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這樣……有理解狀況了嗎?」律可解釋完來龍去脈後,問問在場人的想法。
拉普拉斯搔搔自己的角:「這個該怎麼說呢……。」
琉依翹著二郎腿說道:「好像聽得懂又好像聽不懂。」
風真跟沙花叉則處於完全放空的狀態。
「啊哈哈,說得也是呢。我現在一時想不到更好的解釋方法,先讓你們慢慢消化好了。」律可提議,畢竟集體失去記憶什麼的,本來就很難快速理解。
「不過像現在這樣跟律可前輩面對面還真難得,」拉普拉斯轉個話題:「對了,永遠大人有恢復記憶了嗎?啊──要是趁永遠大人還沒恢復記憶的時候追求她,她會不會更能接受我的愛呢?欸嘿,欸嘿嘿嘿嘿嘿嘿。」說完,開始自顧自地笑起來,像個痴漢一樣(永遠:「哈啾!」紫炎:「啊?感冒了嗎?保重欸。」永遠:「沒事,只是背脊有些發涼」)。
現在時間接近中午,所有人都在飯店裡。想當然爾,已經是裝置在潛艇中大爆炸後的事了。當時剛恢復記憶,HoloX的成員抱在一起哭。潔塔原本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但還是被她們拉去一起抱哭,讓潔塔的鼻尖充斥著大家身上的香味,和沙花叉的臭味。
重拾以前的記憶,除了感動,伴隨而來的還會有罪惡。
穆娜溫柔地拍著潔塔的背說:「Jangan terlalu sedih. Anda tidak tahu semuanya saat itu.(別難過嘛,畢竟妳那時還不曉得事情的全貌。)」
潔塔垂頭喪氣回答道:「Mengapa Anda tidak memakaikan headset pada saya lebih awal? Saya hampir menyuapi Kazama dengan makanan yang aneh dan bahkan menodongkan pistol ke arah La+!(為什麼沒早點把裝置戴到我頭上?我可是差點餵風真吃奇怪的東西,還拿手槍指著拉普拉斯啊!)」
於此同時,琉依也滿懷歉意地關懷彗星:「那個……彗星前輩有好點了嗎?抱歉,當時下手太重了。」
彗星正坐在一旁看看壞掉的裝置有沒有能修理的地方,不過看來是不行,壞了就壞了。彗星聽到琉依的話後回答:「啊啊,別擔心啦,小事,小事。」
拉普拉斯看到潔塔的樣子,也簡單說:「Don’t worry, Zeta. I’m good!(別擔心潔塔,我很好!)」這才讓潔塔暫時放下心來。
這時,唯一不在場的赤井心提著大包小包進了套房,大喊:「好的──!我買飯盒回來了,大家打起精神吧!」說完把袋子放到餐桌上,把午餐陸續放到桌上。飯盒打開來,可以看到用香蘭葉包覆的椰漿飯,周圍擺有小魚乾、炸蛋、涼拌菜和炒馬鈴薯,光看著就十足開胃。
「啊對,我在回去的路上看到有人賣牛軋糖,所以我也順便帶回來了。」心說完,馬上從另外一袋拿出一大塊白色物體,沒想到打開包裝卻有濃烈的黃豆發酵味飄漫開來:「嗚哇──這什麼牛軋糖?好臭啊!」
兩位印尼組成員擺出無言的表情看著心前輩耍蠢,腦裡想著:「哈洽馬,那是天貝(tempeh,用黃豆製成的印尼傳統發酵食品,常見的料理方式是切片油炸)啊……。」
「我們開動了!」大家圍坐在餐桌喊完後,各自滿懷期待開始享用眼前的異國(對日本組來說)料理。
「是說啊,」彗星邊咀嚼嘴中的食物邊說:「我們先開動沒問題嗎?」彗星講這句話,風真才注意到還有兩個飯盒還沒打開,晾在一旁。
「沒關係的,」律可回答:「他們說還有事情做,所以我們先開動沒關係的。」
「『他們』是指誰啊?」拉普拉斯忍不住問。
「等一下就知道了唄。」彗星說。
「嘿──還賣關子呢。」還沒到拉普拉斯把下一匙食物送入口中,房門傳來了敲門聲。
「我去開門!」律可一打開門,走進來的是阿斯特爾跟伊歐菲。兩方人光看到彼此就十分驚喜。
