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少年的蠢愛記事 - 第二十五章請小心背刺(四)

第二十五章請小心背刺(四)

Sep 27,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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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難以招架他突來的審問，下意識地避開他的目光：「你想問什麼？」

　　「你記不記得小學、國中都有一篇作文要寫我的志願？」

　　「記得，你小學想開鋼彈，國中想當太空人。」

　　「幹！重點不在這裡好嗎！」他咬牙再咬牙，神情有點扭曲，顯然很忍耐我揭他瘡疤的惡劣行徑，拳頭才沒往我身上招呼，「我是要問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寫過什麼啦！你每次都寫自己要當老師，雖然我那時候嘲笑你沒『錢途』，但是實際上心裡很羨慕，因為你是經過思考，覺得自己適合做什麼。怎麼沒過幾年你就變成這樣了？」

　　他這麼一提，我確實有段模糊的記憶。過去天真的自己也有認真思考的時候，再加上遇到的老師都很平易近人好相處，也會幫助我們解決困難，就覺得當老師真好，可以被許多學生崇拜、信任。

　　「我當然不像以前幼稚啦！」我笑了笑，伸手要拿另一本書。

　　「少來了，你只不過是在害怕。」

　　我的動作一停。

　　「啊哈！被我說中了吧？害怕會失敗，害怕會失去，對不對？人家不都說什麼沒有捨，哪有得嗎？像是大少爺將來要出國深造，以後應該就不太會和我們有交集了吧！還是多把握現在和他相處，說不定……」

　　「閉嘴！」我失控的一吼讓彼此都傻住了，看著他那副錯愕的表情，覺得自己真是蠢斃了：「……我……抱歉。我只是想說，那是他的人生他自己決定，我沒立場干涉。」

　　阿誠嘴巴張了張，呆了片晌，緩緩說道：「我……並沒有說到那邊去啊。」

　　……我是反應過度的笨蛋。

　　他看似無奈地吐了口氣，站起身來：「東環，我想應該是時候點醒你了，你是不是──」

　　手機鈴聲在這時不識相地響了起來，我只好給阿誠抱歉的一眼，彎腰從書包拿出手機查看。

　　是陌生的號碼。

　　我猶豫了一下才按下通話鍵：「喂，請問──」

　　「馬上到外面來。」對方劈頭就是毫不客氣的命令。

　　「你……」好跩的傢伙！這聲音有點耳熟，誰啊？

　　「我不想跟你廢話，現在就出來！」

　　我立刻火大地開罵：「羅海昕，我是你養的狗嗎！」能夠囂張成這樣是需要一點天賦和環境栽培的，一般人哪修練得出來！渾蛋！

　　那端的羅海昕用他那欠扁的悠哉語調說：「嘖！如果你這麼想被我養也行，但你必須先改掉那個死老百姓的脾氣，我還可以考慮一下。」

　　「我去你的！你叫我出去我就得……」

　　「我哥他出事了，你來不來？」

　　「你應該一開始就說啊！」我一秒掛上電話，接著不管阿誠和爸媽的詢問就衝到屋外，果不其然見到一輛銀色的轎車停靠在附近。等我一接近，後座車窗便降了下來，露出羅海昕那張懶洋洋的臉。

　　「你哥出了什麼事？」

　　「上車。」他命令。

　　「你先告訴我──」

　　「東環！」阿誠追了出來，神色又困惑又慌張地說：「你怎麼突然跑出來，你爸媽──哇！羅小弟，你什麼時候來的！」

　　「嗨！」羅海昕微笑地和他打了個招呼：「我哥遇到一點麻煩，我是來帶樊大哥走的，不過請放心，我絕對會將他安全送回來的。樊大哥，你快點，我趕時間。」

　　「阿誠，拜託你幫我跟我父母說一聲，我去去就回！」我被羅二少搞得很緊張，當下也不去考慮他這番話的真實性，二話不說地就鑽進車內。

　　我透過車窗可以看到阿誠正撓著頭，一臉不知所措地目送我們駛遠。他等等還得幫我掩護，對他真是不好意思了，回去再向他好好賠罪。

　　「你哥到底怎麼了？」我沒好氣地回頭問。

　　羅海昕首先嘆了一口氣，眨眨那雙大眼睛，臉上露出幾分委屈：「本來哥哥在家好好的，他正親手削蘋果要給我吃的時候，有人來電約了他出去。」

　　聽起來很普通啊。我瞇起眼，開始懷疑這傢伙是否在耍我。

　　「唉，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他都還沒回家呢！他可能被壞人擄走了，我很擔心呀！」

