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少年的蠢愛記事 - 第三十一章猜不透你(四)

第三十一章猜不透你(四)

Nov 15,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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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不敢回家喔？」聽了原委的阿誠趴在床上哈哈大笑，「我覺得你媽人很好啊！母子之間能夠像朋友間相處很棒耶，哪像我阿母都不管我死活，說什麼從小就要訓練我的自主性！」

　　「難怪你如此顧人怨。」阿聖一腳踩上阿誠的屁股，「馬上給我下來，全身髒兮兮的不要在床上滾！」

　　「哎唷，借躺一下又不會死！好痛！別踹了！」

　　我坐在阿聖的書桌旁，看著正在打鬧的兩人，此刻的心情還真有點複雜：「我並不是刻意要隱瞞什麼，可是有些事情我自己也搞不太懂啊！連自己都搞不懂了，是要怎麼跟她說？」

　　「哦？」慢慢爬下床的阿誠一邊揉著屁股一邊張大了眼睛問：「什麼事情啊，有這麼煩惱喔？」

　　我語塞，我跟羅大少之間的曖昧好像不適合拿來跟人討論，尤其有阿聖在場。

　　「幹嘛，連我們都不能知道唷？」

　　阿聖一掌巴在阿誠的頭頂，「就是不知道怎麼說才說不出來，你一直問有屁用！自己滾去旁邊玩，不要吵我們！」

　　阿誠平白受了一掌，露出非常無辜的表情叫道：「欸，反對暴力啦！我要跟你爸告狀喔！」

　　「去啊！」阿聖對他很敷衍地揮揮手，一副「你有種就去告，誰怕誰」的態度。

　　自討沒趣的阿誠碎念幾句，自行抱著心愛的汽車雜誌到旁邊研究，我們三人各自度過了安靜的溫書時光，如果不是阿誠的媽中途打電話來要他回家吃蛋糕，他可能還想研究下一本雜誌。

　　我看著阿誠離去的方向無聲地嘆息，容易滿足算是他的優點吧。

　　「不要分心。」

　　我感覺腦袋被輕敲了一下，阿聖正拿著捲成筒狀的講義訓誡道：「就剩幾題而已，做完了再想別的事情。」

　　我不敢違抗，乖乖地把習題寫完。

　　「說吧，剛才在想什麼？」阿聖問。

　　我抓抓頭，有點不敢直視好友嚴厲的眼神，「沒什……」

　　「老實講。」

　　「我……有點羨慕阿誠……」

　　他聞言，露出有點訝異的表情，「為什麼？」

　　於是我把心中的想法說給他聽，他卻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輕輕點了個頭：「你這種羨慕很沒有意義。」

　　「咦？」

　　「你怎麼不深思自己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心情？你說你羨慕他，真的是單純因為他容易感到滿足嗎？難道你沒想過自己或許只是想要選個比較不辛苦的方式過活？阿誠看起來過得很輕鬆，真的是這樣嗎？」他把講義丟到桌上，推了推眼鏡，「李學誠的腦子不差，但他的天分不在念書上，偏偏他所處的環境就是要會背書的人才有好學校可以念，這些年他是怎麼熬過來的，你都沒看見？」

　　我低頭不語。

　　「你不要跟我說你忘了他好幾次要被留級，是我跟你手把手地替他惡補才勉強過關的，他的長處你也很清楚，如今他用過去努力得來的成就換取適合他自己的道路，你卻說他很輕鬆？他要是聽了你的話，會有什麼樣的感受？」

　　「對不起。」我雙手擰著腿上的褲管，覺得很羞愧。

　　「幹嘛道歉？」他嘆了口氣：「這些話在我面前說說可以，但不要讓那笨蛋聽見，否則他鐵定跟你沒完。」

　　「……」

　　「他人又不在這，你怎麼還苦著張臉？」

　　「我不知道……」我抓著頭顱，很想把自己埋在某個洞穴裡不要出來了，「我不知道啦，我只覺得好煩、好想發脾氣！為什麼自己總要把事情搞得那麼複雜！煩死了！」

　　阿聖離開座椅，一腿屈膝蹲在我面前，眼神相當嚴肅：「揍我兩拳。「如果你真的很不爽，我讓你揍兩下消氣。」

　　我見他十足認真的樣子反而感到害怕，連忙起身後退，「不不，我沒事了！」

　　沒想到他噗哧笑了出來，隨即起身道：「真的沒事？不要逞強啊！」

　　我有點無言地瞪他一眼。看樣子剛才是耍我的，真是被他嚇了一跳。

　　「一點也不好笑！」我捶他一拳。

　　他捉住我的拳頭，笑瞇瞇地問：「怎麼了，現在想打我了？」

　　「我懷疑你們的腦袋有洞！」

　　「『你們』？」他聽出我話裡的異樣，挑眉問：「有人跟我一樣討打？」

　　我真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怎麼可能，是你聽錯了！」我忙不迭抽回自己的手，想越過他去拿書包。

　　他立馬搭著我的肩膀不讓我逃，「先生，你剛剛喊得那麼大聲，我很肯定自己的耳朵沒問題。」

　　「我──我說你聽錯就是聽錯！」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害羞或心虛的時候耳朵就會變紅？」

　　我下意識地摀著自己的耳朵，果然指尖感覺到微燙的溫度。

　　「那只是……我只是覺得你很囉嗦，所以火氣有點大而已！」

　　「還有，你的臉也會變紅。」

　　「……」蠢斃了。我以雙手遮臉，天生臉皮薄又能怎麼辦，我恨死了自己容易臉紅的體質！

　　「像隻煮熟的蝦子。」阿聖的笑聲離我很近，像是在耳邊響起似的。

　　我一拿開手，就看見他的臉貼得很近──

　　「哇啊！」

　　我的大叫聲伴隨著重物落地的聲音驚動了樓下的馬叔叔，他飛奔上樓後就看見我跟阿聖狼狽跌倒在地的景象。

　　「你、你們是怎麼啦？」馬叔叔滿臉驚詫：「萬事好商量，千萬不要打架呀！」

　　不，叔叔，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

　　「爸，我們只是在玩摔角。」阿聖說起謊來穩如泰山、面不改色，簡直菁英中的菁英。

　　「喔。」馬叔叔露出了非常包容的眼神，「一定是壓力太大了對吧，運動一下也好，我剛做好煎餅，我去幫你們端上來吧！」

　　「叔叔！我跟你去！」我一秒爬起並衝了出去，留下獨自在房裡大笑的渾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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