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假期我邀請了哈利與山姆，還有爸媽要去度假或者同意而選擇跟我來的凱恩、蜜亞一同到亞利桑那州尼克森的家慶祝聖誕節。當然我的家人是非常樂意，想當然凱恩簡直樂壞了。
我們很早就抵達鳳凰城，在與我媽與繼父碰面並放完行李後，哈利和尼克森跑去討論之後的實習事情，而我則和其他人一同出去購買今晚要用的食材。
出乎意料的是，山姆居然非常懂廚藝方面的知識，所以一路上與我媽相談甚歡。最後我跟媽媽說好讓她跟山姆去買食材，而我帶著凱恩他們去找羅傑。聽見我自願去看我爸她露出欣慰神情，也爽快的答應了。
她將我們載到羅傑工作的小餐館，說一個小時後再來載我們。我們道別後，我把注意力都集中到眼前的小餐館上，白天當中大片的窗戶都能讓我們看見內部的情景，人潮在聖誕期間變得較為的多。我也在那時看見羅傑的身影出現在吧台，即便他只是匆匆經過就走回廚房。
蜜亞懂我的緊張，她捏捏我的手讓我從不安中回神。
「我沒想到他會真的找到工作。」凱恩看到後喃喃。我點點頭，他真的改變了。
深呼一口氣我們一同走進小餐館。
雖然我知道我只是來這看看他的情況，也明白他來這只是當洗碗工，說不定根本不會知道我來過，在內心深處我還是希望他了解我在支持他。
由於我的心不在焉，蜜亞跟凱恩也沒有特別點什麼，一杯咖啡和楓糖鬆餅很快就上桌，但我的心思還是在看不見人影的羅傑身上。
「也許妳該請他出來一下。」
我一聽見凱恩提議連忙搖頭。「我不希望打擾他工作。」
「妳媽和尼克森有邀請他來嗎？」蜜亞問。而我為此縮瑟了一下，好似被一根針扎到。
我絞著手有些侷促不安。「有，只是我不確定他會不會出席。」
她一手蓋上我的並止住了我的猜疑和不確定。蜜亞的眼神堅定而溫暖。「那妳希望他來嗎？」
猶豫一會我緩緩點頭，我已經經歷過好幾次沒有他的聖誕節與生日，儘管我告訴自己我並不需要他出席，我們之間也已陌生到沒什麼話可說，但如今……我的行為都在宣告這一切。
我希望能和我爸爸一起過一個正常的聖誕節。
凱恩滿嘴都是鬆餅的點點頭。嚥下後更是說：「妳不想打擾他工作沒關係，寫個字條給他、由妳自己邀請他來參加。相信我，妳爸不可能拒絕的。」
「你確定嗎？」
他放下叉子，這時候我們才注意到他一個人吃完整盤楓糖鬆餅。「相信我，小女孩，凱恩·克里安什麼時候錯過？」
蜜亞促狹的挑眉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上禮拜就——」
「嘿，閉嘴，我可沒有準妳拆我的台。」
見他突然緊張的神情我忍不住捧腹大笑，並對蜜亞擠擠眼，她會意的對我打信號。凱恩的八卦有時候比我們的都還要精彩，我怎麼可能放過。
「喂，當事人還在這妳們就給我正大光明的討論，會不會太誇張？」他不悅的撞一下身旁的蜜亞，惹得我們全部哈哈大笑。
最後媽媽打電話來說買好食材準備來找我們時，我才下定決心拿起一張衛生紙並跟服務生借支筆，快速的把我想傳遞的訊息寫在上頭。
在一氣呵成後我感到如釋重負，彷彿那些懷疑和抗拒都煙消雲散，我已經能豁達的接受羅傑變得更好的事實。
在媽媽的車子出現在外頭時，我將筆和衛生紙交給剛才的服務生，並請他幫忙交給羅傑，他點點頭說會後我們就離開。
我一坐上車媽媽就滿臉堆笑的問我。「如何？」
我繫上安全帶邊說：「還不知道。」這個回答讓她露出困惑的表情，我卻笑出聲。
