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晚下十點五十分。
運輸核廢料的艦隻停泊在大海上,從有名的淺藍之岬上觀望過去,黑暗中僅看到幾點燈光。雖說今次的行動得到了石英聯盟的許可,下午才得知任務細節的政府方面為此幾乎想要反對任務,卻被今早突發的電台事件所纏繞,而且誘導超鯉的事態緊急,只有作罷。
令政府反感的原因相當簡單,負責運輸核廢料的艦隻是美軍的航空母艦戰鬥群,足以發起空襲把關都境內任何城市夷為平地。防衛大臣余並不樂意讓過大武力進入關都地區,卻被補佐官竹野說服下來,若是誘導計畫失敗,美國的戰鬥群可對超鯉實施軍事打擊。
而且也沒有比國外軍隊更不會受到希魯夫公司干涉的勢力,也不懼怕火箭兵團影響。
淺藍道館已經授權由枯葉道館馬志士指揮在淺藍市空域的一切活動,在淺藍之岬上的燈塔設置了臨時觀察所,用的都是美軍制式通訊設備。
「This is USS Carl Vinson, can you read me, commander Surge?(這是卡爾文森號,收到嗎,馬志士指揮官?)」
來自航空母艦的通話傳到了觀察所,馬志士拿起耳機回應。
「USS Carl Vinson, this is commander Surge, read you clear.(卡爾文森號,這是馬志士,清楚收到。)」
航空母艦也收到了回應。
「Read you, commander, V-22s standby, ready to take off.(收到了,指揮官,V-22就緒,準備起飛。)」
「Roger that, USS Carl Vinson, get airborne anytime, the sky is clear.(收到了,卡爾文森號,V-22隨時起飛,天空無障礙。)」
「Read you, commander, V-22s airborne.(收到,指揮官,V-22起飛。)」
甲板上的傾轉旋翼機已經準備就緒,和一般飛機或是直升機不一樣,傾轉旋翼機有飛機的固定翼,固定翼盡頭是可傾前的旋翼,旋翼向上時可作直升機,向前可變飛機。
列隊準備起飛的傾轉旋翼機,兩側旋翼設在向前方45度,發動起引掣往前推進,一部又一部的接連起飛。這種短跑起飛的方式讓傾轉旋翼機更容易更快升空,接二連三的升空之後,旋翼機掠過華藍市的上空,沒入雲層之中。
雷達上清楚看到五部V-22往南飛去,抵達金黃市上空之際,機隊已攀升到7500呎高空中,地面的民眾連聲音也沒聽到。那是當然的事,本來在海上投放核廢料的行動就是一項保密行動,即使是淺藍市的民眾也不知道美軍的航空母艦就停泊在自家岸邊。
機隊穿過雲層攀升至一萬二千呎的高空,對於頭罩已經開啟夜視功能的機員而言是清晰可見的。每小時五百多公里的航速,讓機隊快速飛到了關都以南的海域。
「Fisher lead, be advised, we are sending you the coordinate of the target, your mission is to drop the decoy, lead it back to the ocean. Do not open fire, I repeat, do not open fire. (漁夫隊長,指令,我們正發送目標位置,你們的任務是投下誘餌,將目標引回海上。不要開火,我重複,不要開火。)」
「Copy that, Carl Vinson, weapons hold, decoy dropping only. (明白,卡爾文森號,禁止武器,只投放誘餌。」
說罷,機隊快將抵達超鯉所在的海域上空,正降低飛行高度以目視海面,穩定在五千呎之上在海面進行環繞。旋翼的角度調高往45度,讓傾轉旋翼機將飛行速度放緩。
機隊的1號機先打開尾門,往下方海面投放四罐核廢料。罐子只有半空,飄浮在海面之上引誘超鯉出現。
未幾,超鯉龐大的身軀冒起,即使機隊在五千呎的高空仍然能以肉眼目測。
「We got visual contact, target in sight. (我們有目擊接觸,目視目標。」
貪婪的血盤大口吞噬剛投下的核廢料罐,將自己完全暴露在水面之上。機隊展開作戰第二階段,在超鯉東面開始投放核廢料罐,而超鯉也順機隊投放的罐子游去,順機隊的投放路線游動。
暫時而言,作戰相當成功,超鯉被引誘往外海方向。以每海里投放一罐核廢料的效率計算,機隊扣除了誘出超鯉的四罐核廢料,還有二十一罐,足以誘使超鯉離開二十一海里,也就是接近三十九公里的距離。
