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5Wq7yt9gr
日漸西沉,在KFP忙完以後,本想打道回府,彗星和律可突然想起還要再回學校一趟,只好搭公車到中午才去的那所高中。稍嫌麻煩,但助人回復記憶,自然是越早完成越好。
到了高中,夏色祭站在校門口向他們揮手。彗星和律可打算進校,卻被警衛阻止:「不好意思,園遊會已經結束了。現在不開放校外人士參觀。」「呃……那我們的先借給你們好了。」律可說完,彗星點頭,於是兩人把裝置交給了祭。「放心交給我吧!吶吶,我可是幫你們找到人囉。稱讚我吧!」祭一拿到裝置,就開始向兩人討稱讚。「欸?哇!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兩個人,祭真的好厲害呢!」聽得出來在裝,祭還是對律可的稱讚很滿意:「欸嘿嘿嘿嘿,沒辦法呢,我要認真起來可是不得了呢--慧慧呢?」慧星先是很自然地給出稱讚,結果祭反而得寸進尺:「你說的話律醬已經說過了喔。那不然這樣好了,妳改叫我『公主』就可以了。」聽到這種要求,慧星吐槽說:「幫個忙而已,跟叫妳公主有什麼關係啦!」
「哈?我可是很努力欸!」
「現在可沒在搞牛郎店企劃,快去幫他們恢復記憶啦!」
聽完,祭馬上發動她控制自如的淚腺,直接在校門口大哭起來:「嗚哇--!我被慧慧討厭了啦!」這一哭,馬上引起周圍人的側目,讓慧星慌張起來:「太大聲了啦,祭醬!」然而祭的哭聲還是沒有停下,哭的途中還小小聲的告訴她該怎麼做:「我只是想幫忙而已,卻被慧慧討厭了啦--道歉吧--在你們不在的這段期間,祭明明很努力啊--快道歉吧--不然你們想要祭怎麼樣嘛--快道歉吧,嘻嘻。」
慧星攢緊拳頭,臉部扯出僵硬的笑容,故作從容地說:「啊……嗯!對不起呢,公主,妳的努力我們有看見喔!」話雖如此,現在慧星滿腦子只想揍她。祭馬上收起淚腺,笑著對他們說:「好的!接下來交給我就好!你們等一下喔!祭--嗨唷!(まつり……わっしょい!)」一秒飆淚,一秒又笑起來,祭對情緒表現的掌控大概無人能出其右。祭要跑回學校大樓前,再度轉過頭來說:「慧慧。」
「幹嘛?」
「我喜歡妳♡」
「快過去啦!」慧星想說碰面應該沒什麼事,沒想到還要這樣被祭勾勾迪。「真是的……」慧星無奈搖頭,在旁的律可倒是笑得開心。
慧星和律可幫祭和吹雪恢復記憶後離開了校園,而隨後祭和吹雪又在校園中發現其他成員;於是,當慧星和律可還在商店街,祭和吹雪在校園中展開另一場小冒險。
二、 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NiM7I5iyw
跟慧星、律可道別後,吹雪被班上同學發現,在走廊大喊:「白上同學!還有三十人在等著妳的尾巴啊!我們一起回去吧!」
「嗚哇哇,糟了!祭醬,我們……」「歐啦--!」吹雪話還沒說完,祭拉起她的手跑了起來。吹雪的同學想追上去,在走廊上奔跑十幾秒,但兩人速度實在太快,只好作罷。等停下來,兩人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啊啊,今天真的是跑個沒完。真是的,祭醬,要跑也先說一聲嘛。」吹雪說。「哈哈,抱歉,吹雪,但我絕對不會把妳交給他們的!」「祭醬……」吹雪有些感動,但祭的發言馬上把這份感動化為粉碎:「吹雪的尾巴只屬於我,嘶、哈、嘶、哈!」祭的手已經伸向尾巴,吹雪正要反抗,遠處卻突然出現巨大的撞擊聲響。
碰--!
