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街道再度入了夜,橘暖的燈光照在磚紅牆上,酒吧響起爵士樂。皇牙進門後,對熟悉的調酒師打聲招呼:「唷,羅貝爾,我又來囉!」
「啊啊,歡迎光臨。」羅貝爾回答,剛擦拭完他手上的酒杯,優雅緩慢地把酒杯擺在理想位置,一切顯得整潔有序。
聽到雅那邊的消息後,皇牙臉上藏匿不住興奮,興沖沖地坐在吧檯位。就在吉良回復記憶以後,雅就在群組上提議說大家找時間小小慶祝。雅的提議很快就獲得其他成員迴響,經一番討論後,最後決定明晚在羅貝爾的酒吧相聚。
「失憶一遍以後,總覺得好久沒跟大家聚聚了。應該說,失憶過後,變得更想抓住機會跟大家見面了。雅地提議來得真是時候。」羅貝爾感嘆道,上次跟大家見面其實才不到幾天前,然而失憶過後,卻感覺分別了好幾年。這種異樣的時間感反而讓Holostars更加凝聚。
「真的,而且這次還聯絡上吉良。嗚哇--好久沒跟他喝酒。第一次跟他喝真的是下一大跳呢!」皇牙回答。
「喔你說那次嗎?噗哈哈哈哈哈哈,那次真的是經典!」羅貝爾大笑起來。想當初Holostars三期生剛出道不久,全員到羅貝爾的酒吧聚會。起初吉良總是自嘲說自己酒量小到不行,大家也都信以為真。誰知道他非但酒量超好,到後來甚至爆出霸氣十足的本音。「喂!再拿酒來!」吉良大喊,讓全場都目瞪口呆。
「啊,對對對,我最近啊,有開發新的調酒,特別紀念明天的聚會。今天正好你來,就讓你先評鑑評鑑,如何?」羅貝爾說。
「當然好啦。我哪次說不要的?」皇牙欣然答應,眼神閃著一瞬期待,就像一杯威士忌的冰塊上,總在不經意間折射出古銅色的耀眼光芒。
「哈哈,那我先去庫房拿材料喔!」羅貝爾這才想起,有材料還放在庫房沒拿出來。然而當他打開庫房的門,他大叫一聲:「這是什麼鬼啊啊啊啊啊啊!」
皇牙聽到,急忙起身:「怎麼了嗎?有、有需要幫忙嗎?」他往前探頭,即便左看右看,依然看不見庫房裡發生什麼事。羅貝爾沒有直接回答,他看著凌亂的材料,臉上的詫異表露無遺,似乎還沒能理解眼前的景象。這裡很明顯有被其他人翻弄過的痕跡,原本安置整齊的酒瓶、糖漿跟蔬果,要嘛東倒西歪,要嘛散落一地。羅貝爾瞇起雙眼,在滿地的檸檬和萊姆間找到一絲線索,在綠色與黃色的色塊間特別搶眼--他很確信這裡的確有誰來過。
羅貝爾走出庫房,表情看不出是憤怒還是悲傷,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他空虛無力的腳步聲。「羅貝爾,你還好嗎?」皇牙出聲關心,但馬上注意到羅貝爾手裡捏著一條東西,舉到雙眼前,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這條線索上:那是一根鮮紅色毛髮,紅得耀眼;雖然平時就能看到不同髮色的人,但如此鮮紅搶眼的紅實屬少見,似乎從一根頭髮就能想像頭髮主人可能有火爆、衝動的性格。
「這是……人的頭髮嗎?」皇牙出聲問道。
「看來是呢……」羅貝爾回答。正常來講,發現自己庫房被亂翻,第一時間應該去報警什麼的,然而羅貝爾的思緒反倒第一時間朝奇妙的方向發展:「吶吶,雖然這麼說有點突然,但你覺得會不會是『那個人』啊?」
「『那個人』是……」起初皇牙還有些困惑,但當羅貝爾晃晃手上的頭髮時,腦袋靈光一閃,想起了些什麼。皇牙有點猶豫地回道:「……會這麼湊巧嗎?」
「我再回頭去確認一下啊!」羅貝爾再度回到庫房,把倒在地上的材料都撿拾乾淨後,他走到庫房盡頭,上方有一個通風口。他拿起梯子架在通風口底下,緩緩爬上去。通風口蓋明顯有被鬆動過,而當他拿開蓋子,探頭進去,左看右看都是無止盡的黑。羅貝爾再度走出庫房,對皇牙說:「嗯……看來這樣更加明確了呢。我剛看了一下通風口,其實之前為了防老鼠,我有在裡面放捕鼠器,可是我剛看了一下,發現捕鼠器不見了!」
「欸--?!」
羅貝爾的酒吧附近其實正是商店街,深夜裡,商店街顯得特別寧靜,不若早上鬧哄哄的景象。在羅貝爾發現自己庫房被搗亂的同時,沁音正在小粥家打電動,原本說好壓低音量,不要朝醒家裡的奶奶,可到最後還是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跟小粥笑鬧不停。小粥專心跟沁音打鬧,突然不遠處有個身影掠過小粥的飯糰屋門口,那身影散發的氣味讓小粥挺直身子,尤其耳朵豎得老高。
「小粥妳怎麼了?」沁音疑惑問到。沁音可以看到小粥這時候興奮異常,比起平時那種興奮,更像出於動物本能的生理反應;小粥似乎感知到什麼存在,讓她雙眼發亮的同時,嘴角還微微露出口水。
