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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凱莎發瘋不太正確,但也很接近了。
回大宅的路上,薔薇已經被迷昏,五花大綁的放在後車箱。車後座是凱莎與涼冰面對面,外頭雨勢大,蓋過涼冰的啜泣聲。凱莎直盯著涼冰,涼冰低頭始終不敢看她。
「涼冰。」凱莎突然輕喚一聲,涼冰整個人僵住,像是被踩到貓尾巴,但又不能出聲。
「謝謝。」
凱莎的道謝突如其來,涼冰的思緒混亂,沒辦法思考凱莎感謝自己的理由。也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死囚槍決前的最後一餐,涼冰的淚還再落,凱莎沒再理她。凱莎這句謝謝是為鶴熙說的,只可惜她在自我欺騙,她的垂死掙扎,她其實比誰都明白鶴熙的情況,但現在她只能催眠自己用涼冰可以換鶴熙活下去的機會,否則她會在這裡殺了涼冰,殺了所有人,然後再自殺。
快抵達大宅時,凱莎被手下警告,說追沒有消息,凱莎直覺不對,見沿路的街燈都沒亮,整座山黑漆漆,只有天刃會那座豪華別墅亮著燈,此時格外顯眼,卻像極了一座孤島,可憐的可悲的屹立在那裡,凱莎有時會想這華麗而腐敗的建築物倒了要好,可是又不敢真的炸了它,凱莎自始自終都感到無力無解。凱莎聯絡底宅的部下,然而手機卻沒有信號。凱莎怒氣攻心,一把將手機丟出車外,她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內心實是崩潰,轎車開到大宅前,車大燈照亮前方,司機驚訝,大鐵門已是打開的,守衛不見了,此畫面像是歡迎她們的大駕光臨,可明明在車裡的凱莎才是主人,這喧賓奪主,擺明了要凱莎投降。
「會長,我們該怎麼辦?」
「開進去。」
凱莎下令繼續前行,司機雖不安但照做,開到大宅內的中央噴水前,車燈照上一台不是凱莎所擁有的黑藍色重型機車停在噴水池旁,司機回頭再確認凱莎的指令,凱莎沒說話,只聽雨刷在擋風玻璃上左右來回的聲響,漸漸跟她的心臟跳動同步了。
「待在車裡,誰都不許下車,誰敢下車,我要她死。」
凱莎說完一個人下車,她的腳一踏上濕滑的地磚,整棟別墅停了電,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凱莎試圖冷靜下來,身體卻似不斷在燃燒,雨水打上她的時候,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了,眼前所見都是鶴熙深藍如海的雙眼。凱莎關上車門,碰的一聲,涼冰的發抖停止,薔薇也在後車廂裡清醒過來,她感覺自己的手腳被綑綁,但是不放棄希望,大喊大叫,拼死扭動身體,盡一切力量找尋出路。薔薇的嘶吼吶喊,凱莎聽見了,涼冰在車內感覺到的更是清晰,一聲又一聲的震動,在這視力模糊的時刻,聽覺釋放心底深處的情感,涼冰猛然衝向前座,要按下打開後車廂的按鈕,她跟車內的天刃會成員扭打起來。涼冰變換成貓型,左閃右躲,不久便成攻按下按鈕,後車箱打開,薔薇的吼叫幾乎傳遍了整座山,涼冰聽見激動不已,她再變回半獸人形態,管不上赤身裸體跑下車要救薔薇,卻是先被凱莎抓住,單手臂勒著她的脖子,涼冰呼吸困難,又要變回貓卻無法,凱莎在她耳邊說話,輕聲細語,仍舊是那樣溫柔卻令人不寒而慄的語調,凱莎說的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卻挑起涼冰對日日夜夜被虐待、囚禁、暴力相待和無法停止的高潮的恐懼。
凱莎不得已要用這種方式,涼冰看不見凱莎的淚,但不是因為雨下太大混淆了淚,而是這場雨就是曾經年少的她流過的。凱莎紅了眼眶,另一手拿出身後的手槍,對夜空鳴槍,這是宣戰,無論對方是誰,警察、上帝還是閻王爺,凱莎都不怕,死對她來說根本是不存在的字眼,她早就死了,現在她唯一怕的只有再也見不到鶴熙,又是孤獨一人。
不久電來了,雨夜下的光明再來,這次兩人面前出現一位淺金髮的女人,顯然不是天刃會的成員,一身黑色勁裝,西方面孔,單馬尾造型,比她們都再矮一些。
「凱會長,原諒妳自己吧。」