「採買的如何？」
「喔很棒，親愛的山姆非常有想法，看來這次的大餐有望了！」她興高采烈的說，後方的山姆聽見則靦腆的笑了。
隨後凱恩跟蜜亞則開始與山姆聊天，所以我問起尼克森和哈利的狀況，媽媽則說我的繼父簡直進入迷妹狀態，拼命向哈利介紹自己的收藏，惹得我咯咯笑。
哈利見我回來就給了一個深吻，看到的凱恩在旁邊起哄，讓我的臉再次紅的像聖誕紅的葉子。
平安夜當晚所有人一起製作晚餐，山姆則和媽媽當任大廚，我們一旁只要不礙事做好簡單的準備工作就好。山姆指揮的很好，所以基本上廚房是井然有序，沒有把尼克森高級廚房搞成一團亂，因此蜜亞還給他一個機器主廚的稱呼。
我們做了凱薩沙拉、奶油烤雞、鴨肝麵包、燉蔬菜、青醬臘腸義大利麵和蘋果千層塔，還有一些我根本不知道名字的食物。媽媽對於山姆知道這麼多食譜感到驚訝，後來才得知因為之前都是他在下廚煮給漢克吃，所以也在不知不覺發展成興趣。
雖然事實令人一時無所適從，但山姆裝作若無其事的立即介紹其他菜色，好讓所有人不會感到尷尬和難過。
在寬廣的客廳和映照夕陽下燦爛的粉雪風景，尼克森撥出八零年代經典爵士樂讓氣氛活絡不少，充滿現代主義的壁爐上被掛滿了冬青、聖誕紅和榭寄生，我們的合照也在這時候被擺出來，繽紛的拼布聖誕襪讓節日更有氣氛。
我在很久之前就準備好了其他人的聖誕禮物，不過山姆的差點沒辦法準時，好險在前一天有到達尼克森的家，讓我終於能放下心中的大石頭。
我們把食物從廚房拿來桌上，鬧哄哄的場景有時候真的像一場美夢。尼克森還從地窖拿出法國香檳與紅酒來，我們各自就坐，窗外已能看見城市的燈火漸漸通明，就像一隻隻燭火照耀天際。
我們做了飯前禱告，哈利握住我的手在尼克森說到家人時稍微捏緊，而我也回應同等的力道，讓他明白我還在。
在結束禱告後就準備開動，我們開始聊一些未來的事情，凱恩提到之後要去實習，而蜜亞則說要專注在學業上並去當國際義工，山姆則是難得的在所有人面前坦承自己想去留學讀廚藝大學。
聞言哈利的神情有了變化，但我看得出他很替弟弟有目標感到開心，也許某個時間點他們都釋懷了，準備邁向自己的夢想。
我握住他的手，他對我露出微笑並把我盤中挑掉的青椒吃掉。「不該挑食啊，小刺蝟。」
「你有看過刺蝟吃青椒嗎？」我反駁。
他聳肩。「現在外面蟲比較少，所以節省一點吃青菜也是正常的吧？」見我皺起臉他則咯咯地笑，我為此踹他一腳。
在我們大家談笑風生時門鈴突然響起，我像是觸電一樣渾身一顫，急急忙忙的開口說自己去開門。在哈利跟上我之前我已經來到玄關，稍微整理一下儀容深呼吸就開門。
打開門我看見了朝思暮想的人終於出現在眼前。
因天氣而面容紅通且神色慌張的羅傑在看見我時則驚訝的瞪大眼，然後對我不好意思的舉起一個包裝精緻的派。
「嗨，小蓋，我看到妳留在餐廳的訊息了，所以我想說——」
我沒等他說完衝過去抱住他，他吃驚的環住衝過來的我並連忙在雪地中穩住腳。我甚至沒辦法隱藏喜不自勝的情緒，只能藉由驚喜和思念緊緊的抱著他。
「謝謝你來，爸爸。」
他頓了一下，手如小時候那樣輕撫我的頭。他的聲音哽咽而溫暖。「謝謝妳邀請我，泰迪寶貝。」
媽媽和尼克森在見到來者是羅傑後都很歡迎，我的朋友也異常禮貌的跟羅傑打招呼，我爸還特地向哈利道歉，而我男朋友很大度的原諒了那些不愉快。對於大家的不計前嫌我則感到如釋重負。
