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離開湯米的工作室時,對艾麗莎有著情緒病這回事已無懸念,所謂的蟲可能只是情緒的觸發點。但在決定下一步如何走之前,還是先確定艾佛烈對艾麗莎的了解有多深入,如果艾佛烈是知道這一切的,那我就枉作小人了。可惜連打幾通電話,還是沒法和他連絡上,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將存有錄像的硬碟先還給朋友,那是他私底下在電視台的資料庫中暫借出來。
誰知這位朋友正和一班意欲投資媒體創作的金主一起,於是我只好親自去到一間高級夜店內,好將硬碟還給他。然而當我離開的時候,竟然意外地給我發現艾佛烈正和一名冶艷的女孩在夜店的舞池內忘我地熱舞著。
當我再三確認舞池內的年青人就是我自幼認識的艾佛烈時,實在無法相信他竟會和火辣女郎跳著這種意態淫䙝的舞步。
這一切完全出乎我意料,為著了解真相,我沒有立即離開夜店,反而在店內巡了一圈,想不到又給我碰到個熟悉的人。
這年青人名叫阿響,是城中某大毒販的手下。他很機警,沒多久就發現了我,在他欲轉身走人之際,我已快步上前攔住並搭著他的肩膀。
阿響假意地說:「力叔!怎麼會在這種地方見到你。」
雖然阿響有點不情願,但我仍將他硬帶過一旁說:「阿響,我可是尾隨你而來。」
阿響苦笑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我說:「你手上的貨散完了沒有?」
阿響回應道:「力叔,我真的不知道你說什麼。」
我說:「不要緊,待我在你身上搜出藥來,記憶自然會回復。」
阿響惶惶地說:「力叔,給人活路千年記。」
「活路,你想去哪?」我隨即指向舞池中的艾佛烈說:「那年青人是什麼來路?」
阿響說:「你說那個在跳辣身舞的富家子?」
我假意地問:「他很有錢的嗎?」
阿響說:「他每星期都會來一至兩次,間中還會找人買藥,出手很是闊綽。」
我再問:「那麼和他一起跳舞的辣妹呢?」
阿響說:「通常富家子會獨自來,並在場中找馬子。但近幾個月卻改變了習慣,每次都會和這辣妹同來,聽聞她只是個普通的文員,但在那方面卻有著個人之處。」
我真的想不到年青有為的艾佛烈竟有這荒誕一面,如此這般,真的不知如何向他的父親匯報。
我回頭看著阿響,見他仍站在一旁,便說:「你剛才不是要活路嗎?」
阿響見我放他一馬,感激的說話未講完便轉身走了。而我則回望向舞池,見艾佛烈仍忘我地跳著舞,也只好無奈地離開。
接著的一、兩天,我很是困擾,究竟應否繼續調查艾麗莎的背景,還是先告訴兆邦,他的兒子原來有著荒唐的私生活。
躊躇未決之際,警署又接到一宗失蹤人口的報案,而報稱失蹤的人竟然是方雪。我隨即接手了這宗失蹤案子,並接見了前來報案的人,這位年約四十的少婦名叫李蕊,是方雪貿易公司的合伙人。
甫會面,衣著華麗得有點浮誇的李女士已經顯得相當不安,還著急得差點想抓住我的衣袖。
李蕊說:「警察先生,你們何時可以找到方雪?她失去聯絡已超過一天了。」
我說:「警察辦事有程序,急不來。」
李蕊說:「警察先生,這事不能慢,我們公司將要失去一個暢銷品牌的代理權,如果方雪再不現身,我可會損失慘重。」
我說:「人海茫茫,要找回失蹤者並不是件輕易的事,妳還是先將始末講清楚吧。」
原來方雪的貿易公司代理著一個知名品牌,然而這代理權最近出現了競爭者,而且品牌公司更有意將代理權轉移。為此方雪曾到過敵對公司進行協商,但事情最後鬧得很不愉快。正值存亡之間,竟然連方雪也失去聯絡,害得李蕊心急如焚。
方雪是成年人,暫時失去聯絡也不見得急迫嚴重,只不過調查方氏母女的工作始終有點違規的意味,然而李蕊的出現彷彿使我的調查工作變得名正言順。
於是我安排了女同僚好安撫李蕊,而我則拿著資料前往那間所謂的敵對公司,試圖以方雪和人家鬧得不愉快來作為切入點。
這間名叫百斯環球貿易公司甚有派頭,其辦公室就位處城中最繁茂的商業地帶中。我依著地址來到一棟富麗堂皇的高級商廈大堂,這裏的升降機細分於大堂的不同地方,並管理著不同的區間樓層,單是找出符合樓層的升降機已經讓我差不多繞了整個大堂一圈。期間在大堂的休息區中,給我看見幾個男子分別坐在不同的沙發上,屬於警察的嗅覺讓我覺得他們有點不妥,但由於說不出道理來,加上升降機又剛剛來到,便沒有將之放在心上。
甫出升降機,百斯環球貿易公司的招牌已映入眼簾,我推門進入,並向接待員小姐道明來意。對於有警察上門,接待員小姐不禁露出詫異的神色,更帶點手忙腳亂地通知主管。經過主管的了解和通傳,百斯的老闆終於願意和我面談。
然而這位百斯的老闆原來只是一位約三十歲的青年,或者他見我的眼神帶點懷疑,於是便給我遞上名片,想不到這名年輕老闆原來名叫方浩明。
我開門見山地說:「聽說貴公司正和別人爭奪某品牌的代理權,而對方的老闆也是姓方的。」
方浩明爽快地說:「沒錯,方雪是我的姑姑。」
沒想到原來是一家親,這姓方的真不簡單。
我不動聲色地說:「聽說你倆為了代理權的事鬧得很不愉快。」
方浩明說:「姑姑今次又想耍什麼手段,你不妨直說,別浪費大家時間。」
我說:「我不是來了解你們的家事,但我懷疑你們的爭執和她的失蹤有關。」
方浩明詫異地說:「姑姑失蹤了?何時的事?」
我說:「和你鬧得不愉快之後。」
方浩明說:「你這樣說好像是懷疑著我,但我告訴你,我做事不會像姑姑那樣不擇手段。」
我說:「你和姑姑的關係真的很差。」
方浩明帶點不客氣地說:「是她和我們姓方的過不去而已,自從爺爺把她逐出家門後,她一直懷恨在心。」
我說:「現在是人家失了蹤,怎麼給你說得好像你才是受害者。」
方浩明說:「難道不是嗎?在生意上她刻意和我們過不去,我爺爺和爸爸也吃過她不少苦頭。」
我說:「你是說一個被逐出家門的女孩,有能力讓你爺爺和爸爸的生意上造成損失?」
方浩明不客氣地說:「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再加點聰明和手段,有些事情不需要親自去完成。」
我說:「所以你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方浩明嚴正地說:「別把我和她混為一談,那種卑鄙的手段只有下三流的人才會用,我會用實力令那些人輸得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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