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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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情 降易
葉盪花飛，疾風颳面，長號驚天，鬼馳鐵逐。
「童子老兄，你喜歡捉迷藏本管事一定奉陪到底。」破鑼似的話音在荒山如平地打雷，夜鳥紛紛震翅避走，免被兩名追趕中的煞星波及無辜。
「嘻嘻，老鐵的年紀也不少了，老是躲在山堡中獨對焚造不苦悶的嗎? 偶然也要出外找些娘兒快活一下人生才有樂事哩!」
「老子以煉火為父，鍛鐵為母，孤從何來，老兄再不乖乖的跟在下回堡，本管事可放過你，堡主的一雙匠手也不容你放縱妄為。」
「老鐵你有所不知，童子正是要送這小雜種去見我的寶貝徒兒，你不見這方向是在回堡的路上嗎?」
「哼，鐵力堡豈容老兄自出自入，你擅自離開悟武殿並跟蹤麒麟幫的護法逃了出來，豈不是無視鐵力堡的規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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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蓬…」兩道隔空拳勁從肖笙耳畔擦過，灸頰生痛，頭上傳來「哎呀」大叫: 「老鐵你來真的嗎? 哈，誰叫老天爺給本童子找到了水簾秘穴，使本童子可以從堡中來去自如。」
「快快束手就擒，童子老兄是跑不過本管事的。」
「嘻嘻，我們便比一比腳力如何? 世間上能與鬼渡身法比肩的輕功不多，老鐵身上的一雙鐵蝠翼倒是難得，該有資格跟得上老子的屁兒。不過本童子可以告訴你，老子發現的一條出入秘道絕對不會說給其他人知道，這江湖第一大秘密就只有我和你知道豈不是很好嗎?」
「回頭本管事跟堡主說去，以一把天鎖堵塞了那洞穴，看你如何再用。」
「不要那麼小器嘛，哎喲，不好，是'鐵翼擒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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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笙被不知何來的怪人扛走，迷迷糊糊中聽見兩人在追逐中的對話，著實抓不著任何思路，口中喃喃道: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倏地，在鬼門童子拑制下去勢一窒，身子如浮在空中脫離了怪人的肩頭，腰股如被一條繩索所繫往後拉扯，胸口一啖氣頓挫難舒，加上入侵的麻毒走遍全身，驟感眩目星斗，正欲呼叫不果，在顛簸中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如在夢中傳來了怪人與一把熟悉的聲音在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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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前輩，你的解毒手法是否湊效的? 為什麼過了一天一夜肖大哥還沒醒來?」
「應小子你說什麼? 本童子的'易血推手'能解天下間任何麻藥，麻者，斷神絕經也，只要暫緩血毒流入腦髓，擠出體外，讓新血流動活神，不用任何解藥也可令中毒者回復清醒。」
「童子前輩，多得你救了肖大哥回來，你可知他是小子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曾經一起闖上虎背山勇戰太歲軍……」
「不用小子說了，那天晚上本童子也躲在山上，伺機偷了顏老鬼的神水碑文出來，最後還不是收了一個女徒兒嗎? 這次老子出手救這臭書生，也是為了我的寶貝徒兒。」他一邊說著並學起十四妹的調子罵肖笙為臭書生，讓應復匡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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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曉得他們之間的事嗎?」
「哼，怎會不知!」
鬼門童子說到這裡瞅了躺在石床上的肖笙一眼，一面憎惡之色，道: 「如若不是為了抓這小子，老子也不會中了鐵力老兒一記'大力爚拳'，膻中氣海被匹練的爚勁入侵，刻下能使出的功力三成也不到，本童子從來不會裁得這樣到家的，你說冤不冤枉呢?」
「對呢，為何前輩要冒著鐵力的追捕也要偷偷的潛逃出去呢? 前輩不是說了鬼門弟子從來不管江湖的事，小子不相信前輩真的為了窺探瑪兒姑娘的事而離開的。」
