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廖姊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見到我們兩個剛考完期中考也沒有叫我們馬上回到工作崗位上，我們也因此再賺到一個晚上的假期。
話是這麼說，可是我和洛瑞恩還是接到了廖姊的命令──和整個帕薇霖員工一起聚餐。雖然我是異世界來的，但我用常識都知道沒有一個人的員工聚餐是在放學半路被自家老闆抓上車然後載到目的地的。路邊的路人都要報警了！
「沒事、沒事，這個是我媽──」被抓就算了，我還要幫「綁匪」開脫。
就算到了目的地，我和洛瑞恩都沒什麼說話……因為我們兩個都上晚班，還幾乎都會遲到。除了早晚都在帕薇霖的廖姊、副店長和思雲妹妹還有偶爾來支援晚班的培雯，其他人一概不熟悉。
「怎麼那麼安靜？除了是聚餐之外，也當作慶祝鈞燦和秉翰考完期中考了。」
靠著恩柔的筆記，我還真沒有自己考完期中考的解脫感。倒是三天的期中考，又是死了一次，還進入神界，更把某個動作明星打到骨裂，還發生了湘君砸恩柔的事件……
這三天回顧起來還真是精采啊！
廖姊的筷子拼命往我的盤子夾東西，一下子是大蝦一下子是雞腿。上菜到現在我的盤子從來沒有空過，飯碗也是。
「廖姊，你們自己也吃一點──」
「放心，我把你當三個人在算，這次點的份量一定可以讓你吃飽。」
那我就不客氣了。在詛咒的影響下，我的食量就比普通高中男生來得大，身體狀態恢復之後食量也回到原本的大胃王程度，這兩天為了偽裝自己正常的食量，大多數時候都是餓到胃痛的狀態，昨天半夜甚至用上了自己引以為傲的潛行溜進廚房偷煮泡麵吃……
「我就在想是誰把我的泡麵給吃了，原來是你啊！」阿澤一臉了然道，還不忘攤出手跟我討，「五包泡麵錢還來。」
「我只吃三包──唔！」
「那就是三包了。」因為成功套到我的話，阿澤的笑容弧度更大了。
「阿澤，別鬧秉翰。他吃掉的只是你在超商抽獎送的泡麵，根本不用錢。」副店長不著痕跡地插進對話，眯眯眼依然是溫柔的弧度，「我都沒有計較你拿帕薇霖的食材做蛋糕追女生的事情了。」
……講出來的話卻讓壯碩的阿澤直冒冷汗，舉起雙手投降在副店長的「溫柔」笑顏下。
「只要是帕薇霖裡的事情，廖姊和賴瑞全都知道喔！」思雲妹妹用筷子在我和洛瑞恩之間遊走，「所以你們兩個不要以為關上房門做的事情廖姊就不會知道。」
這句話怎麼聽起來有點奇怪？
廖姊宛若母親一般輕打思雲妹妹的手背，「不要拿餐具指人！教過多少次了。」
「嗚……」
在廖姊開始訓話之前，培雯把思雲妹妹拉了過來互咬耳朵，勉強把思雲妹妹救了下來。
培雯故作興奮地說，「原來他們是那麼美好的關係嗎？」
思雲妹妹的注意力成功被轉走，廖姊也沒有繼續叨念下去。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WwchSLfQ
「小說都這樣演不是嗎？」思雲妹妹一副裡所當然地說道。
「這一對應該算是冷酷攻和悶騷受吧？」
「這樣子形容，鈞燦到底是冷酷攻還是悶騷受啊？」
「沒辦法啊，秉翰好像沒什麼特點啊！他除了長得好看一點外、吃得比較多外其他部份都很普通。」
這一句我當作稱讚，更前面的幾句我決定假裝沒聽到。
「這麼一說，秉翰好像真的沒什麼特點。要說少話也沒有真的像鈞燦一樣沉默，說冷漠又沒有像冰塊一樣，但說外向也不會真的外向……」平時待在白班所以交集較少的另一個外場說，我看得出他很努力地在思索我的特點，「秉翰，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人要活得一點特色都沒有有困難耶！你該不會是間諜或特務來臥底的吧？」
