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文早上醒來,發現太太淑兒不在身邊,心想應該是去弄早餐吧,於是他便起床梳洗。當他走出飯廳正準備吃早餐的時候,淑兒卻剛剛從外面回來。
治文說:「淑兒,這麼早往哪裏去?」
淑兒拿著盛滿家居清潔用品的環保袋說:「這段時間我通常都會到市場買點東西,只是你習慣早起,所以並不知道我有這習慣。」
治文望了望牆上的掛鐘,方知道已經不早了。他揉著自己的後頸說:「幾十年的老同學相聚,是很難控制聚會時間的。加上昨晚遇到昏迷在街上的少女,為了救他,我又花了不少時間,所以才如此夜歸。」
淑兒一邊將購物袋拿到廚房一邊說:「什麽昏迷少女?」
治文走到餐桌前坐下,並拿起桌上的報紙,邊看邊說:「近年年青人吸食迷藥的風氣很普遍,那些嗑藥嗑得癡癡迷迷的,有時就這樣躺在街上,放著不管可成為陌生人的蹂躪對象。」
淑兒問道:「那你有沒有將那位女孩的事向她父母說明?」
治文說:「她昏迷得很徹底,身上亦沒有任何證明文件,根本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歷。」
淑兒從廚房拿著溫熱了的早餐和咖啡端到治文桌前,然後說:「這個世界愈來愈恐怖,在我還年輕的時代,只有在壞人的陷害下才會遭到迷魂加害,現在竟然自己給自己迷魂,實在令人費解!」
「正因為連自己也不尊重自己的身體,人家才會有機可乘!這是身為教育工作者的我也解決不來的問題。」治文續道:「這一代的年青人有時是難以理解的,所以妳要多點留意我們的女兒,免得她誤交損友。」
淑兒回應道:「老公,你大可放心,我對女兒是無微不至的,而且從沒離開過你的期望。」
治文「嗯」了一聲後,淑兒便返回廚房工作,而治文亦開始享受他那遲來的早餐。
雖然治文沒花太多時間在早餐上,但因遲了起床的緣故,吃過早餐後已經時間不早了。治文今天雖然沒有課,但也要回大學處理一些公務,而接著的時間亦要分別出席兩個被邀請的場合。所以治文爽快地換上整齊的西服,並拿起公事包離開大學的教職員宿舍。
要從宿舍區回到教務大樓,乘坐校巴近乎是唯一路徑,而從宿舍前往校巴站需要走過一條清幽的小徑。這條治文走過數百遍的小徑,本來是熟悉不過的,但今天卻好像有點不自然。差不多走了一半的時候,他強烈地感到後頭有東西跟著他,他毅然回身一看,發現後頭有隻黑貓正定睛看著他。
治文覺得有點奇怪,他住在教職員宿舍這麼多年,從未見過貓蹤。但畢竟只是貓咪一隻,治文並沒在意,只繼續他前往校巴站的步伐。
誰知路旁的草叢卻傳來陣陣吱吱聲,霎眼間幾隻碩大的老鼠從草叢裏跑出來並將冶文團團圍住。雖然治文並不是生物學家,但也驚訝於這群老鼠的組織力。正當治文處於猶豫和驚奇之際,後頭卻傳來貓兒的叫聲。治文回頭一看,剛才那黑貓仍在他的後頭,一雙貓眼更緊緊地盯著他。
治文被黑貓盯得渾身不自然,但更奇怪的事卻接著發生,那群圍著治文的老鼠好像聽到指示般從治文兩側穿過並走到黑貓跟前。之後黑貓再喵了一聲,然後便轉身走進路邊的草叢,而老鼠則續一跟在黑貓的後頭,直至完全隱沒在草叢中。
治文大呼奇妙,心想這是馬戲團的動物表演嗎?然而治文沒閒心在此磨蹭,因為如果錯過了當前的這班校車,可要多等二十分鐘才有下一班車。加快腳步的治文總算趕上那班校巴,而校巴亦順利將他送到教務大樓。只不過治文在返回自己的辦公室前,先向校方反映近日在宿舍附近多了野貓和老鼠的出没。
治文沒在自己的辦公室中逗留太久,處理完一些必要事務後便離開大學前往一場大型的座談會。
對於這類座談會,無論是官方機構還是民間舉辦的,治文都駕輕就熟。在他而言,這種場合和大學裏的教室根本沒有兩樣,無論情況變得如何,他都有信心處理得從容自在。
然而今次卻有點不一樣,當座談會來到中段的時候,一陣鈴聲突然在治文耳邊響起。在條件反射下,治文自然地往鈴聲的方向看去。從方向來說,治文看到的是正前方的觀眾,但從距離來說,卻是沒有人站著的講台邊沿。
一種極不自然的感覺籠罩著治文,但主持人的提問讓他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討論的議題上。稍微的異常並沒有影響到整場座談會的進行,直至座談會完結時,那陣鈴聲又再響起。但鈴聲和攝影記者的快門聲夾雜在一起,治文一時間沒能弄清當中的成分,甚至無法確定鈴聲是否真的出現過。但這些不確定已經令治文感到不安和鬱悶。
然而緊密的行程令治文選擇忽略這份不安,而今天最後的行程便是接受城中最有影響力的媒體訪問,治文非常重視這場訪問,所以縱使他覺得今天的體力好像消耗得特別快,也盡力趕到該媒體的攝製室。
訪問進行得比預期中順利,而且治文亦覺得自己的表現相當出色。然而當訪問將近完成的時候,治文耳邊再次響起那鈴聲,接著他便眼前一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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