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樂仔嘅眼神入面我睇到佢果團火。
「不過幾個月之後我都唔鬼記得咗件事喇,總之就係鍾意玩,已經唔關出口氣事。係喎,咁你夢想成真未先?」
「未啦。我夢想係自己開幼兒中心,將香港同外國嘅幼兒教育方法融合去教小朋友,同埋開特殊教育班,收平啲等經濟條件較差加上無咁多資源同支援嘅家庭。」
樂仔望我嗰陣一直都係咁欣賞同佩服:「有料喎,但唔使考牌嗰啲咩?」
「我大學讀雙學位,幼教牌同中心牌都考晒架喇,我依家係爭錢同埋管理經驗,所以先一路打住工先囉。」
「咁你離個夢想好近喇喎!」
「這麼近那麼遠咁啦!」
「我真係第一次見到你依種女仔,點講呢?真心佩服同欣賞。」
樂仔望我嘅眼神仍然無變過。
「都睇得出。但我都好欣賞你架。」
佢即刻好似劉江咁:「挑,講依啲。」
「唔係架,你知香港依個地方幾睇重錢同樓依啲嘢架啦。一個本來就唔容許人發夢嘅地方,竟然孕育到會發夢嘅人,依班人已經少,我哋仲可以遇見對方喎!淨係喺香港依個地方仲夠膽有夢想,已經好值得欣賞啦!」
我自己親身經驗過兩個極端,明偉就太多錢,由細做富二代做到大,未出世已經坐頭等,唔知咩叫「貼地」。
佢細個想學咩就學咩,但每樣嘢都三分鐘熱度,就算有擅長嘅興趣,當要發展成事業嗰陣要面對嘅痛苦同掙扎完全同佢無緣,因為佢爸爸媽咪基本上會同佢擺平晒所有困難。
明偉唯一一次真正想做同有興趣做,可以稱得上夢想嘅就係開一間咖啡店。
當時佢一有依個念頭,第一時間衝去搵爸爸拎錢,馬上拎到五百萬開鋪。
揀咗尖沙咀最旺嘅地段、入最靚嘅咖啡豆、設計同裝修都要做到最有格調,自己做老闆同咖啡師。
明偉自己畀錢跟過啲有名嘅咖啡師學沖咖啡,嗰段時間算係佢最畀心機學嘢嘅日子。
但係開一間咖啡店話難唔難,話易亦都唔易,佢完全無開鋪同管理經驗,開張唔夠一個月已經炒晒粉。
首先佢有自己嘅堅持,會為每枱客介紹咖啡豆,每杯咖啡都要自己手沖,一個識貨嘅客或者都會等吓,但有幾十枱客嗰陣邊個得閒等你慢慢搞?依度係香港唔係法國丫嘛。
但我認同明偉嘅理念,佢創得業就有自己嘅一套,佢想做出一杯畀人慢慢嘆慢慢欣賞嘅咖啡。問題係佢同我都未諗到一個好方法將依樣嘢同香港人嘅習慣融合。
撇開理念唔講,明偉請人方面,每個都係有啲名氣嘅咖啡師,人工自然唔會平。佢哋每個都好認同明偉嗰種慢工出細貨嘅精神,仲要個個都好有藝術家性格,受夠喺外面嗰種快速搞掂嘅咖啡工業,所以就算鋪頭有幾多咖啡師喺度,出咖啡嘅速度都係無快過。
好快就愈嚟愈多客投訴,慢慢就無人嚟。
無客人、無收入,每個月燈油火蠟租金人工樣樣都係錢,嗰五百萬燒咗半年左右就捱唔住要執笠,仲要賠死約淨低嗰四個月租,唔係有佢屋企嘅財力墊底都幾大鑊。
依件事對明偉打擊都幾大,事後佢爸爸就叫佢咪搞咁多嘢,乖乖哋接手屋企家業,由頭學起。自此明偉就一直渾渾噩噩,佢屋企啲生意有咩問題都久唔久問我意見。
諷刺嘅係佢爸爸媽咪唔在乎咩創業同經營理念,總之賺到錢就得,我嘅提議反而幫到佢哋唔少。
其實明偉搞咖啡店嗰陣我都有提出過轉型,轉做快速出咖啡嘅鋪頭,但佢話咁做就同其他人做嘅一樣,無晒特色,亦唔係佢想做嘅咖啡店,咁自己做落去都無意思。後來我就無再畀咩意見由得佢搞。
明偉係個離地太子爺,但都叫有過吓夢想,當時嘅佢喺我眼中亦特別吸引。不過佢無一直堅持落去嘅毅力,可能因為佢嘅人生真係太少風浪,一次創業失敗佢就自廢武功,就算佢爸爸仍然有無限個五百萬佢創業,但佢都無鬥志或者勇氣再嚟多一次。
另一個極端就簡單好多,我第三位前度何金耀,就係典型無夢想唔知自己想做乜嘅港豬。當時後生啲都未係太知自己想要嘅男朋友需要有咩特質,純粹係第二個實在太悶完全傾唔到偈,咁啱金耀性格傻更更𢦀尻尻咁,可以同到我尻噏又笑點差唔多,不知不覺就同咗佢一齊。
好認真,同金耀一齊嗰段時間係好開心嘅,因為唔需要在意過去同擔心未來,大家都著眼於當下尻噏嘅快樂。
但當認真傾落去,發現佢對未來同自己嘅人生毫無想法嘅時候,我第一次開始動搖。
依個世界無夢想係唔會死,亦好多人接受到自己或者另一半無夢想咁過一生,只係我接受唔到啫。
ns 15.158.61.20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