巨響傳出的震動令兩人一時腿軟,倒在地上。兩人慢慢走向聲音來源,看到操場的角落有一個不明的物體,散發繽紛絢爛的光芒,外型看起來就像某種飛行物。兩人漸漸走近飛行物,飛行物周圍也漸漸站滿人群:似乎比起對未知的恐懼,他們更抱有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祭和吹雪融入圍觀人群。不久,飛行物上類似艙門的東西打開,飄出濃煙。濃煙中慢慢浮現一個人影,從飛行物裡走出。「咳咳……慘了,飛船竟然壞了,這該怎麼辦咧。」人影現出了原型,是一位身穿黃色太空衣的藍髮少年。「他是Holostars的……」吹雪在祭的耳邊低語,語氣藏露不住驚訝。祭轉頭對吹雪輕聲說:「是阿斯特爾‧瑞達!」
阿斯特爾一轉頭,看到一堆人盯著他看,嚇一大跳。「嗚哇!什麼時候有這麼多人了!這、這裡沒什麼好看的啦!」此言一出反而火上加油,圍觀群眾很快就拋出許多問題:「你是日本人嗎?日文講得好流利!」「你該不會是外星人?」「你來地球做什麼?」種種問題排山倒海而來,根本招架不住。回答了一個問題,只會引來更多疑問,最後阿斯特爾變得不耐煩,生氣對群眾大喊:「大家先安靜!先安靜啦,吼唷!我有在認真回答了!慢慢來好嗎?」或許是因為語氣的關係,群眾聽完非但沒有安靜,還哄堂大聲笑起來。人的一生中多少會遇到那種朋友吧:明明他在暴怒,卻因為語氣或行為舉止太喜感,看到反而覺得很好笑。
阿斯特爾百般無奈之際,夏色祭指著遠方大喊:「看!那裡也有東西墜落了,還冒著煙欸!」眾人轉頭,還真的有煙,可是向前走幾步才發現不過是園遊會燒烤攤位的炊煙。待回過頭來,阿斯特爾連同兩位少女都不見了。
三人躲到大樓角落。「謝謝你們兩位,剛才真是混亂啊。」不同於剛才的暴躁男孩,阿斯特爾向兩人答謝的時候,態度變得溫柔有禮,笑容像天使一般,充滿友好和包容。「請問,那個東西是……?」吹雪指著墜毀的飛行物問。
「啊啊,那個是我的飛船,平時開著它到處遊晃。今天不知怎麼地,突然飛不動了。」阿斯特爾回答。更精準一點來說,飛船是他身邊唯一的依靠。他對過去的記憶曖昧不明,抱持懵懵懂懂的態度在世間闖蕩。他不知自己從何而來,該何去何從,但他知道,自己想被人看見。他本就沒什麼計畫,只想把飛船停在日本某處繁鬧的十字路口。那附近有什麼景點、美食,他毫不在意。每每抵達十字路口,他就是站在同個位置,仰望大樓上的投影看板,藝人、偶像、歌手等等各自以最光線亮麗的姿態公諸於世。有的人搞笑、有的人宣傳、有的人演戲、有的人歌唱……他沒有特別為哪個崇拜的人駐足於此,而是想著,就算不知道看板上的那群人有什麼樣的背景,單從投影上的樣子,就能看見他們最璀璨的一面。對阿斯特爾來說,「藝能人」存在的意義便是不問過去,不問背景,用自己的現今點亮每個人的未來。想到這裡,阿斯特爾心中燃起一股熱火。儘管他們待在螢幕後面,依然支撐起成千上萬觀眾的笑容。或許--阿斯特爾幻想--他某天也會出現在日本都會區的投影看板上,而每天往返的人群中也會有人像現在的他一樣,抱著羨慕的目光瞻仰著吧。
由於平時有這樣的想望,因此當吹雪說明失憶的事情,自然帶給阿斯特爾不小衝擊。
「所以……我出道當偶像?」阿斯特爾問。
「嗯嗯。」吹雪應和。
「然後我平常做的事是開遊戲跟聊天直播,也會發表cover歌曲?」
「雖然說當偶像,但我們平常幹的事還真的跟偶像沾不上邊呢,啊哈哈哈哈哈。」看見阿斯特爾臉上的疑惑,祭補充道(啊,又聽到了嗎?Yagoo夢想碎裂一地的聲音。)兩人看起來神智正常,讓阿斯特爾更加困惑。失去記憶?這有可能嗎?照她們所說,難道現在自己應該過著截然不同的人生嗎?兩人道出事情始末,阿斯特爾始終無法相信。他隨便者個理由向兩位告別,吹雪想把他的推特、YouTube秀給他看,然而兩者都是查無結果,讓吹雪十分錯愕:「咦?怎麼會查不到?不可能啊!」祭聽到也隨手查了一下:「竟然搜不到!啊,該不會是營運團隊有在搞什麼飛機。可惡,決不饒過他們!」
