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惡寇 太鼓
東瀛秘術,相傳始於七國戰國時代,起沿自戰事祭祀的儀式之上,按天地之五原:金、木、火、土、水而施術,由祭司按天時、地令、語咒,配以神器及功法,暗合本王的命格下祭天拜地,以調風順水,祈求戰事旗開得勝,或戰後超渡亡靈,故歷來祭司在軍中被尊為極崇高的地位。權力越大,野心自萌,祭司為在軍中培養自己的勢力,把五原祭術融合了各種殺技,發展出一套暗殺武術,經過千年的承傳,中原由陝西的茅山派獨領風騷,而另一枝在東瀛則被稱為秘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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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一郎在火圈內以秘火術困著應復匡,暗忖:「戰龍戟威力奇大,必須慎防,只要不出十息,這小子便會窒息暈厥,用火鏢使他不敢逼近便成。」探手懷內以兩指挾出十字鏢,在腰間皮革磨擦出了火焰後,揚手擲向忙於跳避地上火線的應復匡。
牧野一郎手腳並用,上下路皆能發動秘術,應復匡剛避過一條火蛇的追噬,空中颼勁火光又至,一時間閃避不及,肩頭被十字鏢劃破,一小片皮肉更被燒焦了。
應復匡舞起戰龍戟護著面門,「噹噹」,剛擋去了兩道十字鏢,腳下火線又自燒到,真正的手忙腳亂,加上濃煙嗆喉,大氣也不敢唞一口,戰力大大的下降。
「再這樣下去,必被困死在這裡。」此刻身上浸濕了的衣衫早已被火焰烘乾,衣領反被汗水沾濕了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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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妹在火光雄雄的圈外大叫了兩聲「小鬼,小鬼!」,叫聲引起了兩名男賊的注意,兩名男賊笑淫淫的走近:「小姑娘,束手就擒可受少些苦頭,本大爺可溫柔一點對待妳。」
十四妹笑道:「本姑娘可沒興趣,一大群女水鬼正等著你們呢!」曲起身子,如貓子般作勢準備撲擊二人。兩男賊不再調戲,兇光大盛,提起鋼刀大喝一聲,一左一右的挾攻過來。
十四妹「哇」的一聲,調頭便走,竟是虎頭蛇尾,不敢與兩賊交手,直奔往石灘內壁暗處。兩男賊怎料到她如此窩囊避戰逃走,雙視一笑,大笑道:「啊啊,原來丫頭外強中乾,快快來跟大爺快活快活!」均想:「大姊她們怎會被這丫頭算倒的,真的太沒用了。」二人不但對同伴沒有半點關護之心,還起輕蔑之意。
兩男賊加緊追趕,追了百多步後,及至洞內的暗處,突然腳下一空,身子一緊,猛然叫道:「不好!」卻聽見十四妹拍手叫道:「非常好才對!」男賊已被魚網纏得動彈不得。這時暗處走出了二人,正是何七及張石,原來他們早佈下了陷阱,等待十四妹引賊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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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情是十四妹也不曉得他們佈下了陷阱,但漁幫一眾行動早有默契,她看見二人一直沒有出現,便猜想他們是藏在暗處支援,故引誘兩名男賊來追自己,果然一舉成功。
十四妹隔著魚網,叉著小蠻腰,用食指戳了兩男賊的額頭數下,道:「想整治本姑娘,你們的本事還沒到家,海盜無惡不作,相信你倆臭賊也幹了不少傷天害理之事,何七張石,本姑娘要他們以後再不能姦淫擄掠。」回頭急步走向火圈,背後已傳來痛毆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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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火圈中的應復匡,以戰龍戟在身前不停轉動,像一個大風車般護著自己,幾道火花濺起,牧野一郎發出的火鏢已威脅不到他,一一被擋飛,而火圈也被戰龍戟帶起的旋風吹得如風中勁草,晃動不定,濃煙也吹散了不少。而應復匡面上汗如雨下,看來也舞得非常吃力。
十四妹在這危急之際,竟乘人之危道:「小鬼,要不要我來救你?本姑娘還是問清楚一點才動手,免得事後人家不認帳。」
應復匡正在咬牙苦苦支撐,手臂早已酸麻乏力,後勁不繼,聽見十四妹的聲音本是一喜,聞言後大叫倒霉,小霸王竟在這當口來討自己便宜,大嘆天降尅星。應復匡提聲道:「好大姐,以後一切都聽妳吩咐便是。」
十四妹心中得意,口中喃喃道:「一個是這樣,另一個也是這樣,來救人反要人家救,天下的男子都沒鬼用的。」肖笙的面孔在腦中如天上的雲兒幻變了出來,不禁心中一暖,繼而又升起了一點點掛念。斜眼看了看三哥的戰況,兩條大漢脫去了上衣,繼續拳拳到肉的狠打,表面看仍是勢均力敵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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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情十四妹也不懂得如何能破火陣,誤打誤撞正是她的拿手好戲,她左右顧盼,隨手拾起地上若手掌大小的石塊,沒頭沒腦的擲向火圈中的牧野一郎,擲完一塊又是一塊,準頭是不錯了,皆是瞄準了他的大頭,可惜沒什麼勁道,一一被他躲開了。
