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裡的食物都很沒有靈魂。」伊恩像是學會了某個很喜歡的詞,他反反覆覆地說:「真的很沒有靈魂,就是一種沒有靈魂的感覺。」
璐娜因為他的話笑出來。莎莉曼也是接受伊恩投遞食物洗禮的女孩,咬了一口桌上的食物以後吐出舌頭。「噢,真的有點難吃,跟伊恩做的東西比起來。」
「看吧,就說妳們兩個嬌滴滴的。」哈魯克吐槽。
「怎麼這麼說話?如果給你選擇,伊恩做的食物跟這裡的食物,你怎麼選?」莎莉曼走到哈魯克面前手插著腰,嘴裡還咬著剛剛拿在手上的麵包。
哈魯克的視線別過,一臉不情願。「伊恩。」
「哈,看吧,就說你這小屁孩也嬌滴滴。」
「妳說什麼?妳才是小屁孩呢!」哈魯克怒氣直飆升,激動地站起來,可遺憾的是仍沒有莎莉曼高。
「嬌滴滴的小屁孩,承認吧,你已經離不開我們伊恩的食物了。」
「哼,你們那點東西,還不夠我塞牙縫。」哈魯克氣呼呼地也跟著抓起桌上的麵包咬一口,「不過就吃點沒有靈魂的食物而已嘛,說得好像我以前沒有吃過似的,我早就已經習慣,和妳們是不一樣的。」
「是嗎?」莎莉曼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巧克力,「這個呢?這是我早上的時候沒用到收起來的,絕無僅有,如果你承認你是個小屁孩我就把這個巧克力融了,搭配你現在咬的麵包吃,肯定一絕!」
哈魯克:……咕嘟。
他不爭氣地吞了口口水。
「現在、現在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我們是來找線索的,說好要從港口停靠的地方往內陸的方向找,你們還找不找了!」哈魯克叫道。
「這裡妳有感覺嗎莎莉曼?我好像還需要多走走才會知道。」璐娜想了想說。
莎莉曼點點頭,「我也覺得,可能剛進來這個新的地方,一切都很新奇好玩,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要讓一個失憶的人沒有新奇的感覺應該也挺難的?」哈魯克跩個二五八萬的小臉仰高,看起來就很俏皮的模樣,可惜莎莉曼不買帳,轉眼就開始掐他的小臉洩憤。
兩人很快就打起一場你追我跑的追逐戰,戰況還十分激烈,整個家裡頓時雞飛狗跳。
「親愛的先生女士,我們說好要住得跟不存在一樣,你們現在這樣跑,還有人不知道這裡有住人嗎?」伊恩拿下面具擦拭,臉上的笑容依然溫和,卻一點也沒有想要阻止他們的意思。
在奔跑的過程中,莎莉曼的領口掉出一條項鍊。就是在看到這條項鍊的瞬間,哈魯克停了下來,害得莎莉曼差點就撞上去。
「幹什麼!你認輸了嗎?該死的小屁孩。」
哈魯克愣愣看著她的項鍊,「這條項鍊,是妳的嗎?」
莎莉曼皺起好看的眉頭看向自己的胸口,摸了摸這條項鍊說道:「是啊,我醒來的時候就一直都戴著這條項鍊。」
哈魯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有些苦惱的樣子。「我好像,看過。」
聽到哈魯克的話,璐娜不淡定了。「你看過?在哪裡?」
要知道,璐娜和莎莉曼是一起遇害的,如果哈魯克看過莎莉曼的項鍊,很可能就是和兇手有關的記憶。
「我、我有點忘了。」哈魯克有些為難地看向璐娜。「你們也知道,我會看人的記憶,對吧?看到記憶的方式其實不只有對上眼睛的那種,還有另外一種是把針筒裡的記憶放進儲思瓶,那種記憶我也能看到。第一種,那個人可能很危險;第二種,那個人可能已經被殺了。就這樣。」
說到這裡璐娜一臉茫然,「你是說……」
「殺死我們的那個人很可能已經死了?」莎莉曼接話。
四周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你們樂觀一點,哈魯克也只是假設,並沒有證據。萬一他其實是從別人的記憶中見到過莎莉曼的項鍊呢?那這段記憶就會成為找到歹徒的關鍵。」伊恩說,「哈魯克,你要不要詳細地回憶一下,你這個記憶是在哪裡看到的?」
哈魯克咬了咬唇,此刻的他臉上的妝有些脫落,又因為癢,已經被他抹了大半,露出他可愛的小臉。「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的確是在這座島上的某一間酒吧……我就是在那裡被把我抓出海的混蛋逮住的。順帶一提,如果有人想知道的話,那傢伙的名字叫蘇利爾。」
「可是哈魯克,不是我要懷疑你,而是這樣的話有點問題。」璐娜思考完以後冷靜地分析:「你說從陸地上到達我們當時所在的廢船區,慢的話三個月,快的話也要一到兩個月;看見記憶的時間是什麼時候我們先不論,你認識蘇利爾的時候有馬上被抓出海嗎?就算馬上出海,也不可能遇到剛死三天的我們。」
「我、我已經跟蘇利爾在海上流浪快半年的時間了。那還是我看錯了?這條項鍊跟我看到的記憶不一樣?」哈魯克有些懷疑,再度踮起腳尖想要看莎莉曼的項鍊,莎莉曼直接摘下來給他。
「你慢慢看,看清楚一點,不然我們可能會白跑一趟。」莎莉曼露出擔心的表情。
「正確來說,哈魯克說的酒吧暗巷,和璐娜說的暗巷底下有酒瓶,兩者有共通處。而璐娜後來都沒有買過任何魔力石備份記憶,只有莎莉曼有,那我們就只能先以第一個記憶為主。」伊恩補充,這個結論讓璐娜瞪大眼睛。「即使那個人可能已經死了,我們還是可以在酒吧附近找找看,也許會發現更多線索。」
「沒錯,第一個殺死我,抽走記憶的人才是我的主要目標。」想到這裡璐娜開始慶幸自己一開始有錢可以備份記憶。她記得自己是有爸爸媽媽的,不知為何,聽到自己只有第一份記憶被備份,她感覺熱淚盈眶。「哈魯克,反正你是在酒吧看到記憶的吧?離這裡很遠嗎?」
璐娜瞬間又燃起鬥志。
「很遠,在另一個領地的城市,一個被稱為下城區的地方。」哈魯克說道,「我是從前面兩座島跳到這裡來躲藏的,想說離中央島遠一點就可以避免被追殺,結果還是敵不過某些人,為了利益不擇手段。」
「伊恩?」璐娜和莎莉曼一起轉頭,看向始終在後面沙發端坐,不發一語的男人。
伊恩重新戴起臉上的狐狸面具,撐著頭靠在沙發上不說話。讓人以為他已經睡著。
「幹什麼?」伊恩那帶著笑意的聲音再度傳來。「想要不休息立刻就出發嗎?當然可以。」
「我、我才沒有說!」璐娜被伊恩的調笑惹紅了臉,轉身回到房間,關上門不出來了。
客廳再度陷入一片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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