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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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劍 堡門
「匠人五級,由拾柴烘薪的燋工算起為最低級別,次級為建造煉爐者的爐匠,滿師後方可授以分金鍛冶之術,業滿者統稱為匠工,並以冶煉的技術分為下匠及上匠,一般能達至上匠者是在行內浸淫了超過二十年以上資歷的匠師,山陽市內不出百人。進而是冶煉師,其煉藝超群出眾,等若是頂級兵器的親生父母,一器難求,天下算不出數人,曾有冶煉師被皇上賜予太匠的稱號,惟在江湖黑道上一般不會遵從朝廷那一套,故另有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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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霞子撥著假鬍子道: 「愈是跟晴姐相處,愈是發覺晴姐說話喜歡賣關子。」
應復匡心中暗笑,但心頭一直被神秘女子所懸,沒暇理會。
官晴談興甚濃,希望他們在遇上鐵力堡卒前多了解一些內行情況,解釋道: 「那數名冶煉師不愛以太匠稱之,他們卑稱自己為奴匠,戲言一生被鍛煉所誤,罪孽深重,不欲受世人所仰慕,故自嘲為奴。」
血霞子冰雪聰穎,一點便明白,道: 「殺人行器,不祥也。」
官晴道: 「瑪兒,猜一猜奴匠數人之上,還有何許人也?」
血霞子笑道: 「不用考究瑪兒了,是鐵力。」
官晴道: 「對極,鐵力是一個名字,一個身份,亦是一個稱呼,鐵力的名字就是鐵力,如把這一個名字放諸在十幫會中,代表了一種絕對的權力及威望,不容愈越及挑戰。」
血霞子道: 「江湖上流傳鐵力堡、奇雲堡及雪虎堡合稱三大奇堡,當中以雪虎堡較容易理解,因為雪虎堡主乃與夏重安及劍無常齊名的當世高手,在六魔一戰中成名,繼後雄霸一方,實力不容置疑。而奇雲堡是由堡主雲賀天的祖輩一手創立,據說雲家傳人具通天徹地的智慧,上至觀天易理,下至走獸珍禽無一不曉,奇門遁甲之術、西域巧工異技等一一博大精通,魔宮的機關、琵琶島的寶庫便是出於奇雲堡之手筆,其巧奪天工之能讓人驚歎。至於鐵力堡,何以江湖人士會忌憚他們的權力? 瑪兒一直也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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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復匡一直注視現場的變化,此刻才心不在焉的插咀道: 「是武功。」
血霞子問道: 「鐵力的武功很利害的嗎?」
應復匡帶點敷衍地道:「不,不算很利害。」
血霞子捏他一記: 「哼,不要學晴姐般賣關子好不好。」
官晴心中暗笑,還是不願揭忠,還要玄上添玄,道:「是因為鐵力懂得破去世間任何武功之法。」
血霞子大眼一睜,不能置信下,始發覺一直被應復匡與官晴聯手戲弄,要她不停猜估葫蘆的啞謎引她入局,正要發作下,廣場上好戲即將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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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聲鼎沸,台上兩'軍'對峙。
一方是衣衫單薄,輕功超卓的神秘鬼娃,另一方是一匠門的第二把手。
應復匡三人身前的人群傳來對話。
「一匠門的第二把手叫做古堅,是上匠的級數,你知道他們之間要賭什麼嗎?」
「聽說鬼娃看中了一匠門鼎子上的柔指劍,昨天贏了武天府後便下了戰書,古堅代同門一口答應了。」
「那鬼娃是什麼來歷?」
「神出鬼沒的誰知道? 否則也不用叫鬼娃了。」
「單看她一身驚世駭俗的輕功便曉得來頭大不簡單,有沒有人看穿她的武功路子嗎?」
「小弟認識天府門的堂主,他們都說一點頭緒也沒有,也不知那姘頭從那麼鑽出來的。」
前方的人口不擇言,應復匡正要小懲大戒,被官晴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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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堅上衣趟開,袒胸露臂,一身匠人的結實肌肉表露無遺,以粗豪的聲線道: 「姑娘,報上名來。」
另一高台上,女子的面具下透出毫無生氣的回應: 「陽上陰下,人前墓後,鬼娃。」
「是人,是鬼?」古堅則起頭,一面不悅道。
「是鬼亦是娃。」
黯淡灰沉的粗服穿在鬼娃身上,加上裹著雙臂,配上面具,真如鬼魅似的毫無生氣,予人詭異難測,惟看在應復匡眼裡卻如綻放出異彩光華,引人入勝,幾句的對話,可以肯面具背後的姿容,非十四妹莫屬,即使語氣迴異,但聲線是改不掉的,一顆喜悅的心難以宣洩,不其然緊緊的抓著了血霞子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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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作死麼?」血霞子吃痛下欲掙脫卻不果,曉得應復匡心中有異。
