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少年的蠢愛記事 - 第十六章愛的形式(三)

第十六章愛的形式(三)

Aug 30,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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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電話回家通知老媽時，她的反應正如我所料，她非常開心自家兒子能和小帥哥的家人共進晚餐，並且再次吩咐我要有禮貌、不可以給人壞印象等等，聽她那副興奮勁，說不定她還暗自期待將來能夠看到另一個小帥哥跟老帥哥咧！

　　實際上，和羅家人共用晚餐的氣氛比我料想的還要安靜。他們似乎沒有邊吃邊談天的習慣，每個人都靜靜地用餐，其間傭人陸續上菜他們也不急著動筷，一舉一動皆優雅沉著，讓我也不自覺地拘謹起來。倒是羅大少怕我吃不夠似的，席間一直幫我夾菜、夾肉又盛湯的，弄得我很驚恐卻又不敢拒絕他的好意。

　　餐後，體貼的羅爸爸向他的大兒子提議帶我到他們家後頭的花園走走，他自己則先回書房處理一點雜務，最後還要我玩得開心點。而羅弟弟打個哈欠，說他睏了想早點睡，所以花園散步就不參加了。

　　這樣四減二，只剩我跟羅大少兩人，自己真不知道該覺得慶幸還是尷尬。

　　「不好意思，耽擱你一整天的時間。」

　　羅家的花園大約占了後院的三分之二，甚至說他們將整體設計成植物的迷宮也不為過，到裡頭散步就能體驗被團團花草包圍的感受，不得不說這點心思還挺詩情畫意的。

　　只不過兩個大男生湊在一塊是能浪漫到哪去？

　　大概還晃不到了四分之一圈吧，羅大少就開口向我道歉了。我就說吧，到這種地方抬槓只是煞風景而已。

　　「不要這樣說啦，」我為他的生疏嘆氣，「到朋友家坐坐不是人之常情嗎，哪有好不好意思的問題？」除非你不當我是朋友才會有這麼多無謂的顧慮。

　　他突然停住，在我未能反應前跨步到我面前，低下頭審視著我的臉。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懵了，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蛇盯上的青蛙般動彈不得，只能與對方大眼瞪小眼。

　　「你……你做……」

　　「你生氣了？」他問。

　　咦？什麼跟什麼……咦？「你怎麼會發……不對！我哪有生氣啊！」

　　他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用右手食指各別在我的眼皮、眉毛和嘴角點了一下：「你這幾個地方都在告訴我你不高興。」

　　嚇！我下意識地往後一跳，感覺臉皮幾乎燙得可以涮肉了！「你、混──你、你想幹什麼！」

　　他卻反倒被我激烈的反應驚呆了，眼神增添一抹無辜：「我沒想幹什麼，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的心情全寫在臉上而已……對不起。」

　　該死的！我拼命地想抹掉殘留在臉上的異樣觸感，很想發火偏偏又對他的小媳婦模樣罵不出半個字。

　　媽的我活該被吃豆腐嗎？噢法克！我一定是頭殼壞了，竟然認為人家在吃我豆腐！

　　他靠過來關心道：「你別這樣一直搓，會受傷的，先把手放下，我幫你看看。」說完就握著我的雙手往旁邊架開，將臉湊過來左盯右瞧。

　　等、等等，等等啊喂！你這樣抓著我的手對嗎？感覺很詭異啊大哥！

　　「東環，你不要躲。」他溫言哄道。

　　我怎麼可能不躲啊！「羅海封，請你放手，我沒事！」難道他不覺得被這樣近距離盯著看超詭異的嗎？

　　「聽話，不要動。」他的語氣多了一絲無奈，敢情他把我當作是在鬧彆扭的弟弟嗎？八成是自行代入兄長的立場了，他居然強勢地捧住我的臉，讓我無法再閃躲。

　　我倒抽一口氣，驚嚇得連雙手重獲自由都忘了，呆呆地任人撫摸著自己的嘴角和臉頰。

　　「嗯，看起來沒事，有點紅腫而已。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搓自己的臉呢？」

　　問你啊大少爺！我推開他，「那你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掐自己的手呢？」

　　他聞言，立即擰起眉心，沉默不語。

　　哎啊，搞得好像我變成壞人了？「你弟弟說這是你的壞習慣，如果你有煩惱可以……」

　　「不關你的事。」

　　他冷淡地截斷了我的話，我呆舉著在半空中想拍他肩膀的手，好一會才從錯愕中清醒，我難以置信地瞪著他，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他微微一笑，但那笑意顯得有點敷衍：「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討論的，這不關你的事。」

