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勤這一聲,又把藍育英給叫出火氣。她實在氣極,卻又拿林之勤沒有辦法,平常在外面呼風喚雨的藍大老闆,今天罕見地吃鱉。
「請問謝警官,即使今天凶手不是中國來的討債集團,那就能說明藍夫人不可能自殺嗎?還是你認為我就是兇手,要把我關起來?荒謬!證據呢?我呂念甫跟著藍夫人幾十年,從沒有受過這種委屈,今天你們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呂念甫此時也站了起來,被關了一天的他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折磨,只能把這份不安轉成怒吼,朝著謝敬宜發洩。
「沒錯,給我們家屬一個交代!她都死幾天了還要遭遇這些對待,她死也不瞑目!」藍育英走到兩個男人身後,顫抖著嘴唇用拔高到幾乎破音的語調質問。
「趕快給老子放人,不然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警察也要講法律的,到時候我可不怕跟你們法院見!」
謝敬宜面對三個中年人的質問,只是煩躁地咬著菸嘴,眼神越過面前的三人,飄向一旁的林之勤。
謝敬宜漫不經心的態度徹底激怒了藍育雄。他仔細打量謝敬宜的體格,這才顫抖著臉頰肉跟手指指向謝敬宜。其他兩人的眼神也充滿譴責,但看著謝敬宜放鬆卻依舊透著線條的手臂,始終不敢有其他動作。
「好了,表演我看夠了,該結束了。現在才是真正的推理時間。雖然滿足了你們幾個人的表演欲望,但兇手可不能隨便放走。」林之勤依舊站在原地,手上抓著資料冷冷地抬頭朝他們掃了一眼。
那神情顯而易見:今天他們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
「你什麼意思!」藍育雄轉身看見林之勤的神情,一邊怒吼著一邊想衝過去用拳頭招呼這個年輕人。當然他事前確認過林之勤的體格了。
藍育英抓緊弟弟不讓他暴走,但也跟著尖聲質問林之勤:「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她拉著自己弟弟也只是因為在場還有警察看著,可不能讓意外發生。
「那麼我問你們,為什麼今天要把藍蘭芳的遺體帶走火化?莫非是想毀屍滅跡嗎?」
藍育英顯然早有準備:「哼,我們過幾天要到菲律賓談一筆大案子,結束後也會直接飛其他國家,沒有時間回來處理我母親的後事,先辦又怎麼了嗎?反正我母親生前也沒多重視規矩,看看她都讓什麼人留在身邊就知道了吧?到死都為老不尊。」
藍育英說的時候還有意無意地瞥向艾易儒。艾易儒哪裡忍得了這種話?
「妳這個老女人,不要用妳的髒嘴說我的主人!」艾易儒說著就要衝過去跟藍育英幹架,但被藍語丹攔著。
藍育英一點也不怕的樣子,藍育雄甚至擺好架式,只要艾易儒衝過來,他有把握幾秒內把他打趴。
「所以你們應該連遺產什麼的也都要馬上處理,好配合你們飛國外拚業績吧?」林之勤面對這些怒火也絲毫不慌張,他知道如果藍育雄等人敢有任何暴力行為,門外的警察就會衝進來保護自己。
「你這是什麼態度?還不是警察就這麼囂張,無法無天了是不是!」藍育英怒吼。一旁的藍育雄和呂念甫也蠢蠢欲動,幾人臉上都有顯而易見的憤怒,看起來想打一場群架。
「藍女士是打算聚眾在執法人員面前施暴嗎?沒問題,但介意我先幫您拍張美美的照片嗎?」或許是覺得乾咬菸草沒意思,謝敬宜將被自己咬爛的菸隨手塞進口袋裡,順便捋一捋起了些褶皺的西裝外套。
做完這一切後,謝敬宜才掏出手機打開拍照模式,正眼看向面前的婦女。
「是你們欺人太甚!」藍育英看著面前這個漫不經心的男人,右手握緊又鬆開,狠狠深呼吸幾下後才勉強將火氣壓下。
「既然大家都已經恢復冷靜了,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林之勤看到藍育英跟藍育雄等人都無話要說,這才終於進入正題:「死者的肚子上各有無數個針孔,但是這裡,以及……這裡的,十分特別。」
林之勤繞著屍體走了半圈,來到藍育英等人的面前,指向特殊針孔的位置。
「講那什麼廢話?我媽生前有糖尿病,如果血糖出現問題,直接給自己來一針都是很常見的。」藍育雄看著林之勤指著的那個位置一臉不耐煩。
「是這樣嗎?所以藍育雄先生有幫忙注射過?」
「我怎麼可能幫我媽注射?我又不是艾易儒,如果你要說我媽身上的針孔有鬼的話,有機會做這件事的只有艾易儒。」藍育雄不甚在意地說。
「藍育雄,你不要血口噴人!」艾易儒氣憤地低吼。
「哼,剛剛是誰先開始的?就是你這個小白臉。」藍育雄臉上露出鄙夷的笑。
「這個跟那個,不是藍蘭芳注射胰島素造成的針孔,而是兇手為了殺害藍蘭芳而留下的。」林之勤像是沒感覺到周圍氣氛倏然緊繃,自顧自地說:「所以藍蘭芳是中毒死亡。我們現在做的事情,就是在抓犯人。」
一個大型籠子被推進來,裡面正關著被打了麻醉劑而昏昏沉沉的咪咪,呂念甫、藍育英以及藍育雄的表情也跟著變了。
「語丹,妳有興趣說說妳的發現嗎?」
忽然被點名的藍語丹受寵若驚,她眼神亮燦燦的,吞了口唾沫以後便站了出來,把上次在警察局跟謝敬宜、林之勤說的話又說了一次。
「我認為毒物主要就是被放置在貓咪身上,藉由咪咪跟姑姑的親密,導致姑姑中毒死亡。」藍語丹環繞著咪咪走了一圈:「咪咪的脖子這裡採集到血液反應,而項圈上則有毒物反應,證明了我推理的沒錯。」
「天方夜譚!藍語丹,在外面出幾本書、辦過幾次簽書會,妳就真的以為自己是什麼大偵探可以辦案了嗎?我呸,現在還講得這樣有模有樣,也不怕到時候被人家笑死。」藍育英激動得想吐藍語丹口水,藍語丹也不甘示弱:「我講的就是我看到的,幹嘛怕人家笑?妳待會兒才不要哭吧,堂姊。」
「那是什麼毒啊?妳說啊!妳說了我就相信!」
藍語丹把自己該講的部分說完後,林之勤接著繼續道:「不論是將毒物抹在貓咪身上,還是使用尖刺讓毒物直接進入血液,這兩種方法的劑量都太不穩定,很難保證一定能夠致人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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