「祭醬,我覺得應該不是他們的問題。彗星跟律可來之後,我們不也才看到他們傳來的簡訊嗎?」
「啊,說的也是--喂!阿斯特爾!先等我們一下!」眼看阿斯特爾越走越遠,祭想喊住他,卻不見任何反應。這時,祭只好使出殺手鐧:「喂!海藻頭!我敢打賭你不敢過來。」阿斯特爾停住腳步,轉頭過來,又恢復成剛登場時的暴躁少年:「你說誰海藻頭啊,渾蛋!這叫時尚,懂嗎?時尚!」「齁齁--終於肯回頭了是吧?我管你時不時尚,海藻頭就是海藻頭!」祭回嗆。兩個人為了髮型開始爭論起來,一旁的吹雪看得忍不住吐槽說:「一提到髮型就暴怒,東○仗助嗎喂……。」不過要回頭,阿斯特爾其實早就想回頭了。阿斯特爾從剛才就處於矛盾狀態。為人敏感的他除了情緒起伏不定,對他人的情感也有極細膩的觀察力。從方才的對話中,他完全感受不到兩位少女有試圖隱瞞什麼,或是試圖從他身上敲詐什麼。他感覺只要配合她們,反而會有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然而基於人倫常識,遇到兩個陌生人冷不防跟你說你有記憶需要靠高科技恢復,聽到這番話,不都該敬而遠之嗎?即便懷有一股想深入了解的傻勁,阿斯特爾決定任由理性束縛,頭也不回地走下去。所以當祭叫他海藻頭的時候,反而給他暫時掙脫理性的機會。他想,現在內心懷有的這股傻勁,就跟許多藝能人為未來打拼時一模一樣吧。要是什麼都不瞭解就打退堂鼓,往後也會忍不住試想自己有可能錯過了什麼。至少在退出以前勇敢嘗試--這一直是阿斯特爾的生活態度。
這時候,吹雪毛茸茸的狐狸大耳抖動一下。「兩位先安靜點。」爭論的兩人馬上靜下來,看著吹雪。吹雪閉起眼睛,仔細聆聽剛才聽到的熟悉人聲--看來沒錯。「快!往這邊走!」吹雪跑起來,吩咐兩人跟上去。阿斯特爾原本躑躅不前,直到祭又叫他一聲「海藻頭」,他才又很生氣地衝上去。
園遊會進入尾聲,校外人士逐漸離去,然而校園內依舊人潮滿滿,攤位照常營業,一時之間,不是說能收攤就能收攤。吹雪隨著聲源跑到格鬥社的攤位,這攤位提供社團體驗活動,而悉人聲正源自一個在打假人的少女身上。「喔啦!賀啊!看招!」少女動作俐落敏捷,每一拳、每一腳落在假人身上都發出響亮的打擊聲,看得周圍的人一時說不出話來。打完之後,擦了一下汗,對攤位社員說:「謝謝你們喔!」「喔,喔喔……」格鬥社社員本來想指導顧客動作,看少女打成那樣子,似乎不需要教什麼了。「哇,好久沒練格鬥了,打完神清氣爽!吶吶,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玩啊?」少女正在跟朋友一起逛園遊會,不過朋友這時候說待會有事要走。「啊對,妳有跟我說晚點有事。好可惜,那掰掰囉,今天玩得很開心!」少女跟朋友道別後,正想說要不直接回去,突然被一個狐耳少女叫住:「喂--!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嗯?」少女轉頭,吹雪停在她面前,氣喘吁吁對自己說:「呼……真是夠了,今天跑來跑去。」祭和阿斯特爾也停下來,祭大叫:「啊!是昴欸!」「嗯?為什麼妳知道我的名字?」少女名叫大空昴,充滿陽剛氣息的短髮少女。在當偶像之前,她在高中擔任綜合格鬥社和電競社經理,現在她以校外人士的身分,參觀別校園遊會。
「啊,其實我們是隸屬Cover公司的……」吹雪開始說明。身後的阿斯特爾問起祭:「吶,她是?」祭回答:「『吶』什麼啦,我可是前輩喔!她叫『大空昴』,跟你一樣是失去記憶的偶像喔。」