這話讓兩人意外,還以為會是投降吧、放棄吧,對方說的感慨萬千,好像了解凱莎的痛楚,她聽的是火氣十足,勒住涼冰的手更用力,涼冰用僅存的力氣求饒,凱莎哪能聽得進去,除了鶴熙,這世界再沒有人可以使她平靜,可矛盾的又是,使她失去理智與所有原則的正是鶴熙。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eZgw9eSkf
在大宅地下實驗室的鶴熙與炙心,見電力恢復,又聽到外面的騷亂,立刻上樓去,卻在大廳遇上一位陌生女人,金髮褐眼,目測約一百七十公分,脖子至領口裡有數道大大小小的刀傷,在燈光下,那些疤痕顯得非常可怖。炙心護在鶴熙身前,女人只是歪頭望著大廳天刃會的標誌,炙心問是誰,女人轉身,微微皺眉,輕輕微笑,有幾分難過之情,兩人看不明,不知她為誰為何事難過。
「我受秘密情報局之令,來逮捕天刃會會長凱莎……」
「今天才來啊!怎麼天宮會的時候不來逮捕華燁!」
鶴熙打斷對方說話,她的咆哮迴盪大廳,用盡此生最後的力氣。一聽到秘密情報局,鶴熙就知道她們在劫難逃,她的心跟凱莎是同步的陷入深淵,眼淚奪眶而出,鶴熙多替凱莎感到不公,遲來的正義全是狗屁,虛偽至極。
「鶴熙小姐,真的很抱歉,那時候我還不是秘密情報局的人。」
鶴熙上前要撕爛這女人的臉,炙心攔著她扶住她,鶴熙的身體已經太虛弱,站都站不穩,大聲說話都會從口腔噴出血沫。眼淚與血液融為一體,金髮女人見鶴熙如此,簡直十年前影像重疊,不過鶴熙還是幸運的,因為她是為愛人而戰,但她當時是恨不得自己的愛人死,最後真的死了,獨留她一人在世上,失了靈魂的徘徊於人間。
炙心不多說,拿起腰際的手槍就要射殺對方,關鍵時刻,板機還沒扣上,鶴熙猛咳血倒地,炙心的槍口無法對準面前女人,回頭抱緊鶴熙安撫,要急救,叫人來,但誰也沒來,金髮女人握緊拳頭,她愛莫能助,她只能眼睜睜目睹這些悲傷的事一再重演,她也濕了睫毛,她明白自己的出現是對正義最不堪的諷刺,過於巧合的是,她的名字跟正義這兩字的發音還很像-鄭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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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凯莎发疯不太正确,但也很接近了。
回大宅的路上,蔷薇已经被迷昏,五花大绑的放在后车箱。车后座是凯莎与凉冰面对面,外头雨势大,盖过凉冰的啜泣声。凯莎直盯着凉冰,凉冰低头始终不敢看她。
「凉冰。」凯莎突然轻唤一声,凉冰整个人僵住,像是被踩到猫尾巴,但又不能出声。
「谢谢。」
凯莎的道谢突如其来,凉冰的思绪混乱,没办法思考凯莎感谢自己的理由。也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死囚枪决前的最后一餐,凉冰的泪还再落,凯莎没再理她。凯莎这句谢谢是为鹤熙说的,只可惜她在自我欺骗,她的垂死挣扎,她其实比谁都明白鹤熙的情况,但现在她只能催眠自己用凉冰可以换鹤熙活下去的机会,否则她会在这裡杀了凉冰,杀了所有人,然后再自杀。
快抵达大宅时,凯莎被手下警告,说追没有消息,凯莎直觉不对,见沿路的街灯都没亮,整座山黑漆漆,只有天刃会那座豪华别墅亮着灯,此时格外显眼,却像极了一座孤岛,可怜的可悲的屹立在那裡,凯莎有时会想这华丽而腐败的建筑物倒了要好,可是又不敢真的炸了它,凯莎自始自终都感到无力无解。凯莎联络底宅的部下,然而手机却没有信号。凯莎怒气攻心,一把将手机丢出车外,她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内心实是崩溃,轿车开到大宅前,车大灯照亮前方,司机惊讶,大铁门已是打开的,守卫不见了,此画面像是欢迎她们的大驾光临,可明明在车裡的凯莎才是主人,这喧宾夺主,摆明了要凯莎投降。
「会长,我们该怎麽办?」
「开进去。」
凯莎下令继续前行,司机虽不安但照做,开到大宅内的中央喷水前,车灯照上一台不是凯莎所拥有的黑蓝色重型机车停在喷水池旁,司机回头再确认凯莎的指令,凯莎没说话,只听雨刷在挡风玻璃上左右来回的声响,渐渐跟她的心脏跳动同步了。
