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少年的蠢愛記事 - 第二十八章 Today is not my day(四)

第二十八章 Today is not my day(四)

Oct 18,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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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不得不抱怨當中古世紀的女生很辛苦！除了要忍受下半身涼颼颼的之外，還要提防被自己的裙襬絆倒，剛才出來時就有好幾次差點摔倒。依我看那時候的意外事故應該是「摔死」居冠吧！不幸中的大幸是腳上穿的是平底鞋，如果換成高跟鞋自己就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走路了！

　　「哇！你看！」

　　「是公主姊姊耶，快看啊把拔！」

　　這一路走來吸引了許多人的側目和議論，當中也有一些爸爸媽媽、阿公阿嬤帶兒孫來共襄盛舉，對於小孩子純真的、崇拜的、閃爍著星星光輝的眼神，我不禁感到一陣心虛，完全不敢面對他們期待的表情──因為我覺得讓孩子們知道「公主姊姊」原來是男的，非常可能不利於他們未來的身心發展。

　　雖然阿誠要我離開現場，但是走啊走的，我根本不知道要走去哪。在婉拒第三個要求拍照的遊客後，我選了一個人潮比較稀疏的地區稍作歇息。

　　「同、同學。」

　　我的屁股才剛沾到樹蔭下的長椅，就有人過來搭話。

　　一個男學生紅著臉，神情侷促地看看身後的朋友，又回頭看了看我，然後吞吞吐吐地說：「我……呃，妳、妳是幾年幾班的，我可以跟妳要電話嗎？」

　　……我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完全被當成女生了。雖然外表看起來很像有那麼一回事，但是我到底是多沒有男子氣概才能一穿上裙子、戴上假髮就讓人傻傻分不清啊？

　　這時突然傳來一陣孩童的喧鬧聲，不遠處數名小朋友包圍著一個戴著兔耳和笑臉面具、手持大串汽球的高挑身影，小朋友之間互不相讓，在推擠之中有人不慎跌倒，尖叫和爭吵聲頓時像是炸開的鍋子一樣沸騰起來。

　　我看著跌倒的孩子委屈大哭的樣子，沒有多想便站了起來，向眼前的男學生說了聲「失陪」後，轉身朝小朋友的位置走去。

　　令我感到有點意外的是，那個兜售汽球的人蹲下身將跌坐在地的小男生扶了起來，同時替他拍拍被弄髒的褲子，其間似乎說了些話，只見那個小男生慢慢地不哭了，從對方手裡接過一個米老鼠造型的汽球後馬上破涕為笑。

　　我的焦點放回那個兔耳面具人身上，稍微打量了一下，竟然有種熟悉的感覺。

　　我記得那個傢伙說他們班是賣……

　　對方像是察覺到我的目光，與我四目交接，他整個人很明顯地呆住了。

　　在小朋友各自散開後，他緩緩走了過來，然後在大約三步的距離停下。

　　感覺他思考了一會，才帶點遲疑地說：「你是不是東……嗯，對不起，我認錯人了。」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胸口上。

　　他向我點了點頭，轉身就要走人。

　　慢著，你沒有認錯啊！我情急之下要拉住他，卻忘了自己身上穿著拖地的長裙，腳步一踏出去就踩到裙襬，結果當然是往前摔──

　　「小心！」他反應極快地接住我，雙手扶著我的肩膀和腰際：「沒事吧？」

　　我點點頭，隨即在他的攙扶下站穩腳步，但是當我一抬頭就見到他怪異的眼神──他把面具拿下來了。

　　羅海封眉心微蹙，審視著我的臉孔。

　　「妳真的好像我一個朋友……」

　　我也盯著他瞧，只是沒多久自己就先破功了：「噗哧！其實兔耳朵還滿適合你的耶！」

　　他馬上瞪大眼睛，像是不敢置信我就是他口中的那位朋友，他那個震驚的表情非常難得，逗得我眼淚都跑出來了。

　　「為什麼要戴面具啊？」我抹著眼淚問道。

　　不是很懂他們班的人在想什麼，要羅大少帶著商品遊走校園推銷，不就是想善用他出色的外在條件嗎？居然讓他把臉遮住！太浪費了吧！

　　他彷彿置若罔聞，沉默地盯了我片晌後伸手拉著我就走。

　　「等、你等一下啦！」我叫道：「你這樣我很難走路耶！你知不知道這裙子有多麻煩？你──哇啊啊啊！」

　　不要怪我為什麼像個女人一樣尖叫，我想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受身體突然騰空，然後以公主抱的姿勢落入別的男人懷中吧！

