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璐娜起床的時候發現伊恩剛從外面回來,一問之下才發現伊恩又去了銀行把剩餘不吃的食物換成克拿,並且購入一輛這裡最普遍的交通工具──馬車。
出發後,幾人在馬車上閒聊。璐娜開口問哈魯克:「我昨天看過大陸歷史,聽說在靠近彼岸門的地方有時間流動的島,雖然速度慢了原本時間界的十倍,但有總比沒有好吧?你怎麼不去那裡生活,這樣你不就能自然長大了嗎?」
哈魯克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不想?那幾座島已經被某些人掌握,進出島都要登記資料,還會被鎖定。誰知道那些人裡面有沒有救世主的人?我能去的大概就只有食人島。」
莎莉曼:……。
「不一定喔,好像食人島也是他們控制的範圍吧。」伊恩補充,哈魯克沒好氣地撇過臉。
「那些傢伙不是地下流氓嗎?居然可以直接管轄一座島?」璐娜發出靈魂拷問,伊恩沒有回答,只是給她一個微笑。
「他們為什麼要掌控有時間的島?」莎莉曼問。
「很簡單啊,因為有利可圖。上世界的那些人才不管什麼人的死活,他們就是要把能賣的東西想辦法壟斷市場賣掉,既然要壟斷市場,當然就要把東西握在手裡嘛。」哈魯克解釋,「連我這種五歲的小孩子都知道的事,大姐姐不知道嗎?」
「大你的頭!」莎莉曼翻個白眼。
「伊恩,哈魯克說的對嗎?」璐娜朝著前方問駕駛馬車的伊恩。
「上世界的人的確重視利益勝過人的死活,只要對他們有利的事或人,他們都會搶到手中,這就是他們生存的方式。」伊恩簡短地答覆。
「就這樣?」璐娜質疑。
「也許還有其他原因……」伊恩忽然看向哈魯克,示意他回答,哈魯克嫌棄地撇撇嘴。
「聽說當初十二種族議會在打開彼岸門的時候出了點問題,所以才會讓那三座島出現,有人說那三座島有其他三個世界的出入口,是時間界與死者恆生的中間,連通的地方就是俗稱的黑暗世界或灰色國度。」哈魯克聳肩,「但沒人看過,誰知道?」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緊繃,莎莉曼默默地問:「為什麼叫黑暗世界啊?」
「其實只是因為不理解,所以稱作黑暗世界。死者恆生有很多傳奇故事,如果妳們有興趣都可以問問哈魯克。」伊恩笑著點點哈魯克的頭,引得哈魯克一陣跳腳。
「不要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天知道他最討厭上課了,尤其是根本連聽都沒聽過的東西,他懷疑伊恩就是要挖坑給他跳。
「那你們有聽過經濟學家嗎?」璐娜想起昨天歷史中介紹領主的時候,下世界的領主旁邊都會寫著某某世紀經濟學家之類。
「啊,我聽過。經濟學家們在下世界很受歡迎,他們數百年來都支持人們以物易物,這個世界在時間流影響下會重新規整不缺食物,如果廢除經濟框架,這個世界的人就可以一直沒有煩惱地生活著。」哈魯克說道,「下世界還有很多食物農場,裡面種植很多蔬菜水果供給從一開始就沒什麼食物的人群。這也是下世界島上的人都滿友善、支持流浪者的主要原因。」
「那上世界的人支持什麼?」
「支持下世界不支持的東西──金幣跟浪費,還有購物。」伊恩回答。
「也就是說這裡是窮人住的地方吧?那上世界一定是小說中貴族們居住的世界。」莎莉曼看著窗外的景色,無所謂地下了個結論。伊恩和哈魯克並沒有回答她,但也算是無聲的答案。
璐娜打開窗戶打算透透氣,大馬路上充滿了藍光半透明的看板,上面閃爍著各種廣告;下一秒,突然跳成一個有著黑色長髮、滿臉是血的年輕人照片。這個畫面讓璐娜嚇得差點叫出聲音,莎莉曼也看到了,她轉頭看向哈魯克。
「哈、哈魯克,那是什麼啊?」莎莉曼問。
「喔,這個……偶爾會這樣啦,那是通緝者的通緝令。」哈魯克淡然地說,「有段時間一直不停有人失蹤,那些人的臉也會這樣在整條大街上輪播。」
「通緝令?這個世界裡還有這種東西啊。」璐娜睜著大眼睛,表情看起來很有興趣。
「有啊,重大犯罪者的臉會在處刑前被公開,在全國播放。」哈魯克說道,「因為這裡的人不會死,所以科學家們發明了一種藥,會讓人喝了以後完全進入假死的乾屍狀態,聽說靈感取材自一種奇怪的蟲。為了要葬那些『死人』,政府的人在距離中央島不遠的地方蓋了一座離島,稱『死刑者的墳場』,那裡就是那些假死人要待一輩子的地方。」
璐娜想到昨天的Tardigrata-BX258,好奇地問:「那有沒有可能那個藥失效,讓該死的人又再度活過來?」
哈魯克摸摸自己下巴回答道,「沒聽說過,而且即使是死刑者墳場也有派兵守衛,真的讓他有辦法跑出來也離不開吧?」
「所以剛剛那個人是……死刑犯?」璐娜又問。
「嗯,應該是吧?我不知道,沒在注意那些廣告牌。哇,而且他是從上世界逃出來的死刑犯……戈爾泰.伊斯坦。」哈魯克認真地看了看廣告招牌,臉色有點僵硬。「不會吧?好像可能就潛伏在這附近耶!」
莎莉曼寒毛豎起,「臭哈魯,你不要胡說!」
「我沒有胡說,妳自己看。」哈魯克指著前面的招牌,璐娜和莎莉曼看過去也感到恐慌。
就在這時,伊恩慢慢停下馬車。「我們到了,準備下車吧。」
璐娜、莎莉曼、哈魯克:……。
正當幾人不情不願有所顧忌地下車時,從不遠處走來幾個穿著雙排釦制服、蓄著鬍子的男人。其中走在中間的頗為年輕,看起來意氣風發的樣子。
「旅人?這裡對所有車輛管制,請配合盤查。」說完,年輕男人掏出證件,表明自己的身分是塔因島的王屬守衛隊騎士長──庫爾他.曼奇。
話音剛落,他身後幾個壯碩的騎士便上前盤查他們的馬車,周圍開始聚集幾個討論的人。
「塔因島?」伊恩輕聲複誦,庫爾他看著他的面具沉默一會。
「先生,可以請你拿掉面具嗎?」
伊恩歪了歪頭,然後乖乖把面具拿起來,露出那張綁著繃帶的臉。繃帶上寫著古文字,庫爾他看著他的繃帶,然後說了句:「麻煩繃帶也拿掉。」
氣氛瞬間凝固,伊恩身旁的氣場冷了下來,璐娜有些著急。「庫爾他先生,伊恩不是壞人,只是他的眼睛有些問題,所以……」
「他走路是個正常人,那也表示他是特殊能力者,很可能他有變換自己外表的能力,我們必須要徹底查清楚。」庫爾他很有禮貌地向她們解釋,可是伊恩身旁的氣息卻一點都沒有恢復正常,而是一直保持警戒。
這個世界有太多神奇的事情可能發生,所以庫爾他的顧慮是正常的,但是璐娜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勸伊恩摘下自己臉上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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