火圈中的牧野一郎被她亂擲了一會,擾亂了他拖術的節奏,怒火大盛,眼見快能擒下應復匡之際,卻被她來破壞好事。剛剛別過頭閃避了一塊石子,突然「噗」的一聲,左腿脾上一痛,竟插上了一把刃首,低頭一看,十四妹早已食髓知味,逃得遠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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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十四妹一直以石子打頭陣,擲得了一會,施展魚躍游功夫,強忍著火焰的烘灸,在近處擲出數塊石後,在煙火掩護下掏出刃首混水摸魚擲出,竟被她一舉得手,只是頭髪與臂上衣衫被燒去了不少。
牧野一郎吃痛單膝一跪,還沒抽出刃首,頭上颳起了一股猛風籠罩了上方,惶然一看,青光如電,鏻影閃動,正是戰龍戟從上方迎頭擊下。
「呔⋯!」應復匡找緊了牧野一郎受傷的一剎那,鼓起剩勁,全力使出戰龍十戟的一式絕招‘瀚海無量’,猶如平地翻起颶風,重重向敵人身上砸下。
牧野一郎被強勁的戟勁壓得站也站不起來,危急間長鞭亂捲,欲作垂死掙扎,怎知碰巧鞭梢一緊,也不知捲著了什麼,用力一拉,身子剛好在戰戟擊下時借力橫移,避過了破腦之災,隨之是一陣撕心劇痛,視線中血肉橫飛,雙腳已失去了知覺。
「要死也要拉你一起上黃泉!」兩敗俱傷之惡念徒生,手中揚出身上剩下的鐵火蛋,勢要和應復匡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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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鞭梢剛好捲著了十四妹的足踝,使牧野一郎避開了致命一擊,但一雙腿仍是被雷霆一擊打得稀巴爛,他忍著痛楚打出鐵火蛋,正是敗中垂死一擊,應復匡也勢難逃過粉身碎骨之下場。
應復匡力盡至此,已經無從閃避,只能張目就義:「爹,再見了!」父親應懷安,一直都是他心目中的英雄,生命中的牽掛,臨死前的影像出現了嚴父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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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一線間,倏地一張魚網從旁撒向牧野一郎,時機巧得不能再巧,數夥鐵火蛋被捕回網中,紛紛落回牧野一郎身上,平地「轟隆」一聲,牧野一郎被自己的鐵火蛋炸得血肉模糊,落得身首異處。
撒出漁網的正是何七。
應復匡及時張開戰戟上鏻片成為護罩,擋開了爆炸的火陷,卻仍被剩力波及彈飛。天公總愛作弄,彈飛的位置剛好跌落被鞭梢扯跌的十四妹身上,「砰嘭」,十四妹嬌巧的軀體成為了他的軟墊,兩人壓成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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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哎⋯死小鬼,快起來,想壓死老娘嗎?」十四妹被壓在下方,面朝碎石,聲線含糊地嚷著。
應復匡死裡逃生,心裡大叫僥倖,慌忙滾開爬了起來,歉意道:「大姐,我也不想的!」唞了兩下大氣,連忙伸手扶起十四妹。
十四妹撫著腰肢,依依呀呀的坐起來,罵道:「早知不救你這小鬼!」
應復匡早已脫力坐倒,沒好氣地笑道:「嗄⋯大姐又救了匡弟一次了。」
十四妹這次真的被壓得腫痛不而,單手搭著他的肩頭,忍著痛楚狠狠道:「事情過後,必須被本姑娘好好的壓回數次,這叫感恩圖報,雙倍奉還,懂得嗎?」
應復匡心道:「剛才小子快支持不住,妳還來趁火打劫,嘻,這才叫做現眼報呢!」心中一樂,卻怎敢笑出來,強忍笑意道:「沒關係,大姐怎說便怎樣吧,還有正主兒要對付,快助三哥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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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放眼戰況,炎老三滿身爪痕,但出拳仍是勁挾風雷,八爪屠龍則口腫面青,守多攻少。原來八爪屠龍眼見手下一個一個的倒下,心也開始慌了,即使和炎老三打個旗鼓相當,但戰意大不如前。
高手過招那容分心,炎老三瞧出對手眼神掠過焦慮,出手漸緩下來,正合心意,提勁大喝:「今天就要你長埋海底!」一記‘雷震擊’絕招‘天崩地裂’,十指交合為一,重拳向敵人天靈蓋上搥下去。
八爪屠龍頭上頓感猶如一座大石山從上方壓下,周遭空氣向外急泄,呼吸不暢,方圓石礫像長了腿子般紛紛滾開,曉知炎老三把壓箱底的絕招拿了出來,勝負就在一招間。‘天崩地裂’不容他有環迴之剩地,聚勁於雙腿坐馬,如拓塔天王般向上一頂,牢牢找著了炎老三交合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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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爪屠龍只覺全身如遭電殛,血管賁張沸騰,脈搏加速,曉知正承受著‘雷震擊’頂級的功力,性命就在一線之間。重壓下他雙腿踏著步法,使身子急轉起來,欲卸去當頭千斤之力,轉了十圈後足踝竟埋在了灘石之下,再使勁時已使不出來,炎老三的拳頭迫得近在咫尺。
炎老三得勢不饒,喝道:「天崩地裂之力,憑你怎卸得走,去見閻羅王吧!」谷起剩勁,曲起雙膝,把整個人跪到八爪屠龍的肩上,加上自身的重量,再使出千斤墜之法一壓,「啪啪」,八爪屠龍的肩頭怎承受得了,鎖骨被更生生的坐斷了。
但見八爪屠龍噴出一口大血,兵敗如出倒,雙腿一軟,老大的身軀活生生被炎老三的一招天崩地裂壓成了肉醬,剩下一顆七孔流血的人頭在石坑中啐啐地滾動。