「啊,」小粥驚覺自己突如其來的反應,馬上把口水擦掉。她連忙跟沁音道歉,沁音倒是笑笑說自己不在意。小粥很想把注意力回到沁音身上,但仍舊會三不五時回頭看向飯糰屋門口。甚至連自己也很納悶,剛才附近究竟出現什麼,讓自己會有這一系列的反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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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a7H9jNOOT
報完警後,羅貝爾依舊悶悶不樂的,皇牙很少會看到他這樣。當羅貝爾整理好翻倒的材料,他發現自己收藏的酒不見了。那款酒正是要用在新調酒裡面的材料。
「呃……沒有關係啦,羅貝爾。你還是可以用其他材料條配啊,以你的技藝應該可以復刻出一樣的味道。」皇牙雖然嘴上這麼說,語氣卻充滿不確定性,畢竟自己完全不懂調酒,很難論斷羅貝爾是否真能做到這樣的事。
「做不到!」羅貝爾無力地趴在桌上,語氣倒是很堅定:「那瓶酒口味可是獨一無二的,就憑我手上的材料,做不到!」羅貝爾的樣子就像被上司壓榨已久的上班族,一到酒吧便靠酒精逃避現實,趴下去就一蹶不振。儘管剛才報過警,警察信誓旦旦說很快會揪到犯人,羅貝爾依舊扯不起笑臉;儘管皇牙努力開話題跟他聊天,他頂多只能勉強扯出笑臉,乾笑幾聲。到頭來,皇牙只是靜靜地坐在吧檯位,聽這「不同尋常」的羅貝爾不停發牢騷,暗自祈禱被偷走的酒能馬上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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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夜之後,貓又小粥一直處於心神忐忑的狀態。她不曉得自己身體發生什麼事。昨夜只是跟自己的好朋友打電動,突然有什麼東西出現,喚醒她身體裡沉睡已久的某樣衝動。就當今的思緒,她無法詮釋那衝動究竟為何。
早上她幫飯糰屋奶奶顧店的時候,身體不自覺地扭來扭去,那股衝動忘卻不了,時隔好幾個小時,仍像藤蔓一般纏繞她全身周圍,似乎正強迫她的肉體記住昨晚突如其來的感覺。原本朝氣滿滿,肆意擺動的貓耳,如今無力地垂了下來。每次待客,努力擠出笑臉,眉毛總是會背叛她的殷勤,擠出懊惱的曲線。這景象就連飯糰屋奶奶都忍不住關心她。小粥不停說自己沒事,但奶奶還是決定先放她休息。
「哈……我到底是發生什麼事呢?」對凡事一向泰然自若的小粥,今天走在商店街上,難得無奈嘆起氣來。正好接近中午,小粥正感覺有些餓,於是她決定到KFP,先繼續她的「例行公事」。
「雅哥哥,我來囉!」小粥向往常一般熱情地推開速食店門。雖然已經恢復記憶,但小粥還是喜歡恢復記憶以前,不用顧慮男團、女團界線的互動模式,於是就算花咲雅事自己的後輩,還是會稱他作「雅哥哥」。
「啊,小粥前輩,歡迎光臨!」不過出乎意料的是,迎接她的並不是往常的溫柔男音,而是琪亞拉充滿朝氣的招呼聲。
「喔喔!琪亞拉醬,今天只有妳來嗎?」雖然沒有見到雅,小粥絲毫沒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反而為琪亞拉的迎接感到無比驚喜,畢竟來這家店這麼多次,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店長親自迎接。
「啊啊,是啊,雅今天休假喔。幸好今天店裡客人不算多,否則我就要忙死了。」琪亞拉回答。
「嗯?妳頭上這是?」此時小粥注意到琪亞拉頭上別著小小的花朵,紫色小巧的花朵在橘紅的髮間特別顯眼。
琪亞拉聽到小粥的疑問,手不自覺往頭上的花摸過去。「啊,這個啊,」琪亞拉說:「森美聲的事情實在讓我太氣憤了。雅看到我一副臭臉,就把這花往我頭別上去了。看著覺得還不錯,就一直別著啦。」
在「找回森美聲計畫」失敗以後,隔天上班,琪亞拉對這件事還是耿耿於懷。嘴裡不時傾瀉而出的德語,就算聽不懂,肯定也能從語氣聽出是在抱怨。雅看到琪亞拉這副模樣,開始搜起自己的背包,最後找到一朵紫花,逕自別在琪亞拉的頭上。很快,花的甜香悄悄漫進琪亞拉的鼻子,原本混亂狂躁的心緒霎時被撫平。「這是……?」琪亞拉問,手往頭上撥,馬上就摸到輕柔的花瓣。
「登登~歡迎來到雅的花朵小教室!今天來跟妳介紹『紫藤花』!」雅不知不覺切換到什麼模式,開始自顧自講起來。琪亞拉聽到滿臉問號,但也沒特別阻止,而是選擇靜靜地聽。雅繼續說:「花語是『依依的思念』,在日本文化裡,紫藤花通常象徵女性柔美的特質。無論是擺在庭院、室內都非常合適,紫藤花本身的香氣也有助於安定身心。對了!紫藤花在鬼〇之刃裡,也是用來驅鬼的花朵喔!」雅介紹花的時候,琪亞拉越聽越喜歡頭上的花,尤其紫藤花的花語更是洗刷掉因為見不到森美聲而產生的憤恨。
