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chance - 末路

「溫烈榮。」溫烈榮一回首，蘇登夢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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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好。」溫烈榮禮貌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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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這個幫我拿去教室。」蘇登夢將一疊作文紙遞上，溫烈榮一愣，隨後狀似無可奈何地伸手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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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烈榮和蘇登夢並肩下樓梯，溫烈榮感覺到蘇登夢的手悄悄搭上自己的右肩。起初，溫烈榮心裡想著或許明天會上匿名傳倫，直到溫烈榮發覺，今天以前，蘇登夢並沒有碰過自己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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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烈榮懷疑蘇登夢想拿她當煙霧彈。因為有關她們的匿名文章多到數不清，溫烈榮自己也有炒作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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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謠言真真假假，幾乎不會有人完全當作事實。可是如果把焦點瞄準蘇登夢和溫烈榮，理所當然地更不會有人在乎默默無名的陳雨生。就連陳雨生在十班的好朋友，范衍羽，都依然相信陳雨生是被蘇登夢針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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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之前那篇作文的論點太模糊。」蘇登夢輕聲道，手還是在溫烈榮的肩膀上，溫烈榮沒有聽清楚蘇登夢講了什麼，臉色愈發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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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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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寫的時候注意一下。」蘇登夢忽然又拍了下溫烈榮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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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溫烈榮走下樓梯，轉首看著蘇登夢，她驀地大吼，周遭的學生都看向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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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烈榮那一剎那幾乎肯定明天一定會上匿名傳倫，可是她顧不了這麼多，她近乎猙獰地瞪著蘇登夢，滿腦子都在想現在講出蘇登夢和陳雨生的關係會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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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了。」蘇登夢擔憂地問，手早就離開了溫烈榮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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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烈榮閉上雙目，忽略周遭的目光，她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想毀掉蘇登夢，她逼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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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對不起，是我最近壓力太大了。」溫烈榮半鞠躬丟下這句話後，拿著作文紙就跑了，剩蘇登夢一個人在原處呆呆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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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烈榮進到十班教室，將一疊作文稿紙隨手丟到講桌上後，便轉身回到座位上。

「剛才為什麼突然生氣？」坐在溫烈榮旁邊的炎曉暄，見溫烈榮一回來，渾身就散發無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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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知道？」溫烈榮立即轉過頭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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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朋友有看到。」溫烈榮正好看到炎曉暄的手機螢幕還是訊息的頁面，炎曉暄迅速關掉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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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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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怎麼了。」炎曉暄的臉貼近溫烈榮的肩，她們既然已經交往，互動本來就比較親密，可是溫烈榮現在特別想要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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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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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在一起壓力很大？」炎曉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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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這都講……」溫烈榮小聲碎念，卻還是被炎曉暄聽到。溫烈榮輕嘆了口氣。

「我不是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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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是什麼意思。」炎曉暄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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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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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曉暄沒有繼續說話，而是默默地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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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九堂都是國文課，溫烈榮心亂如麻，蘇登夢講課的聲音她壓根聽不到。待她冷靜了些，拿起筆在便條紙寫了一句「對不起」，再偷偷遞給鄰桌的炎曉暄觀察其反應。炎曉暄卻當著溫烈榮的面撕掉那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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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五點半下課鐘響後，溫烈榮見炎曉暄起身，趕緊拉住對方的手。

「夜自習結束後，樓梯。」

「我先去吃飯了。」炎曉暄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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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炎曉暄離去的的背影，溫烈榮忽然冷笑，喃喃自語著：「我真的會瘋掉。」，然後轉頭去找宋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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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難得。」宋綺真看著溫烈榮主動來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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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一天開始，溫烈榮就變得特別忙，吃完晚餐就躲到連炎曉暄都不知道的地方，說是想休息一下，然後再若無其事地和炎曉暄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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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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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和炎曉暄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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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溫烈榮低首瞪著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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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道歉？」兩人一起離開教室，溫烈榮還貼心地關好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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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了。」溫烈榮誠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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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做了什麼？」宋綺真好奇地轉首看向溫烈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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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溫烈榮把臉撇開，任由眼眸與夜的黑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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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還道歉？這不像妳。」宋綺真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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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使人盲目。」溫烈榮終於覺到煩了，隨意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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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之前才不來找我嗎？」宋綺真反問，溫烈榮眉頭不由得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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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溫烈榮仍然嘴硬，她現在對自己長久以來的人設感到有些混亂，有一些她未曾透漏的事情，如今她覺得有義務隱瞞，亦不想一直不讓別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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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今天和蘇登夢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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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綺真果然知道，溫烈榮眉頭蹙得更緊，看來鬧上匿名傳倫也是遲早的事情，不過溫烈榮轉頭看著宋綺真——眼前不就是最常把她的事情送上匿名傳倫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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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讓這件事上匿名傳倫，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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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但我不能保證其他人。」宋綺真允諾道，她其實也不希望大家注意到溫烈榮和蘇登夢吵架的消息，在她的眼裡，是算溫烈榮與蘇登夢不會是謠言中的親暱，也不該是針鋒相對的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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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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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綺真原本想問事情經過的，卻剛好撞見了炎曉暄，炎曉暄身旁有黃孟資，四人互相對望，尷尬的空氣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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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烈榮張口欲言，一向能言善道的她卻頓時無話可說，她說的出口嗎？她和蘇登夢根本什麼都沒有，為什麼什麼都會扯到蘇登夢？她心亂如麻，夜自習的時候用斷了好幾次自動鉛筆的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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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捱到鐘聲響起，她拎起書包，逆著學生們離去的方向，爬上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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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步踏回當初的起點，映入眼簾的身影她依然喜歡，只是她騙不過自己的心魔。可能炎曉暄也不明白，為什麼在自己的戀愛裡，她似乎贏不過一個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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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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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提出交往一樣，依然是炎曉暄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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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烈榮低著頭，那個在眾人眼中傲然的太陽，此刻在黑暗之中光芒微弱得令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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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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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烈榮原本想伸手最後一次擁抱炎曉暄，炎曉暄卻直接離開樓梯間，剩她一個人在最熟悉的黑夜裡，抱著最熟稔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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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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