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所有一切都很違反邏輯,妳為什麼會知道?」戈爾泰也不藏了,皺起眉頭打算對璐娜發動攻擊。
「戈爾泰先生,發布自己的通緝令好玩嗎?我說過,我對您的事情並沒有興趣,既不會告發您,也沒有打算陪您玩什麼『警察抓小偷,結果小偷躲在警局裡』這種無聊的遊戲。您之所以會曝光是因為一連串的失誤,包括前天您同意帶我進來,和之前對希利埃的態度完全不同、任由希利埃曝光自己照片這件事。」璐娜拿著吉兒的手解釋道:「因為沒人願意公開照片讓我知道吉兒小姐她頭上的粗針是插在哪裡、插得多深,所以當我看到小木偶的時候,很快就聯想到了。這點應該是您始料未及的,畢竟如果有影像可以比對,我會有思想誤差,恐怕沒有這麼快發現這兩者的關聯。我猜測,不放照片是您的主意,目的是不讓這麼多人可以聯想到木偶娃娃;可是我還是想到了,誰讓我就這麼湊巧趕上市集。」
戈爾泰不說話,只是看著璐娜。
「戈爾泰先生其實一直在注意我們,所以不管我們做了什麼事,您都會搶先知道,並且在暗中進行破壞。報社記者的事情也是,我的筆記本也是,那段時間不斷讓我們遭遇挫折更是。您假借讓卡爾特留意我們的一舉一動,往好的說,是要關注我們的案件發展,往壞的地方說……您擔心自己的每一步計畫有可能事跡敗露。接著是第二個失誤,那天您就不該裝神弄鬼的出現在福利院附近的森林,做出一個慘死的木偶來混淆視聽,因為──那只會讓我發現更多關於戈爾泰先生您的線索。」
戈爾泰:……。
「那件事根本沒有證據是我做的。」
「我倒希望那些事都是您做的,因為那樣的話,那些村民還有可能活著。」
戈爾泰哼笑一聲,「小妹妹,妳是否誤會了什麼?我可不是一個好人,我就是一個瘋子!」
「是真瘋子的話就不會只是做玩偶,而是真的殺人了吧。」璐娜嚴肅地反駁。
戈爾泰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歡這個把每件事都看得這麼透徹的小女孩。「既然妳不想告發我,那妳想要做什麼?」
「我相信您並沒有傷害吉兒小姐,相反的,您讓這些人發生事情的主要原因,是想要攪亂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的人沒功夫注意到您,然後趁著這個機會做您真正想要做的事。沒錯吧?」璐娜平靜地說,「那麼真正的吉兒還有庫爾他先生現在在哪裡呢?」
「妳問一個殺人兇手他把自己殺的人放在哪,妳說,我是會直接殺了妳後把妳跟他們放在一起,還是告訴妳他們的位置,讓妳去破案?」
戈爾泰的眼神逐漸狂亂,他的手上開始蓄力發出微弱的光芒,一個古老的符文在他的手掌交織出光球,看起來十分危險。
「我想要跟您合作,因為我想回家。」璐娜感受著屋內氣流湧動,仍保持平靜的狀態打算和戈爾泰對峙。
「妳的合作就是把我抓到的人供出去?」戈爾泰不屑地輕哼,手上的光芒仍絲毫未減。
「這件事情對戈爾泰先生也有好處。如果您願意跟我合作,我答應幫忙破解凱特絲的事;您答應我讓我破案,我拿著這件事去找女王邀功領獎賞回家!這樣您就不用報復上世界了,不是嗎?」
房間內的狂風舞動,窗簾被吹得不斷拍響,這個房間內的動靜很快就引起外面其他人的注意。
「妳……」
戈爾泰聽到凱特絲的名字,陷入了混亂。璐娜看向門口,著急喊道:「快一點,我們要沒有時間了!」
戈爾泰這時候才發現,伊恩不知道什麼時候幫璐娜鎖了門,所以騎士們沒辦法直接開門闖進來。想到這裡,他笑了出來,原來從一踏入這個房間開始,自己就是他們兩個手中的羊啊。
