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他的房間,我看見了屬於他的空間是多麼......空虛,就像他的公寓一樣。他有書桌,上頭卻沒有檯燈只有幾本書籍;他有衣櫃,衣服卻只有幾件,而且全是相同款式。
牆上沒有小時候貼的海報、書櫃沒有擺設的模型公仔,這裡彷彿沒有童年的痕跡殘留。
冰冷的色調與外頭的溫暖色調形成對比,深灰藍的床鋪只有枕頭和一件被子,這裡彷彿只是間客房,而不是他的房間。
哈利拉著我坐到床邊,一邊揉著眉毛,彷彿苦惱怎麼和我解釋。沉默思考當下,我注意到他還未處理的傷口,為此開口。
「你家有醫療箱嗎?你的傷口需要處理。」我問。他抬眼看我,點頭站起身。
「我去拿,妳不要離開。」他的聲音有一絲不安,但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還是點頭,他隨即走出他的房間。
我坐在他柔軟的床上,這個房間雖然給我感覺冷淡而空虛,他的床鋪卻散發著他的味道。薄荷香甚至還有沐浴乳的味道,更讓我著迷的還是他本身的香味,讓人終於感受到這冰冷的空間仍有一絲溫暖存在。
我看向窗外的陽光,一邊想著怎麼與他溝通。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很複雜,從剛開始的陌生人到朋友,但這段怪異的友誼卻又給我一種不同樣的感覺。
我關心他,我明白這一點,在這幾個月之後我也知道自己在意他。
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
「蓋兒?」門突然打開,哈利的頭探了進來。我看向他,好奇他怎麼了。
他對我笑了一下,彷彿剛才的煩惱都消失了。「妳要喝可樂嗎?」原來是這種問題,我發出笑聲然後表示願意,他點點頭再次離開。8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es61PQv2E
之後我又等了幾分鐘,在我偷看他桌上有什麼書時,他開門拿著兩瓶可樂和醫療箱走進來,我趕緊幫他接著可樂放到桌上以免掉下來。
他對我微笑,把醫療箱給我,接著跑去衣櫃拉出一條墨綠色的長袖。雖然可惜,但他穿上衣服真的讓我可以比較專心。
等他穿好,我要他坐在我旁邊。我打開醫療箱,發現裡頭的用品居然準備完全,甚至滿的要命。要命,他家怎麼回事?需要這麼多藥膏?
但我沒有多問,只是拿出需要用到的東西。
觀察後我發現他臉上有很多傷痕,關節上也有破皮,但他都沒有處理。我本打算擦時,卻發現那雙深邃的綠灰眸正盯著我,他臉上溫暖的笑容讓我不太自在。
「閉上眼,哈利。」我忽視臉上怪異熱度的說。
「為什麼?」
我嘆氣,對自己無法抗拒他無辜眼神而感到挫敗。「你一直看著我,會讓我無法專心。」我緊張的說。他笑容擴大,將臉靠的更近,幾乎超越我們之間的安全距離。
他狡黠一笑,聲音粗啞。「我讓妳緊張嗎?小刺蝟。」
我屏息。老天,他在說什麼鬼話?