緊接著我們就繼續吃飯，話題則越來越多，尼克森顯然是個心胸開闊的好人，跟我爸爸談起來就像許久不見的好友一樣。吃完派與甜點大家就去收拾碗盤，並去別的地方做事。
我們也很快在巨大的聖誕樹下擺滿禮物，尼克森則和羅傑看起體育台，並說自己支持哪一隊。
凱恩則和蜜亞說起外頭游泳池的打算，他們還跟山姆打起賭，雖然賭什麼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輸的人得去游泳池游一圈。這讓我和哈利都有看好戲的打算。
媽媽沒多久就替大家準備剛出爐的巧克力軟餅乾和熱可可，尼克森則感激的親吻她的臉頰。
夜晚雪變得較大，外頭白茫茫的一片讓我們就不打算出門去到教堂了。由於沒辦法去聽詩唱和點蠟燭，於是哈利向眾人提議獻唱一首，這個決定當然所有人都同意。
因此我們全都坐在客廳沙發，而哈利坐在高腳椅上一手撥動琴弦一邊開始清唱聖誕歌。他的歌聲具有凝聚力，沒多久其他人也加入歌唱中，許多旋律融合在一起，在這個美好的聖誕節中留下一場美好的回憶。
在之後我拿著熱可可走上樓想去看夜景，我來到我們的房間，外頭的藤椅都已被少許白雪覆蓋，我撥開後就坐在那欣賞如星辰的光芒在城市中穿梭。
「聖誕快樂。」哈利的聲音出現在後頭。我回頭一看他正比著手機上的時間，我微微一笑。
當他坐到我身旁並用毛毯把我摟入懷時我說：「聖誕快樂。」他溫暖的唇貼上我的太陽穴，也融化了我的心。
我們一同望著寧靜的夜色和彼此規律的呼吸，白煙融入夜空，眼前竟是難得一見滿天星斗。他不禁感性道：「今天是很奇妙的一天。山姆跟我……都很開心，我很久沒有過這麼好的聖誕節了。」
「之後你們都可以再來。」
「謝謝妳和妳慷慨的家人。」他柔聲細語。
我笑出聲並在他懷中找到更適合的位子。「一年也快結束了。這之中發生了好多事，有時候我都很訝異事情為什麼可以轉換的如此快速。」
「措手不及的事情總是會令人覺得太快發生，但它有時候也去的快，只要我們還能扶持彼此，我想什麼事都不會造成太大麻煩。」
我抬頭打量他。「又變成哲學家了？維斯托。」
他立即堵住我的唇，給了我一個濃烈的熱可可之吻。
「不，我現在是情人。」
「誰的情人？」
「還能是誰的？我的心早已屬於妳了，蓋兒·卡納利斯。」
我滿意的輕啄他的唇，並瞥到陽台上掛著的榭寄生。他抬頭也注意到然後笑出聲。
「妳媽媽真的很懂青少年。」
我狐疑的挑眉。「那是你擺的吧？我媽根本不會記得在陽台擺這個，她連門口的都是尼克森擺的。」
被戳破讓哈利的臉瞬間紅了起來，這一刻他不像是那個大學情聖哈里斯·維斯托，而是笨拙的想按照傳統親吻我的男孩。
我為此大笑，捧起他面紅耳赤的臉在他錯愕的表情下給了一個難忘的吻。印上我唇上的誓言，期許我們的未來都是無可限量。
我們遇見彼此而變了很多，也許正如媽媽所說，伴侶是為了讓彼此變得更好。即便不知道還有多少事情需要解決，但此刻我們在一起，下一秒、下一分鐘都會是如此，那麼未來和那些問題也不那麼令人恐懼了。
在雪花飄遠時，哈利和我望向城市閃爍著如奇蹟的光芒，將這個不同凡響的時刻停留於記憶的永恆。
（全文完）
（我畫的Harris Visto & Gal Canal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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