炎老三向他的頭顱吐了一口濃痰:「呸,死有餘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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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仗漁幫大獲全勝,炎老三總算出了一口烏氣,石灘上只剩下膝蓋重創的啞聲女子,另外被捕的兩名男賊,被何七及張石痛毆後拋入海中浸死了,這是漁民對待海賊的一貫做法,下手絕不留情。
「快說,誰指示妳們來跟漁幫過不去,快說!」十四妹向被點了穴的啞聲女子喝問。
啞聲女賊乾脆閉起雙眼,睬也不睬她。十四妹正要出手刮她耳光,炎老三拉著她道:「妹頭別過頭去不要看,老子正要解手。」何七及張石大聲附和,道:「對,幫主英名,我們也憋得久了。」原來他們打算每人撒泡尿給啞聲女賊嚐嚐。
可殺不可辱,啞聲女聞言後可硬不下來,道:「好⋯好⋯等一等,我說。」炎老三心中大罵:「天生一副賤骨頭。」
「重金聘我們偷鼎子的,是麒麟幫精甲營的營長,萬長江。」
即使早知猜到是麒麟幫所為,眾人聞言後仍是錯愕聳動,咬牙切齒的痛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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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復匡休息了一會,道:「三哥,小弟去通知兄弟們備長繩,把鼎子拉出去。」何七及張石應聲同去。
炎三哥算一算時辰,心想午時前必須趕往烏石灘,道:「何七,吩咐兄弟們留下三艘船運送鼎子,其他的先開去烏石灘佈置,派五名兄弟去模嶕。
兩個時辰後,合三十人之力,終於把碧鍊玉鼎浮出了水面。漁幫的人為鼎子加做了一個木籠子,使它能浮在海上拖行,因為大海中沒有吊具,根本不可能把千斤的鼎子搬到船上。
安頓好後,十四妹興高采烈地拉著肖笙大吹大擂,把探洞殺敵的情況加鹽加醋,說得眉飛色舞,比起說書先生更稱職。肖笙那有插嘴之剩地,除了歡喜之外,也暗自擔心烏石灘之行。
炎老三包紥好外傷後,向應復匡道:「應兄弟,這次多得你的相助才能奪回鼎子,此後的事由三哥來應付吧,三哥日後定必向貴幫謝禮,經過了這一戰,只要有應兄弟一天,漁幫決不與長河幫過不去。」
應復匡想想也明白十八寨的人絕不好惹,炎老三不想自己被牽連,惟心中雄心正旺,道:「十八寨的人做事不擇手段,復匡願助三哥一臂之力。」態度真誠無偽。
炎老三搭著他的肩頭,眼神流露出既感激,既欣賞的眼神道:「應兄弟,三哥交了你這位朋友,其實三哥有一事所託⋯」回頭向仍在七嘴八舌的十四妹瞟過去。
應復匡七竅玲瓏,一點即明,道:「三哥想我帶十四妹大姐回去是嗎?」
炎老三長嘆:「作為兄長不能再要她去冒險了,唉,我不能失去這令人頭疼的妹子。」鐵漢柔情,做兄長的怎會不疼錫弟妹,經此一役,炎老三絕對不容再行差踏錯,若然由自己下令十四妹回去,結果可想而知。
應復匡揚眉苦面,拉長了臉兒,一時間也不知是否答應炎老三,沉吟了一會道:「好吧,我想想辦法。」心中打定另有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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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老三分了一條船出來給十四妹回虞城,起始十四妹還大發雷霆,當曉知和應復匡同行,並暗中向她擠眉弄眼後,便順應了三哥的吩咐,不依也得離開漁幫的船隊回頭,最不捨的當然是肖笙。惟肖笙有公務在身,追隨著玉鼎是他在義盟的職責,加上于南天暗中一直跟蹤著十八寨,他怎都要往烏石灘一行。
道別時十四妹並沒有不捨,還淘氣地拋下一句:「臭書生,不要給十八寨的惡人整治了,本姑娘這次可救不了你。」身影隨嬌笑聲在海風中離去,與應復匡一起回鹽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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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天邊晨光初現,漁幫眾人忙了一夜,肖笙獨立漁幫主船的船首,不欲去打擾必須爭取休息的炎老三。十四妹的風姿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思潮怎樣也平靜不下來,一會是喜,一會是憂:「這胡鬧的姑娘,說她什麼也不懂又不是,但真的懂事嗎,卻總是做出違經叛道之事,最可幸是她心中能分善惡,雖然出身幫會,教養品行差一些,說話不給人情面,卻總算沒有隨波逐流,輪為下流之輩。唉,若然爹娘看見她這模樣,不知可會⋯⋯唉,肖笙你想到那裡去了,怎地連自己也變得胡鬧起來。」
想著想著,一人從後走近:「肖少俠,不到艙中歇息嗎?」遞上了一瓶烘暖了的酒壺。來者是祈總管。
肖笙謝過後,寒喧了數句,問道:「祈總管,十八寨是一夥什麼樣的賊子呢?江湖上竟能與長河幫一爭長短,除了顏信這魔頭之外,手下還有什麼能人呢?」
祈總管啜了一口暖酒,眼中透出懼色道:「十八寨,乃中原腹地最惡名昭彰的十八個賊竇結盟而成,最初是為了抗衡六魔的橫行,自夏重平以一劍降六魔後,顏信窺視良機整頓十八寨,憑其不世魔功被選為十八寨總帥,在紛亂的時勢廣招強徒,姦淫擄掠無惡不作,勢力日漸坐大,即使碰上蒙古軍隊圍剿,軍隊每每也落得灰頭土面下場,朝廷一直苦無良策,最後暗中請長河幫應懷安出手,以其江湖地位與顏信交涉,十八寨的人才收斂了不少,故江湖黑道譽顏信為顏太歲,喻意道上無人不尊,無人不從。當然,朝廷也給了不少好處予應懷安,獨攬官鹽船運便是一例。」
「顏信座下設五大寇主,首席寇主便是擒下炎九姐的黑面神霍難圖,此人穩坐十八總寨第二把交椅,黑道上可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雙手染滿鮮血,天生一副無情的面孔,連手下們也不敢多看一眼。身負失傳已久的歹毒武功‘黑嵐冶鍊大法’,能把敵人骨肉搓成一團,最可怕是傷者仍沒法斷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盡折磨才死去,世間上那有這般惡毒之功法。」說到‘搓成一團’,心掌捏成了一個拳頭。