「仔細想想,現在見不到美聲也不用特別著急啦,我想當下她一定過得很好!」琪亞拉向小粥說,手指不停把玩著頭髮,還時不時往紫藤花的方向瞄過去。
「嗯!而且我有在群組上看到喔!伊那醬正在處理通往魔界的入口。」小粥回應道:「雖然……我對魔界什麼的不太清楚,不過到那邊的話肯定能找到她的!」相比剛才像是被什麼縛住的感覺,小粥感覺自己的身體輕盈許多。跟琪亞拉聊幾句後,她覺得自己又恢復往常無憂無慮的模式,再也不用去顧慮身體對她發出的那奇怪的訊號。琪亞拉開心點點頭後,說要去取餐,於是離開了櫃台。小粥伸了伸懶腰,上半身趴在櫃台上,即便有些失禮,但還是忍不住在櫃台瞇一下眼,打個小盹,簡直把速食店當自己家。貓生最快樂的時光莫過於此刻,什麼都不必想,什麼都不必做,只要專心地、懶洋洋地想著怎麼放鬆最舒服……。
「好!妳的餐點好囉!」然而當琪亞拉把餐點裝進紙袋,放到小粥面前的時候,小粥一睜開眼,那種纏縛在身體上的感受又回來了。她感覺什麼東西近了,全身的毛髮不自覺顫動起來;她的身體熾熱無比,那熱度幾乎要把她身上的衣服燃燒殆盡。她想跟琪亞拉好好道別,但拿起紙袋的時候,沒辦法好好看向她的眼睛,視線反而在她的肚子、腋下、胸部流連忘返,最後她匆匆離去,留下琪亞拉稍微疑惑的神情。
吃了幾塊炸雞,好不容易才平復下來。好討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生病嗎?但有哪種病會讓自己亢奮成這樣?這股衝動源自自己身為貓的本能,是從先祖那裡遺傳下來的基因使然。這感覺的衝勁、不理性簡直無法控制,不可預測卻又如此熟悉。小粥依稀認為,這感覺之前早就有過,她努力回想,越想越頭疼,最後被一聲叫喊打斷。
「小粥,齁啦唷!我來玩囉!」小粥抬頭一看,是沁音。她這回穿著黑色短袖居家服,前髮用髮圈挽起來,看起來特別清涼。小粥想像往常那樣跟她打招呼,但手一舉起來,身體又開始熱起來,而且全身上下比前幾次要來得亢奮難耐。「昨晚遊戲可還沒破關呢!來來,我們再繼續玩吧!」還沒等小粥回應,沁音就抓起她的手,走到後面的房間。等走到房間後,沁音才察覺到小粥的異樣:「嗚哇,小粥,妳手好燙啊。是發生什麼事了?」
「欸?嗯嗯,我沒事喔!」雖然小粥搖頭說沒事,但身為多年來的知己,沁音一聽就知道小粥在逞強。沁音皺起眉頭:「小粥,妳怪怪的喔。該不會是發燒吧?」沁音說完,額頭直接往小粥額頭貼上去。沁音的這個動作直接讓小粥嚇得顫了一下,明明平常肢體接觸很多,應該不至於大驚小怪才對,然而這次卻讓她更加面紅耳赤。她極力避開沁音的視線,卻轉而往下看到沁音身穿的薄衣透出圓潤的形狀,居家衣的領口低到甚至可以清楚看見沁音的乳房及深溝。小粥吞了吞口水,心裡大概摸清這一直困擾著自己的衝動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很慶幸,現在只有沁音在身邊,要是讓琪亞拉或是其他人看到自己的這一面,爾後肯定會羞愧難當的。小粥悄悄瞄向沁音身後,正巧是懶骨頭沙發。小粥用力一推,沁音往後倒在懶骨頭上,露出驚訝又無助的神情。
「小、小粥?!」沁音吃驚地看著小粥,小粥不發一語,打開雙腳跪下來,雙手撐在沁音臉的兩旁,呼吸重而急促,一團團熱氣打在沁音稚嫩的臉上。沁音突然想起,之前兩人一起直播的時候,被觀眾問說有沒有親過嘴。一狗一貓笑得非常燦爛,這種程度的親密互動,當然有做過。但當觀眾再問除了親吻有沒有再做其他事情的時候,沁音跟小粥都尷尬地沉默下來,彼此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但沉默越久,越會引來觀眾猜測。最後沁音說:「嗯,你們自己去想像吧,哈哈哈哈!」……。
「小粥,妳該不會是發情期來了?!」沁音慌張地說,但小粥並沒有直面回答,反而拋出另一個問題說:「沁桑,我們上次做是什麼時候?」說著,把胸前的扣子解掉,露出不亞於沁音的豐滿胸部。
「什麼時候……我、我也不記得,已經好幾個月了吧。只不過這次特別突然啊!」沁音聲線開始顫抖,臉也開始熾熱起來。似乎受到小粥呼吸的影響,自己的呼吸也開始沉重起來。
「抱歉。」這聲道歉在沁音耳裡聽起來格外成熟性感。
「沒關係喔……」沁音的語氣開始舒緩起來,說道:「就算衝動來得很突然,也請妳溫柔點喔。」原本因為驚嚇而緊繃的身體,慢慢攤在懶骨頭上放鬆。她緊張的神情逐漸放鬆,臉上露出陶醉的微笑,看起來像是準備好迎接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小粥再度吞了吞口水,抬起一隻手,準備放在沁音藏在黑衣下柔軟的乳房。
--喀啦喀啦!