「那為什麼我是偶像,卻搜不到自己的社群帳號?」
「這個嘛……我們剛剛也有搜,也搜不到。但我保證一定有的!」
越來越可疑了這群人--阿斯特爾心想。「欸……所以你們要我戴一個裝置,讓我恢復記憶?」昴想確認吹雪講的話,雖然連自己都太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吹雪點頭。眼看這群人年紀跟自己差不多,加上似乎沒什麼敵意,昴雙手插在胸前,忖度一番,最後說出:「那好吧,」吹雪正想歡呼,卻又多出這句:「不過!突然要求人戴什麼奇怪的東西,怎麼想都太可疑了。所以,跟我決勝負吧!」「……什麼跟什麼啊--!」吹雪忍不住吐槽。單純拒絕還合理,突然要求決鬥未免太跳透了吧。阿斯特爾倒是覺得昴應該出於無聊想臨時找玩伴吧。
祭倒是很有興致:「喔?要來比什麼呢?」不過聽到昴說「比格鬥」又畏縮起來:「欸,那個……先不要。」昴嘆口氣說:「唉,真拿你們沒辦法。跟我來吧!」
三、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c2WrwXAhq
四人走到一間教室,還沒進去便可聞到陣陣肉香。「太好了,還有開呢!」昴招呼三人一起進去。那間教室是經營香腸料理專賣店,主打可口爽脆的德國香腸。四人被服務生帶位,坐定後拿到菜單。「你們就各自點吧!不要誤會喔,我可沒打算請客,這些都是勝負要用的。」昴說,令其餘三人滿頭問號。簡單的香腸拼盤上桌,阿斯特爾問:「欸……所以這是要比誰吃得快嗎?」「錯!昴我啊,最近發明了一個遊戲。向同學推坑後,現在我們班上很流行呢!」說著,昴用叉子叉起一根香腸:「就是用香腸擊劍!我們就比誰先把對方的香腸擊落,一人比一局。只要你們有人贏一局,我就答應戴上裝置。」吹雪和阿斯特爾啞口無言,已經不曉得該如何吐槽;不過祭欣然接受挑戰:「好,我先來跟妳比吧!」祭心想,開條件總比拒絕好多了。她傳了簡訊通知彗星、律可到學校找她。現在的她感覺自己揹負拯救Hololive的使命,鬥志滿滿。
第一回合,夏色祭(巴伐利亞白香腸)對上大空昴(法蘭克福香腸)。
開始!
「喔啦!」夏色祭先攻,準備用她又白又粗的香腸突刺,正好打彎大空昴的香腸。「哼,還太嫩了!」雖然相比之下,大空昴的香腸較為纖細,但也靈巧無比。打彎的香腸馬上趁勢纏繞到插著香腸的地方,給予重擊。眼看叉子多露出幾毫米,祭大叫:「糟了!可惡,老娘可是Holilive啊!看著吧,Yagoo!老娘是Hololive啊!」「不要喊些莫名其妙的話啊!」昴回說。兩人戰得不可開交,祭一連串的戰吼、鬼叫,害吹雪得不停對四周客人道歉。祭試圖躲避昴的攻擊,但最後還是被昴擊落了。香腸沉沉落在盤上,第一回合畫下句點。
「啊--!祭的大香腸啊--!」姑且不論這句話聽起來多母湯,祭的哭喊讓昴笑得更加得意:「咻--吧咻吧咻吧咻吧。回家練練再來吧!」祭拍了吹雪的肩,說:「接下來交給妳了,吹雪醬。」吹雪倒是充滿信心:「嗯,交給我吧!好歹我可是Gamers的一員!」
第二回合,白上吹雪(德國油煎香腸)對上大空昴(法蘭克福香腸)
看完第一回合的戰況,吹雪臨時制定出兩種策略。策略一,由於昴擅長纏上對方的香腸,在適當時機來臨前,保持防守攻勢,只要對方在攻擊,能退多遠就退多遠。兩人僵持將近三十秒鐘,昴即便想給予重擊,吹雪也能很靈巧地閃開。策略二,不停嘲諷對手,讓對手胡亂攻擊,就能製造可趁之機。「吶--我才第一次玩就跟昴僵持這麼久,想想我也蠻厲害的呢--」吹雪放慢語速,特別裝出一種慵懶散漫的聲音,嘲諷意味濃厚。祭馬上聽出來現在的她進入「饅饅來吹雪(ゆっくりフブキ)」模式。「可惡,別小看我了,渾蛋!」昴加快攻擊速度,胡亂揮舞。吹雪在昴心亂之際找到適當角度。一擊,昴的叉子終於露出幾分。「糟糕!你這傢伙啊--!」昴的攻勢更加猛烈,吹雪快閃避不及,但仍舊持續嘲諷說:「吶--妳現在作何感想呢--?」結果太過專注在嘲諷,一個不小心,昴使出會心一擊,吹雪的香腸慘烈倒在盤上,其力道之強,差點從桌上滾落。
