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友翻車後 - 54.舊情人

　　六月底，在與蘇至恆溝通後，林謙決定搬回去跟母親住了，結束短短半年多的同居生活。

　　蘇至恆很成熟地接受這個發展，只是在林謙快搬回去前，趁著林謙休假，狠狠地把他壓在身下做到滿足。

　　之後，兩人又回到一開始的交往模式，由蘇至恆去找林謙居多。

　　有時會一起去吃個宵夜；有時會回到蘇至恆的家，激情又甜蜜失控地做愛。

　　儘管林謙要求自己不管在蘇至恆家裡待到多晚，都要回家。

　　但難免會有一兩次做到忘我、體力不支直接睡著。

　　盧芳如會在他早上回家換衣服，出來吃早餐時，關心地詢問他去哪裡。

　　林謙都說跟蘇至恆去外頭吃宵夜，太晚了直接睡在蘇至恆的家。

　　盧芳如卻往其他方向猜測。

　　「你交女朋友了？」盧芳如在他第五次在外頭過夜回來時，站在門口迎接他。

　　「……沒有。」林謙停頓一下才回，他想蘇至恆是男朋友，不是女朋友，他這樣回沒錯。

　　「我不會要求你要結婚生子，只希望你能找個伴，過得快樂，別孤單一個人就好。」盧芳如清楚林謙的個性不喜歡被干涉太多。林謙會自願回來住已經讓她很吃驚了。

　　「如果有對象的話，我會帶回來讓你認識，但是我真的沒有想過結婚生子。」

　　「你能這樣做，我就很開心了。」盧芳如聽聞後，滿臉期待著。

　　林謙不確定這是適合跟盧芳如坦承的時間點嗎？

　　就先跟蘇至恆討論看看，再來做決定。

　　間隔兩天後，林謙趁著晚上訂位的客人不多，提早半小時離開餐廳，帶著宵夜去醫院，打算給蘇至恆一個驚喜。

　　當蘇至恆離開醫院走向車子時，看到林謙出現在眼前，雙眸瞬間綻放出笑意，「我是不是看錯人了？」

　　「看成誰？」林謙挑起眉，從引擎蓋上起身，手裡提著炸雞跟啤酒。

　　「沒有誰，只是很吃驚你會來接我下班，今天餐廳的客人不多嗎？」

　　「普通，看他們可以處理，就交給他們。」

　　蘇至恆走上前後，自然地一手攬住林謙的腰，唇馬上朝著林謙的頸子進攻，嗅聞上他耳後髮絲的氣味，親吮著他的肌膚。

　　「你是狗嗎？又聞又舔的。」林謙差點站不穩，把蘇至恆推開。

　　「是炸雞的味道讓我餓了。」蘇至恆一臉的皮癢地回。

　　「還不快上車。」

　　林謙來到副駕駛座門前，用眼神催促著蘇至恆開鎖。

　　蘇至恆很快按下車子的遙控器，與林謙一起坐上車，一邊啟動引擎，一邊繼續跟林謙拌嘴，沒注意到右斜方，間隔一道距離的醫院後門口站著一道人影，從他踏出醫院時，就出現在他身後，一直盯著蘇至恆的身影，將他們的親密舉動看在眼裡，臉色非常地陰沉。

　　林謙跟著蘇至恆回到家後，換上地板鞋時，把盧芳如懷疑的事說出來。

　　「我媽好像察覺到我有交往的人，雖然我沒有承認，但是她就是這樣認為，因為在你家過夜太多次，也不可能之後都不過夜。」

　　「你想跟她坦白了嗎？」蘇至恆突然了解到林謙會來醫院找他的原因。

　　「不知道，我想可以維持現狀，隨便她要怎樣想，但是又覺得告訴她，我們在一起了，也可以。她一定會很吃驚，不過不會反對我們。」林謙很確定盧芳如不會說出偏激且傷害他們的話。現在家裡的狀況不一樣了，她只是需要時間去接受。

　　「不如就讓她自己慢慢發現，我也會趁著這段時間好好地表現，讓她更喜歡我。」

　　「你想怎樣誘拐我媽？」林謙笑著坐上客廳沙發，先拿出啤酒，打開來喝。

　　「買好吃的東西給她，或是約她一起出去逛逛，我看你媽平時除了工作，好像沒有其他興趣跟社交活動，她也到了該享福的時候，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看是要我媽拉她一起去學插花或是學什麼課程都可以。」

　　林謙想到小時候的作文題目都會有《我的志願》，他曾問過盧芳如，盧芳如說想當美術家，不知道這個願望她還想實現嗎？

　　「聽起來很不錯，我會建議她。」林謙瞧蘇至恆坐上他身邊的位置，拿起一根炸雞腿後，先餵到他嘴邊。

　　他不客氣地大大咬上一口，自己也拿起一根炸雞塞向蘇至恆的嘴裡。

　　兩人都笑著，然後接過對方手裡的炸雞，一邊配著啤酒，一邊消除這罪惡的宵夜。

　　除了兩人那一晚聊的，蘇至恆打算幫盧芳如跟林謙安排全身健康檢查，費用由他出。

　　他走在醫院的長廊上，思考著自己跟家醫科的何醫師交情不錯，到時就交給何醫師負責。

　　這時，自長廊的另一邊，迎面走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的視線，很準確的落在他的身上，唇上掛著讓他感到熟悉卻又有點陌生的笑意，朝著他漸漸地逼近。

　　「好久不見。」葉翔晨主動地跟蘇至恆打招呼。

　　「好久不見。」蘇至恆沒想過當住院醫師時交往過的男人會在間隔七年後，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因為當時葉翔晨佔有慾太強且沒安全感，被蘇至恆提分手，後來葉翔晨不知道什麼原因離職了。