　　天哪，這是第幾次了？不對！現在根本不是算次數的時候！

　　他這麼一抱，那些原先被他抓在手中的汽球通通飛向高空，附近的人們皆仰首望著遠去的色彩驚嘆。

　　「你到底想幹嘛啦！你要帶我去哪裡？你發什麼神經，大家都在看我們──唔！」一樣物體被丟到我的臉上，我拿起來一看，竟然是他的笑臉面具：「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戴上。」他命令，語氣是不容人拒絕的強硬。

　　「嗄？為什麼要我──」

　　他停下腳步，也將我放了下來，正當我想喘口氣時，一團黑影直接壓在我臉上，他不由分說地替我戴上了面具。

　　我氣得大罵：「你是怎麼回事，太莫名其妙了吧！」

　　他完全不給解釋，再度抱起我就走，壓根不管沿途上有多少人行錯愕的注目禮，鬥不過他的我只能在心裡拼命安慰自己：沒人知道我是誰、沒人知道我是誰……

　　不知（被抱著）走了多久，我終於重獲自由，一沾到地板後就迅速跑到──欸，這是哪？

　　我張望四周，愣愣地發現這裡好像是藝術大樓的空教室。

　　我摘下面具，心裡有點怕怕的。他不會是早就計畫好要在今天修理我吧？因為自己曾經對他很差勁……

　　他每走近我一步，我就向後退一步，直到背部碰到冷硬的牆壁才知道退無可退了。

　　他面無表情地凝視著我，眼神有點複雜也有點陰沉，嚴肅的表情與他頭上可愛的兔耳朵形成一個極大的落差，看起來挺好笑的，但是現在的我完全笑不出來。

　　彼此僵持了十數秒後，他總算有新動作，我一看到他舉起手臂就嚇得閉上雙眼。

　　完蛋，要被揍了！

　　但是過了好一會都沒有感受到絲毫疼痛，我感覺奇怪地睜開眼睛，就見到他握著我胸前的一綹長髮把玩。

　　「為什麼不跟我說？」他問得沒頭沒腦，但我就是聽懂了。

　　「因為……」我吞了吞口水，「因、因為很蠢很丟臉，我不敢說。」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藍色眼睛……你戴鏡片？」

　　「對。話說回來，你把我帶到這裡來幹什麼？」

　　他沉默。

　　為什麼不回答？我隱隱覺得不妙，回想起他剛才強硬的態度，好像是我做了什麼蠢事妨礙到他一樣，該不會自己真的在無意中惹毛他了吧？

　　我只好顧左右而言他：「……你為什麼要把臉遮住，是誰的主意啊？」

　　他搖頭：「是班上的同學要求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每個人都要做這個打扮。」

　　他們的腦袋絕對有問題。

　　我翻了個白眼，將面具丟還給他，表示自己要走人了，我沒興趣再待在這裡和他大眼瞪小眼。不過他好像還有話要說，我才踏出一步就被他拉住。

　　我望向他，他又露出怪怪的眼神，像是看到我頭上長角似的。

　　「怎麼了？」我感覺有點忐忑地問，他是不是覺得我的樣子有礙觀瞻？

　　「我不希望你出去。」

　　有那麼幾秒鐘我認為自己聽錯了，聽到他叫我不要出去。

　　……

　　他仍緊抓著我的手臂，我不禁有點怯怯地問：「為什麼？」

　　他皺了皺眉，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猶豫了一下後說道：「沒有為什麼……我希望……你不要這樣出去。」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用爬的？」

　　他不說話了。

　　「拜託！你到底是想怎樣？啊，我知道了！你是想說我的樣子很嚇人，不要出去戕害別人的眼睛吧！」

　　「……很可愛。」

　　「我就說嘛！你根本就是──嗄！什麼？」我非常震驚，震驚到下巴快掉了。

　　他剛才是不是說了「很可愛」？哪個很可愛？不是說我吧？不是我對吧！

　　「衣服嗎？」我心裡仍然抱著一絲希望。

　　「你。」

　　「你一定是在開──」後面的話沒能說出來就被堵住了。

　　他用嘴堵住我的嘴。

　　我的腦袋空白了三秒才意識到一件事──

　　我被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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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Today is not my day(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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