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友翻車後 - 16.阿恆心情復雜中

　蘇至恆想著林謙的身邊什麼時候冒出這個人？

　他很肯定林謙跟這男人不熟，可能是來店裡的客人，一時興起想追林謙。

　蘇至恆快速向服務生點好套餐，交代著，「幫我跟你們老闆說，我會等他下班，要他菜可以上慢一點。」

　「我會幫您轉達。」

　蘇至恆看著服務生先去幫他輸入菜單，再走向出菜檯，對著裡頭的林謙道：「Chef，蘇醫生說要等你下班，要你上菜慢一點。」

　林謙煎牛排的動作停頓一下，望向蘇至恆，只是神情讀不出明確的情緒。

　「我知道了。」最後他這樣回，再繼續動作。

　蘇至恆心情很好，因為林謙對待他沒什麼變。一個星期沒吃到林謙做的菜，蘇至恆會想念，林謙完全記得他的喜好口味與什麼東西不吃，整頓晚餐非常地享受。

　隨著時間流逝，客人逐漸離去，晚間九點，餐廳裡只剩下四桌客人，蘇至恆見男人竟然用餐完還不走，視線從頭到尾盯著廚房的林謙。

　蘇至恆看男人不順眼，不喜歡男人那副對林謙有意圖的感覺，關注著男人的一舉一動。

　蘇至恆最後的甜點上了，餐廳裡只剩下他跟男人待在餐廳裡。林謙一邊收拾著爐檯，對於同時被外場兩個男人盯著，煩躁感再升起。

　「我看那男人不會這麼容易放棄，你就請蘇醫生幫忙處理好了。」Jack對關駱呈接連兩、三次來店裡一直找上林謙，纏著林謙不放，擺明很欣賞他、要追到他這種行為也看不下去了。

　「這是什麼意思？」林謙回道。

　「要蘇醫生假裝是你男友不就好了，我想他不會拒絕。」Jack笑著回。

　「你想太多。」

　林謙完全沒想過這件事，而且要他跟蘇至恆開口提出這種請求跟幫忙，他做不到。

　「很抱歉先生，我們只營業到九點半。」服務生先來提醒客人。

　「我在等你們主廚。」關駱呈道。

　服務生看向林謙，不確定林謙有要跟男人談嗎？而且現場還有蘇至恆在。

　她左右為難，想著要不要再去跟林謙報告一聲，這時林謙脫掉圍裙走出來，很自然地走向蘇至恆的方位。

　「你等我做什麼？」

　「放假沒事，想去你家坐坐。」蘇至恆快速把盤子裡的義式奶酪吃完。

　林謙第一時間沒拒絕，對習慣性配合蘇至恆的自己，消極以對。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一下。」關駱呈插嘴進來，高大的身體也靠近到林謙的身邊，「可以在我離開前，再談一下嗎？」他沉熱的目光直睇著林謙，無視蘇至恆在場。

　「我想我沒什麼好跟你談。」

　「是關於那一晚的事。」關駱呈突然提起，再加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你跟我出來。」林謙見蘇至恆馬上用著困惑卻緊迫盯人的眼神看著他，不想讓蘇至恆知道太多，把關駱呈帶到店門外。

　「你想說什麼就快點說一說，我不會答應你說的事，所以你不要白費力氣。」林謙後悔去PUB了，關駱呈厚臉皮的程度超過他想像，第二來店裡時，說著想跟他做朋友，他以自己不喜歡交朋友，也對比自己小的男人沒興趣來回絕，結果就演變成第三次這種狀況。

　而自從被關駱呈黏上後，讓他的感情世界也受到全員工的關注與關懷。

　「他就是你口中的阿恆吧？」關駱呈說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聽見你暈倒前，叫著阿恆，剛聽你叫他名字，我想我不會猜測錯誤。」

　「你聽錯了，我從來沒有說過你說的話。」林謙隱藏住內心裡的動搖，板著臉，雙手環胸表現出對關駱呈的不耐煩。

　「那就當我聽錯，既然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我就當作他只是你的一般朋友。」

　林謙皺著眉，不知道關駱呈想到哪裡去了？自己應該沒有在意識不清時洩露出對蘇至恆感情吧。

　「改天見了，Chef。」關駱呈雙手插進牛仔褲口袋裡，身子稍微往前傾，將臉湊近到他面前，露出大大的笑容。

　「不准叫我Chef。」林謙不滿地瞇起眼。

　「那叫謙哥，希望下次來能聽見你叫我的名字。」關駱呈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柔和卻裝滿著對林謙的期待。