吹雪眼神空洞,滿溢著失落,昴又大笑起來:「怎麼樣呢,雜魚?咻吧咻吧咻吧咻吧!」祭輸了,吹雪也敗了,剩下的一線希望,全寄託在阿斯特爾身上。兩人用淚汪汪的眼神看著阿斯特爾,讓阿斯特爾開始為難起來:「欸?!難、難道我也要嗎?」
校門外,彗星和律可各自滑著手機,不發一語。過一會兒,彗星放下手機,想趁這機會對律可提出她一直想問的問題:「吶,律可。」
「嗯?」律可抬起頭:「什麼事呢,彗星前輩?」
「待在Holostars的這段日子……」雖然自己覺得有點失禮,但每每想到Holostars,腦中就會冒出這個疑問,想關心一下後輩:「會讓你覺得辛苦嗎?」
阿斯特爾叉起香腸,他想站起身,卻馬上被祭和吹雪壓下去。「齁齁,你就是最後一個對手了。準備認輸吧!」昴說完就插起香腸,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阿斯特爾心想,既然自己的處境跟這位叫昴的少女一樣,又何必相煎何太急呢?「海藻頭,」彷彿讀到阿斯特爾的猶疑,祭把手搭在阿斯特爾肩上,用與平時不同的沉穩語氣說:「你可以做到的。這一切確實很讓人摸不著頭緒,不過就信我們這一次吧。失敗的話,或許日子就照常過,大家都相安無事,但成功的話絕對有未知的收穫在等著你。」
律可靠在牆上,想起每當結束直播,底下留言讚美當然不會少,然而也會有一股聲音,希望Holostars可以更加受到矚目。打開Hololive的頻道,當自己訂閱人數連要增加一萬都有困難,Hololive破百萬訂閱的成員已經數不勝數,不免有種無力感纏身。律可乾笑幾聲說:「要是說不辛苦的話,肯定是在說謊。我當VTuber只想為大家帶來歡樂,但看到觀眾說要為我們『打抱不平』,難免會感到有些淒涼。」
第三回合,阿斯特爾(德國咖哩香腸)對上大空昴(法蘭克福香腸)
阿斯特爾還未發動攻勢,大空昴捷足先登。被打了一下後,阿斯特爾閃避接下來的攻擊,重整攻勢。阿斯特爾試圖往前戳幾下,但都被大空昂的香腸纏上,眼看局勢不妙,馬上退到盤子邊,思考該怎麼做才能突破對方的防禦。
「不過啊,」律可這一句轉折,使彗星聚精會神洗耳恭聽,他繼續說:「最一開始想當VTuber,本來就不是以數字來當作成就的基準。隨著實況的時間越久,我也就越不在乎十萬和百萬的差距,而是很慶幸自己從零走到了一;我從一無所有,到有了現在這一切。」
阿斯特爾臨時想到一個戰術。他手握的叉子慢慢從手中鬆脫。祭和吹雪開始慌張起來,異口同聲大喊:「你在幹什麼啊,阿斯特爾。不要放棄啊!」「先安靜一下!我知道自己在幹嘛!」說完後,阿斯特爾專注閃避大空昂的攻擊,似乎在等待什麼時刻。
律可繼續說:「起碼這一路走來,我有陪著我的同期生和後輩們。儘管現實再怎麼教人沮喪,只要有希望,多麼渺小我們都會義無反顧地上前打拼。」
此時大空昴決定一招定勝負,大喊:「你準備敗給我吧!」她的手往前伸,要一擊打落阿斯特爾的香腸,然而這舉動正中阿斯特爾下懷。「就是現在!」他的香腸躲到一旁,奮力向上抬,最後,往前面打下去。啪搭!打到的既不是叉子,也不是香腸。阿斯特爾香腸上的咖哩粉跟番茄醬,啪搭一聲,打到昴的手背上。「咿呀--!好髒啊--!」這回昴直接鬆手,香腸應聲倒在盤中。阿斯特爾勝。
律可最後回應以微笑:「誰叫我們都是群傻子呢?欸嘿。」彗星聽了,想起自己還是獨立VTuber的時光,在那段什麼都要自己來的歲月,成品既說不上很精緻,聊天室的滑動也很緩慢。然而閒暇之餘,光是看到哪一部影片多了一則留言或喜歡,便由衷感到心滿意足。或許,Holostars還在度過這般青澀的蜜月期也說不定,彗星心想。