阿斯特爾:「喔喔!HoloX回來了嗎!」
伊歐菲:「潔塔也在欸!」
潔塔:「伊歐菲前輩!」
HoloX的四人:「是阿斯特爾前輩!」
原本鬧哄哄的餐桌,這下變得更加熱絡。在這場難得的聚會,免不了聊到兩邊的冒險。一邊飛去宇宙,穿梭星系,尋找空間化身;一邊潛入潛艇,與殺手集團周旋。兩邊的經歷都足以用「刻骨銘心」來形容。但即便不聊這兩段冒險,光是身邊坐著的人就可以聊一大堆了,畢竟HoloX難得可以與日本組前輩、印尼組和Holostars前輩們坐在一起。吃著吃著,HoloX的四人開始想,要是小夜璃也在場該有多好。
「說起來,小夜璃究竟去哪裡了?」彗星忍不住問,四人終究未提小夜璃的事情,讓她挺在意的。
「這個啊……」琉依先發話,但要如何解釋,令她難以啟齒:「她從幾個禮拜前就失蹤了。我們當然想盡辦法找她,但到目前都沒有找到明確的所在。唯一能確定的是……。」
「是?」彗星接著問。
「她人在奇幻世界裡。」
「啊……」律可接著說:「我們該拜託空前輩她們嗎?」
「可是只知道在奇幻世界裡,也不曉得在奇幻世界的哪裡。要找大概很有難度吧。」
「嗯……。」
飯局陷入一陣沉默。然後換心出聲了:「那個!我這次買飯有稍微晚回,那是因為在路上被一個人攔著,他要幫我免費畫肖象畫占卜,說什麼『可以反映妳的內心世界』」說著,心從包包裡拿出一張紙:「我答應之後,他幫我畫了這個!」
心把畫攤開來的瞬間,其他人差點沒把口中的飯噴出來。
伊歐菲大喊:「喂!用餐時不要給我們看這種東西啦!」
大家看到畫上是一隻長著人腿的巨大蜘蛛,睜著圓滾滾的眼睛,令人發寒。明明說是心的「肖像畫」,但能說得上是心的特徵的,只有蜘蛛頭上的金髮而已。
看到那幅畫的所有人,僵住的僵住,尖叫的尖叫,隨後冷靜下來,卻覺得這幅畫有種熟悉的感覺。怎麼回事,這種不適感怎麼會似曾相識?
阿斯特爾思考過後,放下餐具說:「啊,看來一定是她了。其實我們剛剛晚來,正是因為在找尋她的下落。」
除了伊歐菲的其他人異口同聲問:「誰?」
阿斯特爾回答:「當然是『七詩無名』囉,只有她才會畫出這麼詭異的畫對吧?我們從佐命那裡得知,無名也在印尼。」
二、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P0oznoUH4
據心說,她在買飯回來的路上,有一整條街,兩旁都有幫人畫肖像畫的攤位。她已經不記得攔住她的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只記得他身穿一件花襯衫。
「這裡……誰都在穿花襯衫啊是也。」風真看兩旁的畫家都穿同種類的衣服,臉上表露出平常不會表現的無奈。
沙花叉跟上前說:「看來也沒什麼好辦法,只好一個一個找呢。」
琉依看了看每個肖像畫攤都排滿人,忍不住嘆口氣。她對對講機說:「難道除了『花襯衫』就沒有其他線索了嗎?」
對講機的另一頭是拉普拉斯,她聽完琉依的問題後,轉頭跟心確認。「她說還是個男的。」
琉依往遠處看,很少有女性畫家,雖然範圍沒縮小多少,但起碼剔除一些攤位了。
隨後對講機隱約傳出伊歐菲的聲音:「抱歉啊,佐命也沒給我們多少線索,只有說無名『可能在這一帶』。」
「啊啊沒關係啦,前輩辛苦了,」琉依回答:「剩下就交給我們吧。」
為何是這三人來負責找無名呢?時間回到一小時前……
「無名也在印尼?!」眾人對伊歐菲和阿斯特爾帶來的情報感到訝異,不過心拿到的畫正是無名在這裡的鐵證。
「不過我們剛剛試著去找,看來沒那麼容易呢。感覺她不會輕易拋頭露面,真不曉得在做什麼。」伊歐菲說。
「佐命有說在哪一帶嗎?」律可問。
「有的喔,而且離這裡算近,就只差要怎麼把無名給問出來。」
拉普拉斯接過心的「肖像畫」,跟心確認作畫的人是不是無名本人。心搖頭,說作畫的正是攔她的那個人。「竟然由別人來呈現她的畫風,她該不會在印尼成為藝術大師,收學徒什麼的吧?」