小粥突然向後看,牆壁上的小窗通向一條不起眼的小巷,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她聞到一股氣味,瞬間喚醒她先祖遺傳過來的生物本能。她倏地站起來,跑到小窗那裡向外看。
「小粥?」感受不到小粥的急促呼吸,沁音睜開眼,看到小粥靜靜望向窗外。小粥把頭探出窗外後,往下看,終於看到讓她有這股衝動的來源:一位有雙圓圓大耳朵的嬌小少女抱著什麼東西竊笑,頭上頂著鮮紅頭髮。
四、 「Alright, the teleport is open. Have fun, you two!(好了,傳送門打開了。兩位好好玩!)」在華生一番熟稔的操作下,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圓環中間突然散發出七彩的光芒,亮得刺眼,很快傳送門便出現一個映面,紫色與藍色的炫彩,染出像宇宙般的景色。阿爾蘭跟蘿蔔子還沒踏進去,就已經對眼前這副絢爛的景象產生一種基於震撼的暈眩感。
兩人吞了吞口水,準備抬起腳邁進傳送門的時候,右側突然傳出東西碰撞的聲響,兩人馬上朝聲源看過去。阿爾蘭突然想起,自己當初被華生敲暈,追本溯源起來,也是因為那樣的聲音。在全黑的偵探事務所裡,以為那是華生摔跤,於是往聲源走過去,殊不知誰也沒見著,反倒被莫名其妙打暈。
這回華生也聽到聲音,一臉不解地朝聲源走過去。不同於阿爾蘭的遭遇,她似乎是看見什麼。一低頭,整個人直接蹲下去,好像要抓什麼東西。那「東西」也不甘示弱,在兩人看不見的角落東奔西跑,弄出更多聲響。華生抓那裡也不是,抓這裡也不行,每次起身都是兩手空空,頭上都開始逼出汗來。
正當兩人準備過去幫她,「I got her!(抓到了!)」華生這回起身,手上抱著一隻縮小版的她。那「東西」雖然有跟華生相似的服裝,但無論是身體比例,還是五官,都像是不同次元的存在。
「欸欸欸欸欸?!這就是Q版的阿梅嗎?好可愛!」蘿蔔子看到馬上睜起大眼,忍不住想抱抱她。
「原來當時是那個啊……這裡還真有趣。」阿爾蘭摸摸鬍子,自顧自地感嘆道。
「Smol Ame, you should’ve gone back. Go back to your smol world!(小阿梅,你應該要回去的說。回你的『小』世界去!)」華生對抱在懷裡的「小阿梅」說。
「Nooooooo(不---)」小阿梅提出抗議,甚至連聲線都跟華生一模一樣。她的嬌小身軀在華生懷裡扭來扭去。最後小阿梅乾脆轉身面向華生,並用她兩個圓滾滾的手往華生的胸部放上去。
「嘿!」華生眉頭緊皺,馬上把小阿梅給鬆開。小阿梅邊在事務所四處跑竄,發出來的笑聲給人愛搗蛋的印象。
「Watson, I’ve bought what you asked for!(華生,妳要的東西我都買好了!)」剛才出去的古拉,這時扛著購物袋回來。小阿梅正巧在她面前跑過。
「Gura, get her!(古拉,抓住她!)」華生指著小阿梅大喊,臉上因為被摸胸露出不滿的表情。古拉聽聞,沒有多說什麼,馬上開始追過去。古拉雖然靈巧,但終究還是比不過身形更為嬌小的小阿梅。小阿梅一路上游刃有餘,甚至抓到空檔還嘲諷古拉是「平板」。
「啊啊啊啊啊?!」古拉聽得尾巴憤怒亂甩,心想:「要是我們現在水裡,早就抓到妳這小王八蛋。」就算過了黑幫的風波,華生事務所還是一樣熱鬧非凡。
華生看到這副景象,一臉汗顏,決定先讓兩位前輩過去修手機。兩人對華生點點頭後,往傳送門走了進去。雖然室內的追趕聲很吵,但華生還是很淡定地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她打開一本厚厚的冊子,是拿來記錄所有超自然案件,打算紀錄這個謎樣的集體失憶事件。她看著「案件名稱」的欄位卡很久,不曉得要取什麼樣的名字。原本打算取酷炫一點的名稱,畢竟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案件。不過後來想想,既然是團體全員遭遇事故,不如就取個名字,表達大家的心願。
《重返事務所!》--華生決定這樣命名。
這時候小阿梅站在傳送門面前,繼續對古拉嘲諷。古拉忍無可忍,她蹲低姿勢,一股強勁的爆發力驅使她朝小阿梅撲過去。然而小阿梅也很敏捷地閃過,害得古拉直接衝進傳送門。
「啊!」華生看到,驚訝地站起身。小阿梅看到華生的反應有些驚惶,正要逃跑的時候,卻絆到傳送門的電源線,電源被拔起來,直接把傳送門關掉。
華生看到這破壞王,忍不住捲起袖子,準備好好修理她:「Why, you little……(妳這小王八……)」
五、 阿爾蘭與蘿蔔子穿過傳送門後,他們來到一條狹窄的巷弄,除了他們大概不會有人經過。雖然天氣涼爽,但頭頂上的陽光還是刺眼得叫人暈眩。「這裡是?」還沒等蘿蔔子回應,阿爾蘭逕自往巷子盡頭走去。巷子盡頭是一個右彎,阿爾蘭往右看去,發現自己認得這條路,以前從事務所下班後,偶爾會跟同事走一段距離,來這裡吃個下午茶、晚餐……或是到羅貝爾的酒吧喝一杯。
一看到是走到自己熟悉的地方,阿爾蘭不禁心生雀躍,轉頭興奮地對蘿蔔子說:「好神奇啊!好像RPG遊戲裡走到很遠的地方後,有個重生點一樣。嗚哇--傳送門真方便!」想起之前花咲雅才在群組上提議說到酒吧聚聚,阿爾蘭拍手叫好,但想到自己身在別處,要參加肯定是不可能了,感覺有些無奈。但現在這麼輕易就回到日本,心理止不住雀躍。蘿蔔子聽到沒有多說,只是靦腆地笑了笑。阿爾蘭看向傳送門,一抹橢圓的星空浮在空中,在巷子的盡頭旋動著。「這個……」阿爾蘭指向傳送門:「不怕被人看見嗎?」蘿蔔子朝傳送門看了看,再轉過來回道:「嗯,這個還是不要被人發現的好,所以我們要速戰速決,送修以後就回去吧。」阿爾蘭點點頭後,兩人正要起步,然而傳送門卻傳出聲音,很快,一個藍色的小女孩冒出來,撲倒在地上。而小女孩出現後,傳送門隨即消失。
「古拉醬?!」蘿蔔子馬上跑過去攙扶,望著原本應該有傳送門的方向,臉上相當錯愕。「嗚嗯……」古拉在攙扶下緩緩爬起,原本擔心自己會穿梭到奇怪的地方,但看到有自己認識的人在,心裡稍微放心一點。只不過一回頭看見傳送門消失,馬上又發出驚慌的尖叫。
蘿蔔子馬上拿出手機,吃力地用英文傳訊息給她。
蘿蔔子:What happaned?(發生什麼事了?)
