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友翻車後 - 57.出櫃

　　結束這動盪的一年，林謙開始思索所謂的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子，是什麼樣子？

　　適合他跟蘇至恆嗎？

　　每天一起努力地工作，下班時，只想著黏著對方。

　　累了就一起窩在沙發上吃東西，睡前甜蜜地親吻，滿腦子放空地熱情做愛。

　　放假時，煮點家常菜，一邊喝著酒，看蘇至恆不順眼就踹他。

　　雖然時常被煩，卻不想回到獨自一人。

　　這樣很不錯。

　　隔年的春天，家裡迎接新生命，林薇亭生下一名男寶寶，也跟柏源買了新房子，打算接盧芳如一起住，熱鬧一點。

　　林謙到醫院探望妹妹，帶上親自料理的營養餐點與第一次抱外甥。

　　新生兒軟到像是沒骨頭，嫩嫩的皮膚、圓滾滾的眼睛，動不動就發出撒嬌般的哭聲。

　　「這樣抱對嗎？」林謙深怕讓寶寶不舒服，姿勢喬了又喬。

　　「哥這樣就好。」林薇亭難得看到林謙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樣，笑著。

　　「媽不覺得小宇超像哥嗎？」柏源站在林謙的身旁，當爸爸的喜悅藏不住臉。

　　「確實像，人說外甥像舅舅真的沒錯，尤其是眼睛的神韻。」盧芳如湊近再把孫子跟兒子的臉看個仔細。

　　「這樣我們小宇以後是大帥哥了。」林薇亭邊說邊喝起雞湯。

　　「別像我比較好。」

　　林謙可不認為像自己好，把小宇交給盧芳如抱，鬆懈下緊繃的身體。

　　他只在醫院裡待十分鐘，沒等妹妹吃完，便離開去餐廳工作。

　　隔天下午再來探望，身邊多了蘇至恆。

　　「恭喜。」蘇至恆提著一盒櫻桃，放到前方小客廳的桌上。

　　「媽跟妳老公呢？」林謙見月子房裡只有妹妹，小宇正在床上睡覺，放輕音量。

　　「我讓柏源回去幫我拿衣服，媽說她要去黃昏市場跟人訂烏骨雞。」

　　「我早要她需要什麼跟我說就好，我直接跟認識的人買。」

　　「她想買你就讓她買吧。阿恆哥別站著，那邊有椅子可以坐。」林薇亭招呼著蘇至恆。

　　「我先看看寶寶。」蘇至恆站在床尾的位置，不過度地靠近，笑看著睡著仍做出吸吮動作的寶寶。

　　「想吃櫻桃嗎？我先幫妳洗一洗，要吃就能吃了。」林謙問著。

　　「好。」

　　林謙打開蘇至恆帶來的櫻桃，見一旁有保鮮盒，裝了一些，進去浴室清洗。

　　「至恆哥跟我哥，什麼時候才要跟我媽說出你們的事情呀？」林薇亭冷不妨地提問。

　　「妳知道我跟妳哥的事？是妳哥最近告訴妳的嗎？」蘇至恆訝然地看向浴室的方向，沒聽林謙提起過。

　　「不是，是去年婚禮結束後我有看到你們在一起，最近聽我媽說，你很常到我家，過年時，還約她跟我哥一起去逛年貨大街，我以為你們已經有討論過要不要公開。」

　　「妳哥想讓她自己察覺。」

　　「像我媽這種粗線條的人，是永遠不會察覺到那方面的事，還曾經跟我說，像你條件這麼好，都快要三十八歲了，怎麼不快點去交個女友，結婚生子，一直跟我哥混在一起。」

　　「我尊重妳哥的想法。不過妳希望我告訴妳哥嗎？」蘇至恆莞爾，指她知道的事。

　　「我想他聽得見。」林薇亭淺淺地彎起眼眸。

　　林謙確實聽得見，他浴室的門又沒關，耳朵也沒聾。

　　林謙很吃驚妹妹竟然可以忍住這麼久時間，沒問自己。

　　他洗好櫻桃出來時，表情是什麼都沒發生，將保鮮盒放在床鋪旁的桌子。

　　「哥跟至恆哥不吃嗎？」林薇亭拿起一顆問著。

　　「妳吃就好。」蘇至恆道。

　　「等我坐完月子，會繼續說服媽來跟我們住，哥就能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妳這樣做，妳公婆那邊不會有意見嗎？」林謙替妹妹擔心著。

