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音音好啊(こんねね)!」少女一聲元氣滿滿的招呼,讓現場的氣氛更為熱鬧。眾騎士用「音音好」回應時,聲音簡直大到岸堂天真暫時摀住耳朵,問同桌的人:「欸……請問這個人是?」
「啊啊,這間餐館的看板娘音音,」其中一位騎士答道:「很多人來這間偏僻餐館,不見得是為了酒肉,可能專程就是來看音音的。騎士團的大家可都是她的粉絲,老是在說光看到她的樣子身心都治癒了。如果她有空閒,還會在前面的舞台唱唱跳跳。唉,這小姑娘不當偶像可惜了。」
「真是的,團裡就有一位大美人在這裡。我出場就沒受到這等歡迎。」諾艾爾嘟起嘴來,讓天真在心裡忍不住獨白:「有啦,團長,剛剛擊退敵人的時候大家可嗨著呢,雖然是別種原因就是了。」
「啊啊啊,A醬,你看!音音醬欸!」時乃空看到音音,興奮地抓著友人A的肩膀左搖右晃。友人A還拿著叉子插著一塊肉,這下肉都快被空搖飛了。
「啊好好好好啦,妳冷靜點!」友人A抓住空的雙臂,跟著看向音音的方向。她思考,如果逕自走過去請她戴上裝置,按照自己這一組跟律可、彗星他們那一組的套路,音音肯定會因為在忙工作而拒絕。難道只能硬上了嗎?
接著友人A馬上看到音音走到某桌上啤酒的時候,杯子放得太大力,不慎灑出一點酒液,撥在一位騎士身上。想像音音笨手笨腳,搞不好會把酒灑在裝置上,友人A下意識發出「咿咿!」的聲音,隨即把裝置放進包包最深處。
「咿呀!對……對不起!」看到騎士身上的酒液,音音深感愧疚,馬上拿起手帕擦拭對方的臉頰。然而此舉動讓周圍的騎士投出羨慕的眼光。
「啊啊,我也想要被潑酒!」
「音音醬,不小心潑到我身上也沒關係喔!」
「啊啊,音音的手帕是什麼味道呢?」
聽到這些鐵粉發言,諾艾爾閉上眼睛,無奈心想自己都招來些什麼團員,這麼沒定性。比起帶騎士團,諾艾爾感覺自己更像帶一群粉絲朝聖偶像一樣。
上完一桌後,緊接著就上諾艾爾那一桌。雖然音音沒有記起全部的騎士團成員,但光看這桌的氣氛,尤其那位銀髮女子的氣場(以及疑似可以拿來殺人的眼神?),就足以讓音音肯定她是騎士團的總頭頭。這下一定要小心翼翼,莫要得罪這群每次來都讓老闆眉開眼笑的老主顧。音音小心翼翼地把啤酒放在每個人桌上,每杯啤酒就像藥球那樣沉,即便杯底沉沉地穩放在桌上,那慢得出奇的上桌速度仍教全桌的騎士有些膽戰心驚,不像那群粉絲般的成員,他們可不想沒事被酒撥到。
走到天真身邊,不知是端太多杯,手已經開始感到疲乏還是怎樣,音音抬起啤酒杯時,手一抖一抖,幾乎快失去重心。幸好天真及時接住啤酒杯,溫柔地對音音說:「沒關係,我可以拿著。」聽到這句話,音音露出放下重擔的笑容。手臂明明還是很疲憊,卻又感到無比輕盈。
輪了幾桌後,音音雖然大嘆一口氣,臉上卻還笑盈盈的。她邊跑邊跳地回到工作崗位,準備再拿最後一批酒,這次輪到空那一桌。此時空和友人A正在想要怎麼讓音音戴上裝置,畢竟待會還是要跟騎士團前往魔法學園,要是錯過這個機會,往後就不曉得還可以怎麼折回到這間餐館。
「啊,我想這辦法最快。」友人A看向手裡揣著的裝置,不知曾幾何時已經從包包裡拿出來。空感到有點錯愕,問她打算怎麼做。「與其想各種方法說服她,不如趁她靠近我們的時候給她戴上。」友人A知道這麼做有些無禮,但比起不停商討對策,還是盡快恢復記憶要緊些。
「各位久等了!」音音捧著超多啤酒走來,同桌騎士歡聲不斷。當音音為兩人送上啤酒,她對兩人說:「喔喔,是新面孔!兩位也是騎士團的人嗎?」