「不然我們來問問廖姊和副店長，他們不是掌握了所有帕薇霖的事嗎？」看著氣氛好，陳培雯忽然來了膽子直接發問。知道我們來歷的廖姊只是笑笑地，笑得令人心驚膽跳，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人心裡直發寒。
「我最近也在研究這個問題呢！」
「拜託不要啊……」我忍不住出聲道。我也有我的苦衷啊！我有任務在身，總得過得低調一點吧──
又出現了。
洛瑞恩夾菜的筷子靜止在半空中。他掃了我一眼，用目光詢問著我，
「你有感覺到嗎？」
當然有。而且不知道是因為身體狀況重置到最原始的狀態，這次在空氣飄散的魔力比上一次更加強烈，我甚至能感覺得到其中的情緒……這是著急和無奈嗎？
「那個，我忽然想起來我們跟張善禾還有約，可能得先走一步了……」我和洛瑞恩根本還沒得到廖姊的口頭准許就衝沒了影──最多過後被綁石頭丟進河裡吧？反正我相信以自己的身體強度，只要不是一擊斃命的懲罰我都能夠承受得下來……但在詛咒存在的情況下，或許還要加上攻擊我的物品不是尖銳物這點吧？
我攔住想要拚著一股熱血跑到目的地的洛瑞恩「用跑的太慢了，我們坐計程車。」
「我們兩個身上應該沒那麼多錢。」我和洛瑞恩在帕薇霖的打工幾乎都換了食宿和學費，廖姊也不會給我們兩個多餘的錢，通常是缺了甚麼再跟廖姊講。
但是，有了上次跑到目的地結果魔法師都跑沒影的經驗，我剛剛拚著詛咒偷摸了兩個錢包走，那兩個錢包還是廖姊和副店長的。裡面現金夠不夠不清楚，不過兩個錢包共三張信用卡和兩張提款卡躺在夾層裡面，我就不相信計程車會跳表到超過信用卡上限。
雖然扒錢包的時候還是遭受到懲罰了，但以我才剛恢復到原本的身體狀態，靈魂衝擊還算小事，一咬牙就過去了。
「下一條路口左轉。」我說，全程混血精靈並沒有插嘴，將指揮權完全交給我。
我不禁懷疑，該不會洛瑞恩已經猜到我是誰，或著我是「甚麼」了吧？不然這態度也跟一開始差太多了……
「前面的路口停下。」我指示道。幸好現金還夠用，不然讓廖姊知道我懂得她的提款卡密碼，她說不定會更想要「了解」我。
計程車停下來的地方就在河堤邊，這個地方我意外的熟悉。因為這裡就是我被廖姊丟進河裡的地方。辰杉溪雖然不深，平常是水流速也不急……但是垃圾真的很多。有一次我經過的時候，才看到一隻隻翻肚的死魚在水上漂。而我完全不想知道這些魚是怎麼死的。
「跟第一次的魔力是同一個人。魔法還在運作中，並沒有消散的感覺……但你應該也很清楚這點。」
「找到那個魔法師再說。」要知道，那個魔法師可是能夠做出多重條件人偶的魔法師。這個魔法屬於新創，目前還在理論階段，應該只有奈洛做得出這種東西……
自從被貴族屠村之後，我跟奈洛一起長大幾乎沒分離過，奈洛的實力我最了解。要我相信世界上有比奈洛強的魔法師需要很大的說服力。
忽然，有個人自我身後接近。我現在已經學會了，地球有攻擊性的人不多，多半是來打招呼的。我用手機的手電筒往後照，顯出兩個熟悉的人影。
這一幕怎麼有一點熟悉？
「你們兩個怎麼也在這裡？恩柔也叫上你們嗎？」
「恩柔？」這回我也懵了，為甚麼忽然提起恩柔？張善禾見我茫然的眼神，才反應過來我們兩個會來到河堤邊完全只是巧合。
「恩柔發了訊息來說她需要幫忙。衛星定位之後發現她在這一帶……」張善禾搔了搔頭，「該不會我定位成你們兩個的手機吧？我應該不會犯那麼低級的錯誤啊？」
這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我轉頭，繼續朝向魔力的來源，一邊說道，「那你們去找恩柔，我和洛瑞恩有其他事要忙──」