祈總管武功倒不怎樣,一張嘴能言擅道,說得陰氣森森,肖笙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祈總管瞧了肖笙一眼,得意續道:「十八總寨第三把交椅,綽號‘絕菩薩’,唉,她是一名女子,此女子比黑面神更可惡,總是笑面迎人,俗語說不打笑面人,被她坑的人往往多出黑面神數倍。此惡婦口是心非,奸險無道,在江湖上出了名從不守信用,不管是黑吃黑還是黑吃白,碰上她就是倒大霉。武功深藏不露,江湖上沒多少人看見她動手,因為一般都是死在圈套之下,與早年的魔宮總管邊負,黑道上合造了一句‘日不見菩薩,夜不會惡鬼’,便是說這兩人。」
肖笙心道:「都是些十惡不赦的人,只怪我們白道不爭氣,希望這次義劍同盟能重振起來,在白旗主的帶領下,將黑道的氣焰壓下來。」此刻,斷雲崖的慘敗,白英泰之死還沒傳到他們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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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總管道:「另外三名,便是在鹽場渡頭打死了臣官的獨孤池、清風寨的沈傑及金剛寨的洪騉,肖少俠也不用我多介紹了,獨孤池及沈傑為人兇猛好戰,武功狠辣,分別是寨中第四及第五把手,江湖上的惡名也最響,犯案纍纍,若果陰間真有地獄,打他們入十八層也不足以洩憤。」說時配上一副咬牙切齒之面容,聲色俱全。
肖笙被他說得義憤填膺,問道:「為何一直沒有人去收拾他們?」心想:「烏石灘上如有機會,定要找一個半個來祭旗。」
祈總管道:「肖少俠,你們在白道上行走可能有所不知,外行人以為十幫會的人不想滅了十八寨嗎?不想把他們的地盤搶過來嗎?還不是忌憚顏太歲翻帳罷了,十幫會中首推龍王應懷安武功第一,連他也動不了顏信,誰會笨得強自出面自討苦吃。」
想起顏信的魔功,肖笙像洩了氣的皮球般,暗想:「顏老鬼的檮杌破手,才以單手使了三招便技壓鹽場群雄,前天觀海樓一會,連朝廷鎮南王八皇爺也不欲公然翻面,可見能制他橫行的人,世間上真沒幾人,烏石灘一事過後,定要請出五大派首腦來商議如何對付十八寨群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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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逆風北上,漸漸駛近東面的海岸,肖笙站在船首遠遠眺望,翠坡碧海,漁村點點散落,憩意悠悠,心中詩情頓生,迎風吟唱:「半壁江與山,菁依舊,絮綿綿,革弩伴星帆。萬般悔隨惜,弦已斷,恨茫茫,琴箏任誰拭。」愁歌悲萌,亡國之情,總教人嘆噓不而,不知不覺,十四妹的俏臉又再佔據了心頭, 愁腸更添悵惘。
祈總管道:「我們已進入了江穌境內,烏石灘就在五里多的山崖之後。」
肖笙從惘然中轉過來,想起十八寨太歲軍的一眾惡相,鼓起襟懷中俠義之情:「大宋男兒,即使未能以身報國,也好應除奸衛道,爹爹吩咐我加入義劍同盟,便是要為捍禦武林之正義,怎可為了兒女私情而自尋煩惱呢,枉自讀了那麼多聖賢書,這麼簡單的道理也想不通。」心中豁然開朗,撥開了多愁善感的迷霧,胸懷暢快了不少。
不一會,身後傳來了炎老三的指揮船隊的聲音。
炎老三一面嚴色步往船首,道:「肖少俠,炎某正有事請教!」
「炎幫主,不防直說。」
「炎某這趟打算向十八寨還以顏色,這是道上以牙還牙的生存之道,否則漁幫以後難以在江湖上立足。肖少俠雖非幫會中人,卻趕往鹽場義助十四妹,炎某心中感激不盡,但始終你我道不同,不欲把少俠捲進紛爭之中,炎某已經安排了小船送肖少俠上岸,請!」說話乾脆俐落,作出送客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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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笙微笑點頭,道:「炎幫主做事光明磊落,在下也為之佩服。實不相瞞,義盟離開了鹽場後,于大俠一直暗裡跟蹤黑面神,于老向在下曾保證,如太歲軍對炎九姐有任何侵犯之舉,必定會出手阻止,本來在下不應告訴炎幫主的,奈何被炎幫主對關愛親人之情所感動,故不能再忍瞞了。」
炎老三聞言後一怔,想不到名振武林的于南天竟會為了一名幫會頭目粗心,感激道:「既然有于大俠暗中保護九姐,老炎便可與十八寨放手一搏。」伸出了粗糙的大手掌道:「炎某曉得于大俠的用意,炎某向肖少俠保證,漁幫絕不打碧鍊玉鼎主意,此行志在救妹殺敵,玉鼎任憑義盟處置。」
肖笙暗讚炎老三果然有一幫之主的風範,伸出右手緊握炎老三的手,道:「不管我們走的是什麼道,肖笙交了三哥這一位朋友。」
炎老三自出道以來,武林五大派及各大武林世家自持清高,除了公務外,私底下從來不與幫會豪強打交道,眼前的是江南書劍世家的傳人,亦是義劍同盟的頭目,竟會‘紓尊降貴’下交,心中不禁一熱:「既然是朋友,客氣話便不多說了。」隨手拿起了甲板上的酒酲,鯨吞了三大口後,㩙往肖笙,肖笙被他的豪氣感染,接過酒酲也灌了一口,兩人相視大笑,同稱:「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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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笙飲別炎老三,乘小船登岸後,沿小路找尋太歲軍的行綜,希望能找到于南天沿途留下的記號。