「啊,不是,我們只是在旅行,騎士團願意讓我們搭上順風車而已。」空一邊回答,眼神一邊掃向友人A手上的裝置,心想:「就差一點了,音音,妳很快就會知道我們不是生面孔了。」甚至還開始盤算待會音音戴上裝置,要怎麼接住她手上的啤酒。
音音準備放上友人A的啤酒,友人A心裡已經算準要怎麼給她戴上。好不容易等到音音的臉離她十分近,要給她戴上時,卻有別的客人叫她。音音轉身招呼,友人A舉起裝置的動作正好被鄰近的人看在眼裡。「欸?呃……這個……」面對整桌的視線都射向她,友人A開始面有難色,不曉得這時該怎麼解釋。不過音音正巧招呼完客人,繼續送酒,結果踩到不曉得哪來的酒瓶,音音開始像在馬戲團表演的雜耍人員一樣,一邊想穩住自己,一邊讓腳離開酒瓶的牽制,有好幾次都差點滑跤。好不容易回到原本送酒位置,卻又踩到酒瓶一下,上半身重重撐住桌子,幸好酒都沒灑出去,穩穩落在桌子上。音音又再度回到友人A身旁,不過這時候友人A已經顧不得要給她回復記憶,友人A站起來,關切地問她說:「妳還好嗎?」
「我還好。」嘴上說還好,但從語氣聽來,就知道她肯定受到不少驚嚇。驚魂未定的音音想站起身來,想用雙手把自己撐起來,卻因為長時間都在拿冰涼啤酒的關係,無論手上還是桌上都已經被杯壁的露水弄得濕漉漉一片,剛想起來馬上往旁邊一滑,不偏不倚撲向友人A。
而當友人A背朝地面,重新睜開眼睛想確認眼前的情況,她發現自己仍握著裝置,甚至老老實實地貼在音音臉上。「欸--?!」等友人A跟在旁的空發出驚嘆,裝置已經在音音眼部周圍發出熟悉的藍光。待藍光消失,友人A把裝置從音音臉上拿下,豆大的淚珠滴滴落在友人A的臉龐上。此時音音已經哭得唏哩嘩啦一片。
「嗚嗚……,真的謝謝妳們過來。」音音哽咽地說,周圍的人看到這景象都十分錯愕。此時的友人A則十分冷靜,看見音音楚楚可憐的模樣,友人A摸起音音的頭,輕聲說:「沒事了,歡迎回來。」
「小姐你沒事吧?」騎士前來關心,聽到有人的聲音,音音這才意識到自己還跪倒在地上,更不用說底下還是Hololive的大支柱友人A。音音急忙站起來,想對鋼材那人回話,但轉過身來,發現剛關心她的正是剛剛才幫忙端酒的Holostars成員岸堂天真。「欸欸──?!」遲鈍的音音這才發現現場不只空和友人A,天真和諾艾爾竟然會一塊吃飯?!她的思緒頓時混亂不堪,甚至分不清楚天真和諾艾爾是否已經恢復記憶。連自己當初為何會失去記憶也搞不清楚。
觀察到音音臉上的困惑,空對她說:「我們到安靜點的地方說吧。」
二、 「大家集體失憶?!」音音大喊,讓原本就只有她們三人的廁所充滿她的迴聲。
「對喔,而且很奇怪的是,在失意的時候可是完全聯絡不到其他成員的,不過現在你可以聯絡到她們了。」空說明。
音音聽下來,眉頭不禁緊皺。失憶也就算了,還有這麼離譜的事嗎?不過等她打開社交軟體,原本看不到的群組、好友頓時映入眼簾。音音興奮地說:「真的耶!大家!……不過,五期生地群組怎麼還停在幾天前啊?」
「啊啊,因為妳是第一位恢復記憶的五期生啊。」空答道,不曉得這時候該替她恭喜還是什麼。
「蛤--好寂寞啊。啊,沒有趕妳們的意思啦!我真的很感謝妳們過來。」音音話剛說完,廁所門外開始有躁動聲、椅子拉動的聲響和歡笑,看來是要散場了。
「啊,看來你們也要跟著走了。兩位路上小心,我會關注妳們的消息。然後……哇,好特別的景象啊,諾艾爾跟Holostars的天真走在一起!」音音對兩道別,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藏不住興奮,自己好像要親眼見證勇者踏上冒險的瞬間。兩位早期撐起Hololive的兩大支柱,今天繼續踏上旅程,找回失散的夥伴。怎麼想怎麼覺得浪漫啊!