　　我收回原本想拍肩的手，莞爾道：「嗯，說得也是呢，當我沒問吧！喔，對了，我一直覺得有點涼，先進屋好嗎？」

　　他應了一聲，隨即帶我回主屋。

　　「……嗯？」羅二少在走廊上碰到歸來的我們，疑惑地睜圓雙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都還沒回房咧！」

　　「海昕，你不是睡了？」

　　「睡是要睡啦，可是剛看到一個有趣的電視節目，就忍不住把它看完了。我現在真的累了，你們慢聊喔！」羅二少擺擺手就要轉身走開，但不知想到什麼，突然回頭望著兄長，表情帶著一絲玩味：「老哥，借一步說話好嗎？」

　　羅大少看了看我，像是在徵詢我的同意似的，我馬上點頭表示沒問題。

　　他們兄弟倆慢慢走到屋外談話，而我沒有多想地就往樓上移動，想稍微安靜一會。

　　不關你的事。

　　沒錯，從頭到尾都不關我的事，沒有什麼好說的。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樣，他的紳士風度很公平地分給每一個人，但只要誰碰觸到他的禁區馬上就翻臉不認人。也好，算是更加了解他的脾氣，往後就知道哪些可以談、哪些不行。

　　也或許，我不算是他的「好朋友」吧？在他心中可能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朋友」。

　　我望著牆上的畫框發呆，雙手插進口袋，卻摸到一片突兀的布料，抽出來一看才想起是稍早前羅大少借我的手帕。手帕是素面的鵝黃色，邊邊角角有藍白兩色的方格子花紋，摸起來很滑、很軟，質感挺好的。

　　它的主人也像它一樣看起來溫潤、美好，但骨子裡卻不見得是這麼回事。

　　「我不知道這小東西能讓人看到失神呢。」

　　突然響起的悶笑聲驚回我的意識，轉頭一看，羅爸爸正站在我斜後方笑望著我。他的鼻樑上多了一副眼鏡，看起來斯文不少。

　　「呃，叔叔好。」

　　「不用那麼緊張，平常心就好了。」他摘下眼鏡，輕輕揉搓著眼窩，「怎麼沒見到海封？你們倆散步不到二十分鐘就回來了，不多逛會嗎？我個人認為那是個放鬆的好地方呢！」

　　「喔，因為我覺得有點冷。海封他在外頭跟海昕說話。叔叔，你的事情都處理完了？」當然冷指的是內心，但這點沒必要特別說明。

　　「冷？」他詫異地挑高眉，不得不說英俊熟男做出這種表情實在很犯規，老媽若看到鐵定興奮死了，「噢，東環同學，我看改天給你補補身體吧！男孩子又過敏又怕冷的，底子太虛了！來，進來坐。」他不由分說地一路拉著我進入他的書房，然後推著我在書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這週的雜務比較少，大致上我都處理完了，多謝關心。要來點熱茶嗎？」他問是這樣問，但手邊已經幫我倒好一杯並且遞給我了。

　　哇塞……一如外顯的氣質有效率又強勢。我默默地喝下熱茶，心情確實舒緩了一些。

　　他望了我一會：「什麼事情困擾著你嗎？」

　　老江湖就是這點討厭，但是這要我怎麼在人家面前告他兒子的狀？

　　「嗯，讓我猜猜……是不是跟海封有關？」他笑問。

　　我開始嚴重懷疑你們羅家人有通靈的能力。

　　我撓撓頭，心想就算是否認也沒用，人家早就看出來了，「算是有關，不過不是什麼大問題……」

　　他拉來另一張椅子和我並肩而坐，神態優閒地啜茶：「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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