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內。
林之勤被帶離後,藍語丹狀似隨意地撥了撥自己的頭髮,擺出一副前輩的架子對著孔伶伶說道:「雖然不清楚妳跟林之勤是什麼關係,不過我相信透過阿拉斯加建立關係的我們,情感一定比妳跟他來得堅固!我警告妳,最好不要扯我後腿,乖乖待在後方看我迅速破案就好!」
「……阿拉斯加?」孔伶伶愣了一下,喃喃重複道。
看著藍語丹自傲點頭,孔伶伶的腦袋裡浮現出的是在寒冷的北國,兩個身處異國他鄉的台灣人相識乃至相戀的過程。
而同時,藍語丹腦中浮現當年她稚氣未脫,哭得淚眼汪汪之際,林之勤帥氣地將一隻黑白相間、毛髮蓬鬆又一臉憨厚的大狗帶來她的面前……對的,她的阿拉斯加。
林之勤跟藍語丹一起賞雪的畫面在孔伶伶的腦袋中揮之不去,她只好硬著頭皮,仰頭朝藍語丹笑道:「我跟林之勤結識乃是宇宙靈感的啟示!論緣分的厚薄就太膚淺了對吧?」
這次換藍語丹感到震驚了,她上下打量著衣著光鮮又表情認真的孔伶伶,腦袋裡浮現的是孔伶伶頂著清純的臉龐、穿著太空服漂浮在太空的畫面……
難道林之勤不僅喜歡小女孩,還喜歡中二病的小女孩嗎?
兩人都猜不透對方的想法,只能大眼瞪小眼地對峙,誰都沒辦法打破僵局。
就在這時,裘靖雨帶著大包小包推開店門。
「我回來……咦?發生什麼事了?」她一邊高聲詢問著,一邊無視店內的所有警察逕自往內場走去。
「這是哪個沒禮貌的小姑娘?」其中一位警員走過去攔她。
「我是店裡的人為什麼不能進來?」裘靖雨粗暴地撞開那名警員,氣沖沖地來到廚房。
她把手上提著的袋子隨意堆放到工作檯上,瞥了一眼桌上擺著的精緻漂亮的寶藍色淋面蛋糕,跟旁邊一包拆封過的上白糖。
裘靖雨眉頭一皺,高聲抱怨:「姊姊這是在做什麼啊?怎麼可以做成這樣?這可真是沒救了!」
這時她低頭,似乎想尋找什麼東西。這才發現地上殘留的血跡。
好不容易稍微安靜下來的裘靖雨又爆炸了,「是誰受傷了?不是說過很多次在廚房裡要加倍小心嗎?」
這時丁遠洲走到裘靖雨身邊開口:「妳就是受害者裘靖雪的妹妹裘靖雨,對吧?妳姊姊剛剛被發現在廚房裡重傷昏迷,額頭有被人攻擊的痕跡,還請妳配合我們調查。」
「什麼?姊姊居然被不知道哪個混帳給打了?!看我不去收拾他!」短短幾句話讓裘靖雨的怒火直沖天際。她隨意捲起過長的袖子,氣極敗壞地準備衝出廚房尋仇,卻被一名年輕員警擋在門口攔下。
丁遠洲慢條斯理地靠近,趁機掏出筆記本盤問裘靖雨。
可惜從裘靖雨緊握的拳頭跟火爆的語氣中,丁遠洲根本沒辦法得到任何有用的資訊。
丁遠洲盯著裘靖雨因為憤怒而漲紅的臉頰,嘆了口氣。他很想直接按住眼前的少女強迫她冷靜,但顯然不可能這樣做,不然他就要再多一條來自民眾的投訴,距離晉升機會就更加遙遠了。
這時孔伶伶從藍語丹的肩頭探出腦袋,用真摯又溫和的語氣說道:「小雨姐姐,可以請妳冷靜一點嗎?我們都跟妳一樣非常擔心小雪姊姊的安危,但如果妳可以提供妳知道的所有線索的話,我們一定可以很快就找到兇手的!」
裘名剛也補充道:「我剛和醫院通過話,小雪雖然還沒醒來,但醫生檢查後沒有大礙。我們只需要配合警方找出真相就好。」
孔伶伶和裘名剛的說詞軟化了裘靖雨的態度,她深呼吸了幾下,緊繃的拳頭跟肩膀這才緩慢放鬆下來,對丁遠洲說道:「要問什麼?你問吧。」雖然那語氣依舊像在威脅人,但至少願意配合調查了。
「妳上午去了哪裡?」丁遠洲問。
「去買直播用的東西。」
「直播?」丁遠洲追問道。
裘靖雨點點頭,「我跟姊姊一起經營一個youtube頻道,同時也幫店裡宣傳。」說話的同時,她一邊拿出手機給丁遠洲看。
上面是標註著「雪」的訊息介面。