突然腦中有一股念頭,類似記憶的東西閃過音音的腦海。音音急切叫住空和友人A兩人,兩人停住,音音想說點什麼,腦裡的思緒卻又被什麼塞住一樣(恐懼?畏縮?恢復記憶後的副作用?)嘴裡吐不出半句話,只好說聲「路上小心」,接著目送兩人跟著騎士團搭上馬車。
三、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U5evmbxnH
日間的餐館雖然平時冷清,但到晚上可是聚集來自四面八方的生物。獸人、妖精、巨魔、矮人齊聚一堂,大家的外表各有不同,唯一的共通點就是大家都穿得十分新潮,風格尤其類似美式街頭風。原本中世紀歐風的餐館,到了晚上則變成饒舌說唱迷的俱樂部,音音的身分也從普通的看板娘變成饒舌競賽的主持人。雖然不懂說唱,但即便工作了好幾小時,只要到夜晚的這個時間,音音的身體會感覺十分輕盈,在台上跑跑跳跳都不是問題。她熱愛台下的這股躁動,熱愛群眾不分青紅皂白地對今晚歡呼。雖然她一直都很享受這裡的氣氛,但恢復記憶以後,她的血液更加沸騰。
在恢復記憶以前,她都會想像自己當上偶像為大家帶來歡樂,雖然在說唱之夜,她只是主持人的角色,但光是能帶動氣氛,就能帶給她無比的成就感。她是個看板娘,一直心心念念能當個偶像。現在恢復記憶後,這種熱愛更加鮮明,而當她想到自己已經變成偶像這件事,就會憶起剛重拾記憶時熱淚盈眶的感動。
「各位女士先生!我們一周一次的說唱之夜終於來了!」音音才簡單開頭,就讓現場嗨到不行。想想也是,今天來參加說唱battle可是奇幻世界說唱界無人不知的兩位大咖,雖然兩位都還是業餘的說唱歌手,但水準肯定跟專業有得比。
音音準備介紹參賽選手:「這回,兩位說唱界大佬重磅登場,想必各位都很期待吧?那事不宜遲,我們就請他們登場!首先是魔界的致命美人,玫瑰的鮮嫩外表下藏著狂野的靈魂。只要讓她握起麥克風,那威風可是無人能敵。讓我們歡迎森美聲!」說完,觀眾發出更大的歡呼聲,此時台下的角落出現漆黑的瘴氣,接著瘴氣中露出巨大銳利的鐮刀,在聚光燈照射下映出駭人的冷光。一隻鮮嫩的手撥開瘴氣,走出一位美人的身影,身穿黑色法袍,粉色長髮在空中搖曳飄盪,這位業餘說唱大咖正是來自魔界的死神森美聲。
「啊!」音音下意識驚叫一聲,好險現場聲音已經被歡呼聲給蓋過去。她這才想起,白天想叫住空和友人A是想提醒她們今晚說唱比賽會出現森美聲。啊啊啊,這麼重要的資訊怎麼會忘了告訴她們。
不,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音音心想,還是主持說唱之夜要緊。森美聲已經走上台,臉上自信滿滿。音音繼續介紹另一位歌手,如果要問她另一位選手是誰,其實音音也答不出來。或許是因為豐富的主持經驗,音音已經達到非要先主持才能想起來的荒誕境界。然而這回在介紹前,音音在心裡卻有種激動在心底蘊釀,她不曉得在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傷心?驚喜?婉惜?開心?而且不知怎地,她突然有預感,這種百感交集的感受很快就會在介紹下一位選手時爆發出來:「接下來這一位,同樣也是從魔界過來,迷人的外表迷倒眾人,任何人都會被她的壞笑著迷。但等到拿起麥克風,馬上就會用充滿震撼力的唱腔電擊你的心。各位先生女士,我們最喜愛的魅魔,魔乃阿……蘿耶。」介紹到後面,音音的聲音漸漸變得有氣無力。當她看著阿蘿耶上場時,內心那股百感交集瞬間爆發。此時的音音很想衝過去抱她,不知道是因為感覺好久不見還是什麼,就是想衝過去抱她。但音音只是站在原地,看著阿蘿耶對著觀眾熱情招手。當腦袋裡閃過:「要是我們五期生這時候可以一起……。」想到一半,音音催促自己不要再想。