「嗯……沒辦法呢,看來只能由我們親自確認。」彗星正好吃完,打算起身,感覺就是一副要出任務的樣子。
「等等!」突然被拉普拉斯一聲打斷,停下了動作。
「從剛才的聊天,吾輩已經知道各位前輩都經歷驚心動魄的冒險,實在辛苦各位了。吾輩的組織至今還沒做出什麼貢獻,甚至曾成為你們阻礙。所以!這次找無名的重責大任,就請教給吾輩們吧!」拉普拉斯除了語氣激動,還起身拍了一下桌。
「欸──?!」這突然的決定自然讓她的三位下屬感到訝異不已。
「『欸』什麼!」拉普拉斯回應:「人家可是壯了膽闖入吾輩們的潛水艇。他們兩位(指阿斯特爾和伊歐菲)還差點困在宇宙回不來!吾輩們可是有設備、有本事的組織,趁這機會可要好好表現一下啊,吾輩親愛的三位手下!」
「什麼?!那妳呢?」沙花叉問。
「當然在這裡監督妳們囉。」拉普拉斯答。
「欸──?!好狡猾!琉依姊妳也說點什麼吧!」風真抗議道。
不過這時琉依已經收拾好餐具,披上披風準備啟程:「別抱怨了,前輩們可是為了回復記憶可是費盡心思,很辛苦呢。而且總司令當然要在最安全的位置囉。找個人嘛,不要緊的。」話說完,沙花叉和風真也只好認命起身。一行人出發前,琉依也不忘從阿斯特爾那裡取得眼鏡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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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樣好了,風真負責整條街的前段,沙花叉負責中段,我去看後段。如果有發現可疑的肖像畫,馬上通報喔。」琉依吩咐完後,三人直接分頭行動。要說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看這些攤位有沒有展示作品,很多攤位展示的畫都很正常,這樣的攤位就可以先剔除(當然,也有可能表面上裝正常而已。)不過除了這個方法,剩下真的只好實際觀看攤商的作畫過程;要是攤位沒有客人,就只好親自體驗。
風真跟沙花叉很快找到攤商後坐下來,坐下來猜發覺自己在印尼,招牌寫什麼,攤主講什麼都完全不懂,她們只好一邊拿出手機軟體,開啟翻譯軟體,一邊在心裡埋怨為什麼總帥草草把自己派出去,起碼也找個印尼生一起吧。不過一段時間後,她們都只得到正常的肖像畫。
琉依看到攤商的數量,納悶這樣找究竟要找多久,於是在選定一家開始體驗以前,她決定再逛逛,多看幾眼,說不定有什麼自己沒留意過的線索。果真,她瞄到一間攤位,上面綴飾著棕白相間的羽毛,看起來十分熟悉。眼看沒客人,她決定在攤位坐下,經攤主的說明,這攤位可以畫「肖像畫」或是「預知畫」。
雖然很好奇預知畫會是什麼,但她先選擇肖像畫。
結果,她拿到的不是正常的肖像畫,而是一隻面目猙獰的大鳥穿著尖銳的高跟鞋。
叮!其他兩位的手機傳來通知聲。「啊,這麼快就找到啦!」兩人聞聲趕來,看到琉依手上拿著畫風詭異的畫。 「哇──這潦草的筆畫,」風真感慨,沙花叉接著說:「簡直跟對我們訓話的樣子一模一樣。」當然這句話馬上引來琉依的側目。
看來是這攤準沒錯了。透過翻譯軟體,三人從攤主身上得到情報。攤主說:「啊,七詩無名上師啊(琉依:上師?)。她的智慧高深莫測,知曉天文地理,洞悉人性。她的每幅畫作可以看透一個人的樣貌,也能描繪出未來。我正是從她那裡習得肖像和預知畫的。相信各位也是慕名她的智慧而來。可惜,上師平常勤於修行,鮮少出來見客,若三位沒有提前預約,恐怕……」攤主講到一半,他的手機突然響一聲通知。他馬上拿起手機看,先是露出驚訝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復鎮定說:「這真是莫大福報,上師想要見你們,請往這邊走,左手邊正是上師講學的殿堂。」
攤主指示後,三人打算起步,卻又被攤主叫住了:「請等一下!」