「小瑪兒,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找到了什麼?」
「在虎背山失蹤了的漁幫十四妹。」
應復匡不說則爾,說出來如引火自焚,燃點了嫉火。
「你朝思夢想的情人就是她嗎?」
應復匡聞言一愕,始知血霞子的嫉火之箭誤中副車,馬上道: 「不是小子,是肖大哥。」
「那個肖大哥?」
「以一手鐵筆射影享譽江南的肖家,肖公子。」
「哼,原來是義劍同盟的廢物。」
官晴笑道: 「瑪兒,我們終於找到共通之處了。好一句義劍同盟的廢物,呸!」不屑之情盡寫在臉上,就差吐一口濃痰。官晴卻怎想得到,血霞子所言的是斷雲崖一戰中的大勝,麒麟幫一舉滅殺了峨嵋派的白英泰及一干人等,並重創青城派的五葉道長,大大削弱了義劍同盟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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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復匡自知單舌難戰兩嘴,瞅了官晴一眼,道: 「小瑪兒,小子不管誰對誰錯,小子曾與肖大哥出生入死,一起闖虎背山搗他媽的大蛋,把顏老鬼氣出了鳥來,可說是共過患難的好兄弟,無論如何也要想一想辦法,找機會跟十四妹大姐說上兩句。肖大哥與十四妹間生出了些誤會,小子明白兩人是真心相愛的,此刻卻分隔千里,小子定要為肖大哥盡點人事。」心中疑雲重重想著: 「太好了,原來十四妹大姐還在生,看來她還是沒勇氣面對肖大哥,否則不會避到這裡來,但為何她不去看九姐呢? 九姐是她至親至愛的人,小子一定要當面問過明白。」
血霞子釋除疑心後,道: 「也不用抓得人家那麼緊。」卻任應復匡捉在手裡,不再掙脫。
官晴道: 「若然真的是漁幫的十四妹,她的輕功身法怎會如此高明,即使炎老三再生也沒此修為。」
應復匡道: 「小子也不清楚,但因為十四妹曾在鹽場上挺身而出,以剛才的鬼渡身法救了小子一命,否則小子早已重創在檮杌破手之下,殘體終身。」
「哼,完來是你的救命情人才真,拿姓肖的做擋箭牌。」血霞子有心要報作弄之仇,故意耍他。
「小瑪兒也是救命之恩,這恩比她的恩更大更深,不足以比衡,故小子才以身相許,望大人明鑑。」
「呿,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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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匠門的人,聽清楚了,快說出擂陣如何比法,鼎上的柔指劍本姑娘是要定了。」
「哼,好大的口氣。」
古堅叉起雄腰,懸在腰間的劍柄碰撞下發出「叮噹」之聲,定一定神後道:「自古寶劍贈英雄,此柄柔指劍確是柔中極品,該配天下女中豪傑,好,一匠門接受妳的挑戰,姑娘以什麼下賭注呢?」心中暗忖: 「只要令這娃兒知難而退,不但可獲知這娃兒的神秘身份,還可以把武天府比下去,哈,誰叫他們昨天輸了一大口九環刀給她。」
鬼娃仍是毫無感情的道:「以本姑娘的命加上一件物事。」
古堅冷笑一聲,道: 「算妳明白事理,是什麼物事? 盡管說出來參詳。」示意她的命根本不夠份量來豪睹。
「神水碑文。」語音雖小,卻震撼了整個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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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全場鴉雀無聲。
即使遠在廣場以外的市集,繁囂亦像被突如奇來的寂靜漣漪所覆蓋,漸漸靜下來,叫賣及遊人紛紛朝廣場看過去,不明白為何剛才還鬧得火熱的廣場,瞬間靜悄悄的寂然無聲。
趁熱鬧的人如陷進了稀世迷團所帶來的思索,是對神話的奇想、疑竇及其帶來的恐懼。
「一口神水通天地。」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卻沒人敢掛在口邊,因為免惹不測。
稍有見識的人,一想到當年成吉思汗為了神水大舉屠城,西域諸王為了保護神水慘遭誅連九族,金帳武士受命追尋神水下落而不斷略城焚村,內心不禁毛骨悚然,難以安懷。至今神水仍是下落不明,金帳仍視之為慾得而後快的至寶,試問誰敢沾上一點關係等若往身上貼上一道催命符咒,此刻竟然由神秘女子帶來了驚人的消息,教全場的人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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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不要看了,當沒見到。」
應復匡身前的三人本是要興致勃勃的下賭注,此刻卻低聲耳語,轉身離去。
不一會,廣場上少了一半人,二千多的觀眾餘下了不到千人,走了一大半。
顯然留下的絕非善類,或許好奇心比命根兒重要,包括了應復匡三人。