沿岸在林中走了一會,來到一條小漁村,突然聲見了婦孺的哭咽聲由村中傳出。肖笙隨聲尋到一排木屋後,探頭一看,看見四名山賊打扮的大漢手持刀斧,把二十多名村民圍在中心,地上四名男子躺在血泊中,一名衣衫不整的少女跪在地上,哭成了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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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寨王正要招寨妓,把你們的未曾生育的女子交出來。」
「以後這村子便歸清風寨照顧,你們每月準備五十斤米酒及魚乾送上山上,知道嗎?」一名山賊以刀背拍打著一名老婦的臉龐說道。
「上兩個月來的是泗水寨,你們又是什麼清風寨,我們那來這麼多酒糧啊?」一名較勇敢的中年婦越眾而出道。
「啪」,一名山賊重重刮了她一把掌,那中年婦那禁受得起,吐血仰倒,一時間坐地不起。
山賊喝道:「管他奶奶的什麼泗水寨,以後只要記住老子的清風寨,沈寨主就是我們寨王的萬兒,知道嗎?」說罷向那婦人吐了一口濃啖。
肖生猶自記起了一張面孔: 「鹽場上的沈傑,就是自稱清風寨的寨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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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生怎能再忍,掏出四支筆管,昂然步出,冷冷道:「清風寨的沈傑,肖某會好好記住的。」瞬間打出四支筆管,分射四名山賊。
那四名山賊驚聞回頭,黃影射至,看也沒看清楚,嗆啷聲響,手中兵器已被打落,口中正要罵人,身子已經動不了,依然被肖笙一一接連點了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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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笙閃電制了四人後,蹲身檢查村民的傷勢,並為他們點了止血的穴道。這時村中婦孺才看清楚眼前救了他們的男子,是一名儒生打扮的少年。肖笙吩咐村民為傷者包紥及避難後,如捉小雞般把四名山賊提到樹林續一拷問,這次肖笙手下再不容情,四名山賊吃足苦頭後,肖笙以重手捏碎了他們的肩銷骨,廢了他們的武功,從此不能再作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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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笙套出了情報,快步北上:「原來太歲軍出動了四大寇主,沿海十里佈下了暗樁包圍漁幫,要把漁幫一網打盡,顏信壓根兒便打定黑吃黑的主意,人貨通吃,幸好于老他洞悉先機,否則炎九姐大限難逃。奈何雙拳難敵四手,小賊們雖然說顏太歲已回虎背山,但鹽場上看見那黑面神的出手,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比炎老三高上不止一籌,比照實力漁幫還是差太遠了,即使加上我和于老,贏面也不高,看來硬碰硬絕對討不到好處。惟鼎子絕對不能落入十八寨手中,再加上為人為到底,只要能救出炎九姐,炎三哥便沒必要和太歲軍爭持下去了⋯⋯唉,為人,究竟是為了誰?撫心自問是為三哥還是十四妹呢?」
循山賊逼供出來的路線,半個時辰後,來到烏石灘里許外的叢林外,肖笙頓見樹上及石叢暗哨處處,遂提高了警覺,並猜想于南天必在附近潛伏著。他靜待了一會,發現東北角千步外有座小山丘,便施展輕功,繞過兩處暗哨往高處走。肖笙的輕功雖然較安飛及夏成中等遜色,要避過一般嘍囉的耳目卻綽綽有餘,不一會來到山丘上,但見人影晃動,遂躲進了一塊大石的石隙,藏身後引頸探望,地勢盡可俯瞰整個烏石灘海岸,大石前方往下的丘坡,則被十多名山賊封鎖了下坡落灘的要道。
肖笙往海中遠眺,但見十三艘漁船團團圍在烏石灘百丈外,幫主的主船早已泊岸,炎老三傲立在烏溜溜的石子上,身後是十名幫中好手。
沾濕了的烏石被午陽照射得如披上一層亮澤的油光,配上彪悍身型的炎老三,映得他氣勢不凡。轉向烏石灘上,太歲軍並排搭起了四個簡陋的木棚,肖笙可清楚看見黑面神、獨孤池、沈傑及一名女子坐在木棚中。
「那名女子想必是祈總管說的‘絕菩薩’。」細心注目下,絕菩薩座前一名女子被綁在地上,赫然就是被擒的炎九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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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老三以雄渾的聲線道:「黑面神,老子已經把鼎子帶來了,快放人!」
肖笙遠遠聽見絕菩薩嬌笑了兩聲,道:「漁幫炎三哥果然是信人,既然帶來了寶物,何不把鼎子拉上岸來,讓大家觀賞一下這稀世奇珍?」兩陣交涉,絕菩薩正是要驗明真偽。
炎老三曉知太歲軍不僅橫行霸道,還詭計多端,看見九姐面色慘白,不知是死是活,強忍心急如焚之情,道:「先把炎九姐鬆了綁再說。」他也要驗明炎九姐的生死。
絕菩薩嬌氣道:「啊喲,三哥怎地不相信人家呢,我們怎敢對九姐無禮,吃的喝的絕無待慢,只是九姐對小妹過於防範,這一天來滴水不沾,就怕餓壞了身子。」隨手一揮,割斷了躺在五步外炎九姐身上的麻繩,笑吟吟地道:「九姐,炎家兄妹情深,三哥能以碧鍊玉鼎來交換九姐,江湖上可沒幾人能幹得出來,小妹子感動得很呢。」順手一拍,解開了炎九姐的啞穴,道:「向三哥打聲招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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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九姐身上麻穴還是被制,以沙啞的聲線向海邊的三哥警示:「三哥快走,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
