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所以秉瀚在學校還是有交到朋友的嘛!」廖姊支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你對雙馬尾那個比較有興趣呢?還是那個一開始叫住你的?該不會你其實對那個看起來很乖巧的棕髮男孩子……」
「沒有好不好!廖姊不要亂講。」我把最後一張椅子疊到桌子上,接下來就是要例行的打掃工作。帕薇霖不大,但每天都要掃地拖地各一次……還是我全包!
因為駱鈞燦只要帕薇霖打烊就會直接回房間,留我一個人清掃整間店。
然後我也沒膽量叫廖姊幫我。
「鈞燦呢?先上樓了?」見到員工今天又是一個人做環境清潔,廖姊沒有下場幫忙,反而先是問了我們大帥哥的去向。
「應該吧?我也不知道他今天吃了哪種炸藥,平常就沒給我好臉色了,今天的火氣更大。」
廖姊擔憂地看望了一眼樓梯,如同媽媽般的語氣關心著,「他這樣子大概要持續多久?」
「我哪裡知道?現在才三個月,很多事情都難說。」來到這裡對我的影響其實不大,也很快就適應了,可是對於我的室友……
應該說對於我的影響還是有的,只是我儘量、儘量不去讓「那些問題」影響我。
廖姊將剩下的事項交代完畢後就回家了,白天熱鬧的帕薇霖只剩下我一人在打掃環境……
啊,忘記拜託廖姊不要再把駱鈞燦供出去了!如果越來越多人知道駱鈞燦在這裡打工,那不會提高帕薇霖的營業額而是會影響生意的啊!等等傳個訊息給廖姊好了……我把清潔用品歸位後,打開緊鄰清潔間,平時營業時必定緊鎖的門,沿著樓梯來到二樓的單位。
沒錯,其實我們兩個就住在帕薇霖的樓上!下午看到他們幾個出現的時候我都快嚇死了,如果被發現我們……應該說如果被發現駱鈞燦的住處的話,我們就完蛋了!我可不想要每天晚上都有一堆小女生在窗戶下叫春……我是說犯花癡!
當初不小心說出我跟駱鈞燦住在一起這件事是我來到這裡後最後悔的一件事,而誘導我說溜嘴的人正是張善禾那個混帳!既然會傳到全校都知道,想必這個情報也賣了個好價錢。
所以我才說,告訴你情報有用嗎!你又不會分我錢!
想起今天下午就覺得各種無奈,我把食物冰進冰箱,然後開始居住處的打掃。廖姊當初嚴正警告,如果我們兩個的生活習慣太糟糕導致帕薇霖出現蟑螂的話,他就把我們兩個用蟑螂貼貼在牆壁。
我不想知道廖姊是說認真的還是說假的,當時我甚至連「蟑螂貼」是甚麼都不知道。但這個單位都免費給我們住了,這麼基本的要求也沒達到實在說不過去。
我要再次幫廖姊聲明:廖姊絕對是個好人!
據說我們還沒住進來之前帕薇霖的樓上也只是空置著,偶爾擺一些帕薇霖的雜物。現在這個三房兩廳的標準單位,兩個房間變成我跟駱鈞燦的房間,剩下的一間依然留著當儲藏室。
直到我整理完畢,連第二天的便當都預備好的時候,駱鈞燦的房門依然緊閉。這個現象從我們入住以來一直如此……我深吸一口氣,敲了敲他的房門,對著絕對不會有人回應的房間說道,
「鈞燦……洛瑞恩,廖姊她很擔心你。」
房間裡頭的人果然沒有回應,但我知道他一定坐在地上,放空似地看著房間裡一盆又一盆的植物,這三個月以來都是如此。
「你這樣頹喪下去不行,我都說過……」一個沉悶的聲響打在門上,聽那個聲音,我大膽猜測是名為手機的玩意。
……不是跟你說過那個東西很貴不要亂摔嗎?你就是要嘗嘗廖姊的怒火就是了!面對耍自閉的駱鈞燦,我也只能摸摸鼻子窩回溫暖的沙發,打開電視。
電視一打開是紀錄片頻道,應該是駱鈞璨轉的,這個頻道偶爾會播放一些與大自然相關的紀錄片,但是現在播著的是中古世紀封建制度下的騎士日常生活。
「嘖。」這樣也被我看到。我煩躁地轉台,就算是股票台都比這種爛東西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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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葉斯賽,你去當騎士好不好?」
「不好。」
「就去嘛!騎士的工作穩定很多不是嗎?」[/i]
問題是我不喜歡啊……我偷偷瞄向空無一物的右手,深深嘆了一口氣。從緊鎖的電視櫃中拿出一本羊皮書,用原子筆在上面記下:
[i]地球曆法 二零二零年 十月十七日4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MViuGrgW4
毫無進展[/i]
前面近一百天的記載也差不多都是如此。
今天來看個校園喜劇好了。跟駱鈞燦再綁在一起,自己的生活絕對會是一個超級無厘頭校園喜劇。至於愛情那個部分,我不可能,駱鈞燦更不可能。
正當我看到木頭男主被癡情女主深情告白這種精采片段時,一股溫暖的熟悉的波動輕柔地撫上肌膚,我一時只能呆愣地望著波動的源頭,就好像迷失黑暗許久的旅人見到一盞明燈,一般都不會立刻衝上去,而是站在原地--
駱鈞燦的門突然大開,他也望著波動的源頭,面部表情從最初的遲疑、驚慌到最後的狂喜……
我急急地披上一件防寒的外套,兩個人鞋子穿好後從窗戶一躍而下,落在無人的後巷。
為了不讓駱鈞璨起疑,我還是意思意思問了一下,「在哪邊?」
「學校那邊。」
果然是學校嗎?駱鈞燦領著我開跑,沿途上組成波動的魔力越來越濃烈,直到我們經過了學校都還沒有抵達那個源頭。
___
最後我們來到了學校另一邊的老舊住宅區,跟帕薇霖那帶的繁華商圈不一樣,這裡的屋子的外表說明了他的年紀。有些已經荒廢了,有些仍透著燈火……駱鈞燦拐進一條小巷,停下腳步。
巷子裡沒有任何照明,連外頭的路燈也照不進來。頂上的天空早已被空污的塵埃覆蓋一層,用月光照明根本是空談。在全然的黑暗中,駱鈞燦沒被衣服覆蓋的部位正發出淡淡的柔光。駱鈞燦可以自己當照明,我這個人類當然無法自體發光。我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倒臥在地上的兩個人呼應著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出現在眼前,身上唯一的傷口在腹部,沾染在衣服上的血跡慢慢暈開。我小心避過地上的暗紅色液體,彎下腰檢視兩人。
都失去意識了,再搖起來問話好像有點不人道。
不過,配上這麼濃烈……不,應該說是近乎飽和的殘留魔力,他們看到的東西應該是這個世界所不存在的。
我也不在乎我的搭檔到底有沒有在聽,自顧自地說明,「兩人是被長刀貫穿的,傷口乾淨俐落,應該沒有想致人於死地的意思,所有的要害都避開了。」
我比較好奇的反而是人暈倒了這件事。這種失血量還不到會讓人昏迷,不免讓人猜想到底是受傷前、抑或是受傷後被人弄暈的。說不定是被他們看到的「東西」嚇暈了也說不定。不過這兩個身上刺青那麼多,想必見過的風雨也很多吧?到底是甚麼……
忽然,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向我,我反射性的用手遮住眼睛……4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pn7avBt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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