古堅的神色驟變,往台下方站在店門前的白髮老者看去,議決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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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兒,北面武天府店旁的走道上,看見兩名污服打扮的一男一女麼?」
應復匡與血霞子同時點頭。
此刻人潮去了大半,廣場變得疏落不少,衣著鮮明或打扮獨特的江湖豪雄成為了眾人焦點,紛紛被打量的通透,包括了由外地來的應復匡三人。
「匡兒,那一男一女一直往這邊看,曉得他們在看什麼嗎?」官晴身為長河幫的首席探子,其觀察力比常人高出不止兩籌。
血霞子道: 「他們盯著小子的擔挑。」雖然隔了四五十丈的距離,武者的直覺告訴她,易容該被看穿了。
「如若晴姐沒猜錯,污衣的一男一女便是鐵力堡卒。」
應復匡刻意避開視線不和那男女碰上,低聲問道: 「什麼是神水碑文?」
官晴搖頭道: 「晴姐也是首次聽聞。」接道: 「一匠門店前的老者是一匠門的第一把手,亦是天府門門下三佬佬之一,好比我們的太座級數,絕不好惹。」
「他能說了算嗎?」血霞子道。
「神水牽連太大,一個不好把金帳武士捲進來可不是開玩笑的。」官晴不敢再輕鬆言笑。
「唉…」應復匡一下重嘆,顯然為十四妹擔心起來,「神水碑文究竟是什麼? 她是如何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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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娃自從說出一句「神水碑文」後便一動不動,靜候古堅是否接受下注。
場中餘下的不到一千人,翹首以待上演的好戲。
一匹駿馬由西面山徑疾馳,「咯咯」奔蹄由遠而近穿過市集,轉眼來到廣場停在一匠門店前。
「白色的馬鞍,是天府門主傳訊。」官晴與血霞子耳語,吩咐提升戒備。
「天府門門主是什麼人?」血霞子問道。
「一個爛人,在十幫會中出了名的無恥之徒。」
「這種人怎可以做一幫之主?」血霞子奇道。
「哼,因為妳不會看得出他是這種人。」官晴喜道: 「那爛人心動哩,哈,神水的吸引力確是非常大。」
眾人往一匠門看去,白髮老者向台上的古堅揚旗,示意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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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堅挺身一立,道:「賭局簡單得很,本匠人身上有十二把劍柄,姑娘只需要在限定時間之內搶到一柄,本匠人樂意為姑娘煉接在柔指劍上。」
鬼娃淡淡道:「一言為定,時限是多長?」
古堅緩緩蹲下身子,雙掌一合,「啪」,爆出了星星火光,然後雙手往連接高台的麻繩一握,火種燃起了麻繩向鬼娃方向燒延,如在半空中出現了一條火蛇。
古堅道: 「時限就是麻繩斷裂之時。」
一言剛下,鬼娃消失在南面的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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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丈的竹搭高台相隔三丈遠,對身負上乘輕功的高手來說,要一躍而過不算困難,問題是兩台間本是橋樑的麻繩因起火而變成了盲點,如落足施壓很容易弄斷,選擇一躍而過亦會因為變招困難而被擊下竹台,下台如再欲再戰,勝算變得渺茫,這擂台的計算根本是不公平的賭局。」血霞子分折道。
「所以晴姐才會說天府門門主是無恥之徒,上行下效,他們一門人就是專吃拾人家便宜的飯,你情我願下輸的一方有什麼好說的? 賭局者自願上釣,可以怪誰?」
兩人說話間,應復匡的心思盡放在十四妹會如何破陣,猶如親身上陣般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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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魚游躍。」應復匡脫口而出。
但見鬼娃早已轉到地台的下方,以膝彎扣著支柱,貼著燃燒中的麻繩往北面高台一彈。
「高明,熱力是往上燒的,麻繩的底部不會受熱力的影響。」官晴讚道。
但見鬼娃如魚兒在空中擺動,來到中途時往麻繩的底部一沾,借力下纏上了北台下方的支柱,身子在古堅的腳底之下。
古堅往下看時,面上露出奸笑,道: 「那會這般容易?」手中依然多了一柄匕首,往麻繩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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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出術嗎?」血霞子慨然道。
「他只說了斷裂之時,沒說如何斷法。」官晴深諳江湖險惡之道,無奈地說: 「天府門就是這種料子的傢伙。」
