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少年的蠢愛記事 - 第二十三章當局者迷(一)

第二十三章當局者迷(一)

Sep 15,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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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節進入初秋還是有些悶熱，室內的冷氣持續放送著，照理說置身在沁涼的空氣中應該感覺相當舒適，但此刻的我卻冒出一身冷汗。

　　羅大少丟了一個問題給我，在他有些疲憊的笑臉下，我竟然吐不出半個字。

　　「我天天……你哪隻眼睛看到的？」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不過我每一次都沒有見到他啊！難道他躲在什麼地方偷看嗎？

　　他輕輕搖頭，俊臉上的倦意越來越濃，只見他仍強撐著說：「我沒看到，是班上的同學告訴我的。其實你可以像那天一樣，傳個簡訊給我，為什麼你寧可天天撲空也、不……」話未完，他整個人忽然失去重心，往我懷裡栽倒。

　　我嚇了好大一跳，趕緊推推羅大少，又喚了幾聲，後者竟然紋絲不動，我只好使勁將他的上半身撐起來，才發現他雙眼緊閉，呼吸均勻，徹底地睡著了。

　　睡、著、了？有沒有搞錯啊！

　　「喂！」我不由得心急地拍拍他的臉頰，他嚶嚀一聲，含糊地說「讓我瞇一下」後就再也沒有動作。

　　你要睡覺可以，可是不要掛在我身上啊！這樣叫我怎麼起身？帶著你走嗎？我又不是頭殼壞去！

　　「喂，大少爺！醒醒！」我又推了推他，無奈以他的體格我只能推動半吋，見他的身體像軟體動物般要往旁栽倒時，我不得不趕忙把他的身體抓回來，讓他重新「掛回」身上。

　　幸虧在場的目擊者不多，大部分的人都專注在自己的事情上，很少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王八蛋，這下要怎麼辦？把他安置在桌椅上？嗯，好主意！

　　不知道他身上有何感應器，我才剛要動作，他馬上伸出雙臂環抱住我的腰身，還自己「喬」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他的。

　　我咬牙深呼吸好幾口氣。

　　看來他睡覺時有抱東西的習慣，這點可愛是可愛，但是當被抱的對象換成人時就可愛不起來了！

　　他整顆頭顱枕在我的肩窩，呼出的氣息搔得我有點癢卻又抓不得，除此之外，鼻間一直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乍聞之下頗像是香草的味道，原本以為他是不是抹了什麼香水，但是再仔細嗅聞，卻又覺得不像是調出來的，難道是──天生的？他的頭髮緊貼著我的臉頰，軟中帶刺的感覺弄得我很不自在。我忍不住舉起手，摸了他的後腦勺一把，竟然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柔順、光滑……

　　時間分秒流逝，到底過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很佩服自己竟然能夠乖乖地當大少爺的抱枕當到全身痠痛，直到他悠悠轉醒，我發誓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屁股了。

　　「嗯……」他似乎十分留戀地在「枕頭」上蹭了兩下，接著鬆開手，慢慢直起身，「海昕，早安……嗯？」他的眼神很朦朧，朦朧到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也分不清現在是早上還是下午，然後慢慢地環視四周，再慢慢地望向我。

　　「……東環？」

　　「對，是我。」我的語氣很僵硬。

　　「唔……」他再次揉眼睛，打了一個優雅的哈欠後，忽然抬頭：「我躺在你身上睡著了？」

　　「你說呢？」

　　他睜圓了雙眼，但隨即恢復鎮定，道：「抱歉，我太累了，有沒有壓痛你？」

　　「沒有。」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說謊。

　　他可能知道自己的分量不輕，望著我的神色多了一絲懷疑，我見狀忙不迭重申了一次，他才點點頭，轉身整理起桌上的東西。

　　「要走了？」

　　「快打鐘了，你不走嗎？」他反問。

　　我一時之間不知該回什麼，只略略感覺到他似乎不想多談，自行歸納出這個結論後心裡當然很不是滋味，我當下也不再囉嗦，起身和他先後走了出去。彼此連再見都沒說，各自下了樓梯，分道揚鑣。

　　我看著左手掌心，上面還殘留著那股柔軟、滑順的觸感，「嘖。」隨手往褲管抹了抹，繼續邁步，行經轉彎處時卻與人撞個正著。

　　「喂！眼睛瞎了嗎？」粗魯的男聲罵道。

　　我轉身面向對方：「對不起。」

　　「這還差不──樊東環？」高大壯碩的少年走近我，表情怪異地說：「怎麼，一陣子不見就死了一半啦？」

　　我瞇起眼，打量了一會才認出對方是黃子君。

　　「瞪屁啊！有話就說！」他不滿地叫。

　　「看你走的方向……你要找羅海封嗎？他剛走。」

　　「誰跟你說我要找他？我只不過是被老師吩咐來搬下一節要用的器材，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耗，拜拜！」他甩頭要走。

　　「慢著。」

　　「嘖！」他雖然不耐煩但卻很聽話地停了下來，「還想幹嘛？」

　　「問你，最近羅海封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操！老子怎麼會知道！」

　　「虧你們倆同班，還曾經是朋友。」

　　「夠了，把你鄙視的眼神收回去！他喜歡做什麼、不喜歡做什麼都是他的自由，我管得著嗎？同班那麼久了，他也從沒跟誰特別親近過，我能知道的很有限。他對誰都很好，一視同仁的好，根本沒人看得出他的喜怒哀樂！最近真要說哪裡不一樣，就是話更少，更不愛理人而已！」

　　果然……我暗忖。鐵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導致他今天的冷淡疏離，可惜連「地緣」比較近的黃子君也不清楚。

　　「沒事了，再見。」我隨意揮揮手，不理他的咒罵聲轉身就走。

　　★☆★☆★

　　最近有個新發現，在週末的早晨吃完豐盛的早餐後，揪人一塊寫作業有助於提高效率，尤其是擁有一個聰明絕頂的好友時，什麼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像這樣相乘，然後減掉這兩個，再代入這個公式後答案就算出來了。」解說的聲音乍停，「欸，你們有在聽嗎？」

　　「呃，」正在啃麵包的阿誠抬起臉來，神情帶著一絲被抓包的慌亂，嘴角還沾著麵包碎屑：「有、有啊！」說完，空閒的另一隻手抓起老媽幫我們泡的奶茶往嘴裡灌。

　　我也有點心虛地避開阿聖的目光，因為自己剛剛出神想到別的地方去，所以哪邊要乘、哪邊要減完全「莫宰羊」。

　　「那你把我剛才講的重複一遍，把答案算出來。」阿聖放下自動鉛筆，雙手交抱在胸前，耐心似乎被我們耗得差不多了。

　　「呃，就……就這個和那個乘起來，然後……咦？」阿誠捧著茶杯呆了一下，隨即哈哈地笑了起來，起身道：「我再去倒一杯，東環你要不要？」

　　「好啊！」我連忙跟在阿誠屁股後溜了，不敢留下來看阿聖的臭臉。

　　我們一走進廚房後，阿誠推推我的腰側，悄悄道：「馬聖武的『奇蒙子』好像挺差的，誰又惹到他了？」

　　「我哪知道！」

　　「少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對你──」他忽然住嘴，眼神古怪地看著我，「說真的，你什麼時候才要給個答案？嘖，說不定他就是等得不耐煩了才在那邊不爽！我真衰，被掃到颱風尾！」言下之意就是全部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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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當局者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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