　　我比較擔心自己的安全！我暗自咬了咬牙：「少爺，現在還沒到九點呢！」

　　他居然回我一個好無辜的表情：「我十點就上床睡覺了，他應該要在我旁邊說故事給我聽的。」

　　乾他爹的四聲！這麼大了還敢厚顏無恥地要求繁忙的兄長講床邊故事哄他入睡！我真是頭殼壞了才會上他的當！

　　「那這麼說來你根本不知道他上哪去，你要怎麼找他！」我的語氣不知不覺激動起來。

　　他笑一笑，然後慢條斯理地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周叔，是我，哥哥在哪會客？喔，多久了？這樣啊……我現在過去，不要通知他。怎麼，想違抗我嗎？敢說出去我就叫老爸炒你魷魚！我是開玩笑的沒錯，但是我會把你的哆啦A夢劇場版全套DVD丟掉喔！嗄？問我怎麼知道的？你車上不是放了好幾片的原聲帶嗎？一眼就看穿了。」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居然連自家司機的愛好都瞭如指掌，還以此要脅人家當他的共犯，真是……太恐怖了這個孩子！年紀輕輕就會使這種小人步數，真不知道是從哪學來的！

　　「王叔，到夏洛特。」羅海昕掛上電話後，向前座的司機吩咐。

　　「是。」

　　「對了，王叔，」他狀似隨意地閒聊道：「你知道周叔的喜好嗎？」

　　前座的司機大叔表面上看起來很鎮定，語氣也很鎮定：「不知道。」

　　「喔，那也就是說我把他的私事洩漏出來了。」他毫無歉疚之意地道：「你們要裝做不知道喔！給他留點面子。你也不希望你的手工玩偶網拍事業被宣揚出去吧？」

　　「……是。」大叔的鎮定功力超一流。

　　我悄悄地挪動屁股，盡量離羅海昕遠一點。

　　他們說的那個地方我從來沒聽過，抵達了之後才知道以前跟著爸媽進入市中心時有瞄過幾次，但因為招牌是看不懂的法文字，所以都沒放在心上，只覺得是一棟外型很像螺旋狀花苞的大樓而已。

　　這個叫夏什麼的大樓在白天時只是棟造型奇特的建築物，會讓人多瞄幾眼，直到入了夜才發現它的裝飾燈泡一亮，真的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入口前有個小小的造型花園，裡面種植各形各色的花草植物，沿著行進路線還設置了幾盞暈黃的路燈照明，整體看起來就像是一朵底部散發著光芒的巨大玫瑰。

　　好特別又好詭異的地方……到底是哪個天才想出這種設計的？我一步都不想踏進去。

　　「不要發呆了，快下去！」羅海昕使勁將我推下車。

　　我原想回頭臭罵他幾句，但是看到他吃力地走下車時才猛然想起他是個傷患。於是我暫且將心裡的怨懟拋在腦後，過去攙扶他。

　　「不用。」他逞強地推開我。

　　我奚落道：「那你之前都怎麼行動？用爬的？」

　　「你……」他惱怒地瞪我一眼，「我是受傷又不是殘缺，才不需要輪椅或拐杖！」

　　你這樣講會傷到很多人耶……我抹了抹臉，懶得跟他爭。

　　突然，他一個踉蹌險些往前撲倒。

　　我涼涼地開口：「你若是想用跌倒的方式進門讓大家見識你的與眾不同，我不會阻止你。」

　　他氣悶地不說話，那副白淨俊秀的長相遺傳自他的母親，生起氣來有幾分小女生的羸弱，我看了也不禁感到心軟──唉！幹嘛跟小朋友計較？

　　我走過去扶著他前進，這次他不再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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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請小心背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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