應復匡看得更是牙癢癢的。
廣場上押了注的人各自呼喝,吵吵鬧鬧的互相指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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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古堅正要下刀時,台下倒豎的鬼娃單足一踢,「蓬」,把古堅前方的麻繩踢起,火硝四飛,古堅不明就裡面門吃個正著,眉毛頭髮燒去了不少,往地台後方跌退。
鬼娃伺機沿支柱游上,赤足一踩,把古堅腰間的其中一柄劍柄踏著不放,麻繩在數息後不抵燃燒斷裂,往南面高台垂盪下去。
廣場上爆出歡呼及噓聲參半,再次引起了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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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堅面上陣紅陣綠,向台下望去,白髮老人負手在後,面色難看至極點,更沒有宣判誰勝誰負。
鬼娃解下了那一柄劍柄,淡淡道: 「煩請古匠師煉接柔指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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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白髮老者道: 「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請擲下面具,道出師門來歷。」
「那有這般嘮叨。」
「如姑娘沒法依言,一匠門恕難從命。」白鬚呼呼,老者擺起架勢道。
「一匠門想反悔?」
「不,這是本門的規舉,藝坊中皆曉知本門製煉的兵器絕不售予不明來歷的人,包括多行不義,為匪作歹之徒,聲名狼藉之輩一概拒諸門外,這是本號名聲榮辱,非一兩場賭局可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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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姐,那不就是強詞奪理麼?」血霞子氣道。
「無恥之徒並非浪得虛名。」官晴輕蔑而笑。
「他們要拖延時間。」應復匡道: 「看,店內外有所動靜。」
官晴道: 「他們要擒人。」
「瑪兒明白了,把自己抬高然後貶低鬼娃,真卑鄙。」
應復匡道: 「哼,那老兒很快會抬出什麼降魔衛道的狗屁來誣衊十四妹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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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如應復匡所料,老者振振有詞道: 「如老夫沒看走漏眼,姑娘是太行雙妖的弟子,專門幹奸淫擄掠的惡行,人人得而誅之。好,今天既然撞在老夫手上,推翻賭局也要替天行道,即管來找老夫來算帳吧,但邪魔妖人想得到我們的寶劍,休想。」不容鬼娃有說話的機會,振臂一呼: 「大伙兒上,她要加害古匠師。」
四周笛子嗚響,五六十名白衣人由四方八面的小巷徑湧入,數名頭上紥了紅巾的頭目兇巴巴的胡亂指罵,來得非常合時。
「誰人在搗事?」
「那個不知道這裡是本大爺管的地方?是不是你?」
「臭羔子王八,生事的給老子站出來……」
「上面的那個幹什麼? 還不放人下來?」
白衣人團團的圍著廣場隔開了圍觀的人,不時向看熱鬧的人推撞動粗,毫不客氣。眼銳的應復匡一直注視著那惡人先告狀的老頭,看著他的手在袖裡連連轉動,顯然向一眾白衣人打出暗號,指揮行動。而剛才那匹駿馬報訊後停在武天府前,不相信他們是蛇鼠一窩的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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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雙妖是什麼人?」血霞子問道。
官晴白眼一翻,心想: 「瑪兒的道行尚淺,怎麼相信起那老頭的信口胡謅? 太行雙妖…太行雙妖?」驀然心中一動,道: 「哈,很快便會出現。」轉念心生憐愛,斜眼盯著應復匡,善感想道: 「匡兒這個人太重情義了,出來跑江湖往往很容易吃虧,看來他勢必會多管閒事。唉,但也沒他辦法,幫主看得很準,知子莫若父,匡兒要闖便讓他闖過夠吧,我們其餘三位太座於年青時何曾不是一個樣子? 玉不琢不成器。」
思潮間豪情頓發,瞥見應復匡依然急出氣來,不知如何是好。
官晴突然一手執起應復匡的手,一手執著血霞子,笑道:「是時間出場了,太行雙妖。」兀自不等二人同意,信手一推,把二人擠出了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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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奶奶的。」「瞎了眼睛麼?」「啊,好啊,欠揍的來了。」
