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里斯溜出下水道,潛進孤兒院之中。因為下水道的關係,到處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屍臭味,巡邏的士兵面上都戴著遮布,加上燭光昏暗,就算伯里斯在他們面前經過,也沒人會對他看上一眼,膽子也隨即大了起來。
伯里斯片刻間繞過幾條走廊,來到他小時候住宿過的房間。這房間位於孤兒院的地下,是院中能夠容納最多小孩的地方,加上這房間與院長的寢室相鄰,雖然他不知道其蒙醫生的所在,但以他對孤兒院的熟識,如果要把住宿房間改用成治療室的話,就數這裡的機會最大。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TRQTz4T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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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已是夜深,房門外的看守也在瞌睡。伯里斯躡足走進房中,驚覺這那裡像個病房?只見房中改建成十多間獨立牢房,房內放置著鐵床,大部份都躺著有人。他們身穿平民的服飾,手腳和頸都被粗大的鐵鍊鎖上,卻看不出他們身上出現甚麼異樣。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AbV59ZQ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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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正苦苦思索期間,忽聽隔壁傳來長聲慘呼,極是凄厲。伯里斯大吃一驚,急忙蹲下身躲在鐵床旁竊看,跟著又傳來男子的慘叫聲:「不要啊!救命!」他循發聲處看去,見房尾那門的門隙中透出燈光,就是那本來屬於院長寢室的房間。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4fKnRe2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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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里斯細步走近,又聽得那男子驚叫:「啊!不要!」他確定聲音是從裡面傳出,還夾雜著嬰兒的哭鬧聲,他首先想到的是:「難道是剛才被搶的嬰兒…?」他在門外正猶豫應否破門而入時,那男子的慘叫聲卻忽而停止,一個男人尖聲笑道:「成功了!這是人類超越死亡的一刻!哈哈!」那人興奮地大笑起來。此時另一把沈厚的男聲驚訝地問道:「終於製造出解藥了嗎,其蒙。」
「嘿嘿,解藥算甚麼,那種東西早在在第二個「血嬰」出現時便完成了。關鍵果然是這「原罪之血」。」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UwzbYpS1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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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罪之血」?」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ROUZzd0f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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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由異變人所生的「血嬰」身上的血,典中所載的秘方全都圍繞著這「原罪之血」。我之前一直潛心研究,如何將七種「詛咒之血」精煉成「原罪之血」,卻始終未曾成功,原來還是要靠這種天理循環而得。」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fxO3TAR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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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咒之血」又是甚麼…?」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nh3i6BCW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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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七種不同形態的異變病人身上的血。史基隆將軍,我就老實和你說吧,其實這裡發生的根本不是疫病,而是詛咒。」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dB7coIR3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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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詛咒?我不懂。」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ui1Y4HT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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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把人的罪惡具現化的詛咒。受詛咒的人身上的「詛咒之血」會以其罪為食。當受詛咒者被自己的罪吞噬而變成獸時,獸的形態便取決於受詛咒者的罪,就是七大罪中的傲慢、妒忌、憤怒、懶惰、貪婪、暴食和色慾。」
伯里斯登時恍然:「原來如此,這樣便可以解釋為什麼錫拉和她丈夫會分別變成不同形態的獸。」
「那麼「原罪」與此又有甚麼關係?」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gpEcL9y3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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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罪」是凌駕在「七大罪」之上的存在。「原罪」的界線會隨著嬰兒的成長逐漸變得清晰,從而生出「七大罪」來,所以「原罪」乃是「眾罪之母」。每當有嬰兒出生,「七大罪」又會重新歸為一體,變回「原罪」,形成一個罪循環。而這個由「詛咒之血」而生的嬰孩把「原罪」具現化後,擁有操控其他「詛咒之血」的能力,那就是「原罪之血」了。」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ICPVXdE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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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還是不太了解,不過既然研究成功,那我的兒子…是否有救?」
