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友翻車後 - 5.只怪自作多情（慎入）

　他將外套拿進房間裡頭，原本想掛好免得弄皺，但又坐上床鋪，將外套抱進懷中嗅聞著，然後躺上床鋪。

　體內的熱更加強烈了。

　蘇至恆的氣味，不停地煽動著他腦袋裡的某種衝動，想到過去兩人在這張床上做過的事；蘇至恆全身赤裸的模樣，強壯的肌肉線條，勃起的粗硬性器與進入他體內時，帶來的壓迫跟脹滿感。

　林謙渾身燥熱地吐出一口氣，被挑起了情慾，沒猶豫地伸手去觸碰自己有點反應的胯下，輕輕地揉起內褲裡頭比自己內心更誠實許多的慾望，一邊嗅聞著蘇至恆的味道、一邊取悅起自己，在整根勃起後，將性器掏出內褲，規律地上下來回撫弄，揉了揉頂端的冠狀體，敏感地用掌心包覆住地套弄，舒服地張口喘氣。

　佔據他腦中的是蘇至恆，蘇至恆靠在他耳邊，嗓音酥熱地說著：「喜歡我這樣揉你嗎？」

　他的臉頰變得更熱，靠上自己的枕頭，搓揉自己性器的動作加大了。

　安靜地房間裡，散布著細微地呼吸聲與從馬眼泌出的液體被玩弄地黏膩聲。

　他將蘇至恆的西裝外套貼上鼻子，更用力地嗅聞，甚至輕蹭起來。

　名為「喜歡」的那種情感，眼下就快溢滿了。

　可是當兩人做愛時，他卻是膽怯與各種逃避。

　「不發出聲音怎麼知道你舒不舒服。」

　「你繼續做就對了。」

　「我要再深一點了。」

　「不准弄痛我。」

　「真爽。」

　「射了就快出去。」

　他鮮少將舒服的感覺表現出來，總是壓抑住聲音，忍到不能再忍，或是將自己的表情遮掩起來。

　作為一名炮友，他不會主動勾引人，也沒什麼情趣，真夠無趣。

　蘇至恆會跟他維持下去，大概是不管蘇至恆想怎麼做他都會配合，而且做完也不會覺得尷尬。

　沒有愛的性，能有多投入，在蘇至恆厭倦前，他應該不會先提出結束關係。

　林謙知道蘇至恆不會只跟他一個男人做愛，所以他唯一要求，要將防護措施做好。

　這一點他們很有共識。

　但對於真正的戀人，蘇至恆會不會戴套，他不會多問。

　他回憶著蘇至恆壓在他背後，赤裸的肉體與他緊貼著，加快肉柱在他體內抽插的動作，也加快自我套弄的速度，緊接著下腹一震，自馬眼射出一道又一道的精液，弄髒了手指。

　他享受著那種意識被暫時抽離的舒坦，淺淺地起伏著胸膛喘息。

　等到餘韻都散去，卻湧起一股挫敗感地看向手上的精液，起身自床頭櫃的面紙盒抽出幾張面紙擦拭乾淨，再處理下體的部分。

　蘇至恆的西裝外套自頭到尾都在自己身上，他默默地盯著看很久，內心罵著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衝動。