絕菩薩哈哈一笑,道:「啊喲,九姐真的小心眼兒,太歲爺早吩咐過我們四大寇主,只要炎三哥能以真的玉鼎交換,我們必定要遵奉交易而行,吃道上的飯也要講信用啊!」
炎三哥心中暗罵:「這絕菩薩妖婦就是出了名不講信用,胡謅放狗屁,但總要把九姐救回來才可。」舉手示意,一艘小船拖著一個大木籠從海上駛近,不一會,船和籠子都擱淺在石灘水深三呎的岸上,木籠的一半浸在海水中。
炎三哥命人打開蓋著鼎子的布匹,把堪比人高的古樸玉鼎展示了一點出來,翠玉碧綠的光芒即使在烈日之下綻放出來,灘上的太歲軍也能清楚看見,是貨真價實的碧鍊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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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向無表情的黑面神,眼神中也閃爍著心動的神色,一直被陸家保管著的碧鍊玉鼎,駭然就在眼前。
四大寇主均想:「這兩年麒麟幫憑藉奇丹妙藥,吸納了不少黑道高手,還挑了天下第一劍夏重平,惹得白道重締劍盟來對付他們,最近還奪了魔宮據為己有,其野心路人皆見。這次藉玉鼎引起的東海風波,更是一招以退為進的險著,本以為會落在吳不凡手中,鼎子卻神推鬼送,從炎老三手上失而復得,我們十八寨走了運道,怎能錯過順手牽羊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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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老三厲色道:「絕菩薩,可以放人了嗎?」
絕菩薩笑面盈盈,道:「三哥不要欺負人家好嗎?我們在山上討吃的不諳水性,小女子也從來不會⋯⋯不會嬉水之道,三哥啊,幫人家拖上岸來好嗎?」說到最後媚騷入骨,直把炎老三當是情人一般。
炎老三一顆救妹之心比鐵打的身軀還硬,不理會她的姣勁,道:「只要絕菩薩能放人,漁幫拋下鼎子馬上撤走,絕不回頭就是。」
絕菩薩、獨孤池及沈傑皆瞧向作主的黑面神,顏信不在,他便是總寨的頭兒。
黑面神冷硬的臉上動也不動,微張嘴巴,以內功發音:「炎老三,可有興趣加入十八寨?」
其剩三大寇主面面相覷,想不到老大臨陣招降,才想到定是顏太歲給黑面神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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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老三冷笑一聲,道:「黑面老大,炎某只懂開船打魚,幹些修網補帆的粗活,太歲軍太看得起炎某了。」
黑面神道:「炎幫主過謙了,霍某知道炎三哥是個人才,把漁幫打理得頭頭是道,在道上也是說一不二的好漢子,本寇主也甚為欣賞,只是答應加入十八寨,太歲爺承諾交還轟雷叉,並成為十八寨中第六大寇主,管轄東海之地盤。」群寇聞得頭兒的招降,才知他不是開玩笑來著,條件更是很多山賊夢寐以求的權力與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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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顏信老謀深算,深諳這次炎老三得罪了吳不凡,在東海失去了大靠山,如能把漁幫收歸旗下,實是能威脅長河幫的一大棋子。
炎老三怎會明白顏信的用意,但也理解十八寨要擴展實力之理。在新朝廷還沒站穩陣腳的形勢下,包括長河幫在內的十大幫會,都在利益關口上明爭暗鬥,希望能在江湖上多分一杯羹,以壯大自身實力,麒麟幫正正是借東風之力承勢崛起的新幫會之一。
炎老三心動了:「當初為了應付于南天一時衝動向顏信獻上了家傳之寶,能重掌家傳的轟雷叉確是極為吸引的誘餌,加上得罪了吳不凡,日後在東海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但⋯自始之後要與寇賊為伍,一眾兄弟便淪為無惡不作之徒,十四妹她⋯⋯對,十四妹更會成為像絕菩薩那等不三不四的妖婦,作為兄長,怎可要妹妹墜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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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及十四妹,炎老三挺一挺雄軀,拱手道:「黑面老大的好意炎某心領,漁幫還是待在海邊魚村,自力更生過活便可,這次為了碧鍊玉鼎碰得燋頭爛額也是活該,炎某也非什麼人才,領了九姐後便馬上回虎口,與各幫會便再沒什麼瓜葛了。」這話兒說得再清楚沒有,炎老三只想全身而退。
黑面神好意被拒絕,冷詞寒語道:「炎三哥,貴妹是受了誰的指示為長河幫的應小子出頭的?」
山丘上的肖笙聽至此處,大覺不妙:「糟了,黑面神重提此事,看來是迫使炎老三就範加入十八寨,否則便被視為與之為敵。」
炎老三也嗅到被要脅的味道,忍耐著道:「小妹不懂江湖規矩,做大哥的回去後會好好管教一翻,告戒她以後與十八寨的人互不侵犯,這話炎某可向黑面老大保證。」
獨孤池與沈傑各自冷笑,顯然不屑於炎老三之言。
絕菩薩嬌笑了兩聲,道:「三哥,我們怎會不相信你呢,聽聞她是東海的小霸王,誰也管不著她,請問十四妹現在身在何方呢?只要她來說一句跟三哥一樣的話,以我們四大寇主作證,這裡的事便可揭過了,炎家便可一家團聚回虎口。」原來絕菩薩心思細密,在場看不見十四妹的縱影,遂起疑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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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老三早知四大寇主絕不會輕易放人,總想不到扯到十四妹身上去,只好道:「她闖的禍還不夠大嗎?炎某已下令她閉門思過,不許再踏足江湖半步,此刻已回虞城了。」