一輪喝罵聲後,數十人不由分說,朝失驚無神跌扒出來的應復匡走去,廣場上的人一起加入臭罵,惟恐天下不亂。
眾人看見一名闊袍大袖,肩上摃著擔挑似的長布包,衣衫不整,風塵撲撲的地痞跌步而出,旁邊還跟著一名嬌小瘦弱的糟老頭,眼睛也亮了起來,相信有好戲上演。
應復匡心中大罵: 「晴姐姐真可惡,整人也不跟小子商量一下。」無奈白衣人迫近不容他不作打算,瞧在眼裡,明白他們輕蔑自己而心中暗自歡喜: 「好啊,看看老子如何整治你們。」低聲與血霞子耳邊道: 「現在我們變成了太行雙妖,是妖啊。」
血霞子瞬間兇光大盛,道: 「是否不用留手?」
應復匡道: 「這些人不配護法大人去殺,活罪可難饒,我為妳壓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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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抄出常見的傢伙,刀、棍、櫻槍、越勾等兇神惡煞的走近,應復匡站直後向北面高台仰視,鬼娃被他們的莽撞所吸引別頭來看,兩人自從生離死別後首次真切地眼神接對。
鬼娃像不明白為何會走出了二人生事,無言的睨視著突然冒出的地痞兒。
塗污了臉及改了眉髮儀容的應復匡判若兩人,就在與鬼娃的對望之下,咧嘴一笑,露出了招牌白齒及笑容,左手在擔挑上拍了兩下,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鬼娃被他的笑容、神情及手法所憾,呆立當場,「他……他……是應小子?」所有回憶在腦海中湧現,胸口一熱,眼眶開始模糊起來。
一瞬間,兩人的對望如進入了永恆,經歷生與死所建立的友誼,如山洪般暴發,喜與悲、樂與怒、哀與苦,如跨越了時空湧上心頭,置所有事情於腦外。
「十四妹大姐」難忘的稱呼,「左一句應小子,右一句應小子」的情景歷歷在目,兩人心中都在想同一件事:
「虎背山一別,原來大家都沒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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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此刻,應復匡眼尾也沒瞧一眾白衣人一眼。
「這狂莽的傢伙,先給老子抓起來。」一名紅頭巾的頭目怒喝後,十多名白衣人不再裝兇作勢,明晃晃的刀槍在十多步外,招呼過來。
嬌小的老頭早按耐不住,銀光從腰間際出。
「乒乒乓乓」,一眾嘍囉剛遞出手中利器,不是手背一陣刺痛,便是指頭噴血,盡皆拿不穩手中兵器,紛紛掉滿一地。
血霞子見血性起,正想使出凝血指,卻想起不能露餡,故而使出身法,以軒轅兩極劍的步法配上點穴,一一把白衣人點上要穴,一個照面下來,十多人如中了邪術維持不同姿態定立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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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術,果然是太行雙妖。」官晴的造謠生事本領絕不差於箭技。
「對啊,是太行雙妖。」一傳十,十傳百,片刻傳遍廣場,加上本是由一匠門的第一把手說出來,馬上以假亂真。
場中最愕然的莫還於一匠門的第一把手,突出了老眼盯著場中: 「怎會這樣? 老夫只是信口開河,怎麼真的走出太行雙妖這一字號的人物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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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啊,幕後黑手出現了,快還來本府的九環大刀。」
場中走出了一名豪雄大漢,手中捧著一根小兒臂粗的鐵鐧,衣服上印上了一個武字,是討回昨天輸掉的注碼來著,後方跟著五名手下悍然而至。
應復匡看了看那人,又住上看了看十四妹,無所適從下,十四妹竟擺出一副隔岸觀火的閒情,火上加油道: 「大師父,徒兒昨天把九環刀給了你,你今天有帶在身上嗎?」
應復匡被她一言所擠,真的百詞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轉看官晴時,早已不知去向。
「這次真的惹火燒身,自討苦吃。」雖然是倏變陡起,卻曉得是與十四妹大姐再次並肩作戰,心中實是歡喜多於憂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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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霞子湊近道: 「市集越來越多白衣人走出來,他們人多勢眾,武功再好也沒用。」
應復匡騎虎難下,大喝道: 「給本老妖停手。」撐著'擔挑'大步踏往場中。十四妹聞得他自稱「本老妖」,面具下久違的笑意得以解封,強忍著暗罵: 「正一混小子,死性不改。」
