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頭喪氣的走向車子，眼淚有些模糊我的視線，我氣著抹開，我需要振作些。蜜亞肯定看見了我的臉和上面的淚痕，因為她衝下車，來到我身邊。她的表情參雜驚恐、擔心與憤怒。
「他做了什麼？」她怒吼，我搖頭。
「沒有，是我情緒不穩。」7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5DOQbkOpG
「不可能！」她氣的說道。「妳從大一到現在幾乎很少哭，絕對不是妳發神經。哈利他說了什麼？」
我覺得疲累，這一次可能真的是我情緒不穩，不是他的問題。「可惡！沒有！蜜亞，好嗎？他只是不需要我去管他們家的事情，真的沒事。他沒有說——」
「蓋兒？」哈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打斷了我的話，而他的聲音也讓我全身僵直。我不敢轉身，卻感覺他漸漸靠近。蜜亞見他出現立即跳到我面前，對哈利大聲斥責。
「你這個他媽的混蛋！她關心你，大費周章的跑來看你，你卻他媽的趕她走，還弄哭她！你這個該死的混蛋！哈里斯·維斯托！」我聽見她對他尖叫道，我忍不住一縮，想像哈利的表情會有多錯愕。
「小刺蝟......」他肯定是繞過她，才能伸手觸碰我的肩膀，我嚇了一跳，依舊不敢看他。「蓋兒，看著我。」他聲音柔和。
「別碰她！哈利！」蜜亞憤怒的咆哮充斥著我的雙耳。但哈利絲毫不理會生氣起來非常兇狠的艾蜜莉亞·喬韓森。7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dOHQxwPfb
我不知哪裡來得勇氣轉身，而我的臉龐在看見他的臉時瞬間漲紅。我覺得很丟臉又尷尬，因為我並不希望他看見我哭，儘管如此，已經有三個人目擊我臉上悲慘清晰的淚痕。
哈利看見我的臉時震驚的刷白臉，困惑與罪惡閃爍在他眼中。他瞠目結舌的瞪著我，嘴唇抿成一條彷彿不會再張開的黑線。他伸手摩挲我的臉頰，抹去我眼下殘留的淚珠。
「我說了離她遠一點！」蜜亞尖叫道，看得出來她非常生氣。哈利沒有理會她，只是伸手拉住我的返回屋內。我無法掙脫，只能像個孩子任他帶領。
「哈利！」蜜亞尖聲喊道。
「妳先走吧！我需要和蓋兒談話。」他終於回頭對她說道。什麼？不行！這樣我要怎麼回家？而蜜亞認出我的表情正驚訝什麼，於是她瞪著我們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一臉不悅。
「如果我走了，她沒辦法回家。」7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hW3Q8mjX
哈利在門口停下腳步，鬆開我的手轉身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下，接著綠灰眸轉向我，眼神炙熱的幾乎將我灼傷。他要對我講什麼？為此需要思考蜜亞的話這麼久？
「我會帶她回去。」我聞言猛然吸一口氣，不敢置信的表情幾乎占據我那張哭花的臉。哈利要送我回去？
這時蜜亞表情軟化，露出了淺笑，但還是用銳利的眼神瞪著哈利。「她有門禁，你要七點之前要送她回公寓。」
哈利咧嘴笑了一下。「我會很準時把妳女兒送回家的，老媽。」我忍不住噗哧一聲，笑意終於再次出現在嘴角。
哈利聽見我的笑聲，轉頭看向我，彷彿看見了黑暗後的曙光一樣，盯著我看的樣子好像我就是那道乍現的光芒。
蜜亞嘆氣的聲音轉回我的注意，她此刻正認真的看向哈利的臉。「不準讓我看見她哭著淚流滿面的回來，懂了嗎？哈里斯。不然我會殺了你，我保證。」
我頓時心頭一陣暖意，雖然這段話是句威脅，但我還是很感謝蜜亞這麼保護我，如此關心我。
哈利點頭，表情一樣認真，沒有一絲猶豫。
蜜亞點頭之後要我記得離開時告訴她一聲，而我答應了。當她上車離開後，我和哈利仍然站在前廊，看著車子的身影逐漸消失。
只剩我們兩人時，我強烈感覺到他在我身旁的感覺被漸漸放大。我能感受到他身子散發的暖意，他眼神盯視著我而造成的雞皮疙瘩。
我看著前方眨著眼，伸手環住自己。我想對他解釋我為什麼哭泣，而原因也不是他的錯，儘管如此千言萬語還是在舌尖瞬間消散。
「蓋兒。」最後，他終於開口。我環住身子的手臂頓時緊張的收緊。「可以跟我談談嗎？」
他語氣輕柔的牽動我的思緒，我瞬間心跳加速。談話，他想要談話，而不是斥責我或是趕走我。我轉頭看向他緩緩點頭，我可以談話。
綠灰眸閃爍如釋重負的情緒，他露出淺笑，感覺像是習慣性的伸手抹開我眼角的淚水。
即便他很常這麼親密或是貼心的安慰女孩子，當他的肌膚擦過我的皮膚，心臟還是彷彿不再屬於我，狂亂的心跳聲讓我心慌意亂，忘卻自己本來目的。
我趕緊抓緊該死的薄弱專注，我需要問他事情。我直視他盯著我的雙眼。「先告訴我，槍聲是什麼回事？」
哈利嘆氣，看向四周。「不要在這談我家的破事。來吧，小刺蝟，我們去我房間說。」
我緊張的點頭，即使我比較希望在這談話，在外頭我的注意力才不會太過專注在他身上，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這麼慌張，或許是因為讓他看見我哭的如此狼狽吧。
他露出莞爾，伸手在我猝不及防之下牽住我的手，手上熱度讓我嚇了一下，可我無法抽開。
他帶著我走進屋內，裡頭空無一人，哈利的弟弟已經離開，但哈利看起來一點也不在乎。
我們走上樓梯，我望著我們之間握住彼此的手。我很明白他不屬於我，哈利只是個朋友，一個被許多我討厭事物環繞的朋友。
他是多麼跟我......不一樣的人，而且熱愛謊言，為什麼我還是沒辦法不在乎他？甚至擔心至瘋狂到來找他？
即使沒有任何原因可以解釋我的瘋狂舉動，我還是相信我一定是因為高中沒什麼朋友而導致害怕失去他們罷了。一定是因為這樣。
我盯著哈利背影，望著他背後上的刺青，除了一隻展翅的精細老鷹刺青之外沒有其他。那隻小型老鷹刺在他的背肌之間，當他移動時老鷹翅膀也會隨之煽動，看起來就像在飛翔一般。
他的肌肉線條分明而結實，雖然刺青很多卻仍然無法掩蓋他的美。當我看到越仔細，越能看見無數大大小小的傷痕，最讓我驚恐的還是那道在他頸部背後的傷疤，扭曲而格外清晰。
他為什麼會受這麼大的傷？
可我明白這種好奇根本無法幫助任何事，哈利對我來說就像一團謎，由層層防備用得謊言來掩蓋，他隱藏起的脆弱肯定就在其中。
就像我，以瘋狂舉動來隱藏自己多麼害怕失去朋友。或許在某方面，我們是同樣的。
同樣的脆弱。
(第十章：衝動(Impulse) 結束。)7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98zN67yd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