音音抹掉眼角形成的淚珠,繼續主持:「好的!森美聲,你有什麼話想對阿蘿耶說嗎?」
美聲跟阿蘿耶相互對視,就算一言不語,還是可以從周圍的空氣聞到濃濃火藥味。
美聲接過麥克風,對阿蘿耶說:「我日文不太好,不知道怎麼說,所以我直接用英文。Imma beat you up!(我要把妳電爆!)」聽到美聲的英文,大家都備感興奮,美聲的腔調、發音幾乎都可以當教科書了。
阿蘿耶聽到,臉上的壞校絲毫沒有減弱。她開啟自己帶來的電音麥克風對美聲說:「聽說死神是不死的存在對吧?我今天就讓妳見識,死神也可以被電、到、死!」講到「電到死」的時候還開始她的招牌autotune,讓現場觀眾都大喊一聲:「喔喔──!」
音音這時候已經不想當主持人,更想當觀眾。美聲跟阿蘿耶的夢幻說唱對決在原本的時間線肯定看不到。今天受到的震撼實在太多,心臟簡直要從胸中蹦出來。音音最後對觀眾大喊:「死神與魅魔的殊死戰,將為說唱界帶來何種腥風血雨呢?Music,下!」
四、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NIVNhP0jk
舞台的布局十分簡單,兩位選手各站一側,離對方只有幾步的距離。舞台中間不知何時擺上超大的音響,控制台藏在控制台後面。音音努力收起自己激動的情緒,拚命說服自己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她走到後面的控制台,選好曲子後點播放,接著俐落地把屁股落在音響上。音樂節拍不算快,足夠給人想詞的空間。
這裡的對決規則很簡單:兩人輪流唱freestyle,各唱八個line,唱完將交由觀眾投票。
當樂曲要放完四個四拍,率先開口的是森美聲:
「Nowadays dreamers really have some fun
As usual, people babblin’ lives using lines & puns
The real persistent climber in the pit of the well
Got amused by mocking the viewers from the top, all stunned, cuz
To my surprise, snatchin’ lives is, sadly, not trendy
Nice try, stoppin’ the awe-inspiring Da Vinci
Of Death musician in high position
Make sure to prepare yourself. My rhymes play first」
有聽過美聲饒舌的,馬上開始跳舞,甚至有的觀眾情緒高亢,開始把餐椅抬起來當螢光棒揮舞;沒聽過美聲饒舌的,也被她的嘴速跟地道的英語備感驚嘆,即便聽不懂也不自覺開始隨著她的flow搖擺。
美聲的part結束,所有觀眾的視線轉向阿蘿耶。阿蘿耶臉上依舊保持著她的招牌壞笑,美聲的實力再厲害也不為所動。她把嘴巴靠近自己隨身攜帶的麥克風:
「尊敬を得るmy voice 甘く溢れたノイズ
脳内暗記 makes all things funky
崇高な愛の騒ぎ 留意もなく気付き
生命の猛威 turns all things funky
誰も言えなくの世態
What should I really do? 混乱のlive
吾輩の声 聞かせて we can try and try
盛り上がって完全なcrime. There’s no sign. 眩しいの愛」
阿蘿耶全程都在開啟autotune,每一次高低都無從預判,每一次起伏都令人驚喜。她的嗓音化為電子音浪,充滿機械感、科幻感,卻又不會令人覺得太過做作。阿蘿耶的模樣就跟任何年輕氣盛的魅魔一樣,但卻能從她的聲音聽到一種別於生為魅魔的渴望,特別單純,特別可愛。坐在音響上的音音偶然想起剛加入Hololive的時候,就從阿蘿耶的身上感受到與自己相同的氣質。自己屢次應徵Holilive失敗,這次終於成功如願,那股得來不易的喜悅,音音似乎能從阿蘿耶身上感受到同樣的心緒。
森美聲聽到阿蘿耶的歌聲,先是被她的電子音給驚艷到,但很快就回復饒舌模式,接下緊接而來的樂句。死神跟魅魔的一來一往,在音音的眼裡,她們比起想贏,更沉浸在「跟人對決」的興奮感。即便她們都為了看起來有架式擺出凶神惡煞的表情,卻還是看得出她們臉上有著藏不住的笑意。就像兩個打鬧的小孩子,不為名聲,不為利益,在這業餘嘻哈圈裡純真地嬉戲。這時候,音音不停在心裡想,要是阿蘿耶還待在Hololive裡,肯定還能看到更多這樣的場景。
音音突然想起,當阿蘿耶宣布自己已經待不住的時候,自己的心理有多麼錯愕和失落。當五期生的大家宣布阿蘿耶的畢業消息,音音還能記得菈米已經泣不成聲,獅白和波爾卡的神情也相當失落。音音已經忘記自己當初是什麼樣的反應,但仍依稀記得自己的心就如同被什麼力量攪動一般疼痛。「對不起,阿蘿耶醬,」音音在心裡對正在對決的阿蘿耶說:「那時候我沒能守護妳。妳的離去是大家的痛。但我很高興能看到妳正在做妳喜歡的事。」
播放的音樂即將接近尾聲,兩人唱唱跳跳的,都已經開始撒出汗來,但興致仍然不減。「不要讓別人定義妳。無論別人怎麼說妳,妳一直在對的道路上前進,請妳永遠不要忘記這一點。我也永遠不會忘記與妳相處的日子,與妳走在同樣的偶像之路上,努力前進……。」
音樂結束,現場的歡呼聲響徹餐館,幾乎要把屋頂掀翻。音音馬上收起自己的內心獨白,掛上微笑,從舞台後方拿起投票箱,向觀眾收集投票。
過了一陣後,觀眾已經圍成一桌一桌,各自聊起剛才的表演有多麼盡興。這時候美聲也找上阿蘿耶,不同於剛才充滿霸氣的樣子,美聲突然變得非常有善,讓阿蘿耶有點措手不及。美聲努力用自己學過的日文說:「剛才的表演真是太厲害了!我都快變成妳的粉絲了呢!」
「欸--?!粉…粉絲?哎呀,過獎了過獎了。」對手演出後互相稱讚的情況也不是沒發生過,但會像美聲這麼友善、謙虛的,阿蘿耶還是頭一次見:「美聲的饒舌才是厲害呢,妳肯定唱饒舌有一段時間了吧。」
「還好啦哈哈。對了,我一直在想,如果有機會的話,我許我們可以……合作?」美聲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講出這麼流利的日文。 而阿蘿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為之一亮。這時候音音在台上拿起麥克風向大家公告:「票已經數完了!煩請兩位選手上台!」