「這個…」
「其蒙,我已經等得夠久了,王都近日開始向我施壓,要我盡快解決災情,而且…你在這裡所做的研究,我也快掩不住了。到底我兒子的病和你所做的研究有甚麼關係?你還需要多少時間?」
「嘿嘿,史基隆將軍,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對你明言。其實你兒子根本不是中邪,而是發了瘋,以現在的技術根本沒救。」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0szkxQs2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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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你之前不是說...!?」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wpwHQfqw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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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這樣,你又怎會任由我在這裡進行實驗?」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y93R5MR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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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蒙!你膽敢欺騙我!?」史基隆盛怒之下,連聲音也變得嘶啞。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JbFfWWkO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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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息怒,我手上這東西不就是你們國王想要的嗎?如果我的研究能有進一步突破,將能夠令馬其頓的士兵擁有跟怪物一樣卓越的恢復力和再生能力,成為希臘最強的軍隊。我相信就算以整條村的性命來換,他也在所不惜。史基隆將軍,你可是立了大功啊!」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cj7kQb2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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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若不是你當初說可以把我兒子的病治好,我會讓你在這裡亂來?害我白白承受殘害村民的罪孽!」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YAxqs8DG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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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 」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DpxWElPv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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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其蒙,我已經不能再信任你了,留下解藥的秘方,然後給我滾!」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lIo7wUbs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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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現在該不會是想過橋抽板吧?」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EUW8RGr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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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東西交出來再說!你別迫我動手。」房中傳出刷的一聲拔劍的鏗鏘之聲。伯里斯霎時電光一閃,終於想起這個史基隆正正就是那晚在山頂上,與自己和亞歷山大有過衝突的巴羅之父。看來他為了治好瘋癲的兒子廢盡心力,才會被其蒙看上。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RvWMO6t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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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將軍想要的話,說一聲就是了,何需動刀槍呢?」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rouTVg9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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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把手上的東西交給我,然後滾!」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VbkUUWWO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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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沉寂了半晌,才響起其蒙的聲音道:「好,我交給你。」房中隨即傳來史基隆驚慌的叫聲說道:「你究竟是甚麼人?」一把令人森寒的笑聲說:「哎?難道將軍的意思,不是想親自試一下我的實驗成果嗎?」史基隆大喊道:「滾開!」伯里斯從門隙的燈光中,依稀見到一個揮動武器的光影,當即撞開房門,搶了進去。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RbixTgs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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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房中火光正旺,伯里斯瞧得清楚,只見一個壯碩男人正手握著劍,正與另一個瘦弱男子對峙。