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前他剛從警車上下來,沒想到居然遇到自己也很喜歡的推理小說作家;這個作家不僅認識自己,甚至還講得出他親自偵破的幾宗案子,表示這次很高興和他巧遇,想跟在他身邊當個小助理,希望下次可以把他寫進自己的小說。
這對他這個忠實書迷來說根本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他二話不說,就同意藍語丹帶著她的助理孔伶伶一起進到案發現場「實際勘查」。
結果沒想到她居然當著他的面也誇獎了林之勤?這讓他剛剛冒出的開心火苗一下子就熄了。
「我知道你的名字,也聽說過你以前的『豐功偉業』。但不要以為這裡的現場也是你說了算,我可不是謝分局長那個老糊塗。」丁遠洲轉過身,一臉挑剔地看向林之勤。
雖然平常自己跟謝敬宜總是拌嘴,一副感情不好的樣子,但林之勤絕對不容許別人侮辱那位總是一臉痞笑的中年大叔。
「丁警官,有時候人老不代表糊塗,待人和善不代表好欺負,還請你不要張口就罵人。」
丁遠洲獰笑著說道:「不要以為你自導自演的那些案件沒有人會識破你。一個青少年連破好幾件案子?這是運氣好還是另有隱情?誰也不知道。」
林之勤打斷丁遠洲,反擊道:「證據在哪?不能因為你個人好惡就嫉妒不在警察體制內、破案成績卻比你亮眼的我吧?別亂潑髒水,反正我也威脅不到你的地位。」
丁遠洲冷哼回擊:「一介學生怎麼可能偵破那麼多連受過專業訓練的刑警都沒辦法偵破的案件?我看你就是自導自演的!」
「你要怎麼說都可以,公道自在人心,我是怎麼破案的,我每一次都有說明清楚。既然丁警官硬要在我頭上插個自導自演的牌子,那就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林之勤聳聳肩,一臉無所謂。
反正他本來就不喜歡被抓去破什麼案,要不是謝大叔整天拖著他跑刑案現場,還以為他很愛跟呢。
裘名剛跟周君傑兩人看著警察和林之勤這樣一來一往,還有什麼聽不明白?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子,居然曾經協助偵破過刑案?是那個上過報紙電視的天才少年偵探林之勤嗎?
裘名剛眼神亮了亮,略顯激動地握住林之勤的手:「之勤啊,如果你真的是那個少年偵探那可真是太好了,快點幫助警察破案吧!」
「裘店長!他是這次的嫌疑人,不能參與這次的辦案。況且他若真有這能力,又怎麼會讓事件發生,而都沒任何察覺,就這麼讓兇手大膽犯案又大方離開呢。」丁遠洲看到裘名剛那誰來辦案都好的樣子,瞬間就火冒三丈。
「可是……」裘名剛聽到丁遠洲這樣說,面露遲疑,指著不遠處的包廂說道:「之勤有不在場證明啊,他從我出去開始都待在那張桌子,和那兩位小姐在一起。」
丁遠洲看了一眼廚房,「裘店長,辦案的事情交給我們警方就好了!」
「還有我!」藍語丹忽然從丁遠洲身後探頭,一臉無害地笑了笑。孔伶伶站在她身後,有些不悅地瞪著丁遠洲,只可惜丁遠洲背後沒有長眼睛,根本不知道。藍語丹接著說:「我也會以推理作家的身分好好勘查,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裘名剛現在看到藍語丹就頭大:「藍記者……」
藍語丹會心一笑:「別擔心,裘店長,我不會把這件事寫進去採訪裡的,我只是想將傷害鶴望老師的兇手繩之以法,用最快的速度協助破案。」
裘名剛乾笑,口頭上說沒關係、不在意,可糾結的手指頭還是出賣了他。
丁遠洲看著藍語丹,露出讚賞的微笑,「飲酖老師,希望這次我們合作愉快。」
藍語丹偏頭看向他,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彎起嘴角。
丁遠洲收回看著藍語丹的目光,轉而又瞪向林之勤,「好了,警察要開始蒐證,閒雜人等跟我來!」
丁遠洲帶著人走到客人的用餐區域,這裡都已清空,只有兩名員警看守。「請在這裡等候,切記,不要到處走動,否則都會當作嫌疑人處置。尤其是你,林之勤,你給我在這裡看好了,不准插手。」
「放心,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這次的案子我一定不會插手,交給您全權處理,這樣沒問題了吧?」林之勤頗有耐心地回覆。
丁遠洲看著他,態度頓時變得惡劣。「本來就沒有打算要讓你插手,自作聰明的小子。」
林之勤笑了笑,微微將雙手舉高做出投降狀,用行動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出手。
接著丁遠洲掉頭就走,直接去找藍語丹。林之勤遠遠看著,一點也不好奇藍語丹是怎麼和丁遠洲談得這麼好的模樣,只是朝著她的方向發呆。
忽然兩人對上了眼,藍語丹朝著他輕眨眼睛。
林之勤:……?
真是見鬼了,藍語丹對他眨眼要幹嘛?難道是要對暗號?
可如果是對暗號,為什麼她眨完眼就走了啊?而且孔伶伶還跟在她身邊一起行動?
丁遠洲滿意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還不忘挑釁地看了林之勤一眼,但林之勤根本連看也沒有看過來,這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讓人無力,只得氣呼呼地轉頭走了。
裘名剛坐立難安地待在林之勤附近,和周君傑坐在一起,兩人不時交頭接耳。不多時裘名剛站起來朝著林之勤的方向走去,才剛要說話,丁遠洲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幹什麼?要串供嗎?分開分開!」
裘名剛有些莫名,平時那老大似的脾氣正要發作,很快被林之勤按住了。「店長,沒事,有什麼話等警察離開再說吧,事情很快會有結果的。」
「很快會有結果?你是說……」
此時丁遠洲已經過來了,他滿臉不耐煩地看向林之勤。「林之勤,跟我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丁遠洲那態度連裘名剛都有些受不了,他擺著一張臭臉看著林之勤被丁遠洲帶走,回頭就跟周君傑說:「之勤是跟那個警察有仇嗎?」
周君傑朝那兩人離開的方向瞟了眼,「也許……嘴上說不信任他,最後還是想要他幫忙吧?畢竟他……是知名的少年刑偵天才啊。」
「希望是這樣。」裘名剛聽到周君傑的話以後臉上放鬆許多,否則他怕林之勤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拖出去打,自己沒辦法和對方父母交代。
畢竟人要是在他開的店裡出事,他是要負連帶責任的。
結果林之勤還是沒有被找去調查。而是被丁遠洲找了個單獨的包廂直接關了起來。
「丁警官,你這是要對我動私刑嗎?」
「只是讓你安靜在這裡待一會兒,算得上動什麼刑嗎?」丁遠洲滿臉不以為意,關上門以後叫了一個人來看守,就吊兒郎當地離開了。
這已經是關禁閉了吧?還不算動私刑,不然什麼才算?
林之勤看著他那模樣就想笑。不想管了。
想通以後他豁達得很,就這樣乖乖地坐在位置上;覺得坐著不舒服,甚至還直接躺下來,閉上眼睛──不多時包廂內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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