兩人上台後,音音兩手各自抓住她們的手腕,繼續說:「數完票以後,我們來公布第一回的獲勝者。這回的贏家是……。」音樂播送著緊湊的鼓聲,聽得誰都會緊張起來。當鼓聲驟停,音音同時舉起兩人的手腕,宣布:「這場比賽,兩方票數一樣高,達成平手!」觀眾先是驚訝,再來是如雷掌聲祝福這兩位選手。平常要是得到這種結果,台下肯定噓聲一片,但今晚這兩位都帶來截然不同的驚喜,想淘汰誰都很困難。
經過幾輪表演後,今晚的嘻哈之夜圓滿落幕。「今天感謝大家過來,下次再一起來嗨吧!」音音在台上對大家揮手道別,今晚也是盡興的一夜。美聲走到音音面前,說:「今晚很謝謝妳,我玩得很開心。」
音音聽到大感興奮:「嗯!有了美聲的表演,大家今晚也都很開心喔。下次記得來玩喔!」美聲笑著點點頭後,轉身離去。接著當音音轉身開始收拾設備的時候。
「今天還真是特別熱鬧啊。而且這麼猛的對手,吾輩還真是第一次見。」聽到那股熟悉的聲音,音音轉頭,是阿蘿耶。
「嗯,妳們兩個都很厲害呢!能聽到高手間的對決,我也是興奮到不行!」
「是說,以前聽妳講話,後面都會加上『阿魯(ある)』、『阿魯』的口癖,今天都沒聽到欸。該不會是把口癖給戒掉了吧?」
「啊……啊哈哈,想說不用口癖也無關緊要,就沒在用了。」
「上台表演的感覺真好。要是哪天能當上真正的偶像,台下會有多壯觀呢?」
「嗚……嗚嗚嗚……。」
「妳……妳怎麼了?妳還好嗎?」
音音聽到剛才那句話,終於止不住淚水,她很想對阿蘿耶說:「如果可以,我好想跟妳站在同個舞台上。」不過她最後還是把這話吞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將一隻手搭在阿蘿耶肩上,對她說:「妳一定能辦到的,阿蘿耶。只要有妳的演唱會,我一定會搶到最前面的位子過去聽的!妳一定要堅持住,好嗎?」
「喂喂喂,倒是不用這麼感性啦。不過如果我哪天辦演唱會,妳不必搶票,我肯定會幫妳留位子的哈哈哈。好!那我也差不多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音音回過頭把剩下的東西收拾起來,準備打烊。然而收拾到一半,音音才想起自己完全忘記回復記憶的事了。音音跑到門口四處張望,阿蘿耶已經不見蹤影。接著音音再跑回店裡,美聲才剛跟其他人聊完,準備回去。音音想叫住她,但聲音還沒出來,美聲就已經釋出一團黑霧,走了進去。當黑霧消散,就完全見不到美聲的身影。
「嗚哇,怎麼會這樣啦!」發覺自己搞砸的音音跪坐在地上大喊。周圍的人已經習慣她的冒失鬼形象,看到這樣的反應,倒沒有多大驚訝,只是笑幾聲。
「呼……等回去就來試試新打扮好了。」馬車上,阿蘿耶盯著今天才買到的染髮劑,雖然大可以用現在的樣子對外演出,不過果然還是想試試塑造不一樣的造型。不曉得雙馬尾適不適合自己?阿蘿耶心想,眼睛盯著手上的綠色染髮劑,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五、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2nl5gkoRB
隔日天亮,白銀騎士團收好帳篷,再度啟程。或許真的沒其他地方可看,關在牢裡的紫炎跟可可一直死盯著對方,一龍一狼都覺得無聊。過了一段時間,紫炎才率先出聲:「跟妳這渾蛋關在一起這麼久,我想我都可以模仿妳了,」紫炎咳個兩聲,接著拉高音調,講話還時不時破音:「大家好~我叫桐生可可~我的日文有超重的美國腔,你們這些雜魚都模仿不來的~」