黑面神沉聲道:「炎老三,只要你答應了太歲爺給你的提議,十八寨上下對十四妹的過錯自然既往不究,以後大家便是自己人了,怎樣啦,如要喝敬酒還是快快下決斷吧!」黑面神的耐性已差不多到了極限。
炎老三沒有多想,還是那一句:「黑面老大,漁幫午時前依言奉上玉鼎,其他的事炎某往後親自到虎背山交代,幫會加盟結義這等大事,怎能一言而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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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笙聞得炎老三不畏強權斷然否決,心中暗自佩服,突然守在身前的一眾賊寇彎弓搭弩,張眼望去,三面環抱著烏石灘的崖石冒出了黑壓壓的人頭,少說也有千多人。眾人把箭矢扣在弓上,有些強弩上的箭還點起了火頭,若果居高臨下千箭齊發,漁幫的船隊勢難避過滅頂之災。
炎老三環顧仰望,早料到十八寨不會善罷,神色處之泰然,身後隆隆沉響,只見漁幫的人馬從每一艘船的艙中推出了一台彈石器,木長臂連著一個木兜子,兜子上放了大木桶,正是裝滿了火藥,捕魚時用來嚇走鯨魚的火藥桶。
炎老三冷笑道:「剛才鹽場外各人也看過這些火藥桶的威力吧,不知那一位大哥自忤比巨鯨紥實,來嘗一嘗爆頭破體的滋味?」此言一出,兩陣頓時僵持不下,十八寨的人想不到炎老三竟會來一招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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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狼牙棒的沈傑按耐不住,叱喝道:「炎老三不識抬舉,太歲爺給你敬酒你不喝,來來來,老子先跟你打一場再說!」
炎老三怒目相視,回敬道:「老子怕過誰來了。」
絕菩薩插嘴道:「沈四弟,看來炎三哥不吃硬的!」伸指發出了一道冷風,掃中了炎九姐的後頸,炎九姐大叫一聲,在地上扭動身子,痛苦地呻吟著。
炎老三直指向絕菩薩,怒喝:「快解開妳的‘颷陰指’,否則教妳死無全屍。」炎九姐早已受了黑面神的掌傷,此時毒氣攻心,苦不堪言,痛得面容扭曲。
‘颷陰指’乃絕菩薩的絕活,能把陰寒之氣灌入穴道,輕則發冷噤寒,重則血氣敗壞,五臟衰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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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面神霍難圖倏然站起來,豪雄身軀比炎老三還要高出半個頭,仍是毫無表情道:「不降者殺!炎老三,老子可沒興趣磨蹭下去,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手中拿過一支長矛,矛尖遙指炎九姐的頭頂。
空中傳來三聲破風之聲,「颼颼颼」,三支勁箭插進了炎老三的腳旁,獨孤池冷笑道:「老子可以肯定,我們的箭手可以在空中截下飛來的火藥桶,你想玉石俱焚,哈哈,就怕炎幫主想辦也辦不到。」
烏石灘上剩下了炎九姐的呻吟聲,船上漁幫一眾義憤填膺,看見平日惡巴巴的炎九姐如此痛苦,心中不禁惻然,有些心中已打定只好認裁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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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面神冷冷道:「此刻老子可把你們通通殺光了才慢慢打撈鼎子也不遲,炎老三,由此至今,你根本沒籌碼跟老子討價還價。」
炎老三捏緊雙拳,手上青筋暴現,怒目緊緊瞪著黑面神,兩人相距百步,但這百步間猶如一道烈焰通天的火坑,被炎老三的怒火填滿了每一步,直燒到黑面神身上。
黑面神感受到從武者身上傳來的戰意,不禁點頭道:「想動手嗎?不知你的家傳雷震擊,能否擋得了老子的黑嵐冶鍊大法,但此刻老子可沒興趣!嘿!」驀地眼神精光暴現。
話聲剛下,一道白影從山崖的石縫中掠出,黑面神豪雄的身軀突然在場中消失,平空一聲雷響,「轟隆」,灘上飛砂走石,在場千多對眼睛下,包括炎老三在內,電光火石間也看不清發生了什麼事,只有在丘坡上的肖笙看得清澈,心中大喜過望:「于老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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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灰衣老者白鬚飄飄,傲然站在石灘上,脅下挾著一名女子,雙目直視站回了原位的黑面神霍難圖。
此刻,絕菩薩等眾寇才反應過來,座前炎九姐駭然已被人救走,才暗自心驚,抹了一把冷汗:「剛才若不是老大出手,老娘近在咫尺,可能早已同遭暗算,來者究竟是何人?身手如此了得?」
霍難圖像從沒有動過一般站在原地,有些手下還以為他真的沒有動過,但翻起的塵暴絕非幻象。
炎老三認出了于南天,想不到他竟會親自出手救了九妹,心中喜不自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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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南天背向著炎老三道:「炎三哥,放下鼎子,帶炎九姐走吧。」