鬼門童子冷笑一聲，裝出一副'你有所不知'的款兒，道: 「哼，你的小瑪兒姑娘，哼，哼，一出堡便去找小白臉幽會，一點也不放你這小子在心上。還是快快把她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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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五日前鐵力領他們來到悟武殿後，除了官晴完成了任務告辭外，其餘三人一直待在殿中，殿內南北兩端分別設有澡堂及起居室可供男女分用，解決了各人睡覺飲食的需要。鐵力遵行對龍王的承諾，花了三天時間了解應復匡的武功底子而開始傳授霹雷動，就在第四天的早上，血霞子曉得傳功需時並也不能荒廢幫務與段星聯繫，故向堡主辭別並由堡卒赴送依水道離去，豈知鬼門童子私下以秘道出堡，趁機輟在其後更躲身在大樹上，以他的絕高修為令夏成中及血霞子毫不察覺有異，暗中被他竊聽了兩人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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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復匡才不會理會他的瘋言瘋語，道: 「她有幫務纏身不能一直待在這裡，小瑪兒絕對不是一位忘情負義的姑娘，小子是絕對相信她的。前輩，你還沒回答小子的問題。」
鬼門童子怪眼一翻，道: 「不是說為了我的好徒兒嗎? 還囉嗦什麼，快去練你的霹雷動去，否則被五雷轟頂，報應不爽時不要怪老子沒提醒你。」
肖笙迷迷糊糊的聽了一段話後，神智漸漸清醒過來，乾澀的喉頭擠出低呼:「是匡弟麼? 真的是匡弟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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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肖大哥，是匡弟。」應復匡興奮的握著他的手，道: 「好了，鐵管事，肖大哥終於醒來了。」
剛好一名穿著堡中服飾的高瘦男子從石梯入口處趨近，向鬼門童子恭敬道: 「這是堡主的療藥，請老兄笑納。」
「哼，臭管事，惺惺作態，誰要你的療藥。」鬼門童子挾手奪過藥瓶，湊在鼻前嗅了一嗅，皺起鼻頭道:「呿，只是死鬼陸陽生的內功療藥'天香膏'，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仙丹。」
鐵管事微微一笑沒有理會他，向應復匡道: 「請隨在下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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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復匡一直注視著他背上一雙覆摺收在背項如雨傘的奇怪裝備，向鬼門童子問道: 「前輩，就是鐵管事背上的蝠翼把你擒下的嗎?」
鬼門童子不屑道: 「哼，他是有心引老子入窮巷，好使守株待兔的鐵力老鬼施出'大力爚拳'來制服老子的，臭管事那有這等本事擒得了本童子，他們是總動員全堡的人力物力才能成功攔截得下老子天下無雙的鬼腿，以人多欺人少，算什麼江湖好漢?」
「對，神出鬼沒的童子老兄才是江湖上第一大好漢，應公子，我們走吧。」
應復匡曉得再不走兩人定會沒完沒了，湊近肖笙的耳畔道: 「這裡是鐵力堡，在這裡沒有人會害你的，匡弟去一會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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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復匡隨鐵管事沿石梯往下走，燭光在石壁上晃動的迴廊五曲十三彎，悶走了一會，盡頭處眼前一亮，意想不到來到了一處景緻開揚的小花園。一道采光由十多丈高的石隙照入，光線經三面大銅鏡子反射令院子充滿生氣，花間蝶舞翩翩，石角燕巢馨馨，花果爭艷相輝，與渾然一色的鐵力堡如同兩個世界一般。
久違了的艷彩及香氣令應復匡精神一振，鐵管事向地上的石徑一指，道: 「堡主在'不問亭'恭侯公子。」
應復匡心中默念了一遍:「'不問亭'? 名字真的古怪。」
應復匡謝過鐵管事後踏上石子路，享受著翠叢秀林，鳥語花香所帶來的舒泰，自海戰後流落荒島，再趕來太行山這一段時間裡，雖則有美相陪，修結了良緣，卻一路上都是披星戴月式的旅途，加上要掩人耳目來到鐵力堡，心神一直處於沒能放鬆的狀態，眼下的精緻小園林如別有洞天，讓人精神煥發，大有洗滌心靈的神效。
花叢香樹後，一團灰黑色的豪雄身影，遠遠出現在雅致的亭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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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主。」應復匡來到亭前階級，發現堡主鐵力在石桌前與一名女子對坐，那名女子身前放置了一具面譜，烏溜溜的眼睛配上久經日曬的膚色，矯性任情盡寫在一張嬌稚的臉上，不正正是炎家十四妹的盧山真面目嗎?