空氣中的魔力忽然高漲，我噤了聲，過於誇張的魔力量使洛瑞恩不安地往我身邊靠近，一邊把在場的兩個平民護在身後。就算我見過奈洛施法的模樣，但現在空氣中的魔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了他，而且魔力波動已經強烈到混血精靈魔法師面露難色，輕輕皺著眉頭強忍著不適。我是有聽過一個說法，如果弱小的魔法師不小心進入富含魔力的聖地，禁不起魔力波動的他們會有類似暈船的感覺。
洛瑞恩對我拋了一個「你怎麼可能沒有事？」的眼神，然後抱著肚子乾嘔。我原本還想拋下身後三人直搗魔力源頭，但很快周圍景象就發生了鉅變。手機的光源瞬間消失，河堤上的昏暗燈光也全沒了，彷彿被一層黑布籠罩一般，遠處的城市燈火和汽車車燈一同全數消失。
然後手機光源回來了，但其他的燈光並沒有一起回來。我望向手電筒照到的凹凸不平的石頭牆面，心裡嘆氣道：
每次的穿越真的都很隨機，完全沒有共通點啊……
「又被傳送回家鄉了吧？」乾嘔完的洛瑞恩挺起身子，整理著自己的儀容。他摸著暗灰色的牆面，問道，「這次是哪裡？」
「不知道，但我們應該在山洞裡。」這回的山洞並沒有像上次洛瑞恩和我誤闖的神界一般有飽和的魔力，所以我們倆有致一同認為這裡是家鄉，再加上是灰黑色的牆壁──
「上次是村莊，這次是山洞嗎？」張善禾異常的興奮，「有山洞的話，就代表可能有寶藏吧？」
洛瑞恩淡淡地為地球人解惑，「山洞裡還是小心一點。我們世界的山洞常被拿來做盜賊團的據點，偶爾也會有龍。龍最喜歡潮濕溫暖的環境……」
「而且有寶藏就代表有陷阱，你不會想要拆陷阱的。」我補充道。
「有人可以解釋一下現在是甚麼情況嗎？」現場唯一正常人代表──朱誠哲誠懇地舉手發問。如果不是他說話了，我們都快忘記有他的存在了。
「簡而言之就是我們穿越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情報商興奮地高舉雙手歡呼，這種白目舉動直接被我送了一個巴頭，然後這「不騎士」的舉止再次讓我感受到全身劇痛，不過這陣疼痛很快就過去了。
「山洞裡不能大喊，山壁會塌掉。被活埋我第一個找你算帳。」我低吼道。山洞是個危機四伏的地方。為求謹慎，我背過眾人，把脖子上的銀戒從皮繩上解下，然後套回自己左手中指上。當清冽的感覺自左手中指在身體經絡蔓延開來時，我心裡瞬間覺得踏實了許多。
很好，現在不管來甚麼都不用怕了。
「秉翰，我第一次知道你有戴戒指耶！」張善禾抬起我的手端詳著我的戒指，「銀戒有花紋，做工看起來很細緻。你知道在我們的世界，戒指帶左手中指是訂婚的意思嗎？」
「我們的世界沒有這個說法。」我把手搶回來，轉而對混血精靈魔法師說，「洛瑞恩，把光球熄掉，我能感覺到不遠處有動物的氣息。外來的魔力會引起注意。」
洛瑞恩同意了我的看法，熄掉光球重新拿出手機，用科技照明。所幸手電筒不需要氧氣的燃燒，我才能比較放心地帶著一個魔法師和兩個平民在洞穴裡探險。
「有動物的氣息的話，代表這裡不是家鄉而是神界吧？」
「我不確定。」我很老實的回答，「灰色為底的山洞在家鄉並不罕見，但如果在家鄉的話就不應該會有生物。但是這裡又不像上次誤入神界的那種感覺……」我有在懷疑這個山洞就算不是在黑暗吞噬的範圍也會是灰色的，可是放眼望去都是霧灰的石壁，完全沒有看見別的色彩，還真有點難判定自己的所在。
是可以呼叫一下奈洛，叫得出來就是家鄉，叫不出來就是神界……但我還不想在有外人在的時候動用通訊魔法陣──
把人帶出去比較實在。仔細感覺一下，洞穴裡的風是有流動的，往上風處走應該就能走出山洞……也有可能在我們走出山洞之前就又被傳送回辰杉溪的河堤上。
