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艾倫興奮得有點失控地扒光了自己的衣服,赤條條地倒了杯紅酒,牛飲了一大口,然後脫口說了句妙。浴室開始傳來流水聲,他拿著紅酒杯大字型坐在沙發上等候水聲的完結,此時酒精的作用漸漸讓他亢奮的情緒緩和下來,雙目亦不其然輕閉起來。
輕閉著眼睛的他,耳朵卻一直聆聽著由浴室傳來的洗滌聲,當聲音停止的一剎那,他亦隨之張開眼睛,然而眼前的景物好像變得很奇怪,視線竟被放大了的胸部阻擋著,一份詭異的感覺驟然而至,他伸手向自己胯下摸索,屬於男性的命根沒有了,換來的是一條無論在情感和理智都無法接受的縫隙。
莫名的恐懼讓艾倫坐直了身子,雖然他仍處於酒店房間中,但房間的格局和他閉目前好像有點不同,而他亦發現原先坐著的沙發竟變了一張有點凌亂的床。
此時浴室門咔的一聲,一位赤條條的年青男子帶同溫濕的水氣從裏頭走出來。
艾倫不認識眼前的男子,但直覺告訴他這人是個髪型師,而且好像名叫阿班似的。他呆望著阿班,然後再望望自己的身軀,便不由自主地驚叫起來,這舉措把面前的阿班嚇退了幾步。
不明所以的阿班說:「這又不是第一次,幹什麼突然大叫起來?」
話未說完,桌上的手提電話便響起來,阿班上前接聽,誰知這通電話竟令他臉色大變。
掛線後的阿班怒道:「妳這該死的臭八婆,髮型屋由始至終都不屬於妳的,難得我和莉莉談得好端端妳又來搞什麼破壞,現在一拍兩散了。」
怒氣未消的阿班一邊說著髒話一邊穿衣服,最後留下一句狠毒的詛咒後便離開了,剩下艾倫獨自坐在床上,這時他忽然想起阿班剛才罵他「臭八婆」,一份混沌不清的感覺令他照向房中的鏡子。
那晚的星星酒店比任何一晚都寧靜,只不過多了一陣陣悲傷不止的哭聲。
自此之後艾倫便沒有再上班,只流傳經常有一男一女分別在城中的大小後巷中流連,並聲稱要找單數的聚眾烏鴉,但他們似乎連半條鴉毛也找不著。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已經沒有人記掛消失了的人是否真的存在過,因為每一天都有新的事情和話題,這陣子的熱話是農甫發展計劃竟然大熱倒灶,賈氏集團和百利發展竟然敗給一直保持低調的長弓實業。由於結果實在有點出人意料,所以市場上傳出了很多流言。
沒有實質證據支持下,流言始終是流言,然而流言不會因為缺乏真確性而消失,只要有人談論,它就會存在。今天在這間中小型的律師行中,便有兩名女職員談論著附近商場內的一間由髮型屋轉成的新酒吧,那位不羈的年青外籍店主似乎頗受女性歡迎,而她倆亦想在下班後到那裏喝一杯,好一睹盧山真面目。
當談得興致勃勃的時候,湯律師拖著他混圓的身型回到自己的律師樓。
職員見狀不忘迎上前報告說:「湯律師,你的朋友已經在會議室等候。」
湯律師沒有說話,只以點頭作回應,一向樂觀的他,今天似乎有點低落,而且一反常態地自行準備文件。
不久湯律師便帶著文件走進會議室,並坐在他朋友的對面。
湯律師說:「艾倫,我們相識多年,你可是我們一眾舊同學中最純良的一位,而且你的家庭生活一向隱定,真的有什麼嚴重問題非離婚不可嗎?」
艾倫沮喪地說:「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好人,最低限度也和壞蛋扯不上邊。但原來只要換上別人的眼睛來看,這個自己竟然如此地令人嘔心。」
湯律師不太明白艾倫的說話,只好向他的太太勸說道:「雪兒,婚姻關係得來不易,別默不作聲。」
艾倫見雪兒毫無反應,便說:「雪兒,人家喚你的名字。」
如夢初醒的雪兒嘆氣道:「真的很嘔心,嘔心得令我們無法面對自己。」
湯律師雖然不太明白他們的說話,但卻聽得出他們的心意,無奈下只好為他們辦理離婚手續。
離律師樓不遠的一條後巷,站著了幾隻尋常的烏鴉,隱約聽到有一陣歌聲從巷底的神秘古董店內傳出。
嵐蘭走向正唱著歌的水晶骷顱,說:「有什麼高興事令你不停地唱歌?」
水晶骷顱說:「剛剛和兩個朋友玩了一場令我很快樂的遊戲。」
嵐蘭說:「難怪你會唱《Stairway to Heaven》。」
水晶骷顱高興地說:「哈哈,真的快樂得猶如上了天堂般。」
嵐蘭略帶認真地說:「別太得意忘形,別忘記我才是這裏的主子。」
說罷嵐蘭便轉身離開,而水晶骷顱又繼續唱他的歌。
此時嵐蘭突然停了腳步,並轉身向水晶骷顱說:「你應該知道這首歌和煉金術是有關的吧。」
水晶骷顱笑說:「是嗎?我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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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沙發上的L先生說:「當運氣好得接近心想事成的時候,代價可能是捨棄了自己的人生。」
「這彷彿意味著只有窮困和平庸的人才會對運氣這回事趨之若鶩,但其實不盡然。」
「擁有財富和名譽的人也不能例外。」
「人類就是種對運氣不能免疫的生物。」
「或者你會自傲地說,我從來都不靠運氣的。」
「但最好先弄清楚,你有否以或然率或者博奕之類的手法來演繹運氣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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