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們有很大一部分是這裡的原始住民。」
「那個叫救世主的組織是地下組織,這不是合法的?」
「當然不合法。雖然不會有真正的死人,並不表示就可以發生不公義的事;這裡是人創造的,有人就有規範,和時間界一樣,有貴族有法治也有人權。」面具男再度歪頭,像是疑惑璐娜怎麼會以為這種殺人的勾當會合法一樣。
「可是你又說這裡法治薄弱!」璐娜有些憤怒,她感覺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來耍人的。
「你們地球的時間界殺人也犯法,可是就沒人殺人嗎?不衝突的。基於供需法則,王國不會滅絕這樣的組織行為。俗話說:『有需求,則有供給』,不是嗎?誰知道王國內部是不是也會有需要這項服務的時候呢?」面具男忽然興奮地笑了起來,轉頭就往剛剛燒焦的男人頭上一踩,發出酥脆的啪嚓聲,在場的兩名少女和一個小孩瞬間被嚇到不敢動。他轉頭朝身後的三人一笑,「反而因為這樣的限制,有些人還會覺得殺人有種快感呢?尤其殺壞人的時候,不是嗎?」
璐娜突然感覺一陣噁心,「你、你這個變態。」
「妳錯了璐娜。」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她面前,湊得很近。「變態才不會只殺壞人,應該只要是殺人都可以吧?」
「殺人……殺人還有分好壞的嗎?殺人就是殺人!」璐娜瞪著眼睛嚴肅地說,面具男聽到這話以後安靜下來,璐娜也是在這時候才知道,面具男眼睛上纏著一圈紗布,紗布上寫著一些古怪類似咒語的東西。然後,男人很快迴避過璐娜的視線。
「妳說的沒錯,我認同妳,妳很棒。」
「……我要離開這裡!如果你知道離開的方法或地方,告訴我們。」璐娜說。
「我、我也是。」莎莉曼被剛剛的畫面嚇傻了,她怕面具男下一腳踩的就是她的頭,所以抖著聲音附和璐娜的話。
「剛剛說過了,去找救世主。」
璐娜聽到這裡,更喪失了活下去的意志。可悲的是,她發現自己在這個世界裡,即使想死也死不了。突然可以理解那些活到瘋掉的人,為什麼會想到這麼極端的方法試圖獲得別人的記憶,只為離開了。
莎莉曼也安靜下來,沉默不語。突然,小男孩站起身:「還有其他方法可以離開這裡,只是他沒有告訴妳們。」
璐娜第一個回過神,驚訝地喊道:「什麼方法?」
面具男再度抱胸,聲音帶著愉悅。「這個方法更簡單了。就是找到殺死妳的那個人,然後把被奪走的記憶搶回來,這樣妳不就有記憶可以回去囉?」
光聽就知道面具男是在說笑話,她都已經失憶了,是要怎麼找到那個殺死她的人?又該怎麼把被搶走的記憶奪回來?她根本連那根針管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面具男似乎看出了璐娜的想法,忽然轉身走向剛剛殺死的粗魯男,「別擔心,這裡不是有一個現成的傢伙可以提供自己的價值嗎?」
所幸粗魯男的真皮外套十分防火,他的手在死者化成灰的外殼上掏啊掏,終於在內口袋的地方摸出一個小牛皮袋子,從裡面抽出一個類似針筒的東西。
古典精緻的金黃色針筒,外觀沒有刻度,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注射器,模樣非常精美,在太陽的光輝下閃閃發光——但這卻是十分不祥的物品。
璐娜雖然沒有記憶,但是她下意識害怕這樣東西,光看到就感覺渾身不舒服。
「找到啦,這就是抽取記憶的工具。」面具男聲音帶笑地說,「我身上有二三十支這種東西,就不跟妳們搶了。不過我只會送妳們這支,其他人想要的話,可以跟我買。」
「不公平,我們才剛來,哪有錢啊?」莎莉曼氣憤地大叫。
「沒錢的話我就沒辦法了,除非妳們有東西可以跟我交換,否則我要怎麼跟你們交易?」面具男走向幾個小孩,然後蹲在小男孩面前。「哈魯克,你叫做哈魯克吧?」
小男孩聽到這個名字面色慘白,還正想要搖頭,就聽見面具男接著說:「聽說在距離這裡幾百海浬遠的古鎮,有個流浪者要死之前被讀取了記憶,讀他記憶的人是個小男孩,而整個救世主的人都在找那個男孩。他就叫做哈魯克,是你嗎?」
「不、不是我!」小男孩因為過於害怕而不斷後退。
「如果你真的想要否認,那就應該不要後退才對。」面具男一閃身,原本在莎莉曼身旁的小男孩,轉眼間就被男人擒住。
莎莉曼氣得大吼:「你放開他!他是我們的弟弟!」
「沒錯,你剛剛還裝得像個好人,現在居然就誘拐兒童!」璐娜也跟著說道,低頭就要找自己剛剛拿出來的那把菜刀,卻親眼看著菜刀從地上轉到了男人手中。
璐娜瞪大眼睛,聽見男人溫和的聲音傳來:「這把菜刀真不錯,妳是從這裡的廚房裡撿來的吧?嘖嘖,真不是一個很好的習慣喔,居然偷東西。」
「還給我!」璐娜大喊著。
「那妳來打我啊。」面具男甩了甩自己手上的菜刀,「不用任何工具。」
那怎麼可能贏?璐娜吃驚地瞪著男人那不要臉的樣子,接著男人很快在自己面前消失。
「在這塊大陸上,我的速度是最快的。」在她們都還沒有防備的狀況之下,面具男已經出現在她們身後,他又接著說:「能和我匹敵的對象,還沒出生。」
「你這個王八蛋!」璐娜撿起地上的東西就要往男人身上丟,但是男人又迅速地不見蹤影。
「不是我要嫌棄妳,如果我真的要殺妳的話……妳可能已經死幾百次囉。」男人的聲音出現在她耳邊,同一時間手掌掐住她的脖子,速度真的快到肉眼看不見。
「呃、唔……」
璐娜嚇得渾身發抖,莎莉曼眼眶蓄滿淚水大喊著:「我們答應你,你放開她!」
面具男抬起半是瘋癲的雙眸,「我都還沒說我要什麼,妳這答應得也太快了吧?」
「……不然我們能怎麼辦?」莎莉曼委屈地反問。
「哼,白癡啊莎莉曼,這裡就是我們出現的地方,如果我們死了,還是要回來這裡的,我們根本離不開,他能拿我們怎麼辦?」璐娜朝著莎莉曼大喊,想通這裡是死者恆生界,不存在真正的死亡,如果真的被丟進海裡死了,大不了就又在這裡重生,有什麼好怕的。
「是啊,白癡啊,我只是問你們有什麼東西可以交換,我有說我一定要換到什麼東西嗎?」面具男笑道,用璐娜的話反諷,鬆開對璐娜的箝制。「也不知道白癡的是誰呢。」
「你這個瘋子,壞蛋!」璐娜氣得想要打人,面具男笑了笑,居然真的讓她打了一拳在左肩沒有閃。
「我在找一塊麵包。」面具男忽然說,「妳們想要找到記憶,我可以幫助妳們,但是前提是妳們也願意陪我找我遺失的那塊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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