　林謙愣看著關駱呈突然果斷轉身離去的背影，內心裡直嘆氣，真的是狼狗啊……狼狗，不得鬆懈一秒，免得什麼時候被撲倒、得逞了都不知道。

　現在走了一個，裡頭還一個。

　林謙往餐廳裡望去，蘇至恆已經離開座位，站在櫃檯前看著他。那表情似沉思著什麼，讓輕易能分辨蘇至恆喜怒哀樂的林謙察覺到一絲異樣，但林謙自認沒有做讓蘇至恆不高興的事。

　他濕潤一下喉嚨，進來店裡，重新來到蘇至恆面前。

　「你吃完就回家吧。」

　「你們在聊什麼？」蘇至恆低沉地問。

　「你會不會管太多了，蘇至恆。」林謙沒要跟蘇至恆說明，看了眼廚房裡正在刷地的小薰跟Jack，外場人員也把桌子都清理感覺，可以打烊休息了。

　「怕你不知道怎樣拒絕，惹上麻煩，而且那一晚是什麼意思？」蘇至恆追問下去。

　「沒什麼。」

　「你被他抓住什麼把柄嗎？」蘇至恆凝重起神情。

　「我說你會不會想太多了，就只是和客人普通談話而已。」

　「我聽見他說要追你。」

　「他追得到就試試看。」林謙淺勾起唇，噙著玩味，看似不討厭被纏著，稍早只是刻意刁難。

　「你喜歡他這類型？」蘇至恆眉頭皺得更深，見林謙走進地板潮濕又乾淨的廚房，跟在後頭，不過站在入口，不想弄髒地板。

　「不確定，或許某天來電了，就喜歡了。」林謙的口氣轉為平淡，從架子上拿起一串鑰匙，也把要帶回家看的廠商估價單拿在手上。

　蘇至恆沉默下來，思索著林謙說這一段話時，內心真正的想法。

　在蘇至恆的認知裡，林謙對交友與談戀愛都興致缺缺，喜歡簡單的生活，不愛複雜的人際關係與被打擾。要能走進林謙的世界裡不容易，更別說是心裡。

　能讓林謙喜歡並且成為讓他重視的人，這個人會是特別的存在。

　「你想交男友了？」蘇至恆試探地問。

　「如果緣分來了，我不抗拒，我也是有自己的需求，能找個人陪也不錯。」

　林謙說的是真心話，他希望能有一個人能將他拉出眼前的泥沼，將他空缺的心，重新填滿。

　只是很難，依他這種脾氣與個性，很難完全把心攤開，讓人進入。

　而目前做到的人，也在他冰冷的心上留下深刻的熱度了。

　「你認真的嗎？」蘇至恆道。

　「當然，我會希望能夠長久的走下去。」

　蘇至恆一時難以解釋眼下的心緒，有些動搖、有些在意與困惑，使他用著複雜的神情看著林謙。

　對蘇至恆來說，林謙的世界裡一直有著他的存在，兩人認識這麼久，幾乎成為對方人生中的一部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動搖對方對自己的重要性。

　而那男人的出現，卻像是要將他的位置佔據，漸漸地取代他，變成屬於他們的世界。

　蘇至恆會不爽是自然的，但他無權干涉林謙的交友狀況。

　「確定好對象告訴我。」他道。

　「你要幹嘛？」林謙好奇地問。

　「幫你評估適不適合，剛剛那個男人不適合你，太過積極，標準得到手，態度就變了。」

　「你渣出心得了。」林謙嘴賤地回。

　後面接著冒出兩道笑聲，來自做完清潔工作的小薰跟Jack。

　蘇至恆一陣語塞，反駁不是、認同也不是，林謙太了解他的感情狀態了。

　「以我這個高手的立場，我不看好你們。」蘇至恆順勢開口。

　「蘇至恆，你有時間關心我，不如反省一下，好好找個對象，認真的談一次戀愛。」林謙繞過蘇至恆身邊，走出廚房，看向餐廳裡的時鐘，快要十點半，員工也把燈關得差不多，人往外頭走。

　蘇至恆跟著其他人一起離開餐廳。

　打烊了，員工們各自踏上回家的路，揮手說明天見。

　蘇至恆在夜色中注視著林謙，跟在林謙身邊，兩人一起朝著巷子口走。

　一切就跟蘇至恆平時來找林謙的一樣，蘇至恆卻說不上哪裡變得奇怪，是自己莫名在乎起林謙跟那男人的事，還是那天他質疑林謙對他有感覺，被林謙反駁後，眼下有如夢一場，依舊無跡可尋的相處方式。

　「你把頭髮剪短了。」蘇至恆突然想起這件事。

　「你後知後覺嗎？」林謙睨他一眼。

　「不錯看。」蘇至恆稱讚著。

　林謙勾起唇，但凝視前方細長巷道的目光，是將所有雜念放下的黯然與沉澱。

　就像伴著他們走過這條暗巷的路燈。

　蘇至恆能給予的儘管微弱，但他認為足夠了。

　兩人來到巷口後，林謙的身體偏向右邊的人行道，「我車子停在這邊的停車格，蘇至恆你看你要回你的家，還是要去哪裡玩，我不奉陪了。」

　蘇至恆還沒回話就見林謙轉身背對著他，越走越遠了。

　內心說不上落寞，是想跟林謙繼續在一起，卻沒做出行動，讓彼此回到各自單獨一人的生活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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