可可聽到,只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他:「我才不會這樣講話咧,你這隻臭狼。不然我也模仿一下好了。」可可咳個兩聲,接著撐大自己的喉嚨:「大家好,我是影山紫炎。雖然我聽起來像個紳士,可我實際上已經三個月都沒有洗澡,還請見諒。」
「我才不會三個月都不洗澡,不要亂講!」
「噗!呼呼呼……」可可想藏住自己的笑意,但笑聲還是不小心爆出來。想想也覺得奇怪,明明是死對手,跟他關在一起的這段時光卻完全不討厭他,反倒有點喜歡跟他小打小鬧。納悶久了,可可說:「吶,我們當初是為了什麼爭得你死我活呢?」
「喂,妳是故意裝傻還是真傻?」紫炎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聲音聽起來特別沉:「還不是因為你散播早安可可。」
「別講得好像你們是反毒集團一樣!」
「像反毒集團又如何!你也不看一下鎮上的人,各個都因為你的早安可可弄得精神渙散!」
「那些鎮民在我剛來的時候就這副樣子,我才會開發早安可可給他們戒毒!」
「戒毒……欸?」
「齁齁,身為地頭蛇的你,現在才知道嗎?鎮上的毒癮問題一直很嚴重喔。或許裝上早安可可確實有精神渙散的副作用,但它的主要作用其實是解除毒癮。雖然解毒需要很長的時間,但起碼能讓人在戒毒的同時免除戒斷症狀的困擾。我想如果我們現在回去,你應該可以看到某些鎮民已經康復了。」
「妳……是醫生嗎?」
「當然不是囉,我們龍身上的東西很多都對其他物種有特定療效。像早安可可的成分就包括龍角,龍角的來源嘛……應該看了就知道了吧?我可是三不五時就要拿挫刀在自己角上削啊削的,不然你看我都活了四千多年,怎麼角還是這麼短。」
「所以你們主要是靠販賣解毒劑營利。那除了跟我們以外,沒有跟誰拼鬥什麼的嗎?」
「當然有啊,城鎮可亂的,大大小小的毒梟都有,我們的殲滅目標一直是散播毒品的那群小規模幫派……還有阻止我們散播早安可可的你們。」
「嗚……。」紫炎聽得很不是滋味。多少衝突可以因為這場對話而終結。
「那你們呢?影山幫的成立目的又是什麼?肯定跟那些販毒幫派有勾結吧。」
「……獸人平權。」
「欸?」
「各地的獸人單純因為自己多出了野獸的特徵,受到當地群眾及公權力不平等對待。既然無法訴諸法律,我們只好採取激烈一點的手段。把受迫害的獸人們集結起來,對抗不公不義的社會。所以一直以來我們都沒特別去留意到你講的毒癮問題。一直到你們來鎮上,我才第一次觀察到原來鎮上的人都是這麼地不正常。」可可聽完,也不是滋味,想想自己剛才話說太重了。
兩人陷入沉默,省思一會,可可緩緩道出結論:「看來,我們都誤會彼此了。」
此時,車隊後方突然傳出騷動。傳令騎士從隊伍後方騎馬到前方:「報告團長!後方敵襲!」
「什麼?」諾艾爾從馬車前方探頭,道路的盡頭捲起滾滾沙塵,戰鬥將一觸即發。
作者備註:森美聲和魔乃阿蘿耶唱的歌詞是改編自她們以前在直播唱過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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