眾人看見血霞子一出手便制住了十多人,曉得兩人絕非泛泛,加上徒兒已經如此了得,師父想必更是高明,白衣人讓開了缺口予兩人來到北台下方,再把圈子圍起。
老者看見了兩人依然入局,好整以暇的步入場中,儼然一副替天行道,興師問罪的本色。後方跟上二三十人,加上白衣人及武天府的大漢,聲勢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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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匠門的老兒,願賭服輸,想賴皮麼?」應復匡來到了北台下方,指著一匠門大鼎前的老者發出質問。那些同門欲解救被制了穴道的人但不得要領,離持劍的血霞子遠遠的墜在大後方,沒人敢接近。
老者排眾而出,道: 「你們就是太行雙妖? 竟然如此明目張膽派徒弟來藝坊撒野?」
「哈,賭局你情我願,廣場上千百對眼來做證,抵賴不得,廢話少說,劍要收下了。」
老者吹著白鬚,凜然道: 「老夫簫五常一生為匠,雖然說不上白道之類,但也知道什麼叫是非黑白,正邪不兩立,儆惡懲奸,對你們這些邪魔妖道的巧取豪奪最看不過眼,今天你休想把本門的鎮店之寶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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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復匡聞得他曲說成直,是非顛倒卻口若懸河,確是大開眼界,「這老匹夫面不紅耳不赤的說出來,其面皮難道是鐵鑄的麼?」心中早念腹詞,道: 「本徒兒以真功夫、真智計破陣,敢問當家及武天府的英雄,何來巧取了? 豪奪更是荒謬。」左右顧盼了一圈,在眾敵環伺下攤一攤手,道:「豪奪何以成立?」示意己方才三人,如何豪奪?
簫五常被他的言詞所塞,一轉話風道:「徒兒裝模作樣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便是作賊心虛者,身為師尊縱容邪行,還要狡辯?」
應復匡叉腰向天打了個哈哈,道: 「載面具是小孩子的玩意,本老妖的徒兒童心未泯,愛拿面具來戲弄一下無賴之輩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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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看熱鬧的人心想: 「老妖也說得有理,我看那姑娘年紀還輕,載上面具來作弄人也非什麼大惡。」
蕭五常曉得應復匡罵他無賴,心中惱怒卻不表現出來,道: 「你們三師徒大鬧藝坊究竟有何居心,如若今天不說過明白,休怪老夫手下不留人?」
血霞子愈聽愈氣,心想: 「怪不得晴姐說他們的門主是無恥之徒,看這佬佬的作風根本就是強詞奪理,捩橫折曲,我們麒麟幫再狠也不會採如此下流無賴的手段,如有朝一天幫主能在中原站穩陣腳,第一個要滅的幫派,便是這可惡的天府門。」
應復匡則心中大罵,口中道: 「賭局的擂台是一匠門擺的,匠人又是你們的人,由始至終本老妖的徒兒都是循規而為,最終贏得睹注,一沒強搶,二沒拐騙,三沒盜取,請問我們撒什麼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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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五常指著廣場外的呆立人群道:「還說沒有撒野,把人打傷還想不了了之?」
應復匡作勢探頭一看,道: 「那些是一匠門的人嗎?」一拍頭額,道: 「哎呀,小老妖,還不快去解了他們的穴道?」
血霞子老氣橫揪道: 「就這樣便宜他們?」
應復匡道: 「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如果他們是一匠門的人,放了他們簫當家自會送上柔指劍,我們當然不能難為他們。」
蕭五常馬上截言:「老夫沒說會送上柔指劍。」
應復匡笑道: 「蕭當家,人要本老妖放,劍卻不肯放,究竟是什麼道理來?」
蕭五常冷哼一聲,揮一揮袖道:「那些不是我們的人。」
應復匡呵呵一笑,道:「那麼我們就沒有打傷你們的人哩,是嗎?」仰首向十四妹道: 「好徒兒,妳有打傷古匠師嗎?」
十四妹單足仍是踏著古堅腰間掛著的另一柄劍柄,接口淡淡道:「有沒有傷,想清楚你自己回答吧。」語帶半恐嚇的味兒。
古堅肉隨砧板上,只好悻悻然道: 「老大,我沒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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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復匡很想笑出來:「這個姓古的就擔心十四妹真的拿他來當出氣袋。」得意的向蕭五常瞧去,看他的葫蘆還有什麼法寶。