「嗚哇--!太狡猾了!嘛,也沒有說這樣犯規就是了。可惡,算你們贏了。」大空昴拿起餐巾紙往手上擦,還時不時朝阿斯特爾瞪幾眼。「耶!雖然很賊,不過贏了!」吹雪跟祭一起歡呼,阿斯特爾則是無奈搔了下頭:「很賊就別說啦,越聽越心虛--欸那個……用香腸打你手真的對不起啦!」這時,祭的手機響起。「喔?他們來了嗎?你們先在這慢慢吃吧,我去迎接他們!」
就這樣,今日彗星和律可的旅程就在校門口。祭歸還裝置的同時,其餘三人也跟了過來。失去記憶的兩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很高興見到大家。六人突然開始聊起來,要說是Hololive與Holostars線下聚會也不為過,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四、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0DuUhH6DT
夜晚,商店街鴉雀無聲,KFP成為整條街中唯一通明的燈火。「今天也辛苦了,店長。那我先回去囉!」儘管服務一整天,花咲雅臉上的笑容親切不減,然而站在不遠處的小鳥遊琪亞拉東張西望,似乎在警惕什麼。琪亞拉示意雅走過來,然後在他耳邊說:「確認一下店裡還有沒有人。」
這話讓雅聽得有些緊張,他四處巡視,確實沒人,接著回頭問:「沒有人喔……怎麼了嗎?」
「很好,」琪亞拉說表情格外嚴肅:「事實上,我有想到要怎麼把美聲引過來,然後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忙。」雅有些驚訝:「要把美聲引過來?妳打算怎麼辦呢?」
「你知道美聲是死神對吧?」
「嗯哼。」
「然後因為我是不死鳥,所以死掉還可以重生。」
「嗯嗯。」
「然後人死的時候,死神就會過來收集靈魂。所以我只要趁死掉的時候說服美聲就好啦!」
「原來這麼簡單啊--欸等等,可是你要怎麼死?」
「啊……」琪亞拉聽到這句意識到,自己完全沒有設想到這一塊:「這個……我還真沒想過欸,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速戰速決……。」
「嗯……」雅心急起來,自己身為前輩在後輩有煩惱的時候應該要給予幫助。但他現在可是要協助殺人,再怎麼說都做不到。雅內心掙扎,最後拿起身邊的東西,指著琪亞拉說:「這……這樣可以嗎?很、很快就好了,應該吧。」一把菜刀對著琪亞拉,讓她嚇到退後一步:「咦,雅君?!不要啊,我怕痛啊!」
「那、那……那我該怎麼辦才好?」雅說,手拿著菜刀,還在不停顫抖。
「啊!我想起來了!這麼辦好了。我待會關在辦公室裡發出雞叫聲。只要沒再發出聲音,你就直接進來,ok嗎?」
「是可以啦,可是進辦公室以後我該做什麼?」
「放心啦,我會寫說明指南的!」
「欸?」還沒等雅反應過來,琪亞拉便關上門,在桌上拿紙筆寫了些東西之後,開始在辦公桌東翻西找。
「我記得就在這裡……啊,找到了!怎麼能忘了你呢?」琪亞拉拿起一封文件袋,一打開,裏頭滿滿都是森美聲的照片。她覺得很不可思議,失去記憶的期間竟然沒有去發現這文件袋。應該說,幸好沒有發先這文件袋,不然很可能拿去丟掉。
「那個,店長還在嗎?」隔著門,雅不安地問。
「啊,有喔,抱歉!Kikiriki!」琪亞拉回答,她開始看起森美聲的照片。絕大多數是琪亞拉偷拍的「戰績」,少部分則是她去森美聲家玩的時候,從她床頭櫃偷來的照片。要是被美聲知道,肯定會被大卸八塊吧,琪亞拉心想。不過這時候顧不了那麼多,一切都是為了拯救Hololive!