炎三哥那容多想,搶上前去接過九妹,趨近時始發現于南天以手按著九姐的背上,正以元煦功為她驅毒。
「于大俠⋯」
「快走,不要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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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面神通紅的眼瞳閃出邪光,道:「于南天,老子不來惹你,你竟敢來多管閒事?」
于南天不懼他的邪目,把炎九姐送到炎老三手上,道:「黑面神,人家已經送上了鼎子,你們還要難為人家妹子,這道理怎說也說不通吧?」眼神瞥向絕菩薩,示意她下手之陰毒。
絕菩薩、獨孤池及沈傑得知來者正是與顏太歲齊名的江南大俠于南天,氣焰登時被壓了下來,靜觀老大如何應付。
黑面神剛才跟于南天拼了一掌,不但無功而還,還探不到對手虛實,曉得是平生勁敵。但爭勝之心油然而生: 「今天佈下了天羅地網,如能順手除去了這阻頭阻勢的白道老兒,不但能強振本寨聲威,顏太爺定必重重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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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老三吩咐了手下照顧九姐,重回石灘,昂首道:「漁幫上下決定與于大俠並肩作戰。」
于南天心中暗自叫苦:「唉,炎三哥不明的老夫之意,只要你們一走,難道老夫真的要和千多人硬碰那般笨嗎?你們不肯離去,枉費了老夫救出九姐之心意。」原來他打定以一人之力自然勝不了太歲軍,但尚可拖延自保。
肖笙看見炎老三重回灘之上,雖敬佩他的為人,卻曉知浴血大戰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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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面神提聲下令:「一個也不能走,這老頭由老子親自招呼!」他直呼于南天為老頭,顯然江湖禮數也撕破不管了,可見冷面下怒火中燒。
獨孤池及沈傑馬上調配手下圍住了炎老三及其帶到岸上的手下,而崖上箭手紛紛把火箭指向海上的船隊,若千箭齊發,漁幫的人縱有三頭六臂,船隊一半以上也難於幸免葬身火海。
兩陣如箭在弦,混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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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笙蠢蠢欲動,正當不知是否該現身之際,南方海面傳來了一陣鼓聲,響得數下,不只是海上,南面叢林也傳來了隆隆震天嗚鼓,海陸呼應,遠遠傳出數里,響遍整個烏石灘。
擂擂鼓聲咚、咚、咚的甚有節奏,三快三慢,海陸交互配合,猶如戰場上的行軍戰鼓,不知不覺,把兩陣對峙的氣氛壓了下來。
倏地蹄聲雷動傳入肖笙耳內,一隊驃騎配合鼓聲跑上了肖笙藏身的坡頂,守在要道的賊寇一陣喧嚷,像被那一隊人馬衝散了,驀地聞見一聲叼喝:「豈有此理,欺負我的九姐!他媽的豈有此理!死臭賊,快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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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笙心頭一跳,罵人罵得興高采烈的,不就是朝夕夢思,又愛又恨的十四妹嗎?
石灘上十八寨人馬聞得鼓聲,面色大變起來,紛紛道:「難道是太座擊鼓?」「是四水太座?」
「是長河太鼓,是長河太鼓,不會錯的,是四水太座的鼓聲!」
「是長河幫,是長河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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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面神被鼓聲分神,向南方仰首一看,一排十多人的己方箭手從一塊大石上掉了下來,一騎神駿白馬前腿高揚,「嘶.....」,如天馬下凡般長嘯。
馬上人提著一把長戟,太陽下青光閃耀,一身青袍戰服,威風凜然。後方另一騎士手中持著一幟青旗,白色古篆‘青龍’兩字在風中如騰空飛躍。
白馬上的青袍戰士運起龍吟之聲長嘯,喊道:「青龍在天嘯長空,太鼓嗚動驚山河,長河幫青龍太座在此!」高舉龍頭戰戟,龍吟響遍灘頭,直有睥睨天下之威。
肖笙隨聲遠望,青袍戰士領著百騎精甲武士,雄赳赳的佔據了南方山頭,百多名寨寇狼狽地被趕回石灘上,肖笙按不住心頭之喜,暗罵:「是不是浮誇了一點?又被那可惡的應小子搶盡了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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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話 完
預告:第二十七話 影子 不凡
青龍太座現身烏石灘,長河幫與十八寨兩大幫會正面交鋒,碧鍊玉鼎最終落入誰人手中?八爪屠龍賊窟被破,麒麟幫是否就此罷休?肖笙重遇十四妹,與應復匡將會迎接甚麼樣的江湖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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