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里斯逐步走進爐內,身體隨即被火焰包圍,身上的衣物立時燒成了灰燼。他不可思異地看著自己赤裸的軀體,心想:「我還算是人嗎...?」過了一會,他的身體很快便累積了相當的熱力,感到愈來愈難受,火力透體而入,實在忍不下去,便想要跳出火爐。
忽聽後方傳來錚的一聲,回頭一看,爐口已被關上。伯里斯大驚失色,上前拍打鐵門,高聲叫道:「喂!老頭子!快開門!我快受不住了啦!」他驚慌之下,魔力變得散亂,全身皮膚登覺疼痛無比,他像個瘋子一樣拍打著鐵門:「很熱啊!我抵不住啦!」只聽赫菲斯托斯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你再顧著叫喊,恐怕要被燒成灰了。」伯里斯又驚又怒,當即咬緊牙關,全力與火力抗禦。
但他魔力有限,只支撐了片刻,便感不支,痛苦得難以自己,只聽門外又傳來赫菲斯托斯的聲音:「小子,聽著,照我說的去做。」當下教授了他呼吸運氣的法門。
伯里斯依言而為,但被火焰所熬,,難以集中。過了好一會,隨著赫菲斯托斯所教的呼吸方法去做,漸漸定下心來,也不再刻意與火焰抗衡。
這時,他感到在體內凝聚的火力逐漸地順著他的魔力流動,一點一滴地注入他的小腹之中。待得魔力在體內流動數遍,熱力也開始消散,爐火雖猛,也沒之前那樣難受。
也不知過了多久,赫菲斯托斯把火爐打開,用手拍了兩下爐身,說道:「好了,出來吧。」伯里斯從火爐走出來,彷如從地獄折返人間,但經過一番折騰,卻竟然不甚困倦。
赫菲斯托斯眼角蘊有笑意地看著伯里斯,說道:「覺得怎樣?知道這爐子的好處了嗎,嘿嘿。」伯里斯還未察覺自身的些微變化,但見那鐵爐表面長滿銅青繡,模樣古舊破爛,怎樣也看不出分別,問道:「這爐有甚麼古怪?」赫菲斯托斯道:「沒見識的小伙子,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進去關上一關。這神煉爐是我以上古神鐵打造,是修煉魔力的捷徑。如果你照著我剛才教你的去練,半天便能抵上平常修煉的十天。」
伯里斯登時明白原來自己的修為在剛才已有一點進境,心想:「只要我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都泡在裡面,應該很快便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便道:「為了盡快幫你完成鍛造,我還可以多修煉一會。」
赫菲斯托斯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道:「如果可以的話,你想我不會不分晝夜地把你關在裡面嗎?很可惜這種修煉的捷徑是有限制的,時間一久,可導致魔力失衡而死。」伯里斯點頭道:「我明白了。」
赫菲斯托斯看著伯里斯胸口上的刺花,說道:「你這刺花,有夠古怪的。」伯里斯心下一驚,怕曝露了身上的祕密,才想起傑森早已用一個太陽形狀的刺花把本身的封印圖案覆蓋,便道:「是師父幫我刺的。」突然肚子傳來咕的一聲大響,心想這下來的甚好,當即笑道:「對了,昨晚到現在都沒東西下過肚。」
赫菲斯托斯點頭道:「今天就到此為止,明天這個時候再來吧。外面那個獨眼小子會帶你去用膳。」伯里斯穿回衣物,走出石室,見米高斯已在門外守候,便隨他而去。
米高斯帶著伯里斯經過中央大廳,只見巨人的身影在廳中走動,卻不覺擠迫。
二人在巨人之中穿梭,彷彿在森林中行走。伯里斯發現廳中的巨人都向他投來奇怪的目光,一路上經過的巨人都回頭對他一看再看,令他渾身不自在。
米高斯笑道:「不用緊張,你現在可是名人啊。」伯里斯不明所以,問道:「我嗎?為什麼?」米高斯道:「火神大人已有幾百年沒收學生了。你現在破格成為了他唯一的學生,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吧。」伯里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因為他想到那老頭只是看上了自己的聖火魔法,自己也沒有很想成為他的學生。
伯里斯轉個話題,問道:「這裡不見天日,你們怎樣分辨朝早和夜晚?」米高斯指著天花板上那個大吊燈說:「就看這個啊,這火球是個指標,會根據現在奧林匹克山的日與夜而釋放出相應的光線,現在是中午。」
他們穿過大廳,爬上一道寬闊的樓梯,穿過巨大的拱門,來到了一個呈長方形的大會堂。兩側的巨形圓柱上都掛上了火把,把大會堂照得燈火通明。堂內平排放著幾張木制的大長方桌,每張可坐近二百人之多,但此刻就只有他和米高斯二人。
伯里斯奇道:「這些桌子對獨眼巨人來說,是不是太小了?」米高斯道:「沒錯,因為這裡不是我們用餐的地方,這是火神大人的學生專用食堂,聽說已空置了好幾百年。」伯里斯哦了一點,道:「因為他已沒再收生。」米高斯點頭道:「沒錯。你看到那張桌子嗎?那是火神大人的坐位。」