蕭五常的目的就是要找藉口動手,偏偏就是拿不到痛處,往遠方看去,救星到了。
一名白袍中年男子插入人群中,在白人衣人堆中聽了一會匯報,朝一匠門走來,順道手起指落,解了門人身上被封的穴道。
血霞子低聲道: 「這男子有點門路。」
白衣男子往蕭五常抱拳: 「蕭當家,你好。」
蕭五常回禮: 「恭堂主,有勞。」
兩人眼色連動,看在應復匡眼裡,心中只有一詞: 「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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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堂主長相算得上玉面堂堂,年約三十中旬,精目炯炯有神,掃向如地痞打扮的二妖,面笑心不笑道: 「兩位的大號是太行雙妖?」
應復匡一指蕭五常,道: 「蕭當家見多識廣,一眼便看穿了犬徒的來歷,咱兩正是太行雙妖。」
恭堂主道: 「在下恭裴,生於太行,長於太行,遊遍數百座山峰,敢問兩位仙駕何居?」
應復匡曉得來了扎手的料子,耍道: 「雲遊四海,四海為家。」
恭裴如早知如此,道: 「昨天貴徒贏了九環刀還不收手,非要拿走柔指劍不可?」
應復匡往十四妹上的高台喊道: 「徒兒,今天是否非要取柔指劍不可?」
十四妹仍是以鬼娃的語氣道:「是鬼娃贏了,此物該歸鬼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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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裴沒理會十四妹,問道: 「閣下身上有神水碑文? 在下能否過目?」
應復匡搖頭聳肩,道: 「賭局既然勝了,當然不能拿出來。」
恭裴展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意,轉身回到廣場,提聲道: 「各位,恭某宣佈賭局作廢,各位請自行取回睹本,贏不賠,輸不殺,請便。」
應復匡不料他有此一著,扳起面色,道: 「什麼意思?」
廣場上圍觀的人潮聞言後一哄而散,卻不敢多言,但人頭的數量像沒有減褪,來增援的是白衣幫眾。
血霞子提高了戒備,曉得他們要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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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裴回到應復匡身前,變了一副冷酷的神情,盯著他道: 「招搖撞騙的老子見得多,拿神水來賭空攤的你是第一個,想用神水來騙走人家的鎮店之寶?」說時不客氣的拍了應復匡胸口數下,道: 「太行雙妖,秤過自己的斤兩沒有?」
應復匡心想: 「小子連顏老鬼也敢惹,會怕你這傢伙?」仰首道: 「徒兒,拿出來給他們看。」
如非十四妹礙於身份來行事,定然會大笑出來,際此她仍是淡淡的道: 「如徒兒真的拿出來,天府門擔當得起嗎?」
此言一出,蕭五常面色一沉。
這時廣場及最前的一列店舖早被天府門的人清了場,可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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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裴嘴角竊笑,道: 「怎會擔當不起? 拿不出來,你們三師徒休想出得了這藝坊。」手勢一示,四周白衣人同時圍攏,恭裴喝出口令: 「都擒下來。」
應復匡右手抓著轟雷叉的未端來一記橫掃千軍,左手扣著血霞子的手腕一甩: 「上高台。」
應復匡這一記運足臂力,逼退白衣人同時,把血霞子送上了丈許高處。血霞子輕勁本就了得,使出身法抓著了北台的支柱,回眸一看,附在距地面三丈的高處。
應復匡以轟雷叉運勁在地上一撐,如迅雷「呼」的一聲,同時落在血霞子的下方,道: 「上高台。」眾人在下方叱喝指罵,一時間跟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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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五常在下方笑道: 「笑話,上高台不就自尋死路,人來,給老夫砍了四條腿,看你下不下來。」
恭裴一面冷笑,繞臂於胸前,在耳蕭五常耳邊道:「門主有令,生擒那娃兒再說。」
蕭五常道: 「好得很,想捉弄老夫?」命人取出大斧,說得出,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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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復匡與血霞子雙雙翻上了北台,應復匡面對面看著鬼娃,縱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十四妹淡淡道:「我的劍。」足下用力一轉,踢暈了古堅,「砰」,往胸口加上一腳: 「活該。」直把他踢出地台之外直墜地面,也不知是死是活。