應復匡一怔後頓然喜從天降，揉了揉一雙大眼，道: 「十四妹大姐，真的是妳，小子早就猜到了，真的太好了。」若非滿身透出威嚴氣息的鐵力居坐亭中，應復匡絕對會把十四妹一擁入懷。
十四妹似笑非笑的看著真情流露的他，仍是一副不近人情的口吻道:「小子失態也要有個限度，堡主有重要的話跟我們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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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復匡細步走入亭中，怕一時口快說錯了話，戰戰兢兢的道: 「請問堡主有何吩咐?」
鐵力沉雄的聲線響起，一點也沒架子，道: 「來到'不問亭'，自然是要聽故事了，應公子，請坐。」
應復匡依言坐在下首，圓桌的另一旁正是久違了的十四妹'不甚友好'的俏臉，心中著實有千百個號卻不敢問出口，憋在胸口中令人難受，著實是另一種苦不堪言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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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力像看透了他的坐立不安，以厚厚的肉掌友善的搭在他的肩頭，一塊黑臉上客氣寛容地道: 「應公子不必拘謹，今天兩位是本堡主的貴客，邀請你們來一趟不問亭，便是為了解開你們心中一連串的疑問，如欲知何事，便最好能耐心聆聽，忍著'不問'。」
應復匡與十四妹對望了一眼，雙雙同意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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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力在腳靴旁提起一件物事放在圓桌中，正是上官倩梨交予徒兒血霞子帶來的青色圓盾。
應復匡差一點忘記了這物事，正想發問，被十四妹搶先瞪了一眼，馬上把問題吞回肚子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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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公子，這一副青龍盾，是前任鐵力所鑄，是你娘親的遺物。」
「我的娘親?」「哎喲……」
十四妹在桌下踢了他腿脛骨一下，惱他破壞規舉，打斷話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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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殘缺，但這件事還是刻骨銘心難以忘懷。事源大概就在二十五年之前，一名蒙古公主派了三名侍婢來到太行山，携上天鎖的草圖走遍了藝坊及各大匠號，希望有匠人能為她們把草圖成真，鑄成天下間最精密的天鎖，可惜，三名侍婢初到中原運道不滯，不但被眾多匠人冷淡對待，說天鎖根本是拿匠人來開玩笑的，更出言嘲諷及調戲，更甚是被黑幫盯上了三人的姿色。惟幸好三名侍女武功奇高，不但沒被歹人欺負，更把數起對家盡數滅了，不久消息傳了開去後，這三名侍女很快便被黑道冠上了女魔頭的稱號。」
應復匡猜到其中一人必定是自己的娘親，但在十四妹的嚴厲監視下，連一聲附和也不敢發出聲。
「應幫主當年已經是縱橫天下的長河幫主繼任人，得知三名外族魔女在道上作惡，受同道力邀下義不容辭來到太行山，並找上了三名侍女比試，經過一翻轉折後，在前任鐵力的斡旋下，三名侍女與應幫主化敵為友，最後在鐵力堡中住了下來，一方遠道為了求鑄天鎖，一個為了民族大義製煉戰龍戟，應公子的娘親，便是因此與懷安兄結緣的婢女之一。」
應復匡掩不住親耳聽到娘親消息的莫名興奮，道: 「原來我娘親是蒙古人。」
十四妹這次放過他的插嘴，瞥了他一眼，嘴角輕蹙，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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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力把玩著手上的圓盾，侃侃而道:「這圓盾跟戰龍戟本是鑄煉成一整套神兵戰器，在製煉的過程中，懷安兄在悟武殿中常常與三名侍女們切磋武藝，在日久情素漸生下，與為首的侍女私訂了山盟海誓，那名侍女日後便成為了在黑道上一人之下，長河幫的幫主夫人，龍王之妻。兩人在堡中過著無憂無慮，神仙繾綣般的生活，最後，你的娘親終於向懷安兄透露出她們是為了封存神水而來，鑄造天鎖本是蒙古公主的意思，她為了逃避金帳武士的追殺由西域跨越千里來到中原，尋得一片絕密的地方藏起了神水，並希望鑄成一把父王成吉思汗也無法打開的鎖門，以絕其心。