「待在车裡,谁都不许下车,谁敢下车,我要她死。」
凯莎说完一个人下车,她的脚一踏上湿滑的地砖,整栋别墅停了电,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凯莎试图冷静下来,身体却似不断在燃烧,雨水打上她的时候,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眼前所见都是鹤熙深蓝如海的双眼。凯莎关上车门,碰的一声,凉冰的发抖停止,蔷薇也在后车厢裡清醒过来,她感觉自己的手脚被綑绑,但是不放弃希望,大喊大叫,拼死扭动身体,尽一切力量找寻出路。蔷薇的嘶吼呐喊,凯莎听见了,凉冰在车内感觉到的更是清晰,一声又一声的震动,在这视力模煳的时刻,听觉释放心底深处的情感,凉冰猛然冲向前座,要按下打开后车厢的按钮,她跟车内的天刃会成员扭打起来。凉冰变换成猫型,左闪右躲,不久便成攻按下按钮,后车箱打开,蔷薇的吼叫几乎传遍了整座山,凉冰听见激动不已,她再变回半兽人形态,管不上赤身裸体跑下车要救蔷薇,却是先被凯莎抓住,单手臂勒着她的脖子,凉冰呼吸困难,又要变回猫却无法,凯莎在她耳边说话,轻声细语,仍旧是那样温柔却令人不寒而慄的语调,凯莎说的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却挑起凉冰对日日夜夜被虐待、囚禁、暴力相待和无法停止的高潮的恐惧。
凯莎不得已要用这种方式,凉冰看不见凯莎的泪,但不是因为雨下太大混淆了泪,而是这场雨就是曾经年少的她流过的。凯莎红了眼眶,另一手拿出身后的手枪,对夜空鸣枪,这是宣战,无论对方是谁,警察、上帝还是阎王爷,凯莎都不怕,死对她来说根本是不存在的字眼,她早就死了,现在她唯一怕的只有再也见不到鹤熙,又是孤独一人。
不久电来了,雨夜下的光明再来,这次两人面前出现一位浅金发的女人,显然不是天刃会的成员,一身黑色劲装,西方面孔,单马尾造型,比她们都再矮一些。
「凯会长,原谅妳自己吧。」
这话让两人意外,还以为会是投降吧、放弃吧,对方说的感慨万千,好像了解凯莎的痛楚,她听的是火气十足,勒住凉冰的手更用力,凉冰用仅存的力气求饶,凯莎哪能听得进去,除了鹤熙,这世界再没有人可以使她平静,可矛盾的又是,使她失去理智与所有原则的正是鹤熙。
在大宅地下实验室的鹤熙与炙心,见电力恢復,又听到外面的骚乱,立刻上楼去,却在大厅遇上一位陌生女人,金发褐眼,目测约一百七十公分,脖子至领口裡有数道大大小小的刀伤,在灯光下,那些疤痕显得非常可怖。炙心护在鹤熙身前,女人只是歪头望着大厅天刃会的标誌,炙心问是谁,女人转身,微微皱眉,轻轻微笑,有几分难过之情,两人看不明,不知她为谁为何事难过。
「我受秘密情报局之令,来逮捕天刃会会长凯莎……」
「今天才来啊!怎麽天宫会的时候不来逮捕华烨!」
鹤熙打断对方说话,她的咆哮迴盪大厅,用尽此生最后的力气。一听到秘密情报局,鹤熙就知道她们在劫难逃,她的心跟凯莎是同步的陷入深渊,眼泪夺眶而出,鹤熙多替凯莎感到不公,迟来的正义全是狗屁,虚伪至极。
「鹤熙小姐,真的很抱歉,那时候我还不是秘密情报局的人。」
鹤熙上前要撕烂这女人的脸,炙心拦着她扶住她,鹤熙的身体已经太虚弱,站都站不稳,大声说话都会从口腔喷出血沫。眼泪与血液融为一体,金发女人见鹤熙如此,简直十年前影像重叠,不过鹤熙还是幸运的,因为她是为爱人而战,但她当时是恨不得自己的爱人死,最后真的死了,独留她一人在世上,失了灵魂的徘徊于人间。
炙心不多说,拿起腰际的手枪就要射杀对方,关键时刻,板机还没扣上,鹤熙猛咳血倒地,炙心的枪口无法对准面前女人,回头抱紧鹤熙安抚,要急救,叫人来,但谁也没来,金发女人握紧拳头,她爱莫能助,她只能眼睁睁目睹这些悲伤的事一再重演,她也湿了睫毛,她明白自己的出现是对正义最不堪的讽刺,过于巧合的是,她的名字跟正义这两字的发音还很像-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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