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話 大結局
十年 毒孤
西寧洲以南山區。
「噗咯…噗咯…」
悍駒四蹄狂飊,在夜色穿不透的密林空隙,全速奔向山崗頂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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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里路程花不到一盞茶功夫,越過重重哨站,直抵隱沒在參天樹群的大本營。
偌大的蒙族刺繡營帳雄據山頭,十六根火炬「噼啪」旺燃,把帳前照亮得如同白昼。
騎士拉韁剎馬,縱身往前一個空翻,跪拜於帳門外,其身手絕非一般通訊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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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急報。」
帳內傳出男子召喚: 「快進。」
帳外左右門神豈敢阻撓,遞開尖矛,准予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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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半爬帶走衝入帳內,忙不迭恭敬下跪: 「拜見察儿王子。」
面容瘦削的皇族男子,尖銳眼神如刺芒直迫手下曲起的背項,「有何消息?」
騎士抱拳在額前,垂目喘噓噓道: 「太子真金被刺,一命嗚呼。」
皇族男子寒目一張,疾言下令: 「賜賞。」
騎士倒履退出,頭也不敢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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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男子藏在幼縫眼眶內的眼珠左右一掃,寒齒絕冷地道: 「幹得好。」
右首席上一名白眉白髮男子,紅光飽滿的面容,怎樣看也只是四十出頭,哈哈笑道: 「我們羅陰島從來都不會失手的,真金注定要英年早逝。」
皇族男子道: 「鬼門太子,酬金本王子會於十天內送抵貴島,真金的人頭……」
「察儿皇子,包在本座身上,哈哈…」笑罷朝對面位於皇族男子左首席上的紅髮大漢道:「吐火倫兄,這十年,委屈你了。」
本是半閉眼簾的吐火倫圓目倏張,不怒自威,以其沉如淵盪的雄厚聲線道: 「察儿皇子,這次我們籌劃經年,準備充足,在海都大汗挾八大皇族發動軍逼下,忽必烈的一半江山,不出半年,將會落入我們十二神帳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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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儿皇子,海都可汗長子,窩闊台汗國皇儲。自幼隨父皇長年經戰,好勇鬥狠,其嗜戰之本性不單繼承自父汗,為達到目的更是不擇手段,兇殘成性。
察儿皇子向吐火倫道: 「養兵千日,十年一戰。麒麟幫也該是時候給中原武林看一看,你們這十年來所準備的功夫了。」
吐火倫恭敬道: 「吐火倫絕不辱皇子所望。」
察儿皇子道: 「麒麟幫攻陷長河總壇一刻,本皇子會親率黑、白、紫三色帳王匯合於武昌,把長河幫餘黨一舉殲滅殆盡,立本汗國旗飄揚在中原最大幫會的總壇之上。哼,所有漢人順我者昌,易我者亡。」
吐火倫道: 「長江以南的腹地,相信不出一年,將會是窩闊台汗國的馬賽場,任由皇子的愛駒在錦繡山河逐馬縱橫。」
察儿面色一沉,冷漠道:「但阿爾德那廝一天不去,實乃父皇的心腹大患。自天擒搜被迫自斷後,這十年來天擒一脈緊盯本汗帳於西垂的一舉一動,更暗備五百精銳神武營窺伺本帳,阿爾德本人更常以分贈賜賞借故造訪本皇子,看似是忽必烈的籠絡手段,哼,實情是嚴密監視著本汗帳的調兵遣將,一副不放本皇子於眼內的嘴臉。」說時眼中盡是凶光,恨意難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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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火倫道: 「此憂讓本帳王為皇子分擔吧。」凜然起立離座,在皇子前方躬身道: 「時機終於來臨,阿爾德的人頭,由本帳王親自提上來。」
鬼門太子插言笑道: 「可惜殺他的賞金島主開得太高昂,確是令大汗有點卻步,否則何時輪到吐火倫兄出手了。」