華生:Aaah, smol Ame just removed the cable of the teleporter. No worry, I will fix this. But first, let me capture this little shi-.......AAAAAAH!(啊啊,小阿梅剛把傳送門電線拔掉了。別擔心,我會修好的,但我得先抓住這個臭小......啊啊啊啊阿!)
蘿蔔子除了後面的「啊啊啊啊」,前面幾乎看不懂,索性給古拉請她翻譯翻譯,只不過古拉讀完也不知道該怎麼用日文說明,吞吞吐吐地答道:「呃……小阿梅(リトルアメ)欸……噗啊!(阿爾蘭:「噗啊?」)傳送門(テレポート),沒有(ない)。」講到這裡,蘿蔔子才想起自己的高性能翻譯功能還沒開啟,等蘿蔔子開啟後,對話才得以順利進行。最後古拉決定跟兩人同行,等傳送門修好再一起回去。
三人走出巷口,即便是比較熟悉這路段的阿爾蘭與蘿蔔子也得先四處張望一番,找尋最近的手機修理店舖。正想著下一步怎麼走,一道紅色的身影快速掠過他們面前,幾乎看不清是什麼。「喂!佔住!」一道深沉的男音想吼住她,但那身影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阿爾蘭看到男音的來源,喜悅的心情油然而生:想叫住紅色身影的人,正是荒咬皇牙。阿爾蘭想說點什麼,但看到現在他氣喘呼呼的樣子,很明顯現在不是相見歡的時候。
「是皇牙!好高啊,甚至比阿爾蘭叔叔還高大……」古拉驚嘆道,讓皇牙抬頭看見了三人。「欸?!你們怎麼……你們不是在……」據阿爾蘭在群組上分享的,此時他應該跟華生她們身處奇幻世界,然而此時卻活生生出現在日本。
「那個……發生什麼事了?」蘿蔔子上前詢問。皇牙想指向那紅色身影,但發現身影已經不見蹤影。「糟了,跟丟了!」皇牙驚訝叫道。「是在追著某人嗎?」蘿蔔子繼續問道。「對,我不會認錯的。那個人正是英文組議會的黑寇斯·貝爾茲(Hakos Baelz)!」
黑寇斯‧貝爾茲,外表看起來是隻穿著奇特的紅色大老鼠,但實際上隸屬於「議會」,一個位處超越世間所認知的時空,成員皆為神明所造的組織。議會成員的存在都是構成這世界的重大元素,其中貝爾茲代表「混亂」,象徵這世界的多變與無序。儘管她本人不想,她身兼「議會」的重責大任,當然她也一向我行我素,議長的身分很常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四處溜達。昨晚,她溜達在日本的大街,看一間店氣氛不錯,便從通風口鑽進去,中途被一個捕鼠板夾到耳朵,激動地喊痛,想拔掉也拔不掉,只好姑且充當耳飾。在庫房東翻西找,忽然看見一瓶奇特的酒瓶,瓶裡流動的酒液就像剛發生超新星爆炸過後沒多久的星雲,頻繁閃鑠的濃厚酒液之外,那絢麗的螢綠色最吸引她注意。有那麼段時間,她就像初次看見雪晶球的孩童,每過一會就搖一下,看看瓶身裡還會流出什麼奇美的風景。直到不遠處有人走過來的聲音,她才抱起酒瓶,一溜煙跑掉。
隔天她想說既然都偷了酒,也偷個酒杯吧。她依然抱著酒,想像它的滋味會是如何。殊不知,她遇到了皇牙。
「啊,那就是……」皇牙還沒說完話,貝爾茲馬上想起來,昨晚確實有聽到一個渾厚的男音,跟眼前男性發出的聲音一模一樣。「啊,別跑!」皇牙才剛看到她,她馬上往反方向跑去。於是一天裡不斷上演魔人與老鼠的追逐戰。要說逃跑技能,老鼠絕對不會輸任何人,但許是出於軍人的直覺,皇牙總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堵到她,好幾次差點就能抓到她。貝爾茲好不容易才鑽到一條小巷躲起來。氣喘吁吁的她坐下來,調整呼吸,繼續思考要怎麼處理手上這瓶酒。一開始只是想要自己獨吞,但這麼大瓶,或許帶回議會跟大家分享也不錯。「咿嘻嘻嘻嘻!」想到這裡,貝爾茲忍不住竊笑起來,卻感覺頭上有點濕濕的。貝爾茲抬頭一看,上方的小窗探出一隻貓,嘴角口水直接滴到她頭上。那貓的眼神彷彿把貝爾茲看成是獵物一般。
「A cat?!(有貓?!)」貝爾茲嚇到跳起來,迅速逃離小巷。小粥看到貝爾茲逃走,還沒想到人家是自己後輩,只把她當作獵物,恨不得趕快捕獲她。小粥想鑽出去,屁股卻卡在小窗,動彈不得。隨後小粥感覺有隻手緩緩放到她的臀部上。「沁桑?那個……可以把我救出來嗎?」小粥回頭,用可憐巴巴的語氣說道。然而沁音非但沒有答應,反倒露出謎樣的微笑說出:「哼哼,今天小粥真是獸性大發。這樣可不行喔,看來得好好懲罰妳了!」
「欸欸欸欸!」
於此同時,才剛跑出巷口的貝爾茲又被皇牙看到,看來這場追逐戰真是沒完沒了……。