Kikiriki,她先看起自己平時的偷拍照,美聲編曲、美聲喝咖啡、美聲準備直播……,「欸嘿,欸嘿嘿嘿嘿。」她發出變態一樣的笑聲,接著翻到下一主題。Kikiriki,「喔--!」琪亞拉這回翻到她從美聲房間偷來的照片。雖然死神沒有所謂的年齡,但在外表上還是會有從幼女發育成大人的過程。高中的美聲、國中的美聲、國小的美聲、幼女美聲……鼻血慢慢滲出,開始在臉上形成兩道紅河。Kikiriki,最後的部分,就是琪亞拉和美聲一起旅遊時的照片,日常的偷拍和兩人合照自然看得她心花怒放,但到最後都是在旅館時滿滿的私密照,包括美聲的睡相、美聲換衣服、美聲洗澡……這回鼻血像沖天火柱,整個人好像要被鼻血的推力推上空,就像「航○王」裡的香○士一樣,直到臉上漸漸失去血色。
Kikiri……。
過了幾分鐘,辦公室再也傳不出雞叫聲。「店長,還好嗎?」雅問,沒有回應。他帶著恐懼緩緩打開門,眼前的鳳凰少女倒臥在血泊中。「店……琪亞拉醬啊--!」雅驚慌地大喊。他看到桌上滿滿的美聲照,害臊得遮起眼睛。突然,他隱約瞥見照片下藏著一張紙,上面有手寫字……。
再度睜開眼,一樣處在辦公室,但四周已經暗下來,聽不到任何聲音。琪亞拉可以隱約看見雅驚慌失措的樣子,但看他的反應,大概是察覺不到靈魂出竅的自己。突然,一陣涼颼颼的風令琪亞拉起雞皮疙瘩,並非是肉身的雞皮疙瘩,而是打從靈魂的肅然起敬。一個漆黑的身影用緩慢的腳步朝琪亞拉逼近。「啊,美聲……咦?」琪亞拉準備歡迎要迎接她的美聲,然而迎接她的死神不是美聲,而是美聲的老師,人稱「死亡收割者(Grim Reaper)」,舉凡談到死神,基本上都在講祂。
「It’s your time to go. Follow me.(你的時辰到了,跟我走吧。)」收割者說完,很快就察覺到異樣。收割者手一擺動,琪亞拉的魂魄周圍散發出橘色光芒,火焰般的光輝中參雜藍色、綠色,除了不死鳳凰,沒有任何存在會散發出這般火花。「啊,原來你是鳳凰。抱歉打擾你了,我想你應該知道要去哪裡重生,對吧?」
雅拿起紙,發現正是琪亞拉方才提到的指南:
感謝閱讀琪亞拉的重生指南!只要照這幾個步驟,活生生的店長就會出現了喔!
書面語調一派輕鬆,但雅仍舊處於精神緊繃的狀態,繼續往下讀:
首先找到辦公室裡面的保險箱,密碼是……。
「等等,尊貴的死亡收割者大師!我有些事想告訴您的一位學徒,她叫森美聲。能否告訴我她在哪裡?」眼看收割者就要離去,琪亞拉叫住了祂,用非常尊敬的語氣請教對方,畢竟論死後的世界,收割者的地位可是無比崇高的。
收割者停下腳步,思考了一會兒,回答:「她在冥界過得很好。」說完,收割者緩緩轉身:「事實上,我知道她失去記憶。我的存在超越物質世界,因此凡間發生什麼不會影響我半分。然而另一方面,美聲頻頻以人類的肉身進入凡間,已經受到影響。一開始知道她忘記加入你們這回事,我可是相當驚訝呢,小鳥遊琪亞拉。」
打開保險箱,裏頭有一大袋東西,光是拖出來就很花力氣。打開袋子,裏頭滿滿的灰燼。花咲雅滿臉疑惑,拿起指南繼續讀下去:
把琪亞拉的身體放進廚房最大的水槽裡。
「咦--!不會吧,不可能吧!」知道自己要搬屍體,雅滿是不甘願。他擦乾廚房最大的水槽,接著抱起琪亞拉的屍體。屍體的冰冷傳到他指尖,令他感到毛骨悚然。他感覺自己就像要湮滅證據的殺人犯,每走一步都備感心虛。
琪亞拉聽到收割者的回答,開心地說:「太棒了!那可以請您帶她過來嗎?我們還需要她。」原本以為事情可以進展順利,但是收割者的骷髏臉孔卻隱隱透露出不願的神情。他的語氣比剛才更加低沉、嚴肅:「Oh, little phoenix, I’m afraid I won’t allow such thing to happen.(噢,小鳳凰啊,恐怕我不會讓這事發生。)」
放進水槽,雅的手上還殘留些許鼻血;看到這副光景,幾乎都快昏倒。不過,他還是振作起來,繼續往下讀:
把灰燼全數倒入水槽後,就剩最後一個步驟囉!