　但做都做了，蘇至恆也不會知道。

　他自我嫌惡，很想不再去碰蘇至恆的外套，但躊躇了一回，卻又躺回到床鋪上，像個孩子一樣依賴地緊緊抱住蘇至恆的外套，讓蘇至恆的氣味陪著自己進入睡夢中。

　「不要外套了？」

　超過三天沒有聯絡，林謙在餐廳廚房裡發了訊息給蘇至恆。

　可能在忙，蘇至恆沒已讀，林謙不急著得到回覆，將手機塞進褲子口袋裡，繼續去做自己的事。

　是到了下午一點半後，餐盒都銷售完，才又想起，拿出手機查看，蘇至恆回他訊息了。

　「最近很忙，等我有空再去你家拿。」

　蘇至恆有多忙碌林謙清楚，門診病人排到近百位，還穿插各種內視鏡檢查。

　能在半天內回覆他，這是好友才有的。

　而且蘇至恆還會自動跟他報告每個月的看診時間，如果蘇至恆一直沒空，他拿去給蘇至恆也是可以。

　林謙想了一下今天星期四，明天蘇至恆是夜診，他可以在蘇至恆快下班時去找他，給蘇至恆一個驚喜。

　那淡冷的眸色一轉，打開冰箱思考著什麼，很快做下決定。

　隔天下午備餐時，林謙難得站在料理臺前，處理著龍蝦，俐落地用剪刀將數隻龍蝦腹部兩側剪開，取下完整的蝦肉，再將龍蝦頭與殼跟腳的部分拿來熬高湯。

　屬於甲殼類的特殊氣味混著蘑菇與洋蔥被炒得濃郁且彌漫鼻間，但在加入月桂葉與清水熬煮一陣子後，氣味逐漸增添入一股清甜，融合為一股有層次的香氣。

　林謙讓它繼續熬著，整間餐廳都籠罩在這股氣味中。

　「Chef你在做新菜色嗎？」小薰午覺剛睡醒，進入廚房湊到鍋子面前瞧瞧，呈現橘色的高湯在翻滾，好奇的問：「要做什麼？」

　「龍蝦義大利餃晚上可以先試賣十份。」

　「哇……這樣要做手工麵團嗎？」小薰目前沒看到餃子，林謙大概還沒動手。

　「嗯。」

　「我來幫你。」

　「你先做麵團，我等下再教你怎樣調配內餡。」林謙道。

　「好！」

　小薰精神很好，先到角落的架子找麵粉，照著自己知道的方式把麵團做好，用機器桿出適合的厚度。

　林謙將龍蝦肉留下自己要的份量，其他都讓小薰拿去做內餡，一起合作製作成數塊的小方餃。

　再將熬好的龍蝦高湯加入炒過的麵粉，調配好濃度，不添加過多調味，保留龍蝦的鮮甜。

　當晚，新菜色一推出，就算單點價格來到快五百，十份一下就賣完。

　趁著打烊前一小時，林謙將留下的龍蝦肉灑上簡單的調味，用烤箱烤熟，加入龍蝦濃湯裡，用外帶的紙碗裝盛，附上一些切片的香料麵包。

　「我要提早走，剩下的讓你們收拾了。」他交代著Jack跟小薰。

　「OK。」

　林謙離開餐廳後，坐上車子的駕駛座，看了一眼手錶時間，距離夜診結束還有十分鐘，他現在要去醫院找蘇至恆，帶上宵夜跟西裝外套。

　不知道蘇至恆看到自己來探班會是什麼反應？

　他沒發現自己眸裡一直染著笑意，將車子停放在醫院後門大馬路上的停車格，拎著兩個紙袋下車，朝著醫院的後門而去。

　但就快要走到時，突然看到蘇至恆跟著一名男人走出後門，朝著另外一頭的道路走去。

　男人是蘇至恆現在交往的小男友鄭凱嘉。

　「想吃什麼？」蘇至恆親密地碰觸著鄭凱嘉的背。

　「都可以。」

　「那就上車再說。」

　兩人有說有笑著，鄭凱嘉的身高只到蘇至恆的下巴，瘦長的身形像是被蘇至恆呵護著，看起來很甜蜜。

　林謙喉頭一陣乾澀，有如被迎面揍上一拳，鼻腔狹迫得難受，只能愣站在原地看著他們越走越遠的背影，沒想開口叫住蘇至恆。

　是他自己沒有先跟蘇至恆說一聲就來。

　所謂的忙，看來……是對他這位朋友的說法。

　蘇至恆終於有那麼些改變，懂得如何運用私心了。

　林謙僵硬地扯了扯唇笑著，深呼吸一口氣，緩慢地移動腳步走回去自己的車子，將紙袋擱在副駕駛座上。

　腦中揮之不去蘇至恆側臉對著鄭凱嘉笑著的模樣，他罵著自己是瘋了嗎？為什麼要對有另外一半的人這麼好。