「你到底要不要讓我替你擦藥?拖越久我們越沒有時間。」我保持鎮定的挑眉。「記得嗎?我可是有門禁的。」
他露齒一笑,彷彿無奈的閉上眼。「好,請幫我擦藥吧。就算我想看著妳漂亮的藍眼。」
我哼聲,抓住他的下巴。「不要掙扎。」他點頭。8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JiHVksjbn
我處理他眉毛上的傷口時,忍不住觀察起他的睫毛,幾乎比女生還長且濃密。他的鼻梁雖然受了很大的傷卻仍然吸引人,而他的嘴唇更是性感、叛逆兼具。
我移動他的臉,好讓自己能夠處理。「你跟誰打架?傷這麼多。」我問,他的身子猛然一僵。
良久,他嘆氣。「是我爸。」
「噢......」我驚訝的停下動作,感覺尷尬的強烈熱度席捲全身。「或許我不該問的,抱歉。」
「不,沒關係。我們是在談話,而且沒有人可以逼我說出我不想說的事情。」他仍然閉著眼的說,手輕拂我的。
「請繼續。」
我嚥下口水,再次動作。緊張讓手有些顫抖。「為什麼你爸要打你?」
這回他笑了,充滿怪異的得意。「事實上,是我先打他的。」
「什麼!」我驚訝到力道不小心加大,害他睜開眼發出驚呼聲,縮瑟一大下。8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CUZc1ulrO
「噢我的天啊!對不起!你沒事吧?」我驚恐的撫住他的臉,仔細的看著他的傷口。好險沒有被我弄得更慘。
當我回神時,發現我們之間幾乎沒有距離,他的臉貼近我的,鼻息溫暖的拂過我的肌膚。他的雙眼看著我,而且色澤轉深、瞳孔放大。
我的心跳加快,清晰的充斥耳朵。我移不開目光,彷彿他已經固定了我的視線。我想收回手,但哈利突然快速伸手覆蓋我的,溫暖如陽的手心與冰冷的空氣做出對比,我不自覺的吸了一口氣。
他另一隻手溫柔的環住我的腰,身子似乎朝我靠近。綠灰眼在羽睫刷動之下看起來美如深色翡翠,他的嘴唇微張,漸漸朝我貼近。
我知道我必需移開臉,我不是那種會被他沖昏頭的女孩,更不會隨便為他獻身。我不能喜歡他,我不可能接受他。
但我仍然不自覺的閉上了眼。
當他柔軟的嘴唇貼上我的時,我像是瞬間觸電一樣,睜開眼瞬間跳開,站起身身體從未有的緊繃,呼吸急促的彷彿跑了十圈。
哈利則是尷尬的揉著頸背,不敢看我。
我們剛才做了什麼?
老天,我們剛才做了什麼?我眨眼撫著頭,想要確認自己思緒是否清楚。他吻了我。那殘留在唇上的清晰感受就是證據。
我讓他吻我了。
我們是朋友,只是朋友才對,我怎麼會讓自己吻他?我不該讓他吻我,就算我的反應十足的像是小女孩一樣,他不應該吻我。
「蓋兒......我......」他意外的面紅耳赤的突然說話,而我的臉仍然漲紅。
「我們接吻了。」我緊張且有氣無力的說,彷彿是在控訴他,也在控訴自己。
他啞口無言瞪著我,沒多久彷彿無所謂的點頭。「那只是我一時衝動,妳不必放在心上。」8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ra6yuT8tp
他的話瓦解我的熱潮,我像是被房間的寒冷侵蝕,掏空殆盡。當然了,他可是哈里斯•維斯托,這種小孩子般的吻怎麼可能會讓他在意?就算他不是這個意思,那句話卻讓我的大驚小怪頓時變得更加難堪。
我覺得難受,強烈的羞恥與悲傷湧入心頭。我不該在意這種小事,畢竟他不在乎我又什麼資格要他在意?
「抱歉,蓋兒,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關係,我不在意。」我說謊,那噁心的感受循環於舌尖。哈利彷彿噎到似的看著我。我呼氣。「但我希望你不要再因為衝動而吻我了。」
而我也不會再因衝動讓你吻我了。這是個錯誤。
沒等他回答。我開口,內心疲累。「你還想要談談嗎?」8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Q2BDAw0DE
他欲言又止,然後點頭。
「是的,我需要跟妳談談。」
「那就說吧。」我強忍想要逃跑的感覺說,坐到他的書桌椅上,他則坐回床上用手扒著頭髮,深吸了一口氣。
「週五,妳不願意跟我說話之後,我心情糟透了。我不想跟任何人說話或是回去公寓,因為那樣我會見到妳,而那樣只會讓我們彼此更加尷尬。」他顫抖呼氣的說,我感覺愧疚再次痛擊我。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但我知道是我讓我們之間變成這樣,所以我很對不起。」我小聲的說道,絞著手指。他搖頭。8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1LJURA4I1
「我們都有問題。」他笑說,我淺笑,腦子裡仍然盤旋著那個微不足道的吻。
「總之,我離開邁爾斯城,回來我爸家打算住個幾天,反正我的報告都做完了。但我爸是個很有紀律的人,為此我們吵了一架,有些傷就是前幾天有的。」他邊說邊露出諷刺笑容,眼中的不耐煩夾雜著一絲悲傷,讓我有些想要安慰他。
「今天我本來是要回去的,但妳知道的,發生了那些該死的破事。所以我必須再留下來一下子。不過我會回去上學的,放心吧,小刺蝟。」
他如此認真的承諾讓我微笑,或許謊言也不是那麼常盤旋在他的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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