他一邊笑,一邊氣得直接一掌拍向璐娜。
門外的護衛騎士很快就破門衝進來,帶頭的就是剛剛站在哈里斯夫人身邊的那位魔法師。他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璐娜和庫爾他都被打傷在地,關節處不斷流血,而吉兒小姐的身體則毫髮無傷的模樣。
「那個可惡的兇手躲在窗戶外面,被我識破詭計,打算進來殺了我……」璐娜哭著大喊,「好險剛剛庫爾他長官保護我了,不然、不然我真的不知道……嗚哇!」
說完璐娜就不管不顧放聲大哭,伊恩閃現在她身邊,很快抱進懷裡安慰。庫爾他喘著氣,渾身是血,顯然真的遭受了巨大的攻擊。
魔法師沒辦法判斷太多,反應迅速地跳出窗戶追了出去。
哈里斯夫人也跟著出現在房間門口,她朝門內張望,很快就跑到她的寶貝女兒吉兒身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吉兒啊,我的吉兒,妳沒事吧!」莉莉安想觸碰她又不敢,只能顫抖著手將不小心弄亂的吉兒身體重新擺好,還不讓一旁的女僕幫忙。她氣呼呼地轉頭瞪向璐娜,「小女孩,妳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否則,我不會善罷干休的!」
哈里斯夫人的話音一落,一旁的護衛騎士立刻就要上前把璐娜架起來,伊恩原本想阻止,又因為接收到璐娜的眼神而不甘願地放手;璐娜掙扎著站起身,最後被壓著跟在夫人身後。
一樣精緻華美的房間,顯然方才的哈里斯夫人正在充滿花香的陽光下看書。
「一個小時的時間過了吧?說吧,妳有什麼結果了?」莉莉安端坐在椅子上,女僕們正在整理剛剛打翻的東西。
璐娜看向左右的騎士,不太高興地說:「哈里斯夫人,這樣我不太好說話,我可是有好消息要告訴您的。」
「哦?妳先說,如果我真的覺得這是個好消息,那麼我就馬上放開妳。」
璐娜呼了口氣,抬起頭鄭重地說:「房間裡面的那具人體並不是吉兒小姐,這是一起綁架案而不是謀殺。」
莉莉安本來還一副囂張得意的樣子,結果一聽到璐娜的話以後激動得整個人都站起來,煩躁地揮揮手讓兩個騎士退下。
「妳剛剛說什麼了!妳能為妳剛剛所說的話負責嗎?」莉莉安一點也沒有剛剛所看到的優雅形象了,現在的她氣急敗壞,有激動,也有擔心自己被騙的恐懼,這又喜又悲的感覺折磨著她,讓她完全說不出好話。
「當然可以,我為我現在說的話負責。」璐娜挺著胸口解釋:「首先是吉兒小姐身上的切口,它並不是正常傷口會出現的切面,太整齊,而且一點都不自然。雖然哈里斯夫人請了魔法師幫忙保存,但事實上,即使不保存那具屍體都不會腐壞。它,只是一具木偶而已。被術師用特殊的粗針固定置換了身體,才會看起來這麼真實。而那支粗針只是一個媒介,在術式仍運作的過程中是拔不下來的。」
這個世界的魔法師很常見,但是術師卻不然。術師罕見到幾乎沒人知道,璐娜翻了許多文獻才終於找到一絲線索。因為這麼稀少,才會導致整個帝國幾乎沒人知道這恐怖的連續死亡案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完璐娜的話,莉莉安感覺自己的腦袋瓜天旋地轉,女僕們各個眼疾手快地把人接住,不過幾秒鐘的時間,莉莉安就昏迷不醒人事。
之後進展的事情讓整個死者恆生大陸的人們一天比一天還要震驚,成為所有人茶餘飯後的消遣,連續一個月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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