吐火倫沉聲回應道:「本王曉得太子一直手癢得很,天下間能請出太子親自處理的高手確信屈指可數,阿爾德該是其中一名難得的對手。」
鬼門太子頷笑不語,起身拜辭,向察儿皇子道:「本座也該回島了,請皇子代本座問侯可汗尊上。」話畢帳門輕揚,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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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儿看著帳門,冷言由牙縫擠出,「天下間,試問誰敢得罪羅陰島這一幫如惡鬼般的殺手?」
吐火倫道: 「幸好杜當家有先見之名,早在其他汗國前招攬了他們,否則……」
察儿道: 「赤麟帳王,我們不用長他人之氣,帳王的一眾安答所統籌的十大神帳實力也不容忽視。這十年間眾帳王積極招兵買馬,在西域為父皇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雖然玉蜂王仍是生死未卜,但要稱霸武林掃蕩中原,足矣。國寺聖火,統一天下可說是指日可待之事情。只要應懷安人頭落地,其他幫會門派根本不足為患,該死的應懷安……」
吐火倫道:「真金太子被殺,忽必烈膝下一眾皇室部落對帝位定然虎視眈眈,明爭暗鬥避免不了。王室之間一向對民間巨大利益互不妥協,表面對皇帳俯首稱臣,暗裡各自籠絡黑道人士收買官員,為了利益,挷架暗殺什麼不敢幹? 更甚者掠奪官餉,可說是無法無天。這十年來本帳王在中原都看清看楚,元朝政體腐敗不堪,什麼漢蒙一家根本就是狗屁不通的政綱,有辱聖王打回來的天下。眼下不少皇室成員對阿爾德一族與長河幫千絲萬縷的關係早有成見,本帳王正是要利用他們來打擊阿爾德,設局把這絆腳石為皇子除之。」
察儿微微頷首後,陰惻惻笑道:「麒麟幫當年施毒在先始能一舉控制天目山莊,現在夏成中不就是我們一著利害的暗棋嗎? 帳王,何不考慮重施故技呢?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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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州宜興以南,太湖畔的一個小渡頭。
一艘茶艇上聚集了十多名附近漁村的孩童少年,把一名老叟說書圍在中央,半踎半蹲,陶醉於由老叟只剩半腔牙齒的口中,娓娓道出江湖軼事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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呻一口香茗,吐一圈煙霧,難得座無虛席,老叟也自我陶醉,乾咳兩聲,提起沉啞聲線道:
「距五省大會相隔六七年後,麒麟幫靜極思動,暗中積極招攬黑道高手,漸漸壯大成為五湖實力最強幫派,勢力遍佈山東、淅江、江蘇、江西及至兩湖。在這十年間,更意想不到的,竟然把十八寨一舉吞併了,還消滅了二十多個白道大小門派及武林家族,在黑道排名上不單趕上了萬樂門,更緊隨長河幫之其後。
江湖浪,風雲會,刀光影,劍寒鋒。一山豈容藏二虎。
幫主赤麟王在一年前已暗中下達嚴令,命四方香堂務須於一年內覆滅不少於三個長河幫分堂,不論任何手段,並施以重賞,故這一年內河道兩岸雙方發生了多場不大不小的廝殺,死傷者眾,實情早已經把不戰之約拋諸腦後。」
說罷裝起憂國憂民之色,愁腸上面,亦藉機抽兩口菸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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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記得段星嗎?」
小孩堆中一名病容小子搶著道: 「是風火拳段星。」
「唔,對極,五省大會之後,風火拳段星絕少露面及涉足於江湖,聞說是為了潛修麒麟天火神功。據幫中知情者透露,他的拳術武功再上一層樓,風火拳術已達爐火純青之境,麒麟甲亦已超越了當年師父的功力,現在已是貴為統領四堂的總堂主。」
當中一名孩童問道: 「究竟麒麟幫有多厲害? 有沒有長河幫七十二分堂,幫員達兩萬那麼人多勢眾呢?」
老叟橫目瞥了他一眼,像怪他多言發問,只好整理一下思緒,續道:
「隨幫會日益壯大,麒麟幫原有的魔宮總壇仍是赤麟王坐鎮的大本營,下設護法團,分別由血霞及血霜兩姐妹擔任左右護法使,配合火武及精甲兩大營合力統領中原各堂口。火武營主為老臣子狄崗,精甲營主為開山鼻祖之一的萬長江,兩人的惡名早已是天下共知。下分東、西、南、北四方堂口,東香堂堂主莫聽天,是由招降的十八寨中挑出來的高手,武功冠絕四大堂主,僅次幫中六大高手之後,還沒加入麒麟幫前已經是黑道上數一數二的惡徒。南香堂主名叫路滿仇,是前魔宮六魔麾下的嘍囉,跟隨了血霜子一段時間甚得護法信任,在幫中屬精明能幹之士,立功無數。西堂主是由西蜀毒門加盟的孟古生當任,此人為人心思細密,善使蠱毒及判官筆,死在他手下的黑道敵人不計其數。而北堂主則剛遭不測,去年被長河幫的浪子劍程冠林所殺,目前暫由血霜子護法兼任,有待能人晉升。聞說核心幫員已達三千之數,加上其他加盟的小幫派,麒麟幫員總人數絕不少於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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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名少年像對江湖有多少認識,問道:「聞說麒麟幫作惡多端,為何沒有武林正道劍派人士去討伐他們呢?」
「呵呵,誰說沒有呢? 義劍同盟多次為武林同道出戰維護正道,並與其勢不兩立,但始終未能阻止麒麟幫的坐大。你們曉得是什麼原因嗎?」
老叟說書經驗老到,骨節處吊人胃口,一眾孩童七嘴八舌的亂說一通,一輪擾攘後,剛才說話的其中一名小孩,身穿粗衣麻布,約莫十歲上下年紀,長得皮黃骨瘦,一面病容,唇蒼齒灰,唯一令人可幸的是一對精神奕奕的大眼睛,算是為這小孩童添上兒童該有的生氣。
小孩低聲得如自言自語般道: 「是因為血麟丹。」
話音被其他孩童的聲音掩蓋,卻瞞不了老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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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叟瞥了人堆中的小孩一眼,不以為然,繼續滔滔不絕道:
「你們都猜錯了,是因為麒麟幫幫規嚴刑峻法,獎罰分明。幫主赤麟王武功蓋世,每每以武功絕學作獎賞。你們試想想,當手下們立下功勞時,總壇護法會當眾吩咐營主論功授予財寶及武功作為獎勵,不少本是黑道小角色的混混,加入了麒麟幫後不久武功便大有進境,三數年間都可在黑道上打嚮名堂,出人頭地。你們說,那一家幫派可做到如此恩賜? 麒麟幫能擴張得如此迅速,不無道理。」
不少孩童滿以為有什麼厲害的殺著或秘術,擁有如老孫般神通廣大的戲法,什麼獎罰分明實是一點趣味都沒有,頓時噓聲四起。
當中年紀較大的數名少年能聽明白的,都在指責那些年紀小的不要打岔。
就在孩童互相擾攘推撞,人堆中的病容小孩突然全身發抖,打起冷震來,本是蒼白的面色更如死灰,大有一命嗚呼之嫌。
其中一名壯健少年,一手橫抱起他,道: 「沒什麼,小原是時候要吃藥了,錢伯,明天再來聽你的故事。」
壯健少年二話不說,踏上舟舷一躍跳上渡頭,提著小孩如沒重量般拔足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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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湖畔約五六里的僻靜山區。
炎夏中午,烈陽如焰,一名削瘦老者倚在一棵大榕樹下乘涼,搖著葵扇,睡眼惺忪,倏聞藥香飄飄,喊道:「小原,藥快煎壞了,還不退火?」
大樹約五丈外是一間簡陋的木屋,屋後傳來一把清瀝,還未脫稚孩幼腔,如雅弦輕彈般悅耳的語調,回喊道:「差不多了,還有少許功夫,是時候下蛇肉了嗎?」
老者深吸一口氣,道:「唔,千萬不要過火了,下了藥引後,必須連蛇膽內服!」
那男孩喚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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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後方是個藥饍房,灶窰外的蘺棚是悉心建造的草藥園,整齊排列不下三百盆植物,種滿了大大小小的奇珍異草,充斥諸種花草氣息的藥莊濃烈氛圍。
被摃回來的病容男孩,正在細心搖撥手中捲曲的舊葵扇,金睛火眼地盯著瓦煲內的蒸氣泡,為恐錯過了什麼似的。
這時,木圍欄外一個約十三四歲,黝黑結實的大男孩走過來,正是早上一起聽故事的健壯男孩,叫道:「小原,一起去打獵嗎?伙頭大哥說要打三隻山雞回來,今晚莫堂主要設宴宴請風雲寨的寨主。」
病容孩童名叫小原,眼尾也不看他一眼,道:「我吃藥後便到後山找黑哥去,你先去把山雞巢穴找出來吧。」
那黝黑男孩道:「小原,記著拿弓箭去。」
小原道:「黑哥放心好了,這次我不會再失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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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煎好藥後,在一個小竹籠中,小心地以長筷子夾起一條昏睡中的小青蛇,以小刀子割開蛇腹取出蛇膽,和著散發濃烈藥味的熱湯,一併灌進喉中。
小原服藥後右手按腹,盤坐吐納十息後,面色漸見紅潤起來。