血霞子看見有人取出大斧,問道: 「小子,我們如何脫身。」
十四妹聞得這乾瘦老頭說出了女聲,面具下的眼神也不禁愕然。
應復匡道: 「妳們兩個站近小子。」手勁一振,布條碎裂,通體黑黝的轟雷叉露出了真身。
「十四妹大姐,還認得它嗎?」
「你……是三哥……是三哥……的轟雷叉?」
「對,三哥馬上顯靈。」
應復匡高舉轟雷叉,運起內勁,大喝一聲,一股風力開始從身周捲動。高台上吹來的山風本就颯爽,被應復匡運起龍吟滅道的氣勁所引帶,風力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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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傳來了嘈雜聲,一匠門的人正準備砍竹干,只要弄斷其中一只腳,三人勢必翻倒下來。
恭裴仰視著三人,笑道: 「那裡鑽出這三名老千? 正蠢材。」話音剛下,被眼前一幕所憾。
地台上方形成了一股旋風,以三人為風眼急速轉動,就在手下們成功扳斷一根竹支柱下,高台搖晃中,「轟隆」一聲驚天爆響,那一股旋風在地台上鑽破了一個大洞向下旋鑽,勁力不斷加強下,四根竹柱被扯斷撕裂,風力把斷竹蹂躝成無數碎枝隨風眼急轉。可怕的是,截斷的竹枝變成了能割膚劏腸的利刃,在應復匡的滅道氣勁催動下,旋風夾著竹條不但保護著三人,圍攏的白衣人皆被竹片割得片體鱗傷,紛紛血濺當場。
「哇⋯快躲開⋯」
狂風如虎嘯,扯得武天府及一匠門的店棚搖擺不定,旗竿橫豎倒卧,沙塵滾滾,人們爭相走避,在混亂的當下,縱使身負上乘武功的恭裴及蕭五常也僅能自保,更茫然不知是什麼具如此威力。
「崩」,一聲斷鐵,令蕭五常心膽俱裂,回神後,爐鼎上的柔指劍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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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復匡在最後一擊差一點虛脫倒下,散功後左右兩脅被二人挾持下疾飛,神智還算清醒下,想道:「香氣是小瑪兒及晴姐姐,但眼前的模糊身影是誰?」
一名男子領前在山區如履平地的疾行,手上所持的,正是轟雷叉。
身後傳來女子的嘲諷: 「真沒用,耍不夠兩三招便脫力,跟三哥差遠呢。」
另一名女子道: 「嘻,如此使用轟雷叉,他沒直接暈去算不錯的了。」
應復匡聽在耳中,暗自明白: 「跟來的是十四妹大姐,另一名女子便不得而知了,他們究竟要去什麼地方呢? 小子現在四肢脫力,感覺非常難受,看來小子還是駕馭不了轟雷叉的威力。」
被人挾著奔了半個多時辰,翻了三座山嶺,來到了一處原野荒山的河畔,氣溫驟降,冷霧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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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霞子喘著氣道: 「本姑娘由娘胎出世以來,從沒如此提著一個大男人奔跑那麼遠的路。」
官晴笑道: 「晴姐何嚐不是,可是這小子救了大家一命啊。」
仍是載著面具的十四妹道: 「誰要他救,這小子總愛多管閒事,累己累人。」
應復匡仍是虛脫狀態,沒氣的道: 「我們……去那兒? 」這時終於看清楚,陌生的男女,正是那兩名污衣的監視者。
那名污衣少女聲如風鈴在簷前輕舞,清脆悅耳的笑聲過後,道:「應小子,歡迎登上我們的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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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用詞令人不解,應復匡稍一回神,但見一艘通體黑漆的奇異帆船出現在瀝瀝灘岸,惟最奇怪的是,船首並非尋常的木框架,駭然是一度丈許高的大牌門。更活現的說,是從古代的戰壘雕堡拆下來,由粗鐵所鑄成的門洞才更貼切,兩旁門柱鑄了兩頭生動威武的靈獅,沉黑的鐵質予人冰冷森森的寒意,聯想起閻王殿的大門,份量重壓心頭。登船如往遊地府的奈何橋。
應復匡身不由己的再次被抬起,著實抵不過倦意來襲,最後映入眼簾的是越過頭上的大門匾,匾上模糊中看見古篆體「鐵力堡」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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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話 完
第四十八話 神婢 天鎖
應後匡為了尋親深入太行山,鐵力堡會否以禮相待?天府門在藝坊賭局人財兩空,會否就此作罷?神水的神秘面紗可會在鐵力堡一行中得以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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