「什麼?!為什麼?」琪亞拉此時已經顧不得禮儀。她完全沒預料到,美聲的老師竟然會拒絕配合。「森是我的一位得意門生,直到加入你們之後,她開始荒廢了。一開始,我不予置評,但隨後她開始撬掉我的課程,就為了跟什麼『Deadbeats(森美聲的粉絲暱稱)』互動,甚至我教她的技能,她都沒在練了。」收割者開始抱怨起來,含憤看著眼前的琪亞拉。
轉眼間,水槽多出了土丘,正好蓋住琪亞拉的屍體。氣喘呼呼的雅感覺自己已經做完一週分量的重量訓練。最後,他看著指南:
我辦公桌左邊第二個抽屜裡有兩把噴火槍,同時拿來噴灰燼,噴到通紅就可以了喔!
看完,他翻開抽屜,將兩隻噴火槍對準灰燼開噴,灰白的灰燼開始迸裂出火花,越來越熱。
琪亞拉直接譴責祂:「那是她的生涯!那是她想要的!你怎麼能這樣限制她?祢該告訴她真相才對!」收割者也不甘示弱:「為了死神的名譽,鳳凰。森恣意妄為已經成為冥間的笑柄,我不容再讓死神蒙羞。我們的對話到此結束。」說完,收割者轉身,準備離去。琪亞拉惡狠狠盯著祂的背影。突然,琪亞拉的魂魄綻放出橘色火光,成為照亮黑暗的一盞明燈。「哇,雅前輩,真是時候!」琪亞拉對著看不到自己的雅輕聲讚嘆,接著她對死神烙下狠話:「好吧,隨祢高興,但我們會不惜代價找到她。她會回來我們身邊,屆時祢是無法阻止我們的!」收割者不發一語,鐮刀一揮,隱沒在黑暗中。
雅關掉噴火槍退後幾步,灰燼堆已經燒得通紅,甚至火花越冒越多,就像火山要噴發一樣。霎時間,活生生的琪亞拉從灰燼裡衝出來:「Kikiriki--!」
「咦--?!」雅嚇個半死,跌坐在地上,不過看見後輩生龍活虎的模樣,多少還是放心下來:「太好了,妳沒事!談得如何了?」
「抱歉讓你擔心了!」然而聽到雅的問題,琪亞拉翻臉就跟翻書一樣,開始抱怨起來:「我剛才遇到美聲的老師,祂明明知道美聲失憶,卻故意不讓她找我們,太可惡了!」
「欸?美聲的老師竟然會……。」雅聽到,顯露出失望。琪亞拉才稍微冷靜下來說:「好啦,再想想辦法。我來整理廚房跟辦公室吧,不好意思麻煩到你,你可以先回去了。」
「別這麼見外,我也留下來幫忙吧!」雅說完,主動拿起掃帚跟畚箕,開始掃起灰燼。「雅前輩……」覺得感動的琪亞拉也重新振作起來,拿起擦辦公室的血跡。只不過在擦的途中,腦裡再度憶起剛才跟死亡收割者的對話,琪亞拉越想越氣,甚至開始飆起德文來:「Verfickte Sch**ße!(○的垃圾!)」一旁的雅不知所云地看著琪亞拉:「那個,琪亞拉醬,我聽不懂妳在說什麼喔,啊哈哈……」「Das ist so ein Betrug. Ich werde dir niemals vergeben!(簡直是一場騙局,我怎樣也不會原諒祢!)」琪亞拉暗自咒罵,並在心裡發誓一定要把森美聲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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