雨:我在買今天直播要用的反光板跟衣服,妳衣服買錯了,而且反光板也少買。妳先把青巧做完,要做六個,晚上錄影要用。我很快就回來–13:01
雨:別再做壞了,最近妳老是心不在焉。–13:03
雪:放心,這次有做好!–14:29
雪:路上小心,早點回來!–14:30
聊天紀錄到這裡就結束了。
「青巧是什麼?」丁遠洲看著紀錄發問。
「青檸巧克力慕斯蛋糕,晚上要拿來拍攝的新商品。」裘靖雨簡潔回應。
「是那個嗎?」丁遠洲指了指暫時陳列檯上面的寶藍色淋面蛋糕。
裘靖雨頷首。
「好,等等如果還有其他問題的話會再問妳。妳先去那邊找個位置坐,別打擾到辦案程序。」丁遠洲有些不耐煩,隨意在本子上塗塗畫畫,沒再看裘靖雨。
等她離開後,丁遠洲詢問在客座等待的裘名剛:「裘靖雪外出是為了購買三溫糖,到附近有賣三溫糖的材料行大概需要多久?」
裘名剛思索片刻:「騎車過去最快也要十分鐘吧。」
往返二十分鐘,加上停車及購物時間。裘靖雪和裘名剛都是在兩點整離開的,那她最快也要兩點半才能回來!
這個發現,讓行兇時間被鎖定在兩點半到發現事件的三點半之間。
丁遠洲問完一輪後,看著被凌亂字跡填滿的筆記本內容喃喃總結:「受害者的網路聲望很高,也沒有特定仇恨對象。周先生那時在前檯忙碌,另外三位也都坐在一起;而店長那時不在,被害人的妹妹也不知去向……嗯?而且早上的時候這對姊妹有過爭吵是嗎……」
丁遠洲看著對裘名剛說道:「因為裘靖雪回來的時候沒人發現,而你們店裡的監視器又沒裝好,只能大致推測裘靖雪是在剛回來的時候遭到襲擊的。但她身上的財物都是完整的,室內也沒有明顯的破壞痕跡,而且凶器還是廚房內的大理石桿麵棍,感覺不是一般的入室竊盜行兇……」
「假如兇手的目的不是財物的話,那又會是什麼呢?」丁遠洲喃喃自語道。
「林之勤、周君傑、藍語丹跟孔伶伶都互相作證有看到彼此,因此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人就只剩店長裘名剛和內場員工裘靖雨。」
「由於後門是打開的,所以不能完全排除有被入侵的可能,然而後門出去的巷子水泥地乾燥無腳印,痕跡檢驗採證過後也沒有發現明顯的入侵蹤跡。」
啪的一聲,丁遠洲闔上筆記本,嘆了口氣。「又要調閱街頭監視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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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藍語丹跟孔伶伶暫且不管搜查人員的調查進度,挑了個雙人座位,坐下來歸納目前獲得的線索。
孔伶伶環顧現場,仰頭問:「要從哪裡開始找起好呢……」
「只看現場跡證的話……」藍語丹攤開用來採訪裘靖雪的筆記本,拿著筆開口:「目前在場的所有人跟受害者之間都沒有明顯的仇恨關係。最近跟受害人有過爭吵的只有她的親妹妹裘靖雨了。」
她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一邊繼續說道:「輔助判斷的另一點是不在場證明。唯二沒有不在場證明的,店裡的人就只有店長跟裘靖雨。店長有沒有去廠商那,問對方一下就知道,但裘靖雨的衣服和反光板是去大超市買的,超市來來往往人這麼多,店員可不好作證。」
藍語丹皺著眉頭,猶疑著開口:「綜合以上所述……如果凶手不是外人的話,只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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