五年時間一晃便過，戰龍戟與天鎖是同時間鑄成的，天鎖完成後交給了不世奇才的設計者，雲賀天雲堡主，由他負責運往公主秘藏之所在地，你的娘親本意是要跟神婢們一起回去公主身畔，無奈懷安兄深情已種，決意把這一道圓盾作為嫁妝送給你娘親的主子作為贖身，並以戰龍戟在鐵力面前發了天誓，說一生絕不會洩露有關你娘親的身世，其意之決此生不渝，排除了諸般一波三折後，最終在鐵力的主證下兩人結成了夫妻，携戰龍戟離開了鐵力堡。」
應復匡沉醉在父母相識的往事，熱淚不禁在眼眶滾動，身世之謎終於揭曉，他以袖輕拭眼窩，問道: 「堡主，但為何三年前娘親誕下了妹妹後便不辭而別呢? 小子再三追問爹爹也忍心沒有告訴小子，其實小子偷偷的從總壇溜出來，很大原因也是為了找尋娘親的蹤跡。」
鐵力把目光定在十四妹臉上，道: 「這就是關係到姑娘師父的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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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妹輕輕歎了一口氣，收斂心神，向應復匡道:「童子師父的事由徒兒來代堡主交代吧。我的童子師父那時候還是剛出道的鬼門弟子，持鬼門神功在鋒煙四起的戰亂中本著遊戲人間的宗旨過日子，不看世情只求自己的快活。有一天，付運天鎖的途中恰恰被他撞上了雲賀天，雲賀天天生一副奇相在江湖上無人不識，師父一眼便認了出來，好奇之下被他發現了是前往公主御帳的車隊，無所事事的他希望一賭蒙古公主的姿容，那時候他還不知道牽涉神水的重大隱秘，他沿途偷偷的跟蹤車隊，在個多月後，到達了一個長年被濃霧掩蓋的湖泊，雲賀天轉走水路後，童子師父的行縱在一次登岸補給時被發現了。一眾神婢為了殺他滅口傾巢盡出，童子師父寡不敵眾下身受重創唯有敗走而回，卻想不到在半途傷勢發作支撐不住，倒下昏迷不醒。」
應復匡終於忍不住，插口道: 「是公主救了他?」
十四妹鼓起了腮兒白了他一眼，忍下一口氣始續道: 「自此，他如著了魔般迷上了公主，天天茶飯不思的渴望再見公主一面。無奈一眾神婢不容許他這只蛤蟆膽敢吃天鵝肉，更不許他接近公主在湖上的秘居，兩方多次交手終種下了禍根，惹出了不該惹的人。」
應復匡脫口問道: 「是……」猛然想起了身在不問亭，雙手趕忙掩著嘴巴。
十四妹露出得意之色，喜能成功整了應復匡，偷笑了一下始慢條斯理的道: 「是童子師父的同門，鬼門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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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力接道: 「鬼門太子年紀比童子老兄輕，武功的悟性卻是同門中最高，鬼門是不論資歷排輩的邪派，只以武功高低論名次，故鬼門太子成為了眾門人的大師兄。當年鬼門太子還沒被招入羅陰島當紅衣十煞之首，在江湖上屢作邪行，專門挑選武功卓越的好手來比試，不論黑白兩道的高手一但被看上，便成為了他毒手下的犧牲品，但因為他行事低調飄忽及鬼門武功不流於江湖，故不少無頭命案也成為了疑案，不了了之，實則都是他下的毒手。當年童子老兄為了一睹公主玉容，竟誘之以利，聯手鬼門太子前往秘湖，那一次，神婢們不敵心狠手辣的太子而傷亡慘重，童子老兄眼見師兄出手過於兇殘，不留一個活口，實是於心不忍，也有違其原意，最終悔悟過來與師兄反面一決雌雄，可惜同門修為差太遠，落得一敗塗地收場。」
應復匡正欲追問，猛然醒起了規舉，在十四妹還沒踢過來時，掩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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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湖的神婢連夜趕往漢中長河幫總壇，力邀公子的娘親出山助戰，公子的娘親豈容舊主受辱，不留一言便前往助戰，那時侯公子該仍是牙牙學語之齡。懷安兄曉得妻子犯險豈會坐視，在暗中追隨下，終在秘湖上碰上了生平的大敵，龍王與太子之戰，可說是夏重平與六魔黃山一戰後，武學的另一次頂峰交決。決勝的結果沒有人知曉，只知道秘湖回復了平靜，鬼門太子遁走東海羅陰島加入了暗殺行列，懷安兄不久便被尊為長河龍王，與顏信、于南天及五大派宗主等高手齊名。
應公子，自那一役後，公子的娘親每隔三年便會前往秘湖侍奉舊主一年，直至三年前一去不回，相信是因為那一位蒙古公主年事已高，作為神婢之首，公子的娘親亦只好……陪歸故土。」
應復匡早預料到娘親的不測，卻想不到是愚忠之行，握緊起拳頭，心情不禁激盪起來。
十四妹解釋道: 「蒙古皇族的習條我們漢人是不懂的，小子也不用過於激動或傷心，這是小子娘親的意願，沒有人逼使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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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的娘親高潔貞德，並非如外界般所形容為十惡不赦的女魔頭，應公子，這次上官樓主讓她的徒兒携盾而來，實是她有一違願留給你。」