回復精力後,小原馬上跑進屋內,在床下取出自製的小弓箭,急步出門外喊道: 「爺爺,我和黑哥上山打獵去哩。」
樹下老頭斜瞥著小原一縷煙的跑上山,眼神閃過詭譎之色,嘴角含著百般恨意,喃喃道: 「寒熱合毒的試驗快成功了,想不到這小子竟能捱上十年。哈哈,看來血麟丹的解藥也快能製出來了。哥哥,快十二年了,贊弟很快便可前往閻獄牢把你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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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會合了黑哥後,一起越過兩座山頭,跑到三里外的密林處,他們早已打探清楚這片山區出沒的山雞土狼特別多,兩人帶備了足夠乾糧作補充,希望能一舉滿載而歸。
「小原,沿山溪另一邊找去。」
「好的。」
二人跳過小溪,突然聽到樹叢中有異動。
兩人閃身躲在一塊大石後,小原慢慢在背上抽出弓箭。
黑哥靜靜細聽了一陣,忍不住從石後探頭偷看,突見黃影一閃,自己的衣領已被提起,還沒反應過來,「啪啪」,面上已給人左右開弓的打了幾巴掌,頓覺臉頰赤熱,滿天星斗。
小原倉卒間不知要逃走還是反抗,呆住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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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漢子人道:「師兄,這兩個定是妖幫的雜種,殺了他們吧。」
另一名男子道:「 師弟不用急,先綁起來拷問一下。」
小原剛醒起要救黑哥,後頸一緊依然如小雞般被提起來,還來不及掙扎,麻穴傳來陣痛,雙手被反扣了起來。二人正想呼救,卻如啞巴般叫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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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身穿黃色麻衣,腰纏配劍,駭然是劍派弟子打扮。
那名身材高大一點的師兄得意道:「小兄弟,要命的便聽聽話話,否則準備做荒山野鬼。老子現在開始問話,知道的便點頭,老老實實不要欺騙大爺,知道嗎?」並手法純熟地以樹藤挷起小原二人。
那名師弟身材細小,一雙鼠目骨骨竄動,問道:「你們是麒…..咳,老大是姓莫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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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與黑哥對望一眼,均點頭稱是。
師兄道:「你們的主堂就在山裡附近?」
小原不自覺的點了頭,黑哥馬上怒目相向。
那名師弟瞧在眼裡,看出面帶病容的小原比較單純,想了一想暗中捏造故事,向小原道:「 帶咱們到你們家好嗎?咱們不幸遇上了山賊行劫,小兄弟看似熟悉山路,答應便放了你們,知道嗎?」他以為小原是好欺騙的幼童,說詞前言不對後語,錯漏百出。
黑哥口中「唔唔」作聲,暗示小原不要點頭,那知小原還是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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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派師兄放笑道:「哈哈,還是小弟弟懂事。老子解了你的啞穴,你不可發出呼喊,知道嗎?」
小原用力點頭,把黑哥氣得半死。
劍派師兄揮手拍開通了小原後頸經脈,但大手仍是緊扣他的肩府大穴,問道:「你家離這裡遠嗎?」
小原道:「東面過了大瀑布便是,只要你們不是壞人,我便帶你們去。」
矮短師弟心中暗笑:「山中野孩,真不懂事。」
黑哥則心裡奇怪嘀咕: 「回巢路上那有瀑布?水潭倒是在東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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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派師兄笑道:「小兄弟,咱們當然是好人,只是之前遇到了山賊,防備之心過慮吧,請小兄弟莫怪。」說罷放開了抓著小原的大手,及為他鬆綁。
小原作勢鬆一鬆筋骨,指一指黑哥道:「你們也要解了黑哥。」
劍派二人均想這兩名小娃兒不能做出什麼來,便也放開了黑哥,師弟道:「實情是咱們是莫堂主的朋友,只是在山中迷了路,麻煩兩位兄弟帶路吧。」