「大家分頭一起找吧!」蘿蔔子說,其他人點頭後,四散在大馬路的各角落。古拉還在猶豫要怎麼找,突然聽到有條小巷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古拉猶豫的走進去,左看右看,都只有胡亂擺放的雜貨與垃圾。正當古拉準備回頭,她的手突然被一根細小卻有力的尾巴纏住。「Despite your petite figure, you look quite strong. Then, I’ll let you be my helper. Be grateful for your Goddess of Chaos!(雖然身形小,妳看起來卻挺強的。那好,我就讓妳當我的幫手吧!可要好好感謝妳的混亂女神!)」貝爾茲說完,發出典型反派的笑聲。古拉邊尖叫,邊想辦法掙脫,然而貝爾茲的尾巴比她想像中有力許多,手根本動不了。此時貝爾茲的手發出鮮紅色的電光,緩緩靠近古拉的臉龐,感覺就要發生很不妙的事。
「Stop, Baelz! I’m your……(住手,貝爾茲!我是妳的……)」古拉還來不及說出完整的一段話,意識感覺被什麼東西給奪走了。她的腦袋紊亂得像沙塵暴,在也裡不清思緒。一切都看起來無比燥熱,無比令她生厭,就像炎夏在空氣中微微抖動的熱浪。
等古拉回過神來,貝爾茲已經消失不見,但古拉再也沒有繼續找下去的心思,只是靜靜地走出巷子。
古拉走出來後,正巧遇到阿爾蘭蒂斯。「古拉醬,有找什麼……嗎?欸,古拉醬?」阿爾蘭很快就察覺到古拉身上的異樣:無論是頭髮挑染,還是衣服,都變成跟貝爾茲一樣的鮮紅色。
六、 「古拉醬?」阿爾蘭看到眼前的古拉不是往常水藍色的小女孩。無論是衣服、眼睛還是挑染,都呈現異樣的鮮紅色。而且比起顏色,最讓阿爾蘭詫異的莫過於古拉臉上非常不屑的表情。
「Ah, finally someone came to see me. Why are we doing this in the first place? It’s pointless! No one’s gonna find it! Wait……what are we trying to find though?(啊,終於有人來見我了。我們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根本沒用!沒有人會找到的!等等……我們是要找什麼來著?)」以往跟阿爾蘭對話的時候,古拉總會特地把語速放慢,讓對方聽得懂。然而現在的古拉在阿爾蘭面前用正常的語速講話,對於英文還不算流利的阿爾蘭來說根本聽不懂。
「呃,古拉醬,s-slowly,可以嗎?Slowly。」阿爾蘭顯得有些慌,古拉的語氣比平時暴躁,恐怕就算講了,對方也不會作出任何改變。貝爾茲聽到古拉得聲音,正想著對方已經完全在掌控下,準備起身偷溜走的時候,不小心踢到鋁罐,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頓時敲響整條小巷。
「欸?那裡有什麼?」阿爾蘭朝巷裡張望,只看見一個鋁罐從看不見的角落緩緩滾出來。正想過去查看,卻被古拉給擋下來。她高揮雙臂,一臉不滿地看著阿爾蘭說:「Hey, your little girl is right here! Are you going to ignore me or what?(嘿,你的小女孩我在這!你是要無視我還是怎樣?)」
「欸?啊不是,那個……there! there! I need to go check it out!」阿爾蘭指著巷頭身處,但古拉頭轉也不轉,絲毫沒有移步的意思。
古拉繼續說:「Man, it’s so hot here. How dare you see a little suffer like this? C’mon, buy me some ice cream!(老天,這裡有夠熱。你怎麼忍心看一個小女孩這樣受苦?幫幫忙,幫我買冰淇淋吧!)」
「欸?這這這……」阿爾蘭東張西望,巴不得趕快找到蘿蔔子幫他翻譯。
「Oh, you should really improve your English, Italian. I-C-E C-R-E-A-M!(喔,你英文真的要加強,義大利佬。我說冰、淇、淋!)」
「冰淇淋?想買冰淇淋嗎?」
「Yeah, yeah, quick!(對啦,對啦,快點啦!)」說完,馬上拉起阿爾蘭的衣角走離小巷。被拎著走的阿爾蘭有些猶疑,望了望小巷以後,不情願地跟古拉走了。留下仍躲下小巷裡,暗自竊笑的貝爾茲。不過當貝爾茲正要起身溜走,殊不知蘿蔔子從另一頭走進巷子,嚇得貝爾茲再度躲在雜物後方,開始緊張起來。
皇牙四處東翻西找,途中也不忘打給律可,心想要是順利,說不定等律可來這裡,就已經順利捕到貝爾茲。只不過想歸想,他現在完全摸不著頭緒貝爾茲會躲到哪裡去。以她的靈敏度,恐怕現在已經逃之夭夭了,下次再見不曉得是什麼時候。皇牙失望地走出來,卻撞見一臉無奈的阿爾蘭,身旁站著不同尋常的古拉。
「嗯……看你的樣子,應該是還沒找到。不過古拉醬這是……?」皇牙仔細端看手上舔著冰淇淋的古拉。紅古拉不發一語,只是用警界的眼神瞪著皇牙。她側起身,好像在堤防自己的冰淇淋會被他拿走一樣。
「啊……古拉不曉得怎麼了,不但變成這個樣子,個性還變得異常暴躁。我被她盧了好幾次,無奈只好幫她買冰淇淋。」阿爾蘭一副生無可戀對皇牙說明。
「異常暴躁?也太奇怪了吧?」皇牙接著對古拉說:「古拉醬,就算阿爾蘭人好,也不能對他這樣喔。」說完手才伸向古拉,卻馬上被她咬到手指。
