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育英跟她的母親一樣身材高䠷,看似有在保持身材,但還是不可避免的略嫌浮腫;而藍育雄的身材更是糟糕得一塌糊塗,藏不住的啤酒肚和嚴重的酒槽鼻,讓他本來就不高的身軀顯得更加矮小,也讓藍家標誌性的丹鳳眼被擠到剩一條縫。兩位的衣著布料比藍蘭芳更華貴細緻,但在這副容貌的襯托之下,也是糟蹋了這身華貴的服飾,林之勤暗暗思忖。
林之勤觀察藍育雄的臉色,從中醫的角度來看,那是一張長年應酬、縱情酒色的才會有的臉──長期熬夜與大量飲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虛浮,甚至有股流氓習氣。使得藍育雄外表看起來比藍育英年長許多,就算被誤認年齡比藍蘭芳大一些也不足為奇。
「兩位好。」林之勤微微低頭向兩位致意。
對面的兩人嗤了聲,連眼神都不太搭理。
「語丹啊,妳跟個傭人介紹我們幹什麼?我們也不是誰都可以認識的。」藍育英聽到藍語丹這麼熱情地向林之勤介紹他們,眉頭微微皺起。
「堂姊,他不是別人,他是我的朋友。他可是很有實力的天才偵探,頭腦很厲害的!」
林之勤看著藍語丹雙眼放光地介紹自己,忍不住失笑。在看不起他的人面前,做再多都是沒有用的,藍語丹真是糊塗。
果不其然,藍育雄隨意地「嗯」了一聲敷衍過去,轉頭繼續剛剛的話題:「語丹,剛剛跟妳說的那份名單,交給哥處理就好了,妳別幫我媽在那邊瞎攪和,這件事不會成的。」
藍語丹的臉上寫著「又來了」,這讓她看起來更顯疲憊:「堂哥,之前姑姑就說了,這個名單由我處理不能給任何人,意思是連你們也不能給,你別為難我了好不好?」
「都這種時候了,我們也是主辦方,不給名單我們怎麼知道有誰要來?」
「為什麼要知道有誰要來,過幾天你們就會看到了啊……」藍語丹看著藍育雄,滿臉都是無奈。
聞言,藍育雄暴怒大喝:「所以我才要先知道名單啊,讓他們都來找我就好了,我媽在中國的生意都失敗了,她還想要搞什麼!不如把那些名單給我!」
「閉嘴!」藍育英斜眼瞪了自己的弟弟,「藍育雄,你等等再講行不行?沒看到還有外人?」藍育英其實也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討論這些事情而已,她和藍育雄一樣都想要那份名單。
「有外人又怎麼樣?給我名單,否則我直接找媽去!」藍育雄也不甘示弱,翻了個白眼對嗆回去。
林之勤雖然好奇為什麼那份名單對姊弟倆如此重要,不惜在外人爭破臉也要吵,但他也沒想多管,盤算著隨便打聲招呼就離開:「那我就先——」
藍語丹卻像是沒看見林之勤的窘迫一般搶著開口:「堂哥堂姊,你們也不要再吵了,姑姑都已經決定好了,況且招商酒會的廣告也都已經放出去,事情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那天確定與會的公司代表也很多,我們就不要為了這種事吵架了吧?」
藍育雄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半晌說不出話。
藍育英看著林之勤說道:「那個什麼……你,該幹嘛幹嘛去,不要一直站在這裡,是在偷懶嗎?」
「不是的,只是沒有找到時機離開,畢竟突然插嘴講話、轉頭走人這麼沒禮貌的事情,我做不出來。」林之勤笑著回答。
「說你什麼就什麼吧,大男人站在那婆婆媽媽的。娘炮!該去哪去哪,別再逼我們罵人了!造口業。」藍育雄把剛剛對藍語丹的氣都發在林之勤身上,惡狠狠的模樣讓人看了心驚。
林之勤聽了這話以後臉色一沉。這對姊弟也真是夠奇葩的,對內一堆意見不合,有事的時候又可以一致對外,他還真是看走眼,這兩人根本合得要命啊。
「堂哥堂姊!你們能不能不要……」
「語丹,沒事的,我也剛好要去工作。」接著林之勤便朝著幾人微微彎腰:「那麼,我就先離開了。」
林之勤走後才剛拐過一個彎,就聽到藍語丹語速超快解釋著:「林之勤是我的朋友!他是被我逼到這裡幫忙打掃,不然他其實很厲害的,過去曾經幫助警方破獲非常多案子,警方他們都偷偷叫他少年刑偵天才!我這次請他來真的是為了讓他幫忙我,順便和我一起想我新的推理劇情,不是真的叫他來當傭人的,堂哥堂姊麻煩你們兩位大人有大量,不要把我朋友給逼走了,可以嗎?」藍語丹幾乎沒換氣,迅速說完這一大段話,語氣十分僵硬。
林之勤的嘴角微微勾起,聽到藍語丹這麼義氣相挺還是蠻開心的,雖然看不到現場,也不知道那兩人聽完反應如何,突然一陣電話鈴聲,似乎是藍語丹接起電話,一會兒開口:「堂哥堂姊,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先失陪了。」說完,只聽見快步離去的腳步聲,確定藍語丹走後,林之勤本也打算抬腳離開,藍育英所說的話卻讓他停下腳步。
「偵探?說得跟真的一樣,那小子看起來就是個破落戶,警察哪可能會找他合作啊?就是個死屁孩罷了。」
死屁孩?林之勤站在原地哼笑。
「姊,妳不知道那小子之前還去參加語丹的簽書會,在休息室單獨和語丹說話呢!」藍育雄像是抓到什麼八卦一樣,用嫌惡的語氣說三道四:「那天我可是帶著投資人去的,那個投資人在他的個人頁面上提過語丹的書,我就去跟他套近乎,他答應要投資老媽跟我,結果卻被那小子毀了。」
「怎麼毀的?」
林之勤想到之前那個瘦子,瘦子的確看他的眼神不善。但那傢伙喜歡藍語丹關他什麼事?他和藍語丹也不是那種關係啊!
「因為那小子在語丹的休息室跟語丹糾纏啊,本來我都快撮合了,結果回去以後張董完全不跟我聯繫,那不是搞砸了嗎?」
「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肯定是勾搭上語丹了。這種需要賺外快的窮人,語丹到底是看上他哪裡了?說什麼偵探,根本就是騙人的傢伙!」
「就是!」
接著又是一連串的亂罵。林之勤有些傻眼,這些話他實在不想聽,但是那兩人是他雇主的兒女,這幾天少不了要見面,到時要怎麼面對他們?更何況說話這麼髒,聽了還要洗耳朵,抱著這樣的想法,林之勤便抬腳離開了。
「不愧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呢,母子三人都一樣。」憤怒讓林之勤握緊了手上的掃具,但為了藍語丹的面子跟自己的薪水,他決定按下怒火,之後也禮貌地對待這兩位「企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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