這次應復匡不得不脫口道: 「娘親的違願?」
十四妹終也不忍，放了他一馬，因為她亦有不得不問的疑惑，道:「堡主，這跟我有關係嗎?」意思是牽涉到家事的私隱，她是否該避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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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力默言潛運功力，一雙肉掌在青龍盾的盾沿來回撫擦，「得」，盾內依然附有夾層，一塊小鐵片受掌力所吸啜從中彈出，遞給了應復匡。
應復匡雙手接過若手掌般大小的鐵片，珍而重之的放在面前檢視。
鐵力道: 「應公子，上官樓主其實是公子娘親的妹妹，即是公子的小姨。樓主是當年來到中原的三名侍女之一，公子的娘親在三年前出走時，刻上了違願放進了預早留空的夾層之內，樓主以雪蜂蜜蠟封好後，好命徒兒交回給本堡主，否則如沒携上鐵力堡之物，按本堡的規舉，瑪兒姑娘不一定能進得堡內。而當本堡主看見了夾層被封口，便曉得是公子娘親的意思，這是她當年收下青龍盾時，蒙古公主千叮萬囑，早預料到今天之事必然會發生。」
應復匡心想: 「對，公主早從先代曉得陪葬之舉，侍臣如有違願必須早日安排妥善，方好安其歸土之心，唉，這真是去你的什麼鬼道理?」
應復匡細心檢視薄鐵片上的一言一語，短短的十數行字，透露出為娘對子女無限舐犢之情，應復匡兩行熱淚早已奪眶而出，濕染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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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妹默言呆坐，不知道在想什想到出神，或許同是想念著記憶模糊的娘親，突然間手背一熱，應復匡掌心的熱力傳過來，渾身一震下，縮回了手嘖道: 「小子，你做什麼?」
但見應復匡的面容由無限的思念，轉為困惑，繼而凝神，再變成眼神炯爍，一副面臨大敵，嚴陣以待的神色。
「裝神弄鬼的做甚麼?」十四妹不耐煩的瞅著他。
應復匡擦去淚痕，眼神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氣魄，掃視十四妹及鐵力兩人一會，道: 「娘親的最後違願，是要本幫和童子聯手，拉攏有心之士，力抗野心勃勃的海都可汗，抵抗橫掃西域的十二魔帳入侵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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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力頷笑的看著兩名年輕人，應復匡與十四妹在沒有任何反應下，被看似遲緩卻無從閃避的手法各自握著兩人的手，道: 「哈哈，原來多年的啞謎終於揭曉，應夫人早已洞悉海都這廝的狼子野心，為中原福祉留下了這一著。本堡主不會看錯人的，中原武林的希望就在兩位的身上，龍王密涵中提到數月後的五省大會將會如期舉行，哼，縱然十幫龍虎會，滔天巨浪潮，那怕魔雲舖天來，赤麟破地驚，豈知少龍轟天鳴，鬼易懾群英。來，我們時間無多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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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山巒後天際稀白吐光，寅卯交接時份。
沁河武陟段渡頭，四艘單桅帆船兩左兩右，停靠在船渡兩旁，木堤上擠滿了忙得不可開交的搬運工，各人手法不但熟練，呼吸輕暢渾然不像一般的苦力工，顯然全是會家底子，絕非泛泛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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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中，看見那一名面色陰沉的白衣人嗎? 他便是天府門座下兩大總管之一的恭裴，太行山百里範圍之內的幫務全由他總攬，是門主昜來順的心腹之一。」
五葉道長聞多識廣，在三十丈的樹叢外向夏成中分析形勢。「這一類分堂的赴運本來不該由地位超然的總管來主持的，看來這一批貨確有嫌疑。」
夏成中低聲答道: 「黑道上的線報透露這一批是麒麟幫萬長江訂購的兵器，上面更烙有麒麟幫的印記。道長，渡頭上約有六十多名好手，包括那一名姓恭的，我們只得六人，吃得下嗎?」
郭義在另一棵大樹游身而來，插在二人中間壓聲道: 「道長，那名白衣人的步法是太行劍派的根底，著重以左腳為重心發招的，他身上沒有配劍，想必是拳法高手，其他手下雖然也是會家子，但只要道長施以千佛降魔手的絕藝，加以夏旗主、盧杰及兩名峨嵋女俠施以突襲持快打慢，該可一拼。」
五葉道長會意道: 「郭兄是要獨力對付恭裴?」
郭義信心十足的道:「老郭不一定能勝他，但應付二三十招該不是問題。」