「那麼在場我身手最好，由我帶路你們應該沒有意見吧？」在這種情況下，對於環境不熟悉的人通常不會有意見，我就順勢走在前頭，一邊留心著可能暗藏的機關，一邊注意遠處生物的氣息，當然也有察覺到在後面偷偷咬耳朵討論的兩人。
「秉翰是不是怪怪的？」
「話變多了？」
「肢體語言也變多了。」
我能感受到後方有人在打量著我。誠哲在偽裝上真的不如張善禾來得有技術。張善禾那種隱藏在平時瘋癲之下的心眼反而更可怕。
因為回到有魔法脈絡的家鄉，洛瑞恩的耳朵在偽裝耳環的影響下拉長變尖。尖耳的洛瑞恩走到我身邊，「瞬間移動魔法陣不能使用，這裡應該是被黑暗吞噬的範圍內沒錯。」他大概想起了在懷西恩島的時候，用了好幾種傳送類的魔法陣卻都無效的無助。
我則回了一句讓混血精靈魔法師驚詫在原地的話：「不能這樣斷定。我本身會干擾傳送類的魔法。」
「你──」
「無意識的，跟湮炘羽穆的詛咒有關。」不需要洛瑞恩說下去我都能猜出他想問甚麼。主神配劍的詛咒我和奈洛也是研究了五年多才對詛咒特性稍有了解，完全了解詛咒已經是二十年後的事情了。
「那麼王國大祭司的神界傳送魔法陣──」
「靠夭，傳到地球這事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好．不．好！不要把沒傳到神界的錯怪到我身上。」我「強烈」澄清，但我可沒忘我還在山洞裡，還記得壓低音量。
「噓！」我猛地停下，身後緊跟著的朱誠哲險些就撞上了我的背。
「怎麼了？」為了不讓後面兩個平民緊張，混血精靈靠在我我耳邊悄聲地問。
「那個生物在移動──他過來了！」生物的氣息從遠方逼近，我和洛瑞恩已經準備好迎接攻擊，朱誠哲平時就很安靜，張善禾則是難得不吵不鬧乖乖閉上嘴巴。氣息更接近的時候，我大概猜得出來是甚麼樣的生物了，整個洞穴在搖晃，震動越來越猛烈，但卻遲遲不見這生物的蹤影，應該要已經看得見了──
牠在……
正下方！我還來不及警告，腳下的地板彷彿被龍一頭撞碎，三人加一個混血精靈跟著大小石塊墜落。在石塊之間，我總算看見了生物的正體。
原來地板不是被龍一頭撞碎，是被龍的「尾巴」一個甩尾打壞的啊！
洛瑞恩迅速在自己身周展開無重力魔法，不僅使眾人降落減緩，掉進無重力範圍的石塊傷害力也會大大減弱。但這招只能保護自己不被石頭砸死，並不能躲過近在眼前的尖牙。
墨綠色的龍就像放大又中年肥胖的鱷魚，賣力地轉身且張開牠的大嘴。只稍再伸長點脖子，我們全部就會變成牠今天的晚餐……
洛瑞恩還想詠唱咒語用魔法攻擊龍，但我很清楚，除非是無聲詠唱，不然沒有一個可以攻擊龍的魔法咒語能夠趕上。但以洛瑞恩的魔力無法無聲泳唱一個能夠有效攻擊一頭龍的魔法，世界上應該也只有奈洛辦得到。
我深深嘆了一口氣。
事已至此．只求活命就好。希望這次的事件不要被楓和奈洛當成強迫我回王都的把柄。
「為了你們好，你等下加開護盾。」
「甚麼──秉翰！」我一個使勁脫出無重力魔法範圍，隨著石塊落到地面後踩穩步伐，右手放在左側腰間，就像騎士拔劍的姿勢一樣。
這真的是我這輩子最痛恨，但是關鍵時刻又很好用的東西。
空氣在我空無一物的右手凝結，腳下奮力一瞪，直衝了出去。這裡就要借用張善禾的事後描述。他的原話是這樣的：
「葉秉翰手中忽然發光，一把劍忽然浮現在他的腰側，然後他就像子彈一樣飛了出去！哇靠你們有看到那只龍嗎，六米高的巨龍攔腰截斷耶！還把山壁給打穿都能看到外面的天空了！」
龍本來就是要讓他死的，已經激怒的龍也不好放著亂跑，容易對周邊城鎮造成破壞，就算現在不殺之後還是得滅掉。山嘛……單純是太久沒用劍，力道沒掌握好。
我站在打通的山壁上，眺望著遠方的王都，萊茵克王國的楓葉色國旗在王都入口飄揚，這讓我更加確信殺龍是對的選擇。被我一劍殺掉說不定還比落到奈洛手中痛快許多。