　為什麼不早點死心，還傻傻地喜歡著蘇至恆？

　一股不是滋味在他胸膛裡熱辣地翻攪，他雙手緊攥著方向盤，試圖緩和下自己的情緒，逼自己冷靜下來，冰封住情感，不准自己陷入情緒失控。

　這沒什麼……

　是他太過自以為是，難受也是自找。

　他再次大口的呼吸，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冷冽著臉啟動車子，開車離開，雙眼雖然注視著前方，很想將剛剛見到的事逐出腦袋，卻又不時地想起那一幕幕，險些在紅燈時撞上前方停止的車，心臟差點跟著急煞向前甩動的身體衝出口。

　他整個人被嚇醒了，心跳動得很快且雙手發涼。

　他看見從前面車子的駕駛座走下一名男人，察看車尾的狀況。

　林謙確定自己沒有撞上對方的車子，待在駕駛座上不動。

　他見對方回到車上後，終於冷靜下來，回到那個理智趨於冷漠看待一切的自己，在綠燈後，順利地繼續開車回到家裡。

　冷掉的龍蝦濃湯被他連同紙袋擱在客廳的桌上，他全身虛脫地坐上沙發，腦袋冒出一句：要放棄了嗎？

　但仔細一想，他好像從來沒有為自己的感情努力過，所以要放棄什麼？

　真夠好笑的。

　林謙真的笑出來。

　「超孬的你。」

　就這麼的重視蘇至恆，連自己的心被撕裂著也不在意。

　嘴角殘留的是苦澀，還是嘲諷，一點也不重要。

　林謙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喜歡一個人多久，要放下就要需要多久吧？

　如果有那麼一天他能對蘇至恆說出我們不要再聯絡了，那或許是他已經做好準備豁出去了。

　在那之後，林謙不再主動地去聯繫蘇至恆，只要他不讓蘇至恆想到自己，蘇至恆就會把所有心思會放在鄭凱嘉身上。

　餐廳的事夠他忙了，他不是一無所有的人，他有自己堅持想做的事──賺很多錢、將餐廳經營得更好，讓母親跟妹妹過上好生活。

　林謙每個月都會固定匯一筆錢給母親，距離上一次回家，超過半年了。

　主因是父親，林謙仍不願去面對父親，儘管他幫忙還完欠債的錢，但是被迫放棄大學與自小父親給他的內心陰影，讓他無法敞開心胸重新接受父親，也不願將父親當作值得尊敬的人。

　這一與蘇至恆斷了聯繫，過了一個多月。

　林謙在某天下班時，收到妹妹的訊息。

　「母親節你不回來家裡嗎？」

　距離母親節還這麼久，妹妹是想先提醒他吧。

　「那幾天我沒空，餐廳會很忙。」林謙這樣回，訊息不到兩秒，出現已讀，妹妹回覆了。

　「提早回來慶祝也可以，就回來看媽一下，她很想你。」

　「再看看，到時跟你說。」

　「好。」

　林謙是想見母親與妹妹，但餐廳的忙碌，時常讓他將家人擺在最後的位置，只要沒接到壞消息，就表示她們過得很好，日子就這樣維持下去。

　早熟，造就他這種冷僻個性，母親明瞭卻不強求他改變。

　但他知道母親很希望他能找個對象安定下來，結婚生子，可是他尚未對家人出櫃過，也沒這個打算。

　這年頭，只要能養活自己，不給家裡添麻煩，就算沒結婚，只會被唸一唸。

　林謙預測著自己大概到四十幾歲還是單身一人吧。

　他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提早在母親節前一週的餐廳公休日回到家裡。

　熟悉的客廳裡飄著香灰氣味，來自母親每天早上習慣上香的神明廳，電視前的矮桌上放著切好的蘋果跟報紙，母親喜歡家裡抱持乾淨整齊，但老公寓的老舊環境，總帶來一種簡陋與冷清感。

　「我回來了。」他對著沒有人的客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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