夏成中的劍心旋念審判，道:「對，三十招之內，我們以五人對六十人，道長，有把握一舉降服他們嗎?」
五葉道長沉吟道:「不是有沒有把握的問題，是我們可以不問情由驟然偷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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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義與夏成中明白道長的意思，他是顧慮到義劍同盟的行事作風，夏成中想了一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險還是要冒的。」立意後斷然道:「好，由成中一人先出去打探虛實，如他們一意發難……」
郭義捏起手刀，道: 「下手便不容情，旗主請小心。」
五葉道長默默點頭，以手勢示意十多步外匿藏在大石後的盧杰、楊青麗及白英梅三人屏息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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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成中刻意在林中由西北角繞到東面，再由渡頭東面的官道踱步而出，因為官道是由東至西橫亙，固然會穿過上貨中的天府門眾。
一身白衣的恭裴最先掌握到敵意，在百多步外轉目注視過來。
三名搬運中的幫員不待指示，快步上前驅趕，遠遠揮手不客氣道:「渡頭已被包下了，不能渡江，走吧。」
夏成中像沒聽見般，繼續前行，迎上那三名天府門的幫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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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是聾的嗎?」其中一名幫員怒目以對。
另一人看見了夏成中身上的配劍，較為鎮定的道:「走江湖的也要看時辰吧，現在是什麼時候，識趣的打道回去。」
夏成中立在三人身前五步，打出了名堂道: 「在下天目山莊夏成中，想看看貴會上戴中的貨物，不知可否行個方便?」語氣言詞極具挑釁性，曉得不愁他們不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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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三名天府門幫眾呆了一陣，由竊笑變成了大笑: 「哈，哈，哈……哈……」在一輪不友善的打量後，一名幫員道:「天目山遠離這裡數百里，小子隨便誣捏個稱號也要有個譜兒，人家是御賜正劍門門主，來來來，你來給老子說明白，天還沒亮來幹甚麼?」話畢一轉口風，在腰間掏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刀子，以刀背拍打夏成中的胸口，厲色道: 「把來意說清楚一點，不再當老子是呆子。」
夏成中心想: 「亮出刀子就對了。」刻意沒理會他的挑撥，把劍心凝在場中的唯一高手恭裴身上，掌握著他的一舉一動，重覆了一遍: 「夏某從不戲言，只想看一看貴幫船上的貨，如非我們尋找的罪證，自會告罪離開。」他巧言沒有搬出義盟的名頭，令他們誤判自己是獨行獨斷。
三名幫員聞言如聽見了天大的笑話，殺意陡生，瞠目以對後，回頭看了恭裴一眼，請求動手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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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裴在百多步外移近了一點，在可判斷面容的距離下，心中早有定數，右手對著夏成中做了一個招手的動作。
恭裴的舉動，讓三名幫員退開了兩步，在虎視眈眈的氣氛下，夏成中穿過三人步向渡頭，恭裴同時含笑移近，二人正在縮短距離，不到五十步之遙。
「此人步走輕盈，每一步隱含八路變化，是高手中的高手。」夏成中把注意力放在恭裴的身上時，後腦勁風大作。
「好啊，暗算本旗主？」夏成中念意隨心，躬身後腳一蹬，抽劍橫掃，借力一飊，眨眼間後發先至，在恭裴發動而來的當下，不但把後方施襲的人踢倒，斜飛越過恭裴的頭上，落地一點，依然落在最近岸邊的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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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裴一展失利，被夏成中看穿了前後夾擊的偷襲，沉喝道: 「留活口。」
夏成中迅速踢翻了兩名搬運中的幫眾，「砰」的一聲，把他們搬運中的大箱子按在船板上，掌力一吐，「格咯」，以配劍一挑，一柄大鋼力由箱子中彈出，伸手一抄，「血霞子，如妳敢騙本旗主，這一筆帳定必雙倍奉還。」
