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道理。」莎莉曼喃喃地說。
「是啊,好有道理。」哈魯克做了一個怪表情,好像在嘲笑莎莉曼,兩人又鬥了起來。
「真是掃興,你昨天都答應要摘面具了,結果裡面居然還綁著一塊遮眼布。你的眼睛到底多脆弱,一點光都不能見。」璐娜好半晌以後說。
伊恩轉向她,和藹地笑。「我就算看不見光,也可以看見妳啊。」
「呿。」璐娜撇嘴,「我現在還是很懷疑你的動機,其實你大可以自己去找那塊『神奇麵包』,把我們踢下船或者賣掉,為什麼就甘願陪我們走這一趟?你又不是平凡人。」
「的確,妳們的存在根本毫無價值,還是我照著妳說的做吧?」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璐娜已經完全適應面具男的嘴毒了,又不了解他什麼時候是玩笑、什麼時候是講真的,只能小心駛得萬年船。
「我開玩笑的,你可不要真的這麼激動。」
想到這裡,璐娜也釋懷了。既然開局就有這樣一個免費的保鑣送上門,有什麼不好?至少可以免去很多麻煩。
莎莉曼這時從璐娜身後探出來,「我們是不是要上岸了,上岸以後要幹嘛?」
「起點島有個地方,妳們最好去一下,也許那裡會有一些線索。」哈魯克認真地說。
「哪裡?」
「註冊站,或者說是薩米斯紀錄處所。因為這裡有很多外來訪客,他們未必會知道、或者有人主動告訴他們這裡的線索,所以女王就在有時間流出現的地點設定註冊站,進來的旅人可以到那裡註冊身分、申請保護。」伊恩回答。
「好像準備很完整耶!」璐娜有些驚喜,「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去那邊報案?」
哈魯克搖頭晃腦地想了想,「可以是可以。」
「但是受理的機率很低。」伊恩接話,讓兩位少女忍不住錯愕。
「為什麼?」
「我不是說過嗎?救世主是在某些勢力允許的狀態下存在的,處在灰色地帶的邊緣。妳們可以報案,也要做好這件事不會被處理的心理準備。」伊恩解釋。
「我是沒看過真的成功的案例啦。大部分旅人不會購買居民石,流浪者使用的魔力石是最便宜的,卻也是最容易丟失,而且非常不好用的。」哈魯克一提到流浪者使用的記憶石就滿臉嫌棄。
「為什麼?」
「因為流浪者使用的記憶石是自己決定要記什麼的,碰到危險沒記下來的情況很多。」哈魯克解釋。
「那他們這個『保護』是在保護誰啊?」璐娜不滿地質問。
「保護王國的名聲以及尊嚴,這是他們答應某些更高階層的存在所訂立的合約。如果他們遵守,高階層的人就幫助他們停止戰爭,並且帶給他們逆轉時間的技術。」
「你為什麼不直接說那個更高階的存在就是十二種族議會?」哈魯克有些疑惑地看向伊恩,伊恩並沒有回覆他。
「等一下,你說,逆轉時間的技術?」璐娜瞪大眼睛。
「就如你們所見,死者恆生上是沒有『活著』的生命,人類不能算是活著,我們是『被停下來』,而活著則是往前進。這讓這塊土地上沒有生機,所以反過來說,我們需要逆轉時間。高階層的人可以用魔力石做到種植,讓這裡的人看見生機後更有活下去的動力。」
「如果可以這樣,那為什麼人在這裡還是永生不死?」璐娜更加好奇了。
「因為人是這個世界唯一的例外。」伊恩忽然看著港口處說道,「這些在大陸歷史上都有詳細說明,妳可以到那裡跟他們申請下載,聽完後還有不明白的再來問我,我們要準備上岸了。」
聽到要上岸,璐娜終於停止發問,轉而看向港口。
「終於到了!哈魯克,你真的沒問題嗎?」璐娜轉頭問已經被莎莉曼喬裝成侏儒症老人的哈魯克。
「我這個樣子連我自己都認不出來,去哪裡應該都沒問題了。」哈魯克穿著黑色帽T,戴著帽子板著一張臉。雖然不喜歡自己肉嘟嘟的小臉蛋被畫成老頭的樣子,又無法否認這是一個極好的辦法。
進港之前得先匯報,於是他們將船停在不遠處的海上一段時間,等收到岸上的人批准才能慢慢將船開進港口。一進去,就被裡頭的熱絡貿易嚇了一跳。
這裡既熱鬧又充滿生機,不過果然就如哈魯克所說,這個大港口裡頭都是清一色的人,而周圍投射過來的目光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探究。不知道是不是璐娜的錯覺,她總覺得港口內潛伏著許多她覺得危險的眼睛,正在她們身上翻找有用的訊息。
獵人。這個港口恐怕有獵人。沒想到居然這麼明顯,可哈魯克跟伊恩面不改色,就好像已經習慣了一樣。
伊恩說過,這裡維持著古老地球的模樣,這裡的人也都已經習慣這個模式;如果要融入當地,唯一可能出現的破綻就是驚慌失措,務必要讓所有人都以為妳只是剛剛出海捕魚回來。畢竟這裡除了有時間門,也有因為時間門開啟時誤入的魚兒,而且數量還很多,所以人們是會出海捕魚的。
除此之外,還是有可愛的家庭,帶著一整家的人在市集上採買所需的海鮮,奔跑的孩童、人們叫賣的喊聲、幾個朋友聚在一起討論的歡笑。
「除了那些隱藏起來的眼睛以外,這裡的人看起來還挺熱情善良的。」璐娜因為終於見到熱鬧的市集而感到心情開闊,她的眼睛掃視著底下的人,滿臉笑容。
「真開心妳有注意到。」伊恩朝璐娜笑了笑。
哈魯克的表情有些緊張,莎莉曼的心情則和璐娜一樣,有些興奮。伊恩專心地將船停靠在剛剛燈塔給的停泊位置,熟練地將船給停好。
有人靠過來表示要收停船的費用,伊恩從手環裡面拿出一袋糧食,對方將糧食的袋子打開,看了一眼以後眸色深沉點點頭,離開了。
「這裡不是要用克拿交易嗎?」璐娜在那人下船以後問道。
「大部分時候食物也可以,這裡支持以物易物,反正天黑以前拿到銀行都可以換克拿,誰拿都一樣。」伊恩解釋。
這裡的銀行統籌管理的「上層單位」非常多,基本上從上到下,每一塊島嶼都有自己的管轄權,也有自己的治理權,可以說是許多不同的「王國」;然後再交稅由中央第一座原始大島上的女王統一管轄治理,統御整塊大陸。
有核心權力,有領主(相當於地方首長),也有駐島的騎士(相當於警察),以及來自各個時空、各個領域的專家,還有由女王統一頒布的法律。基本上,從璐娜的角度看過去,就沒有看見一個板著臉孔的人,人們看起來都非常活潑且快樂。
連帶著她也被影響,跟著期待起島上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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