「啊痛痛痛!」即使是魔人,也禁不住鯊魚銳利的牙齒。
「Don’t you think about laying a finger on me, you prick! This ice cream only belongs to me.(你這渾蛋,連一根手指也別想碰到我!冰淇淋只屬於我。)」
「看這顏色,恐怕只有貝爾茲才會幹出這樣的事。」皇牙摸著手指說:「要是不趕快找到她,古拉恐怕得一直這樣了。」
「欸?不會吧……」阿爾蘭說完,開始東張西望,想找到貝爾茲的心情顯得更加焦急。他的視線掃到剛才遇見紅色古拉的地方,原本想在那裡再找一下。但看到蘿蔔子正出現在那裡,於是視線很快落在其他地方。
蘿蔔子離貝爾茲越來越近,貝爾茲心跳加速,蘿蔔子走愈近,機械零件相互摩擦、撞擊的聲音就愈發明顯。好吧,就再用那一招,貝爾茲心想,手裡再度發出鮮紅色的電光。蘿蔔子正要經過雜物,突然一條細長有力的尾巴捆住她的手臂。這景象正好被皇牙瞥見,馬上對蘿蔔子大喊:「趁這機會,把她拽出來!」蘿蔔子聽到有些驚嚇,雖然還摸不著頭緒,但還是一股勁地把尾巴往上啦。蘿蔔子力氣之大,貝爾茲直接被拎到空中。
「嗚哇哇!What a gorilla!(這什麼猩猩女!)」貝爾茲四肢騰空,模樣就像小孩搗蛋被大人抓到一樣。她原本想用酒瓶朝蘿蔔子砸過去,但看那晶瑩剔透的酒液,再看到蘿蔔子純真無邪的臉,果然還是忍不住下手,決定用「老方法」。
「不要被她的手碰到!」皇牙大喊,心想這大概就是害古拉變這樣的原因。他想走上前制止,但好死不死才往前走一步,就被古拉踢中襠部,踢個正著。皇牙差點沒來個口吐白沫。連阿爾蘭看了,腿部都有點內縮。
「You think it’s easy to bully a little girl, huh? Well, take this!(以為小女孩好欺負是吧?看招!)」古拉趁皇牙蹲下之際,來個拳打腳踢。雖然拳腳落在皇牙結實的身體上,幾乎沒造成半點傷害,但妨礙行動是肯定有的。阿爾蘭直接把古拉當麵粉袋扛起來,古拉奮力怒吼、扭動、掙扎,阿爾蘭不停調動她的位置,以免自己被咬到;即便不停被尾巴搧臉,阿爾蘭還是不為所動。
蘿蔔子聽到皇牙的叮嚀,順勢甩起貝爾茲的尾巴,讓貝爾茲再度失去重心。
「啊啊啊啊!Hold still, robot!(不要動,機器人!)」貝爾茲拼命想把發光的手甩向蘿蔔子,但怎麼奮力都勾不著邊。蘿蔔子眼見這樣下去沒完沒了,貝爾茲越是向她靠近,她越是著急。最後看到皇牙開始靠近她,蘿蔔子下意識把貝爾茲甩向皇牙,幾乎不怎麼費力。貝爾茲被拋向皇牙後,剛開始有些慌亂,但最後乾脆直起身子,彷彿像顆導彈對皇牙的腹部大大重擊。
「嗚……!」剛才被古拉踢,現在又被撞,不知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今天這麼倒楣。皇牙再度痛苦蹲下,完全沒有時間反應過來,同時貝爾茲撞完之後,馬上朝馬路的一頭跑過去,這回她再也沒鑽進小巷裡,打算用體力跟速度決勝負。
所有人都跟著追上去。皇牙在跑的途中打了通電話給律可。
「喂?我差不多快到了。抓到她了嗎?」律可接起手機回答。
「你現在人在哪裡?」皇牙用另一個問題回應,語氣急促,律可一聽馬上知道事態緊急。律可沒有多問,告訴皇牙他所在的路段。
「好極了!你在原地等!應該很快就會看到她!看到她直接把她抓起來喔!」
「欸?欸欸欸欸?!」還沒等律可回應,皇牙就已經掛了電話,專心往前跑。律可則是呆呆站在原地,腦中開始播送皇牙跟貝爾茲上演貓咪跟老鼠的追逐戲碼。
今天幾乎跑了一整天,貝爾茲越跑越無力,手上的酒瓶變得跟鉛球般沉重,要不是易碎,肯定一路拖著跑。眼前是岔路,只能跑向左邊和右邊。貝爾茲還沒決定該往哪跑,兩旁就已經被蘿蔔子跟皇牙追上,阿爾蘭蒂斯仍舊扛著死命掙扎的古拉,拼命跟上。貝爾茲停在路的盡頭,氣喘吁吁,三人包圍著她,往哪裡走都不是。
好吧,是你們逼我的--眾人眼看貝爾茲臉上再度浮出壞笑,她高舉酒瓶,令皇牙開始緊張起來。「咿嘻嘻嘻嘻嘻!怕了吧!真虧你們把我逼到這種地步,不過也結束了!你們敢再靠近我,我就把這酒摔破!」
蘿蔔子看到皇牙不安的神情,問說:「皇牙先生,那個是……?」
皇牙回答:「啊啊,那是羅貝爾珍藏的酒。昨晚就是因為她偷了酒,害羅貝爾消沉一整晚。要是這酒沒了,還真不知道他會消沉到什麼時候……。」
貝爾茲囂張地向他們揮舞手上的酒瓶,看得他們心有不甘。然而沒過多久,他們的表情逐漸恢復平靜,最後淡淡地看著貝爾茲在原地自得其樂。
「喔呀?你們終於放棄了嗎?很好很好,識相識相!可是我不會就這麼……」
「來,好了。」話還沒說完,一個男人的聲音打亂了她,手上的酒瓶也被別人接過,甚至眼前的視野呈現一片漆黑。
「律可!」皇牙高興叫喊他的名字。不久前,皇牙把電話掛斷後,律可在原地等一段時間。秋天時節,外頭太陽卻異常毒辣,即便機器人如他,也受不了大白天站在外頭給太陽曬,於是朝鄰近的便利商店走進去乘涼。
「哇,有個像老鼠的女孩子衝過來了。」
「那個長角的男子那是誰啊?好高啊!」