此刻夏成中勢成騎虎，如箱中的兵器沒有麒麟幫的印記，行徑不但恥笑於江湖，還把天目山莊的名聲也賠上了，成為了武林笑柄。
天府門幫眾豈曾受如此狂妄的輕視挑撥，在咒罵聲中「錚錚」，露出了討飯的傢伙圍攏上來，一名頭目道: 「老大要活的，斷去手腳再說。」
眾人眼中的夏成中不但沒有懼意，在眾敵環伺下舉起手中的大刀，初陽映照下，一個圓形的麒麟圖案清楚地鑄刻在刀鍔之上。
夏成中此舉令身在渡頭的恭裴也為之震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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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成中狂喜之下，把一股積成已久的怒氣化成劍意，大喝一聲: 「蛇鼠一窩，助紂為虐。」
「叱……」樹叢中激射出一群如蝗斷枝，眨眼間把最接近官道的十名幫眾射倒。
一襲青影如疾電般直射向船上，兩道、四道、六道寒芒幻變而出，在人群中左右穿插，不用一回合，十多人添上了刃傷染血倒地，恭裴始發施號令:「保貨。」
在混亂中，一名在外渡頭船尾的人大喝一聲:「恭裴，你們天府門辦事也太兒戲了吧?」話畢「噗通」一聲，跳進了沁河的湍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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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葉道長認出了喝叫的人聲，含勁咆嘯: 「歹人狄崗，殺人填名，快納命來。」
斷雲崖一戰義劍同盟傷亡慘重，狄崗正是殺人者眾之一，五葉道長仇人見面殺意驟起，如一支箭般衝向渡頭外的船泊。
夏成中驟見五葉道長的失控反應，不禁對杜活的安排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人也太利害了，每一著都佔盡先機，如麒麟幫安排的只是一般的幫員，絕對不能挑起了道長心中仇恨之火，亦只有狄崗的出現才會是恰到好處，把天府門陷於不復之地，哈哈，非常好。」
夏成中落井下石的指喝道: 「與虎同謀其罪難饒，天府門，早猜到十幫會中會有人與麒麟幫朋黨為奸，卻想不到就是易來順。」
郭義早跟在五葉道長的背後，三兩個起落朝恭裴的頂門拍下: 「恭總管，由太湖的郭義來會一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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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義劍同盟? 且慢動手。」恭裴直至此刻也如墜雲霧，那有餘遐分析形勢，舉掌便擋。
「還需抵賴? 剛才夏旗主好言相向，你們早就心中有鬼欲殺人面口，現在來求情也太遲了吧?」
恭裴回想起來: 「剛才姓夏的確有自報師門，但在清晨時份荒野渡頭，武林天驕驟然出現教人如何能相信?」 百詞難辯下黑道上只有一途，手底誰硬就是道理，遂惡言相向:「哼? 誰說要求情了，好呀，義劍同盟竟敢欺上門來，你們真的以為天府門好欺的麼?」
「蓬」，氣旋交加，郭義與恭裴實牙實齒的拼了一掌，互退三步下，郭義重整再上。
「好，今天老夫的六合拳，正好跟'太行流劍掌'比劃一下高低，看拳。」
恭裴挫腰一沉，以左腳為軸心一轉，攔腰橫切過去，冷笑道: 「橫刀奪貨的事你們也敢做? 枉你們自稱白道真的恥笑天下。」
「恭總管，嘴上討便宜是沒用的，看拳。」
郭義用意在於捱上三十招，故毫沒保留的把一套六合拳含著風雷之勁打出，即使在劍掌中虛漏百出，卻因雄渾奇勁把恭裴的攻勢硬迫回去，看似佔盡優勢，實則這種打法難以為繼。
相反恭裴頓感劍掌壓力奇大，心生怯意: 「這老鬼的六合拳化繁為簡，功力雄厚，與他硬拚絕對討不到便宜，如這樣僵持下去，不好，堂口的手下們那裡擋得住其他劍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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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我們上，支援盧師兄去。」
楊青麗與白英梅自出道以來配合無間，在前後呼應中殺入戰圈，她們的戰略意在分散敵人，把天府門的幫眾從渡頭迫上了貨船，船上自有人來料理他們。
靠岸邊的兩艘貨船剛才被夏成中搗亂，十多人正要衝上把夏成中亂刀肢解，後方卻傳來了突襲。
「哼，罪證榷鑿，反抗罪加一等。」
盧杰以一口青鋼劍左挑右刺，專取關節要穴，不但制敵先機，偶有抵得一兩回合的對手，也在武當柔劍的變化下棄劍敗北，在不到一盞茶功夫，傷敵十數。
夏成中當然沒有閒著觀戰，天目劍法的地劍篇盡情地為天府門的惡徒洗禮，斷劍紛紛墜河，濺血點點染地，把心中營造出來的'仇恨'盡數抒發在無辜的天府門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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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渡頭船上的五葉道長仇目欲裂，把身上的短刀、匕首、鋼鏢等身上能發的東西都往跳進河裡的狄崗身上招呼，「惡賊，有種的上船來和老子大戰一百回合。」
