜的草莓,依戀地舔舐著,這是久違地攝取到這麼高濃度的omega信息素,遠遠還不夠他所想要的,但勉強能舒緩彼此急切的發情熱。
酥麻地金泰亨微微睜開眼,耳邊嗡嗡作響,沒有力氣推開自己身上的人,突然後頸就傳來一陣刺痛,感覺到濕潤的唇舌輕柔地貼合著肌膚,但利牙卻狠狠穿透了腺體,熟悉的信息素再度交融進體內,他全身微微顫抖,想要抵抗本能在掠食動物前卑微地臣服,耳邊傳來alpha滿足地嘆出一口氣。
這下金泰亨稍微清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一直都知道這是遲早會發生的事,只是他始終不願意承認。
「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全身發軟,不知道是因為發情還是脖子上的傷導致,只能虛弱地靠在alpha懷裡,心情複雜、腦中混亂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想著這是不是一場夢。
「爸爸!」涅涅呼喊的聲音馬上被一聲巨吼蓋過,一陣瘴氣鋪天蓋地而來,醜陋猙獰的巨獸踩碎了臨時的封印,憤恨地再度獲得自由。
鄭號錫擋在眾人面前,用淨化術式中和了帶著劇毒的瘴氣,他的專業不是戰鬥,滿頭大汗地再設下一道屏障,希望至少可以先抵擋住第一波攻勢。
田柾國扶著金泰亨躺回了地面,小心翼翼而珍重,確保他安穩無慮。右臂已經浮現了獸族戰紋,已然是準備投入戰鬥之中。
「……你要去哪裡?」金泰亨的耳鳴還在持續,聽不清周圍的聲音,發現田柾國要抽身離開,虛浮無力的手伸向他摸索著。
田柾國一看就差點忘記自己應該要做的事,omega面容如帶著露珠的玫瑰,雙眼蒙了一層水霧委屈地看著他,大概渾然不覺自己現在的模樣充滿了誘惑與邀請。可惜時機跟地點都不對,田柾國用力地掐了掐自己大腿肉。
「先躺一下,等我回來。」田柾國脫下自己的外套,枕在金泰亨頭下,抓住他冰冷的手安撫地握了握。
接著大手一撈把蹦出一段距離的小朧兔拉回身邊,嚴肅地囑咐:「保護好媽媽。」
第一次看到爸爸這麼認真的神情,涅涅慎重地點點頭,好奇地看著田柾國身上神秘的紋路,小小的身軀站到了金泰亨身邊不敢亂跑,堅定得像個迷你的小戰士。
「田柾國!」鄭號錫催促地喊著,眼前陌生的巨獸邪門得很,把他設下的屏障一口吞了,好像還覺得很好吃,恐怕是涉及魔力的操作對牠都沒什麼效果,只能指望戰力強盛的田柾國。
一爪即將拍下來企圖把鄭號錫捶成肉餅,一道身影衝過他身旁,拳頭就朝滿是尖刺的獸爪揮過去,一陣電光火石間,打落了整片黑乎乎的尖刺,彈到了岩壁上敲裂了不少晶石。
這下攻擊打散了噬靈獸進攻的架式,露出了破綻,田柾國跳起往巨獸相對脆弱的腹部一陣猛打,吃痛而憤怒的噬靈獸甩了甩脖子就想咬下這個可恨的獸族,但牠速度追不上田柾國,朧兔一邊閃躲一邊追加上攻擊,不斷造成筋骨上的傷害導致巨獸的動作越來越遲緩。
噬靈獸見物理上跟不到朧兔的速度,突地尖聲一吼刺激了獸族敏銳的聽覺,田柾國身形一頓,鄭號錫見狀在他身前建立一道屏障,驚險地擋下了一次打擊。
利用這次抵擋中爭取到的一點時間,朧兔瞬間重振姿態,戰紋發紅發熱,在一拳上充分蓄力,躲過兩爪左右夾擊,他閃身進噬靈獸的禁區跟前,朝上惡狠狠在心口上出拳,擊穿了厚皮,衝擊直達硬肉鐵骨,最後是脆弱的心臟。
垂死之時的困獸之鬥尤為凶暴,噬靈獸暴起準備釋放整身汙穢的靈能,既然吞吃不下就要破壞掉這條靈流,還有這些可恨的蟲子。