「旁邊那個女孩子有機械手臂欸!是生化人嗎?」
「為什麼有個大叔扛著小妹妹跑?好噁心。」
在店裡聽到各種謎樣描述,律可忍不住朝店外看,結果正巧看見皇牙一行人把貝爾茲圍堵在便利商店前。
接著,事情進行的非常順利。律可慢慢朝店門口走去。皇牙一行人看到律可走來,逐漸放下戒心,心想事情終於結束。「喔呀?你們終於放棄了嗎?很好很好……」最後趁貝爾茲毫無防備,順手接走酒瓶,另一手把裝置戴到貝爾茲頭上,雖然有大耳朵擋著,但不妨礙。
……貝爾茲的眼前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看到幾個人的輪廓,並意識到自己正在被帶到某個情境中。這些微弱的光影明明沒有見過,卻有種熟悉的感覺,像股暖流淌進自己的腦海。
「最近直播感覺如何呢,貝爾茲?」有道聲音從遠處傳過來……不對,不再遠處,而是從很近很近的地方對她說。
「啊--好奇怪啊。我看影片下面的留言,觀眾都說我很清純什麼的。」明明沒在動嘴巴,貝爾茲卻可以聽到自己的聲音。
「哈哈哈,那樣很好啊。」另外一道聲音傳入她耳裡。
「才不好咧!我可是混沌的化身啊!」
「唉唷,別這麼倔強嘛。」溫柔的女聲越聽越熟悉,明明自己應該沒聽過,卻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寶物失而復得的感覺,在意識當中,貝爾茲開始泛起淚來。那女聲繼續說:「我們都知道妳純真的一面,正好妳的這項特質透過直播給更多人看見了。」
「欸欸?!妳們都……」
「嗯嗯!純真的貝爾茲醬也是很可愛的。」另一個女聲傳來,接著頭頂上出現一隻手,輕輕撫摸她的頭。
「嗚……」貝爾茲感覺自己臉頰變得熾熱無比。一直以來,都把自己定位為無惡不作的搗蛋鬼,成日不是惡作劇,就是放縱自己,四處溜達。「純真」兩字應該跟自己沾不上邊才對,那兩個神聖的字不應該屬於自己才對--但假如純真是自己的本性,又何必去躲躲藏藏……。
……「貝爾茲醬。貝爾茲醬!我拿起來囉。」貝爾茲還沒回應,律可就把裝置拿起來,鏡框再度沾滿眼淚。
「……欸?啊哇哇哇哇!好多前輩!」貝爾茲原本坐在地上,看到律可、皇牙、阿爾蘭、蘿蔔子正盯著自己瞧,敬畏之心油然而生,一下子就佔了起來。「啊,我什麼都想起來了。各位前輩願意幫助我,實在感激不盡!」貝爾茲用流利的日語說完,立刻深深一鞠躬,跟之前囂張跋扈的模樣簡直判若兩鼠。
「啊,能恢復記憶真是太好了。不過能不能請妳幫我……。」阿爾蘭說完,指向肩上還在胡亂叫罵的古拉:「Child abuse! Lolicon! Hentai!(虐童!蘿莉控!變態!)」
「啊啊啊啊,不好意思,阿爾蘭前輩!」阿爾蘭蹲下以後,古拉一臉困惑地看著貝爾茲。貝爾茲手指一伸直,馬上就有股紅色的「氣」從古拉身上吸出來,古拉很快變成往常的水藍色。阿爾蘭把古拉放下,古拉倒是滿臉問號,向阿爾蘭說:「Eh, what happened? Why are you standing here? Why is your face so red, Aruran-senpai?(欸,怎麼回事?你們幹嘛都站在這?為什麼阿爾蘭前輩的臉這麼紅?)」阿爾蘭聽到只是扶著自己已經被鯊魚鰭打腫的臉頰,笑著不回答。古拉轉過頭來,看到貝爾茲馬上嚇到倒退一步,但貝爾茲看到古拉卻興奮地撲向她。
「古拉前輩!」
「嗚哇哇!妳……妳認出我了?!」
「嗯!」聽到貝爾茲地回答,古拉終於放心下來,臉上露出跟貝爾茲一樣的欣喜。
「太好了,我們趕快去弄手機的事吧!」蘿蔔子對阿爾蘭說。
「啊啊好啊,弄完還要幫船長的忙呢,」接著阿爾蘭小小聲對蘿蔔子說:「那個,雖然不太好意思,晚上可以再借傳送門用用嗎?」
「欸?應該是可以啦。」
「太好啦!」
「喔喔,這就是羅貝爾之前提到的酒嗎?」律可端詳手上的酒瓶,奪目的色彩讓他的視線離不開酒。
「你可要小心啊。真打破了,我們可是再也見不到平常的羅貝爾。」皇牙叮嚀。
「貝爾茲妳呢?妳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啊,妳可以聯絡其他議會成員啊!」當大家都有各自的事,古拉問了貝爾茲接下來的安排,但說到一半,便想起貝爾茲可是議會議長,要馬上找到其他成員,應該易如反掌。
貝爾茲聽到古拉的話,自然是點頭如搗蒜,忍不住幫前輩們的忙。然而,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不妙的事……。
「啊啊啊啊!」貝爾茲的叫聲驚動所有人,當大家都看向她,她接著說:「你……你們有誰有接觸艾米莉亞前輩的?」古拉聽到頭歪向一邊,回答:「欸……蘿蔔子前輩、阿爾蘭前輩跟我都是從她的事務所穿梭過來喔。怎麼了嗎?」
「你們得趕快回去!」貝爾茲的語氣更顯焦急:「艾米莉亞前輩可能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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