可惜狄崗意不在此，在水上拍打射來的暗器，嚷道: 「哈哈，臭道士，這批貨老子送你的娘，我們後會有期。」在湍流中往水中一潛，久久不再冒出頭來。
五葉道長執劍一斬，把船舷削去了一角，氣呼呼的噴著大氣。倏地，長空一陣尖銳的鳴叫傳來:「誰人不知好歹，膽敢搶奪本幫的貨?」
一末彩霞在五葉道長頭上的桅帆一站，冷冷道: 「青城派何人膽敢多管幫會中的事?」
五葉道長聞言心中有數，旋身閃劍疾電在桅杆從中一劃，喝道: 「易夫人，下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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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彩袍夾著脂粉香氣在船倉頂方出現，艷姿俗容的婦人指著五葉道長道: 「本夫人認得你，都給本夫人停手。」
五葉道長冷哼一聲，運起玄功: 「停手。」他刻意露一手深厚的功力，聲音在河岸迴盪悠揚，先聲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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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夫人一副不悅冷面，以興師問罪之態斥喝: 「豈有此理，咱們一向與白道河水不犯井水，五葉老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五葉道長銳目一掃己方眾人無恙，戰意旺盛，心意立下: 「既然都幹了，何不再為義劍同盟振一振聲威，吐一吐數月來的烏氣。」仰目瞧著易夫人道:「麒麟幫惡行早聞江湖，不容於中原武林天下皆知，易夫人，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易幫主在江湖上也算是響噹噹的人物，為何甘願做麒麟幫的走狗?」
易夫人聞言怒腮一鼓，喝道: 「恭總管，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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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裴苦戰郭義後，氣喘喘的面露難色，步上甲板說出來由後，道: 「蕭五常因受傷未能親自監貨，故才由屬下頂上。易夫人，本幫從來認錢不認人，更可況這批貨的價錢比一般的高上兩成，天府門從來沒插手東海的事，天下間每一天都有仇殺發生，豈能管他媽的那麼多，難道為了道上的私怨我們天府門便要左算右度，那不如干乾脆關門大吉的好。」他深諳易夫人性格吝嗇計較，說到利益身上一向是神阻殺神，他的振振有詞不單為自己辯護，更要易夫人不得不為他作主。
易夫人長袖揮動，一條彩帶由袖裡如毒蛇吐信，捲起丈許外一件貨箱中的刀劍，確實是鑄上了栩栩如生的麒麟像徽，眼中閃出厲光，喃喃道:「杜活，你好呀，在來順跟前甜言蜜語的說什麼一起大展拳腳，一轉身便陷天府門的不義，竟想瞞天過海為麒麟幫走一批兵器? 哼，其居心……」可惜其語音之低，其他人無從掌握她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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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林漸亮，驀地破影似電，由樹端的東首上方，藉東方一道晨光掩護下，一支弩箭遠隔二十多丈直送入了易夫人的胸膛，即使強如五葉道長及夏成中等，亦被此驚人一幕所憾，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五葉道長不愧為當世劍主，第一個動身，兩息光景後，恭裴緊追其後。
「是殺人滅口之計。」五葉道長恨咬牙根，全力追捕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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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話 完
預告: 第五十三話 贈扇 比翼
杜活奸計步步進迫，決意為麒麟幫稱霸中原掃除任何障礙，十幫會再難以獨善其身。十四妹終於擲下面具露出真面目，她將會如何面對一住情深的肖笙? 鬼門童子又為了什麼原因抓肖笙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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