　　「我婆家還有我老公的兩個哥哥在，他們對我們的想法沒什麼意見，也知道我們家的狀況，認為接媽來住，能照顧到她。」

　　「嗯。」

　　其實在妹妹提出來之前，林謙仍認為有沒有說出來，都沒差。但就怕媽媽到時會擔心他自己一個人生活，拒絕跟妹妹他們一家住。

　　如果他坦承跟蘇至恆交往的事，她或許就會願意過去住，也能被更照顧到。

　　「等妳出月子，我在跟她說吧。」

　　「好，如果到時需要幫忙的話，我會站在你們這裡。」林薇亭興奮地看著哥哥跟蘇至恆，期待他們可以早點接受大家的祝福。

　　這天過後，林謙幻想過他開口說出後，盧芳如最先會有什麼反應，不過接下來的發展完全跟他想的不同。

　　他與蘇至恆確認好時間後，帶著蘇至恆回家吃飯，趁著盧芳如好客地夾肉給蘇至恆時，平常心地說出：「媽……我有件事想告訴妳，我跟阿恆正在交往，而且交往一年多了。」

　　盧芳如頓時愣住，皺眉地看著林謙，又看向蘇至恆，很難以相信。

　　「別懷疑妳是不是聽錯，因為我以為常讓阿恆出現在妳面前，妳就會發現我們怪怪的，結果妳好像什麼都沒察覺，我才說出來。」

　　「你說你們在交往，那你們一起去吃消夜、一起去玩，還有他常來我們家，跟我們出去，就是想讓我發現？」盧芳如手裡的筷子還停在半空，嘴在說完話後，仍愣愣地開著。

　　「妳都沒察覺到他出現得太頻繁嗎？」

　　「我以為你們感情好。」

　　「我們確實是感情好，我喜歡他，他喜歡我。」林謙的表情平靜到像是在聊在正常不過的事，挖起一口飯吃。

　　盧芳如仍一臉複雜，不過兒子對蘇至恆平時是什麼模樣，而蘇至恆對兒子又是怎樣的反應，盧芳如都看在眼裡。

　　她再觀察起蘇至恆，收到蘇至恆傳來和平常一樣的客氣笑容，依舊對蘇至恆印象很好。

　　蘇至恆是個不錯的孩子，有非常好的工作、長得高又帥、脾氣也很好跟幽默。

　　但怎會喜歡兒子？

　　盧芳如一時難將他們為什麼會從原本很好的高中同學，發展出感情，成為一對，連貫在一起。

　　「很抱歉沒有直接跟伯母說，而是用試探的方式，我怕妳受到驚嚇。」蘇至恆看盧芳如不是馬上反對，加入說服的行列。

　　「蘇醫師我很認真的問你，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兒子？」盧芳如放下筷子了，不弄清楚不行。

　　「為什麼會喜歡阿謙呀……」蘇至恆說這句時，看向林謙，再續道：「阿謙從讀書時就很冷漠，我很好奇他為什麼會這樣，所以時常去惹他生氣，後來發現他不是看起來的孤僻，而是許多的原因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其實有很多有趣的一面。不管是從幫伯父還債、努力地爬到可以獨當一面、決定開餐廳跟面對家裡發生的一切，他都是很認真的人，可是內心世界也布滿傷痕跟孤單。他從來不懂得向外頭求救，我一直以為自己放不下他，無法別去管他，是因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直到我意識到我可能會失去他，才發現到阿謙已經走入我的心裡。」

　　「我的世界裡不能沒有他。我想陪伴著他，帶給他各種的勇氣跟支撐著他，做他想做的事。我想讓他成為更幸福快樂的人，不需要改變自己，也能從悲傷中走出來，能露出幸福的笑，能和我一起討論未來，一起度過我們的下半餘生。」

　　蘇至恆越說目光越放軟，到最後是噙著飽滿與濃得化不開的情感，只獻給林謙。

　　聞言，盧芳如算是接受了，因為蘇至恆說的，除了是林謙內心裡的渴望，也是她這個做媽媽的，無法為他做到的遺憾。

　　「這樣我就相信你了。」

　　「謝謝伯母。」蘇至恆回到成熟穩重的模樣。

　　「我剛還差點懷疑你是不是跟你妹串通好，要我去她那裡住？」盧芳如望向林謙。

　　「我跟她串通什麼？」林謙沒想到媽媽竟然能想到那裡去。

　　「你們兩個親一下給我看。」

　　「什麼？」這下換林謙皺眉了。

　　「我想更確認一點。」

　　「不要。」他瞥向一旁似乎很期待他做出反應的蘇至恆，才不幹這種事，反正現在媽媽已經知道了，隨她怎樣去想。

　　蘇至恆忽然察覺到盧芳如的可愛一面，忍不住笑著。

　　林謙不理會蘇至恆，吃起自己的飯。

　　「你們突然跟我說是想結婚了嗎？」盧芳如也端起自己的碗。

　　「只是想讓妳放心，我有人照顧著跟陪伴著，妳之前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是誰，我現在讓妳知道了。」

　　「喔……」盧芳如確實很放心，雖然她沒想過兒子會跟男人交往，也正在適應中。

　　「只要你們開心就好，阿恆是個好孩子，我沒什麼好挑剔。」

　　「這樣妳有打算跟妹他們住嗎？」

　　「你還說不是跟你妹串通好。」盧芳如就知道她懷疑的沒錯，又把碗放下。因為她拒絕過去跟林薇亭住。

　　「妳如果去跟他們住，我就去跟阿恆住。」

　　「那這間屋子怎麼辦？」盧芳如的反應比剛剛激烈些。

　　「看要空著，還是租出去，或是妳想一、三、五跟他們住，二、四、六、日回來住都可以。我有時間也會回來住，畢竟這裡是妹的娘家跟後盾，妳過去他們那裡主要可以想抱孫子就能抱孫子。」

　　「聽起來不錯，我思考看看。」盧芳如心動了，不自覺揚起眉尾，腦子裡在想什麼，從表情就看得出來。

　　眼看出櫃跟妹妹那裡的事都處理的差不多，林謙不免揚唇，心情很好。

　　他接收到蘇至恆目光注視，看向蘇至恆相同泛笑的臉，快速地眨動單眼，賞給蘇至恆一道更迷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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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出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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