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當天，校園瀰漫著青春洋溢的氣息。
班級進場剛剛結束，溫烈榮拿下了有些彆扭的髮箍，重新綁起馬尾。
「妳動作真快。」宋綺真笑道，她頭上也帶著一樣亮麗的髮箍，那是二年四班運動會進場的女生共同造型。
「我待會要去找蘇登夢。」溫烈榮綁好馬尾，拿出手機利用螢幕暗面檢查有沒有綁好。
「運動會也不放過培訓嗎？」
「不是，她說要讓我見一個學姐。」
溫烈榮繞了近半圈操場外圍，才找到二年十班的休息區。溫烈榮立即看見蘇登夢正在和一個年輕女子談話。
「學弟還是沒回來嗎？」楊歆妮左顧右盼後問。
「築凡嗎？」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kta8x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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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曾經的學生，蘇登夢輕嘆了口氣。這才發現溫烈榮已經來了。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mF9d02Pm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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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去找毓莉老師嗎？溫烈榮妳和學姐一起去找你們老師。」
「這就是那個學妹啊？」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mmVTAU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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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我叫楊歆妮，也是培訓計畫走過來的。」楊歆妮笑靨如花，溫烈榮和她握手。
她們兩個離開二年十班的休息區，溫烈榮記得張毓莉會出現在操場附近。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R5iaFoX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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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自然組的嗎？」
「對的。」
「好厲害，學弟和我都是社會組的，讀書和比賽都沒妳厲害。」
「學姐的學弟是誰？」溫烈榮好奇地問。
「築凡應該是妳的學長，他啊，和妳一樣優秀，高一就拿過全國的獎。」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MMI7bFc0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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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現在培訓還有毓莉老師嗎？」楊歆妮問道，有些事她不方便直接問蘇登夢。
「沒有，她以前有帶作文培訓嗎？」溫烈榮反問，她從來不知道張毓莉接手過作文培訓。
「有，以前是毓莉老師和登夢老師。」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MPf6fzm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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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們兩個的教學風格，不太一樣，但真正鬧翻是因為，我剛才說的那個學長，被通報自殘。」楊歆妮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說，讓溫烈榮有時間能消化資訊。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2tAgCx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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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王築凡差兩屆，他高一的時候，我高三，也是出事之後，我再也沒看過毓莉老師和登夢老師聊天過。」
溫烈榮認真地回想，除了公事、討論自己，張毓莉和蘇登夢似乎真的連打招呼都不會。
「所以，張毓莉老師認為學長的事情是，蘇登夢老師的問題嗎？」所以張毓莉才和邱詠樺一同要求自己退訓嗎？溫烈榮想著。
「學弟當初要求退訓，被登夢老師拒絕。不只是登夢老師，整個傳倫高中對語文都有點太執著了。」楊歆妮淡淡地說，她沒有特別喜歡或是討厭誰，但是算她自己是選擇留下的那個，對於蘇登夢的執著依然無法理解。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tBVdM2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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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學妹妳有時候應該很累吧。」
溫烈榮想著，每天午休被剝奪、每天熬夜寫文章，她沒有特別覺得累，恐怕是因為沒有時間讓她仔細思考什麼是疲勞。
「讓我最累的是，現在我被要求轉組和退訓二選一。」面對年齡層相近的學姐，溫烈榮很爽快地說出心中的想法。
「逼妳放棄，或是逼妳繼續都不對。」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4GKKhGkE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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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跟妳分享我和學弟的經驗。」楊歆泥笑著。
「老師好。」楊歆妮發現了張毓莉的身影，笑容滿面地說。
「是歆妮啊，溫烈榮妳見過學姐了啦。」張毓莉看到楊歆妮很開心，至少兩個還有一個回來。
「嗯。」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9cMxta8U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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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烈榮沉思，接著聽到她們說什麼王築凡、蘇登夢，她都沒有聽清楚，只是默默地想著。她會是下一個王築凡還是楊歆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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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下午最教人期待的總是大隊接力。
二年四班跑的是高二最後一場。溫烈榮一向跑得快，是女生的最後一棒，她將接力棒遞給同班的男同學後，回到操場中間半倒在宋綺真身上，宋綺真原本以為她只是跑累了，可是溫烈榮卻愈來愈喘。
「我吸不到……空氣。」溫烈榮以微弱的聲音求救，身子隨即明顯地癱軟。
「妳幫我叫一下老師。」宋綺真撐著溫烈榮的身軀，一邊向旁邊的女同學喊道。
女同學一時之間找不到班導邱詠樺，只找得到剛才還在當裁判的體育老師。體育老師一看到溫烈榮的模樣，便匆忙帶著溫烈榮來到醫護站。
醫護站的人遞給溫烈榮氧氣瓶，溫烈榮好不容易終於有吸到氣的感覺。
「妳有氣喘嗎？」在一旁的體育老師問道。
「……有。」溫烈榮半瞇著眼，腦中浮現童年接近窒息的經驗。
「有藥嗎？」
「沒有。」
「那怎麼行，妳這次發作這麼嚴重，平常都沒有帶藥嗎？」體育老師關切地說。
「我八年沒有發作了。」溫烈榮望著運動會充斥歡騰氣氛的方向，心情特別亂。
「妳最近壓力很大嗎？」
溫烈榮沉默。體育老師就當她是累了想要休息。
過了不久，醫護站來了兩位男同學，其中一個男同學衣擺染上塵土，加上膝上鮮紅的傷口，明顯是摔倒。
「班級姓名座號多少？」
「二年十班十二號陳雨生。」受傷的男同學說道。醫護人員記錄了下。
「我可以先走了嗎？」溫烈榮問道，她早把氧氣瓶放在一旁了。
「等下，妳的班級姓名座號。」醫護人員方才看溫烈榮喘不過氣也就忘了問。
「二年四班二三號溫烈榮。」在溫烈榮說出自己名字的剎那，她感覺到一個男同學和幾個醫護人員忽然同時看向自己。
「原來就是妳。」說話的是學校的護理老師。
溫烈榮略顯尷尬地點首，隨後和體育老師一同離開。
「她是誰？」溫烈榮聽見膝上有傷的男同學問道。
「蘇登夢的作文愛徒，如果你喜歡蘇登夢的話，她會是你的二號情敵。」另外一個男同學回道。
「誰是一號情敵？」
「當然是她老公。」
溫烈榮默默地轉首，想好好看看除卻她自己，還有誰會開這麼無聊的玩笑。
仔細看了一眼她就想到了，那個站著的男同學是她的死敵，二年十班范衍羽暨高二段考成績第一名。
剛才的情況像是點醒了體育老師。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FmaQUK8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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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培訓的事情讓妳太累，那妳要不要考慮休息一下。」
溫烈榮笑容倏地變得僵硬，她回首看著體育老師，竟然還有第三個老師要她退訓，她開始懷疑這些老師是不是是串通好要搞她。
「可以不要嗎？」
「身體健康比什麼都重要。」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4XBCbUS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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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現在還年輕可能不懂，但等妳以後總會知道的。」
在體育老師爽朗的笑聲下，溫烈榮望向充斥喧鬧的操場，她感到格外地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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