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會不會太少了?」璐娜抱著一大袋麵包,看向同樣抱著麵包的兩人。
「少女,妳要先知道一件事,我的錢不是大風颳來的,要捐也要先等我哥給我錢再捐;妳不等我哥給錢又要我捐,那就只能這樣。以上。」希利埃擺出受害者的姿態。
不是他要說,因為這幾天辦事有些不順利,不是這裡被擋就是那裡被擋,加上卡爾特古怪的跟東跟西,他不堪其擾。璐娜僅憑幾句「感覺最近會有事發生」,也不等他申請經費,就急著要前往現場。三人踏著暮色前往郊區的路上經過一片寧靜的森林,他們除了時不時需要看個路會有些交談外,一路上沒什麼話說。
忽然伊恩停下腳步看向森林的某個地方,璐娜也跟著他停下。「伊恩?」
希利埃回頭問了句怎麼了,然後就發現伊恩已經離開自己原先的位置,移動到森林裡去了。
「幹嘛啊?」希利埃問。
「過去看看!」璐娜抱著自己的那袋麵包,邁著小短腿就往森林裡跑去。
璐娜跑到伊恩身邊的時候,被眼前的畫面嚇得後退一步。她看見前面有一個額頭處滲出大片血跡,胸口以及四肢關節處都有嚴重的外傷的男人正朝著他們走來。
那些傷口正在往外滲血。
「救、救我……」那人一步一步的,艱難往他們的方向移動。璐娜正要跑過去的時候,咚一聲,男人倒在地上抽了兩下,接著兩腿伸直不動了。
希利埃瞪大眼睛吼道,「該死的,現在是什麼情況?」
「伊恩,你有看到殺死這個男人的人嗎?」璐娜問,伊恩沉默了會兒才勾起唇角回道:「璐娜,妳看我像是能看見東西的人嗎?」
璐娜:……。
希利埃不耐煩地對伊恩說:「你這傢伙還要撩自己妹妹撩到何時?你眼睛上的那層魔法,應該是可以取代視力的吧?超視覺是為了讓你在移動的時候更快速,不受到感官的影響,你怎麼說得自己好像盲人一樣。」
璐娜第一次聽到有人跟自己解釋為什麼伊恩臉上總是蓋著那層紗布,而紗布上為什麼會有看起來很複雜的咒文。她還以為伊恩真的是個盲人呢。
伊恩沒有理會希利埃的抗議,回應璐娜的話說:「剛剛這裡有高階的魔法師,所以我沒有靠近。」
一聽到這個真相,四周圍的空氣頓時變得冷冽,此刻男人的身體下方已滲出一灘血跡。
璐娜朝著森林看去,只見有道霧氣緩緩上升,裡頭瀰漫著詭異的氣息,就好像一個專業的魔術師一樣,來無影去無蹤,特別可怕。
她舉步慢慢地朝著受害者的方向走去,表情也越發堅定。希利埃還想叫住她,但伊恩卻沒有這麼想,而是跟著璐娜往前走,直到走到死者身邊。
不多時,希利埃打開光幕通知人到場辦案,還不忘對著璐娜說:「摸摸看看可以,但妳不要移動他,好嗎?璐娜。」
璐娜轉頭朝希利埃點了點,算是答應了。
少女雖然有點緊張,但她仍鼓起自己最大的勇氣蹲下身,這是她第一次接觸死者,詭異的是內心並沒有太多恐懼……甚至有種熟悉的感覺襲滿全身。她的目光掃描死者全身,看著看著,她忍不住皺起眉頭。
伊恩剛剛說現場有高階魔法師,如果那個人是兇手,那麼他使用的可能會是不同於一般的殺人手法,可是為什麼死者的身體上有幾個明顯的攻擊痕跡?
璐娜翻看著死者的屍體,不出意外,稍微拉開領口就可以看到對方的居民石已經被毀。這起案件和之前烏利安納記者所描述的內容類似,可惜沒有順利見到本人,否則就可以知道關於這件事的更多細節。
當她捏住死者手腕的時候明顯有種異樣感,她順著死者的肌肉往上摸,越摸越覺得奇怪。
「怎麼了璐娜?」
「這個手,好奇怪。」
很快這裡就被居民發現而聚集人潮,庫爾他收到通知後也來了,他帶著一隊騎士匆匆趕來。
「怎麼回事,希利埃,你們沒事吧?」庫爾他一到現場就先關心自己弟弟,接著才是看向璐娜和伊恩。
他們怎麼可能會有事?只是突然看見這麼血腥的場景,有點被嚇到了而已。
福利院因為就在這附近,他們很快也有人到現場查看,發現地上躺著的人影以後瞪大眼睛。
「麥卡迪!」一個穿著白色澎裙的婦女穿過人牆擠進來,跌在地上又很快爬起,哭著朝死者的方向撲了過去。「麥卡迪!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我們家不能沒有你啊!」
婦女抱起男人的屍體痛哭,一瞬間,周圍的人都露出不捨的表情。麥卡迪的一雙兒女也從後方跑過來,他們是看起來和璐娜年紀差不多的少年少女,一邊喊著爸爸一邊哭著跪倒在他身邊。
璐娜嘆了口氣,看來這個叫做麥卡迪的男人也是在福利院工作的人之一,許多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沒有食物的人會選擇來到福利院,至少有碗飯可以吃,這個可憐的男人應該也是很辛苦吧。
當他們看到男人的居民石被毀了以後,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時一旁的人不斷說著:「這是神的懲罰,祭司的話應驗了,死者恆生要降下天罰了!」
周圍的人頓時議論紛紛,有人說如果居民石被毀,儲存在薩米絲紀錄所的記憶也會損壞,可能回不來了。也有人附和聽說過這樣的說法,如果紀錄被毀,即使有斷斷續續的記憶可以使用,也可能使人瘋癲。
各種謠言四起,嚴重影響到現場的騎士找尋辦案線索,很快這裡的人就被清空了。
庫爾他一臉嚴肅地走到璐娜面前,「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遇到這種事情?」
「我們只是好奇福利院的運作,所以才會想要來這裡捐點東西,好讓這裡工作的人有更好吃的東西可以吃。」璐娜解釋。
「沒有其他的理由嗎?」
「沒有。」
庫爾他沒有回答,沉思一會兒說:「好吧,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有最新情況我會再和妳聯繫。」
璐娜點點頭,和伊恩相偕往回走。
傍晚回去的馬車,三人表情嚴肅地討論下午璐娜他們碰到的事,只有伊恩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駕著馬車。
「伊恩的意思是不是說,這次的謀殺案,兇手有可能是來自上世界的魔法師?」莎莉曼聽完以後縮著身體靠近哈魯克,哈魯克一臉嫌棄地想要推開她,但無奈力氣太小推不開。
「不確定。」璐娜撐著臉頰,玩著自己的手指說。
「為什麼?都這麼明顯了,怎麼還不確定?」哈魯克用他奶呼呼的聲音大聲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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