伯里斯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大會堂正前面有一個高台,上面放著一張獨立的桌子,只聽米高斯又道:「不過自我出身以來,也沒見過他用膳,對他們這種境界的主神來說,吃只算是一種娛樂,並沒有必要性。」伯里斯笑道:「這樣真好,我現在可餓得要命呢。」米高斯道:「你只要把這個蓋子放在碟子上,說出想吃的東西就可以了。」
伯里斯依言而行,說道:「烤肉!」他把蓋子打開,碟子上一塊燒得烚到好處的鮮嫩烤肉,香氣撲鼻而來!伯里斯興奮得拍掌歡呼,隨即又把蓋子合上,笑道:「我還要乳酪、新鮮麵包和葡萄!」米高斯笑道:「你真的好餓呀。」伯里斯笑道:「對!你還站著幹什麼?快來點東西吃。」米高斯搖頭道:「你身上有火神的印記,才有在這裡點餐的權限。而且按規定,我是不可以在這裡用膳的。」
伯里斯皺眉道:「怎會有這麼奇怪的規定,你想吃甚麼,我幫你點也是一樣。」米高斯道:「規矩就是規矩,被看到就麻煩了。」伯里斯道:「這裡只有我會在這裡用膳,誰會看到?」他又把蓋子合上,隨意點了一堆食物,一打開蓋子,面前的碟子隨即堆滿了食物︰烤牛肉、烤雞、羊肉,還有各式各樣的水果。
伯里斯的嘴巴張得好大,他激動地說道:「太完美了!這絕對是我吃過最豐富的大餐。快來一起吃!」從小到大,那有試過這樣隨心所欲地吃上一頓?他硬拉著米高斯一起吃,看著堆積如山的美食,米高斯也忍受不住,加入狼吞虎咽的行列。
伯里斯讚口不絕地道:「真美味。」米高斯也激動地道:「沒錯,美味極了。」伯里斯道:「你們平常不是都吃這些嗎?」米高斯搖頭道:「除了上級的獨眼巨人,以我們的權限,是不可能點到這些奢侈的食物的。」伯里斯道:「哦?真吝嗇,階級觀念很重呢。」米高斯苦笑道:「習慣就好了。」伯里斯道:「那麼你以後陪我一起用餐好了。」他看了看手上的火神印記,心想:「幫那老頭完成鍛造之前,就吃他個夠本!」二人吃飽後,殘羹剩菜都自動從盤子上消失。
伯里斯每朝早就在爐子中修煉,閒來便與米高斯為伴,每一餐總會多點一份給他。
就這樣過了個多月,伯里斯從神煉爐中走出來,只覺全身精力充沛,似乎魔力修為有所突破,只聽赫菲斯托斯道:「今天開始練習控火之術,午飯後再來這裡。」伯里斯問道:「甚麼是控火?」赫菲斯托斯道:「控火就是控制火候的技術,對鍛造來說至關重要。」伯里斯飯後又回到赫菲斯托斯的工作室。赫菲斯托斯拿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透明水晶球,得意地笑道:「我這個月就一直在找這東西,你拿著。」伯里斯把水晶球接過細看,見球內清澈得無半點雜質,卻隱隱有一股氣在球內流動,不用說也知道這水晶球定有什麼來歷。
「這水晶球有甚麼功用?」伯里斯問道。赫菲斯托斯解釋:「這球內的魔力會因應聖火的溫度而產生變化,出現不同的顏色。」伯里斯隨即領悟,道:「所以我只需觀察它的顏色變化來了解自己現在的火焰溫度是多少。」
赫菲斯托斯點頭道:「大概就是這樣。我們從基本開始,你先練習把水晶球的顏色控制在紅色水平。」伯里斯道:「我明白了。」經過了一個月神煉爐的修煉,已有平常修煉半年之功。他魔力一發,水晶球立生感應,漸漸由淺紅色變成深紅色。他大喜不已,得意地道:「變成紅色了!」不料赫菲斯托斯卻殊無嘉許之意,冷冷的道:「我是要你「維持」在紅色水平。」伯里斯心想:「一下子就轉紅色了,維持住又有何難?」豈知大謬不然,水晶球已變成了橙色。
過了一會,只見伯里斯已累得滿頭大汗,但手上的水晶球卻不住變色,時而橙,時而黃,卻始終回不去紅色。赫菲斯托斯道:「算了,你這蠢才,我教你個法子,聽著。」當下教了他一些控火的技巧。可惜訣竅領會了,一時之中卻不易用上,水晶球還是像彩蛋一樣變來變去。
赫菲斯托斯任他在工作室中自行練習,自個兒去了。伯里斯這天練得氣喘籲籲,卻始終未能成功。自此,除了每天上午的煉神爐修煉外,又多了一樣功課。
伯里斯最終用了一個月時間,才成功把水晶球控制在紅色水平。赫菲斯托斯隨即又要求他順著「紅,橙,黃,白,青,藍,紫」的次序來練。他雖過著每天被火煎熬的生活,不過對過慣了斯巴達式苦練的他來說,倒也不以為苦,但只要一想起安卓斯的姐姐克莉西斯,心裡便有種悵惘,無奈被軟禁在這山洞之中,總是不能出去,只望快點完成與赫菲斯托斯的約定,與師姊和安卓斯會合。
這念頭意外成為了伯里斯修煉的動力,他只用了短短一年時間,就把控火練到了青色水平,連赫菲斯托斯也頗為意外:「當你把紫色練成,我們便立刻進行修復工作。」只是愈練上去愈是艱深,進展也就愈慢。
伯里斯每天除了到神煉爐外,便是練習控火之法,但練來練去,始終未能把藍色控制,自覺已到了樽頸位。由於進展太慢,伯里斯怕傑森所授的功夫生疏了,所以便重新「真龍訣」的修練。
但說也奇怪,赫菲斯托斯雖從未教他任何魔法招式,然而他修練「真龍訣」之時,勁力竟變得甚為順心,本來「真龍訣」中其他五種變化,包括「排擊」,「引力」,「傳導」,「護體」和「爆氣」的巧勁,之前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現下竟忽然使了出來,心知必定是練習控火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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