三十九公里,假如超鯉不再以關都為行進目標,那位置尚算是安全距離。
一如計劃好的作戰,超鯉將每一罐核廢料吞進肚子,整整二十五罐。作戰的第二階段完成,機隊準備回航。
「Carl Vinson, we are heading back, over. (卡爾文森號,我們正在回來,完畢。)」
「Fisher lead, be advised, push the trigger when you are away from the target for ten miles. (漁夫隊長,指令,距離目標十里後按下開關。)」
一直在觀察行動的馬志士聽到了開火要求,連忙作出了詢問。
「Calling Carl Vinson, this is commander Surge, ask for acknowledge, what trigger you did mentioned, please illustrate. Over. (呼叫卡爾文森號,這是馬志士,要求被告知,你剛才說的是什麼開關,請形容,完畢。」
「Commander, this is USS Carl Vinson, you have no authority to know that. (指揮官,這是卡爾文森號,你沒有得知這資訊的權限,完畢。)」
沒有權限?那簡直是開玩笑,作為今次行動的石英聯盟方聯絡官,那根本說不過去。
「Negative, sir, I am the commander represents Indigo League in this joint operation, and I have the right to know every details.(否決,長官,我是今次聯合行動代表石英聯盟方的指揮官,我有得悉所有細節的權利。)」
「Commander Surge, the part of joint operation is over, Indigo League have no authority in involve following events. (馬志士指揮官,聯合行動的部分已經完結,石英聯盟對接下來的行動沒有管制權。)」
「That's ridiculous, I request immediate acknowledge. (不可理喻,我要求即時解釋。)」
「Negative, commander Surge, request denied. It's combat zone in open water right now, Indigo League have no authority to do any kind of involvement on this mission from this point. (否決,馬志士指揮官,要求被拒。現在戰區位於公有水域,石英聯盟沒有任何權限參考接下來的一切行動。)」
儘管馬志士再三的異議,美軍方面仍然不答覆到底誘導作戰的第三階段要執行的內容,理據居然是戰場已經轉移到公有水域,不屬於石英聯盟的管轄範圍。
本身都是美軍出身的馬志士心知肚明,美軍向來都是只按自己意願行事,尤其是本土以外的戰場更加肆無忌譂。無論戰場變成怎麼瘡夷滿目,那都是別人的家而已。
雷達上,眼看機隊要離開超鯉十英里距離了,馬志士是無計可施。
「This is fisher lead, ready to set up the bomb. Three, two, one.(這是漁夫隊長,準備引爆炸彈。三,二,一。)」
遠在後方的超鯉發出了巨響,美軍在每罐核廢料中藏上了烈性炸藥,一口氣在超鯉體內被引爆。
體內的火光照亮超鯉的身體,光亮透過鱗片,將內臟撕裂的瞬間映照在身上。火炎從喉間湧出,在口腔中往海水噴發,宛如煉獄之門就在超鯉體內打開一般。
核廢料在高溫之下迅速造成第二次的爆炸,爆炸雲伴隨血漿從超鯉魚腹破洞而出,整尾超鯉被炸起升上半空,重重落回海面之上。如此折騰之下,超鯉本能地在水中使勁擺動身體,痛楚使牠翻起更大的海浪,直到牠痛得失去意識,被炸開大洞的魚腹朝天,漸漸靜下不動。
二十五罐填進HMX及引爆信管的核廢料,也就是等於二十五罐小型核彈在超鯉體內爆炸,任由任何軍事要塞在內部被如此引爆都會被徹底報廢,更遑論是生物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