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我想覆埋先,但都係敵唔住睡意瞓著咗。今次我朦朦朧朧之間,見到個男人嘅身影,佢向我伸出手,唔知點解我一啲都唔覺得陌生同危險,真係伸手回應佢。明明係個夢,但我感覺到佢隻手好溫暖。
「城繩……」當我意識到自己叫緊佢個名嗰陣,我就醒咗。我發現自己嘴角有微微向上,竟然因為夢到個影而心甜,睇嚟對佢嘅好感度真係愈嚟愈高。但轉念一諗,就開始有啲驚,我都係第一次未見個男仔咩樣,淨係靠傾偈就有咁強烈嘅感覺。如果佢個樣我真係接受唔到咁點?我覺得自己接受程度都算大,但個天掟飛鏢總有失手嘅時候,真係唔中我個靶點算呢?
我諗女人相比男人係無咁睇重外表嘅生物,君不見好多靚女嘅男朋友都未必係大隻靚仔,大家都係睇感覺居多。但唔睇重,唔係唔睇,如果佢八兩金咁嘅樣、王晶咁嘅身材,我又得唔得呢?每個人心中對外表都有把尺,始終都有下限同上限,我未見過城繩咩樣,目前嘅好感有超過一半都係靠幻想而嚟,如果佢個樣真係超越我可以接受嘅範圍,好感就會一次過消失。唔好話我現實,年中啲男人見完個女仔彈鐘嘅數量仲多,依個就係現實,依個匿名交友app唯一唔好就係同對方相識嗰一剎那係見唔到對方個樣。
「唔好意思,頭先瞓著咗。」我同城繩交代完,就講我內心感受比佢知︰「想,但又好驚。」我真係想見佢,亦真心驚見完,就完。
「咁啱嘅,我都驚。」
「你驚咩?」
「驚到時見咗面唔合眼緣,返到屋企無得再同你傾偈。」佢同我嘅擔心一模一樣,雖然現實,但亦係誠實。
「你驚我係樣衰肥婆啫!」
「咁你都驚我係禿頭大叔啫。」
大家都將最深層嘅恐懼剖白出嚟。無錯,依家同佢傾偈嘅感覺係好好,但依種好係有個限期。
限期就係我哋見面嗰日。
二分一機會,一係就一齊行落去,一係就各自返屋企。我完全明白,我諗城繩同我都一樣,兩個素未謀面嘅靈魂,可以有相同嘅諗法,係一個奇遇,但只限未見面嘅靈魂。一旦相見,有咗外表,靈魂嘅共鳴都係敵唔過合格嘅皮囊。
雖然咁講好自大,不過我對自己個樣唔多唔少有啲自信,我諗真係見面的話對方可以接受我嘅機會都大。都係嗰句,大唔代表一定接受,之前玩交友app我都試過被人quit,依個世界就係你個樣總有人唔啱心水,我只可以希望自己嘅外表符合城繩嘅審美。
當然啦,依家佢心目中好想我係沈殷怡,但就驚緊我係沈欣宜,大家都嘅思想同狀態係高度相似。
「我唔想就咁無咗你。」依句係真話,見面係個變數,要承受失去城繩嘅風險。但同時,唔見面依個常數,都一樣有失去佢嘅風險,學美姐話齋,佢隨時下一秒就配對到新嘅女仔,我同佢嘅對話就會變成一段插曲同回憶。
「咁我都唔想。」
「你話如果我哋係真人見面識,又或者一開始就換咗相先傾,幾好。」又可能如果換咗相,我地根本就唔會行到依一步,佢一早quit咗我,或者我一早quit咗佢。
「但唔開依個盲盒,我哋就無下一步。」我地都想有下一步,但都唔想下一步係最後嗰步。
「我好想保持依家嘅關係,但又好想再行前少少。」唔知依個要求係咪好過分呢?城繩隔咗一段時間先回我︰「咁一係試吓唔見樣網戀吓囉。」
「得架咩?」
「得架,細個玩online game都係三九五識七都同人結婚啦。」
「咁算係唔見樣確立關係?」
「又未到咁認真嘅,但老實講,我對你已經好有感覺。」聽到依句說話,我發現原來對一個未見面嘅人,都可以有咁多烈嘅感覺。
「我都係。未試過感覺咁強烈。」愈強烈,就愈驚。
「我哋都對對方有感覺,但就驚見面。不如試吓當見咗,之後做啲特別嘅嘢,等你再多啲安全感,再多啲信心,真係覺得唔見我唔得嗰陣,我哋再約囉。」
我諗當好感累積到一個臨界點,我會覺得再唔見佢會變成一種遺憾,到時想見嘅渴望會大過恐懼,有「死就死啦!」嘅覺悟嗰陣,就係見面之時。
「好似明又好似唔明,具體點做呀?」
城繩提議我地每人揀三個號碼買情侶六合彩,嗰期我特登下載咗馬會app,就係睇六合彩開幾多號。我地買咗二、七、九、十、十九、廿九,開之前仲日日尻噏中咗八千萬會點使。買六合彩最開心,就係未開彩之前,未知道答案,但可以幻想自己中獎之後點用嗰段時間。
幻想總係最美好。
最後,當然係唔中啦。安慰獎都唔中,我同城繩只係一人中一個號碼,依個就係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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