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還沒開始上課的早晨，溫烈榮趴在課桌睡得正香甜，班導邱詠樺卻忽然拍她的肩膀叫醒她。
「看到這次段考成績了嗎？」邱詠樺把溫烈榮帶到走廊。
溫烈榮沉默地點首。
「以前聽說妳很優秀，成績不是類排二就是三，這回妳卻掉到二十三名。」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aIER08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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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那什麼作文培訓累到妳，我建議妳先停止，我看妳每天國文課都在睡，這次國文也沒有考好。」
「這次是我沒發揮好，和培訓無關。」聽完班導這番言論，溫烈榮倍感驚愕，她近一年被剝奪午休的日子，這是第一次有人叫她不要繼續。
「妳不是和國文老師說作業寫到兩點嗎？」溫烈榮沒料到張毓莉會和班導說這些，愣了又愣。
「接著很多比賽我都有機會拿獎，這會是值得的。」
「比完賽呢？」
「下一個比賽。」溫烈榮理所當然地回應。
「一直持續到高三嗎？」邱詠樺繼續追問。
「高中也就這三年能比賽啊。」溫烈榮的口氣有些不耐煩。
「我給妳一個建議，退訓和轉組，選一個吧。」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bCUlhs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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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妳看過了，妳的成績讀文組沒有問題，而且有機會能走特殊選材。」邱詠樺盯著溫烈榮說道。
「我考慮一下。」溫烈榮撇開眼神。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93n4LfR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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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老師。」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KFMhgF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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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烈榮，起來。」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qm9sBqj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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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毓莉拿著課本，看向趴在書桌的溫烈榮。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起來。」
張毓莉喊得大聲了些，溫烈榮才睡眼惺忪地抬頭。
「現在講到第幾頁？」
「不知道。」溫烈榮緩慢地從抽屜翻找課本。
「那妳知道妳這次段考考幾分嗎？」
「知道。」
「知道妳還睡。」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BZrMO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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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輸十班的范衍羽十幾分，虧妳作文還差一分拿滿，選擇是邊寫邊睡嗎？」
「不是。」其他同學對溫烈榮的態度捏了把冷汗，溫烈榮自己倒是相當從容地拿出在抽屜最底下的國文課本，再看向鄰桌的頁數翻頁。
張毓莉被溫烈榮的姿態搞得無話可說，只好把重點拉回課文。
溫烈榮手撐著頭，好不容易撐到下課鐘響。
「溫烈榮，過來找我一下。」張毓莉在講桌前呼喚，溫烈榮只好拖著步伐過去。
「你們班導今天和妳說了嗎？」
「退訓或轉組的事嗎？」溫烈榮低聲問道。
「嗯，她前幾天就有和我討論了。」張毓莉坦白告訴溫烈榮。
「老師也覺得我應該選擇嗎？」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我確實建議妳選一個。」
「老師。」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GbOEir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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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這次段考是我的表現不好，可是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溫烈榮的語氣略顯疲憊。
溫烈榮清晰地聽見張毓莉嘆了口氣。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DgHgCd25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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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4a81yqi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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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沒有想過，妳到底是為了什麼變成這樣。」
溫烈榮看了眼張毓莉，那個眼神相當複雜，隨後繼續低首把玩講桌上的籤筒。
「蘇登夢老師要我問，我已經拿過第一，校內可不可以再報名。」
「為什麼她不自己來問……」張毓莉喃喃自語道，溫烈榮對他們老師間的明爭暗鬥司空見慣，倒也不予置評。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xIkT5l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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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問妳報了要幹嘛，反正如果妳校內又第一也只能直接放棄，除非……」
「指導積分。」溫烈榮挑眉道。傳倫高中的語文領域曾經頗負盛名，也因此有諸多奇怪的規定，好比可以無限上綱的培訓、學生若得獎，指導老師還會有指導積分。
「我是說妳缺不缺那張校內獎狀。」張毓莉無奈道，她總覺得眼前的小孩子比他們大人還想得更黑暗。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A99g6rfT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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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先去休息吧。」
「謝謝老師。」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57QvVTk2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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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毓莉看著溫烈榮轉身離去，她有時候覺得這個學生聰明到令人不舒服的地步，就像溫烈榮那順遂得弔詭的比賽之路。
別看溫烈榮這副吊兒郎當的德行，從那個倦怠的眼神中，就知道她為了比賽多麼拚命，是算她早已具備一定的天賦。
就是因為拼過命，所以這回應該退出。
在勝利之後，英雄應該回歸平凡世界。這是劇本裡常見的套路。張毓莉離開教室之前，再看了一眼那個已經趴在課桌上小憩的身影，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何感到奇怪——不願回歸平凡世界，一心想待在苦難折磨裡的英雄，讓人覺得不對勁。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yI9DMX9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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