　　「你回來這裡做了？」他問著。

　　「不是，來看醫生跟拿藥。你現在是主治醫師了。」葉翔晨毫不遮掩，打量著蘇至恆。

　　「身體怎了？」蘇至恆職業病問上一句，從葉翔晨目前的氣色跟外觀看不出異樣。

　　「感染了HIV，正在做治療。」

　　蘇至恆頓時一愣，在葉翔晨的注視下皺起眉頭。

　　「抱歉……」他發現自己的失態。

　　「不用跟我說抱歉，很多人聽到我中獎後，都是這種反應，我習慣了，只是突然間遇到你，讓我想起來，你應該也要去做篩檢才對，畢竟……我們曾發生過關係，誰知道會不會傳染給你？」葉翔晨說到後面時，刻意湊近到蘇至恆的面前，小聲地道，眼神裡充滿著惡趣。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我記得你說過我是你第一個男人，都這麼多年過去，不可能。」蘇至恆嚴肅地推開葉翔晨，壓低著音量，注意著有沒有其他的人經過。

　　「你就不懷疑是我騙你嗎？別忘記我當時反問你有沒有跟其他男人做過，你說我是你第一個交往的男人，卻沒有明確的回應，你都不敢誠實的說出來了，又怎會認為我是誠實的呢？」

　　葉翔晨挑釁且嘲諷地說出這一句後，蘇至恆才注意到葉翔晨雖從頭到尾都笑著，眼底卻是冰冷，敵意也越來越明顯。

　　蘇至恆喉頭一陣乾澀，快速地判斷這件事是真？是假？自己有可能受到感染嗎？

　　他單手握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壓下自內心裡擴散的慌亂感。

　　「自己會不會中獎自己最清楚，我看你也不是多專情的人，有空就去做個檢查，別傳染給別人，誤人一生。」葉翔晨話中有話，然後不等蘇至恆做出反應，通過他的身旁。

　　「等等！」蘇至恆抓住葉翔晨的肩膀。

　　「你還想知道什麼？」葉翔晨玩味地轉身面對蘇至恆，對蘇至恆的反應感到有趣。

　　「你……」蘇至恆腦中一片空白，一時說不出話來，自腳底竄起一股發涼感。

　　葉翔晨揮開蘇至恆的手後，嗤笑一聲，不顧蘇至恆的注視，朝著長廊盡頭的樓梯而去。

　　蘇至恆仍站在原地，看著葉翔晨的背影消失，那股不安感仍強烈地籠罩著他，如有血液倒流，渾身發冷，四周十分地吵雜，他卻能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蘇至恆最先擔心的是林謙。害怕自己如果有病，傳染給林謙，會毀了林謙。

　　雖然葉翔晨的話，可信度低，但自己不是完全地安全，沒有被感染的疑慮。

　　過去八年，他交往過四位男人，而讀書時期也跟幾位女性交往過，不是完全的無套性愛，作為醫師的他了解安全性交的重要，但仍會有被慾望掌控理智的時候。

　　因為是情侶狀態，所以他沒懷疑過對方，卻沒意識到自己本身的行為就是風險的存在。

　　他真是瘋了！

　　「呃……」蘇至恆一手抓上自己的頭髮，詢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荒唐、這麼蠢。

　　林謙只罵他渣，算客氣了。

　　蘇至恆想到林謙現在選擇信任自己，他祈禱著自己跟林謙不要有事。

　　「蘇醫師……蘇醫師？」

　　蘇至恆被突然冒出在眼前的護理師嚇到，回神了，「什麼事？」

　　「我看你站著發呆，有什麼事情嗎？」

　　「只是想病人的事想得出神，抱歉我有急事要做。」蘇至恆快步地朝著葉翔晨剛剛離開的方向而去，來到下面幾層樓找尋，並沒看到葉翔晨的身影。

　　他再去感染科的樓層，查看門診掛號的名單，發現疑似葉翔晨的名字。

　　葉翔晨說來看診拿藥，應該沒錯，但為什麼會在樓上和自己巧遇？

　　蘇至恆說不出哪裡怪，心緒雜亂地回到自己的診間，試著在開始看診時，把專注力跟心思放在病人的身上，卻不時地想到葉翔晨的那一番話與過去那些荒唐的情史，放不下懸在心上的不確定性。

　　一整個下午的心不在焉，蘇至恆下班後，再次來到感染科，卻不是為了葉翔晨，而是匿名篩檢。

　　現在只有做篩檢才能解除他心中的不安，只要他是陰性，林謙也會沒問題。

　　至於，要不要先告訴林謙，他猶豫著……

　　如果只是虛驚一場，等兩人報告出來的這段時間，林謙會跟他一起煎熬著；但是如果真的有問題，林謙後頭才知道，林謙一定會暴怒，氣他為什麼隱瞞。

　　「啊……」蘇至恆再次抓上自己的頭髮，陷入膠著狀態，坐上椅子，腦中模擬起林謙聽到自己可能有愛滋後的反應。

　　錯愕一定會有，再來是罵自己為什麼要把事情搞成這樣嗎？

　　不，依林謙的個性一定會先詢問是什麼原因才懷疑，再來抓他一起去做篩檢，在等待期間，跟他一起把後續如何面對想好。

　　「該死……」蘇至恆緊繃的眉頭突然放鬆，唇縫洩一聲輕笑。

　　煩惱到現在，他才理解一件事，自己不該先預設立場，做出自己認為是對林謙最好的決定。

　　坦白跟信任才是他與林謙之間目前最需要的。

　　在過去的感情世界裡，他自私太多次了，只考慮到自己的感受。

　　這一次，他會把林謙的想法跟兩人的未來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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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舊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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