「主神的配劍果然在你手上。」洛瑞恩說的是肯定句。這點我也沒辦法否認些甚麼，雖然離事實還有點差距就是了。我自山壁輕輕躍下，踩過撒了一地的綠色液體，儘量離其他三人近一點才說話，「山洞結構已經被破壞了隨時有崩塌的可能。我們還是趕快離開──」
我的話語嘎然而止，原本已經鬆懈的洛瑞恩再度舉起手心，對準的則是被打穿的山壁。蔚藍色的天空有兩個黑點急速逼近，在我們面前降落的時候還颳起一陣旋風。旋風散去之後，現出衣著華貴的一男一女，女的那位頭上還戴著王冠，身分表露無遺。
這兩個是正在出席儀式吧？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就趕過來了。
「女王陛下，大祭司大人。」雖然是混血，但洛瑞恩畢竟是精靈王室的直系後代，本性也高傲的他並沒有下跪，只是頷首致敬。女王沒理他，因為她的視線都在我身上。
女王本來就不該負責講話，所以先開口的是大祭司。
「葉斯賽，身為萊茵克王國的皇家騎士，任務結束後沒有直接前往皇宮回報，怠忽職守，該當何罪！」
幹你祖嬤－－我回來當面見到你第一句話竟然是罵我「怠忽職守」？我差點就客死異鄉你在那裡跟我說「怠忽職守」？！
聽到大祭司剎有其事的斥責後，我的理智線清脆地「趴！」一聲斷了，千千萬萬個揍大祭司的理由全部浮出水面。也幸好我有我的戒指，不然這些想法一定會被詛咒懲罰到直接見主神。
我的表面功夫和殺氣都一如往常控制絕佳。直到我往大祭司臉上揮出一記富含怨氣的左勾拳，大祭司才發現我揍了他一拳。他連護盾都來不及開，人往石壁飛了出去。根據拳頭傳來的觸感，下巴大概碎了個徹底。
我已經巧妙避開大腦，算手下留情了！
「葉斯賽！你──」女王想要制止我，但她很快發現自己的脖子被主神的配劍抵著。湮炘羽穆白亮的劍鋒可不是甚麼裝飾品，她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
「秉翰！不可以！」洛瑞恩在我身後大喊，他運轉魔力試圖限制我的行動，很快地，他發現自己已經準備啟動的魔法陣被人強行破壞了……破壞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嘴角狂流血的大祭司！
我也沒在管那麼多，一股腦兒把四個月的哀怨灌注在接下來的話：
「你們這兩個混．帳！」我吼到僅存的山洞都有回音了，「幹他媽的，你們兩個不是跟我說不會死人嗎！老子這四個月差點死了好幾次，你們想殺我一定要用這麼折磨人的方法嗎！鬼畜也要有個限度啊！」
幹，真的是有神術壓制戒指才能那麼爽快的說話！大祭司大概也感受到我的怒火，出聲安撫道，2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sz1TOiBi
「葉斯賽，你也知道這次的任務的確有那麼一點──點的意外成分存在……很多時候計畫趕不上變化，就當作磨練，好不好──」大祭司很快地用治療魔法把自己的下巴恢復原狀，看到他完好如初的嘴臉，我只想要再揍一拳。
「磨練？老子扛著湮炘羽穆的詛咒在沒有魔法的世界生活了四個月，你把這個叫磨練？！從七歲開始我一點一點拉拔你長大，為了負擔你那貴到嚇死人的魔法師養成的花費還把自己賣進了刺客集團只差沒去賣屁股了，結果你是這樣對待我的嗎！
「奈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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