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要誤會這裡的情況。」哈魯克忽然壓低聲音說,璐娜和莎莉曼都忍不住湊過去認真聽。哈魯克繼續說:「妳們應該都知道時間門了吧?一百年以前,那裡的船是大陸人口最多的地方。可想而知,當時的大陸有多烏煙瘴氣。」
「你怎麼知道?」璐娜問。
「因為我有去學過大陸歷史啊,當然知道。」哈魯克臭屁地摸摸自己的頭髮。
忽然一個穿著比較髒的小孩跑過來,差點就撞上璐娜,結果就在下一秒鐘璐娜被伊恩打橫抱起,懸空離地。小孩流著鼻涕撲倒在地上,旋即就哇哇大哭起來,璐娜見狀懊惱不已。
「伊恩,你快把我放下來。」她露出生氣的表情,伊恩看了看地上的小孩以後把璐娜放下。
莎莉曼已經先一步湊到小孩身邊把小孩抱起,輕哄:「唉呦,小朋友,怎麼跌倒啦?」
哈魯克笑容燦爛地一瘸一拐走到莎莉曼身邊,「還真是學不乖啊。」
明明哈魯克是對著小孩說的,但莎莉曼莫名覺得哈魯克就是在嘲笑她,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滾,死屁孩。」
「這句話在某種程度上是一種差別待遇,閣下認為呢?」哈魯克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用最老成的語氣裝作自己真是一個年紀大的老人。
璐娜也在這時候蹲下來,小孩哭著說他肚子餓,璐娜轉頭就找伊恩要吃的。伊恩面具後的表情不明,面對璐娜的索求,他幾乎下一秒就從袋裡掏出一些食物,遞給她。
「你先吃點這個吧,姐姐身上也沒有其他東西可以給你,肚子餓就先吃點。你爸爸媽媽呢?」璐娜問,得到小男孩的回答是搖搖頭以後內心難免起漣漪。「那還是姐姐帶你回家?」
「我家在那裡。」小男孩指了一個地方,親密地蹭了蹭璐娜的臉頰,接著抓起璐娜的手就要往那個方向走。莎莉曼也笑著牽起小男孩的手,轉頭看哈魯克,朝他吐舌頭。
哈魯克還想說什麼,結果被伊恩阻止。哈魯克很快就會意過來,臭著一張臉跟在兩個小女孩身後一起過去。
結果走到一半的小男孩忽然扯著璐娜的手臂,指著伊恩說;「大姐姐,我家就在那條巷子裡,我會怕那個大哥哥,可不可以妳跟我一起回去就好……」
此刻的五人已經來到人潮比較沒那麼擁擠的街道,大家都在前面的市場採買新鮮魚貨,所以人群幾乎都朝著那個方向聚集。
小男孩的臉上布滿恐懼,剛剛哭得滿是眼淚鼻涕的小臉看起來楚楚可憐。璐娜見他小小的手掌牽著自己,轉頭看向伊恩的時候用眼神詢問他該怎麼辦,結果伊恩倒是還滿大方的,一點都沒有被嫌棄的感覺。
「去吧,我們就在這裡等妳們出來,一個小孩而已,沒什麼問題的。」伊恩體貼地說。
伊恩的態度以及哈魯克的沉默不言,讓璐娜頓時生出警覺心。直覺告訴她這個小孩可能不簡單,莎莉曼也能感覺到璐娜的心情變化,而且哈魯克會乖乖不講話?她是不可能相信的。畢竟哈魯克一直以來都以他那張能臭死人的嘴聞名,不講話一定有鬼。
在璐娜和莎莉曼當真牽著小男孩走進去時,哈魯克有些擔憂地說:「真的沒問題嗎?」
看著像是在自言自語,只有一旁戴著面具的男人微微動了動。「有些事情總是要親身體驗過後才會知道,只用嘴巴說是沒有用的。」
結果一大一小等了老半天,裡面愣是沒有傳來奇怪的尖叫聲或者爭執打鬥的聲音。伊恩原本平靜的模樣裂出一道痕跡,不到幾秒鐘的時間他閃身進到巷子中,精準地找到璐娜等人的所在地。
而此刻的兩人正被小男孩熱情招待。
伊恩疑惑了半晌,決定蹲在那棟兩層樓高的石頭屋子屋頂,平靜地靠在上面聽著裡面的聲音。
「我爸媽自從去年出海捕魚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這是他們走的時候給我留的葡萄酒,我從來都沒有拿出來過,好喝嗎?大姐姐。」小男孩捧著一碗酒紅色的液體,一臉奉承地說。
「出海捕魚?」璐娜接過那碗葡萄酒湊到鼻尖聞了一下,果然香醇。「你爸媽走前有和你說什麼嗎?」
「他們走的時候說,會賺很多克拿回來,還會買玩具給我玩;我笨手笨腳的,所以他們不讓我跟。」小男孩吸了吸鼻涕,乖乖坐在一旁,平靜地說。「他們是搭船出去的,所以我每天都會到港口等爸媽回來。」
聽到小男孩的故事,兩位少女不自覺地產生憐憫,璐娜說道,「你會一直在這裡等他們回來嗎?」
「嗯!」男孩堅定地點點頭,然後用猶豫的表情說:「大姐姐,妳們是第一次到這裡來嗎?」
璐娜愣了愣,點點頭。「是啊。」
「那妳跟那個大哥哥又是在哪裡認識的啊?」小男孩忽然湊近,滿臉擔心。
「我們,在海上認識的。」璐娜老實說。
小男孩喔了一聲,表情欲言又止。
「瓦藍,你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說,我們不會告訴別人的;如果你不想要我們跟外面那兩個人講,那我們都不會說。」莎莉曼一臉信誓旦旦地拍胸說道。
「沒事沒事……」瓦藍慌忙地揮手,然後說:「大姐姐們這麼善良,我爸爸媽媽說我們都要幫助善良的人,所以我決定告訴大姐姐們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大姐姐們還沒進城,應該不知道城裡有多漂亮吧?只要是大條的馬路上都設有『軋特』。軋特是一種魔法照明設備,平常都會掛滿各式各樣的廣告;但別看軋特的作用只是照明跟打廣告,其實它還有一個特別的作用——是給第一次來這座城,遇到問題的旅行者們……用的。」
聽到這裡,璐娜來興趣了。「是什麼?」
「軋特上面有個小門,打開以後有警報器,如果姐姐們遇到任何麻煩,一定要記得打開警報器啟動裡面的魔法陣,這樣很快就會有人來幫助你們了!」瓦藍語速極快地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
莎莉曼和璐娜頓時覺得被暖到了。
璐娜嘴角含笑,而莎莉曼則是直接抱住他。
「瓦藍,你這個小可愛,比外面那個可惡的哈魯克可愛多了!」莎莉曼抱著他,瓦藍害羞得把黝黑的皮膚都染紅。
而在屋頂上的伊恩也忍不住笑出來。原來剛剛男孩之所以特意支開他和哈魯克,是因為看出他們兩個是資深玩家,而璐娜她們很菜啊。
「真是個機靈的小鬼。」伊恩瞥了窗戶內被揉臉揉頭一陣亂揉的瓦藍一眼,下一秒再度閃身回哈魯克身邊。
「怎麼樣怎麼樣?」
「白擔心了,她們三個在裡面玩得很好。」伊恩回應道,果然很快就看見璐娜和莎莉曼兩人抱著一堆食物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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