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chance - 秘密

沒有人看到蘇登夢開車載陳雨生離校，至少沒有被傳到匿名傳倫。倒是有人注意到溫烈榮上次幫蘇登夢吃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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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烈榮看著文筆粗糙的同人文，她不知道出自誰手，只是在心中吶喊絕對不是本人，這種文采怎麼可能讓她得以在比賽中殺出一條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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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嗎？」宋綺真瞥見溫烈榮的手機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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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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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妳寫的？」宋綺真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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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空，作業太多。」溫烈榮收起手機，累得想直接趴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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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管嗎？」宋綺真想起那篇文章充滿粉紅泡泡的內容，雖然以小溫和蘇老代替人名，但明眼人都知道在說溫烈榮和蘇登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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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創作是我自己提的。」溫烈榮當初是在匿名傳倫以公告的形式說不反對普遍級的同人創作，她本來也不期望有人寫，意外的是真的有人喜歡嗑這種奇怪的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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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不會有疙瘩嗎？」宋綺真好奇地問，旁人怎麼看是一回事，溫烈榮自己每天都要和蘇登夢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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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登夢不會，我就不會。」溫烈榮手撐著頭，眼睛快要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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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在看？」宋綺真詫異地問，溫烈榮一臉無所謂就算了，但是她不敢相信那些逾越師生底線的同人文，有被比較可怕的那一位當事人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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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她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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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宋綺真沒聽懂溫烈榮的意思，溫烈榮卻已經像裝死一樣地闔上雙眼。

「是有這麼累。」宋綺真無奈地吐槽，隨即回到自己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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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烈榮沒有真的睡著，也根本睡不著。她昨日晚上夜自習前很無聊，就自己一個人繞到國文科辦公室的後走廊，平常這裡應該不會有人在這種時間出現。溫烈榮會到那邊，也只是想看個幾眼蘇登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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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瞄到陳雨生在辦公室時，直覺讓她靠著牆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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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雨生認為自己今天一定要問清楚，所以他剛吃完便當就找機會到國文科辦公室，蘇登夢不太意外陳雨生會趁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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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想問妳一個問題。」陳雨生的聲音和臉蛋都有一種稚氣。他很是緊張，手不自覺地捏緊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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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什麼？」蘇登夢故作無事轉過身，抿起唇輕輕一笑，陳雨生的呼吸似乎亂了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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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到底怎麼了？」陳雨生暗自吸了口氣，這句話不存在任何敬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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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樣問？」蘇登夢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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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妳。」陳雨生彷彿是因為上次告白，蘇登夢沒有任何反應，所以又告白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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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登夢的手指停頓在半空，她背對著陳雨生，或許她應該早一點發現，陳雨生雖然比較內斂，但看著她的眼神，有著和那個溫烈榮不可思議地相似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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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麼想要答案？」蘇登夢詫異的是這點，那個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溫烈榮，都不敢和她要答覆，怕是怕知道答案，美夢就會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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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短短一聲，是陳雨生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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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突然這麼大膽？」蘇登夢至今都吐不出一句責罵，也沒有正面回應，只是繼續問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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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知道老師有自己的故事。」陳雨生的語氣輕柔，眼神專注凝視著蘇登夢的背影，他記得蘇登夢有兒子，但不可否認的是依然美麗，否則也難以控制住溫烈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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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雨生懷疑過病了、瘋了，才會喜歡上自己的老師，可是看著那個溫烈榮和自己一樣走火入魔，他產生了莫名的自信，覺得她可以，為什麼自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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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一女，灰暗的夜彷若與世隔絕，只剩下一盞燈火明照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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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有很多，可是我最近只記得……真正離開痛苦的那一天。」蘇登夢難受地閉上眼睛，腦海閃過了一幕又一幕，從前夫的拳頭到離婚協議書的簽字，中間還有她蹲在客廳痛哭流涕，兒子不知所措地被她擁入懷中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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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登夢其實有些害怕溫烈榮，不是怕溫烈榮的冰雪聰明，而是懼怕那隻突然靠近的手會打她，明明每一次她抓住溫烈榮的手腕時，溫烈榮都劃起那抹依舊溫和的笑靨，可是或許是做賊心虛，或許是知道溫烈榮偶爾會暴怒。她對溫烈榮始終沒辦法完全消弭心中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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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登夢還是背對著陳雨生，他們看不見對方的表情，空氣似乎就此凝結，陳雨生深吸一口氣，彷彿想藉此得到勇氣，他往前邁步，輕碰蘇登夢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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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現在沒事了。」陳雨生柔聲道，藉著這一隻手的鼓勵，蘇登夢緩緩道出關於所謂家暴的細節。當然沒有說出她對溫烈榮隱含的害怕，畢竟沒有必要特意提到另一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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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寂靜的夜，一間特別明亮的辦公室裡，有一個人在傾訴，有一個人聆聽，無人知曉牆外有一個人靠著冰冷的牆壁，內心也感到同樣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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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溫烈榮被黑暗包裹著，眸底的沉黑與無垠的黑暗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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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希望，在燈火下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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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兩年前的她應該不會選擇散布謠言，不會點燃這團不該存在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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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的火，現在反噬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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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會知道，現實有時候比謠言更精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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