伯里斯雖沒見過兩人的面貌,但電光火石之間,憑他們的衣著和舉動,大概也已猜出他們的身份,壯碩男子便是史基隆,而瘦弱的必定便是其蒙了。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ywEUwnG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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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其蒙臉色慘白,還隱隱透出一股紫氣,他的前臂被砍斷,地上各處都是鮮血。他轉臉瞧著伯里斯,那帶著病態的容貌上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冷然說道:「哦?有老鼠闖進來了呢。嘿嘿,不過既然來了,就別想有命走出去!」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ris24c8p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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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基隆見伯里斯身穿軍服,當即喝道:「喂,小卒!快過來殺了這個假醫師!」他話口未畢,卻見其蒙全身都在猛烈地抖顫,身上的關節正以匪夷所思的角度扭曲,口中發出野獸的沈吟之聲。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kZCVdSz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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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基隆顫聲道:「甚麼…?其蒙,原來你也是…?」伯里斯也隨即感到其蒙身上散發著一股令人噁心的邪惡力量,心下暗叫不妙:「他終於要露出真面目了!」他當即拔劍一躍,往其蒙身上斬去。其蒙荷的一聲怪叫,斷肢處忽然長出了一隻鋼爪怪手,猛力把斬來的劍刃抓住。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z8yzG567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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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里斯大吃一驚,想把長劍抽回,豈知其蒙抓得極緊,長劍竟然紋絲不動。這時,其蒙瘦弱的身體變得愈來愈壯大,已長得比自己還要高出兩三個頭,他那屬於人的頭顱已完全變成了一隻鳥頭,神情猙獰,有如妖魔。
伯里斯自從跟火神習練魔法後,還未當真動過手,面前的怪鳥雖然猙獰,卻並不畏懼,當下加力要把長劍回奪。同時間,其蒙的尖啄迅猛地伸出,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向伯里斯頭上喙去。
一人一怪相距甚近,伯里斯退無可退,魔力一發,長劍立生感應,霎時激起衝天赤焰。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E0PnJ8YQ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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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蒙沒料到他的劍竟能噴火,嚇得撒手放劍。
伯里斯奪回兵刃,猛地裡使出一記迴旋斬,揮劍往其蒙頭上砍去。劍鋒未至,熱氣撲面捲來,其蒙不敢硬接,側身避過,但見伯里斯又已走近前來,刷刷刷連環三劍,劍光閃動,登時被砍了個手忙腳亂。
為了脫離伯里斯的劍圍,其蒙奮力後躍,呯的一聲,背脊撞在牆上,接著又傳來喀喇的聲響,孤兒院的外牆已被他撞塌了半邊。他遠遠躍開,從整陣腳。本來要殺史基隆實在是易如反掌之事,怎料到會平白殺出個會使魔法的無名少年,不禁心下大怒,向伯里斯冷然道:「哼,你是誰,為什麼要壞我好事?」
伯里斯怒道:「我是來為死去的人討回公道的。」
其蒙冷冷地道:「這事既然被你知道了,就算我不殺你,史基隆也必容你不下,你又何必蹚這趟渾水。」
史基隆看了他的身手,已知這小卒絕非自己的手下,但一時猜不到他的來歷,尋思:「這小子不知是甚麼來頭,但既會使妖法,要是和其蒙聯手起來,事情便不好對付了。」當下忙道:「你別聽他的,這事全是這人一手所為。」
伯里斯一雙怒目轉向史基隆,沉聲道:「巴羅以他父親為榮,怎知他的父親卻背地裡做出了這種天理不容的事,你應該為自己感得可恥!」史基隆聽他叫出兒子的名字,不禁一凜,心想:「眼下絕不可與他破臉,先探明這人的身世。如果他是巴羅的朋友,那便好辦得多。」他露出猙獰的笑容道:「所有事情都是他背著我做的,如果你協助我誅殺此人,我答應事後必會重重有賞!」
就在此時,只聽各處紛紛傳來叫嚷之聲,原來剛才的巨響已驚動了守衛的士兵。其蒙見事已敗露,但「原罪之血」已然到手,也不想繼續糾纏,當即張開那對不知何時長出來的大鳥翅膀,便要離去。
「別想跑!」
忽然間,光影閃動,一支標槍劃過長空,猛地向其蒙激射而去。其蒙立時警覺,閃電般的手爪一動,乾脆地把槍頭接住,但近百名馬其頓士兵已聽令趕至,把他團團圍住,火柄把現場照得像日頭般光亮。
「是貪婪者!弓箭手就位!」伯里斯向發號那人看去,駭然便是投槍的黑盔甲騎士。只見兵士片刻之間已列成了整齊的陣勢。弓箭手把弓拉滿,只待一聲號令,便要把鳥頭人身的其蒙射成箭豬。
其蒙雙目凝視著黑騎士,尖聲怒道:「不要把我和那些獸相提並論!」他的聲音像嘶啞的鳥,顯得憤怒無比。
黑騎士心下一愕,想道:「這人怎能變了獸仍能保持意識?」他說著踏步上前,解下大黑劍的劍鞘,說道:「在我看來,你只是隻會說話的鳥而已!」
其蒙怒氣衝天,怪叫一聲,大吼道:「「夜劍」,你活得不耐煩了。」
史基隆本來待在屋中躲避,這時見形勢已受控制,他不想放過這個推卸責任的絕好時機,當即從破牆中走出來,大聲說道:「此魔物乃是醫師其蒙,他濫用我所賦予的權力,以實驗為由,殘害我們納烏薩的百姓,現在報應已臨到他自己身上,我們必須為死去的人討回公道!」士兵們轟然稱是。
史基隆不待他有任何反駁的機會,當即喝令:「發射!」百支箭羽齊向其蒙射去。其蒙冷笑一聲,雙翼使勁拍動,生出了一道勁風把空中的箭羽盡數打落,尖聲道:「既然如此,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吧。」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盛著鮮血的瓶,把瓶的針端往自己身上插入,將血注進體內。
伯里斯心下愕然:「他在幹甚麼?」只見其蒙忽然跪倒在地,放聲尖叫,他的身形變得愈來愈小,漸漸回復成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醫師樣式。
「難道…這就是治療「異變病」的藥?」黑騎士「夜劍」驚奇道。
「「夜劍」,快把這人消滅!他身上一定還藏著解藥!」史基隆高聲道。
「遵命。」「夜劍」雙手握劍,劍尖朝向後下方,以下段姿勢向其蒙疾奔而去。
卻見伯里斯滿臉驚愕地看著其蒙,低吟道:「不…這根本不是解藥…」他的「天眼」看得分明,那依附在其蒙身上的詭異黑影正不斷地澎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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