發現了巨獸的意圖,田柾國馬上往回趕想保護一行人閃避即將到來的衝擊,卻看見金泰亨已經坐起身,周身散發微光,通透的雙眼緊盯住他身後的噬靈獸,專注的神情既魔性又美麗得讓人移不開眼。
「真是瘋了……」鄭號錫聽見了淒厲的獸吼,轉頭發現噬靈獸雙目失焦,正發狂地雙爪對著胸口的傷扒抓,在狂亂中徹底了結了自己的最後一口氣,龐大的軀體轟然倒下,未能對他們造成最後的傷害,整個空間終於恢復了寧靜。
過度透支了體力,金泰亨眼前一黑差點又昏過去,田柾國趕回了他身邊,想著地上太涼,上前就想把人給先抱起來,卻被他無力地推了一把,掙扎著不讓他抱,也不想被他扶起來。
「小朋友,你爸媽感情不好嗎?」鄭號錫看了這幕,蹲低了姿勢問著小朧兔。
一起經過了驚險的一戰,涅涅對這個叔叔有了點革命情感不再怕生,大眼咕嚕嚕地轉,思索了一會純真說道:「不會呀,他們都會偷偷親親喔。」
「喔⋯⋯這樣啊。」鄭號錫了然地似笑非笑。
一來一往之間金泰亨早就沒了力氣,終於被迫就範。把人橫抱起來的田柾國,轉身就看見鄭號錫笑得一臉古怪,他皺著眉頭:「怎麼了?有人來了。」
剛剛戰鬥時的轟轟烈烈早已驚動了地面上的人們,衛兵經過彎彎繞繞的地下岩洞,發現原本沒有路的地方卻出現了通道,最後總算是找到了正確位置,鄭號錫回頭正看到浩浩蕩蕩一隊人馬,看裝備是王家禁衛軍,無法掩飾驚訝地看著巨獸的屍首,還有周圍岩壁顏色斑斕的晶石。
鄭號錫立刻覺得頭疼了起來,他代表家族來觀禮,結果莫名在人家宮殿底下打起怪來,沒解釋好恐怕會弄出外交問題來,抱著頭思索著該怎麼把事情給圓過去。
「學長,交給你了,下次請你吃飯。」
「什麼!?」
本來想先讓鄭號錫看看金泰亨的傷勢,但他的omega還正在發情,又來了閒雜人等,此地不宜久留。一旁涅涅心有靈犀地跳進了施法範圍,看到兒子乖巧地自動就定位,田柾國笑得一臉爽朗發動了傳送陣。
───
一回到飯店,金泰亨恢復了點體力就自己進了其中一間臥室,艱難洗完了澡,聯絡了金碩珍想讓他看看自己脖子上的傷,剛躺到床上,馬上感覺熱潮再度來襲。
發情時的信息素是肆無忌憚的,術式屏蔽不了,被臨時標記後只對田柾國一人產生反應,都怪他全都怪他,金泰亨知道是發情期的敏感所致,但忍不住滿腦都是他埋怨著。
有個人鬼頭鬼腦地進到昏暗的房間裡,此人不久前對涅涅藉口說媽媽受傷了不舒服要去照顧他,把孩子哄睡之後自己摸了過來。
「你來幹什麼?」金泰亨眼睛睜也不睜,就知道是誰進來了。
「……我過來幫你。」得了便宜又賣乖的大野狼回答。
「說是幫我,是你自己想占便宜吧。」字面上聽著帶刺,但無可奈何的是聲音聽起來又軟又綿,根本就像是在嬌嗔一樣,金泰亨困擾得拉起被子摀住了臉。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至少讓我陪著你。」
田柾國站在床邊,遲遲等不到回答,既不敢太過逾矩,但又不想摸摸鼻子離開,進退不得只能眼巴巴看著床上的身影。
回味著齒間殘留的草莓香氣,好歹咬了一口已經是飛躍般的進步,他暗自寬慰著被冷落的自己。
「……那你還不過來?」
過了半响,委屈的聲音悶悶地從棉被底下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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