「嗯?」琉依停下動作,疑惑地看著攤主。
「啊啊,」此時攤主突然發出奇怪的呻吟,他仰起頭來,隻手遮住自己的額頭,看起來身上好像有什麼疾病發作,卻又看起來不像。
「我感應到了,三位的未來。不對,是更多人的未來!讓我再看一下妳們的臉,拜託!喔喔喔,好不得了的景象!」攤主彷彿發癲似地,很快跑到一個地方後,招來許多人一起幫他作畫。
眼見這魔幻景象,三人躡手躡腳走進攤主指示的建物,不敢吭聲,心想這時候不要打擾他們好。
攤主口中的「殿堂」是一棟樸素但別具特色的傳統印尼式木屋,當三人進去的時候……。
「An eagle, ocra, and ninja come here……just as anticipated.(老鷹、虎鯨和忍者一同前來……意料之內呢。)」三人看到坐在廳堂正中央的,不是別人,正是七詩無名。不過有別於以往的西式白衣和披風,現在的她正傳著使用蠟染工藝的印尼傳統服飾,明顯融入了當地。無名露出慈祥卻又充滿神秘感的笑容,讓三人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琉依借助翻譯機的力量,索性跪下來對她說:「喔,很榮幸能夠與您會面,上師。」想想攤主提起無名時,語氣格外推崇,這時候不妨配合一下,搞不好這時的無名真的是印尼的大人物也說不定。風真和沙花叉雖然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但也跟著跪了下來。
「哈哈哈,倒也不必那麼拘謹。起來吧,預言跟我說,妳們會為我帶來『新的視野』。」
「預言?」
「是喔,我精通人類的所有文明,只要透過占星並多觀察自然變化,就能讀取命運。我推廣的『無名畫派』除了能用肖像畫讀心以外,最大的特色就是畫出你們的未來,相信你們稍早應該有體驗過了。」
三人心想,那剛才攤主的反應應該就是想畫出「預知畫」了。真不曉得無名是怎麼教他們的。不過比起這個,還是回復記憶為先。
琉依緩緩拿出裝置,遞到無名面前。「如果可以的話,想請妳為我們戴上這個。」琉依並沒有想好說詞,只是單純說出自己的要求。從剛才無名邀她們進來,肯定表示無名知道三人會對她做什麼,並欣然接受。不過說到底,這樣的講法會不會太直接──
「原來這就是帶給我新視野的東西嗎?可以啊,讓我好好看看吧。」
沒想到這麼爽快地答應了!這大概是三人出任務以來最順利的一次,不,甚至是目前整個系列中最順利的一次回復記憶行動,不管講給律可、彗星,還是空、A醬,他們肯定都會眼紅。
當無名戴上裝置,藍光從眼部周圍泛起。這時候,原本在不遠處發狂(?)的攤主走進來,變回原本那慈祥的樣子。但這時候三人對攤主已經有點怕怕的。
「我們剛剛畫出了各位的預知畫,這是我們難得的緣分,不必收錢的,請各位看看。」攤主似乎對無名戴上裝置的事並不在意,彷彿一切都在預料之內。他攤開四張圖畫給三人看。但一張一張看,只看到人站成一排,絲毫看不出頭緒。
「等等,這些圖感覺可以排成一張大圖。」在沙花叉的提議下,把四張牌在一起,果然形成了一幅大畫:Hololive和Holostars的所有成員手牽手圍成一圈。明明作畫過程才沒多長,每位成員的外型特徵都有畫出來。
「喔喔喔喔!這是……!」風真看到這幅畫又驚又喜。
「畫這張圖的時候,總有一種奇妙的感覺,」攤主說:「如果要用簡單一個詞來描繪這張畫的話……我會說『結局』。」
琉依露出笑容:「結局嗎?看來是個好結局呢!大家的記憶最終都會恢復的!」
沙花叉看了畫原本也笑臉滿盈,但越鑽入細節,笑臉反而逐漸消失。沙花叉提問:「可是如果這是好結局……」
「為什麼裡面會有人在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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