小原點一點頭,偕黑哥走在前頭,卻朝回路反方向走入叢林深處,雖然兩人都互不交談,但心中已明瞭這兩名不速之客定然不是和自己組織一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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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哥靈機一觸,問道:「兩位大爺是百虎寨的大哥嗎?今晚老大正是要設宴接待你們呢?」
那名師弟心中暗笑,道:「小兄弟猜對了,咱們就是百虎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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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及黑哥雙雙發出會心微笑: 「宴請的是風雲寨,他們已露出馬腳了。」
約一頓飯功夫,眼前出現了一條兩丈多寛的急流,上游正是一條數丈高的小瀑布。
小原與黑哥打了一個眼色,往上方一指,歡天喜地提聲道:「 兩位大爺,往上游爬上瀑布便是我們的大寨了。」小原的病相突然展示出天真爛漫的笑容,教兩名劍派師兄弟放下了防備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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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派兩師兄弟不防有詐,順勢往上一看,驟然聽到「哇啦哇啦」兩聲水擊,回頭一看,兩名孩童依然跳進水裡去,轉眼被急流沖到河道中央。
只聽黑哥喊道:「想捉本大爺,憑你們的本事休想呢! 你們留在山中等著餵野猪吧!」 小孩體輕,瞬間被急流越沖越遠,笑聲隨著身影漸漸消失,氣得兩名劍派師兄弟七竅生煙,意想不到給兩名小鬼頭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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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及黑哥自小在山中長大,清楚急流過了一里多便是平靜的河流,故小原是有心引他們過去借機逃脫的。
兩小伙子任水流沖飄一段,靠岸後打了三只山雞及二只野兔,直至斜陽西山始抄小路回營寨,一路餘興猶未盡,嘲笑今天如何捉弄劍派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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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營寨後,黑哥把三只山雞交給伙頭,並把今天趣事告知一眾灶工,聽後都哈哈大笑稱讚二人。
其中一人剛好是負責山巡執勤,道:「今天確有二人擅闖本山,給我們抓起來毒打後,已給副堂主斬了,聽說是泰山派派來的暗椿。」
黑哥聽後背脊一寒,心想:「怎樣我們山寨會隨隨便便殺人的?」 其實他和小原還不知道,他們居住及長大的山寨,正是麒麟幫東香堂的其中一個分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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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哥名叫林華,是小原在寨中的好朋友,負責斬柴及一般伙食工作。黑哥年過十三歲,按幫中規矩除了早上需練一陣刀斧基本功外,其他時間都是做雜務。
小原自小由寨醫拾回來養大,近朱者赤,自小便是一名藥童。
火武營主狄崗立了分堂幫規,男子未滿十五歲,不能參與幫會行動,只能留在寨營中負責下等幫務。黑哥和小原自小便是臭味相投的好友,而他們卻不知道營寨的真實背景,只知道是當地的一個山寨幫派。
麒麟幫東香堂現任堂主莫聽天,嗜殺不亞於狄崗,酒量極好,一套‘醉飲刀法’稱雄淅蘇兩省黑道。分堂佔地頗廣,依山而建有三十多幢房舍,山腰草坪為大營,西面寨哨外圍的小房舍,便是專為受傷幫眾治傷的藥舍,每當行動過後,這裡都會忙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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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早上,黑哥與小原到山上採藥。
黑哥好奇問道:「小原,為何你每隔數天便要服那難聞死了的湯藥?」
小原道:「爺爺說我嬰孩時感染了很嚴重的風寒,還差點沒命,一直沒法痊瘉,直至這年紀每隔三四天還要服爺爺的藥方才不會復發,上一次聽書時因為過了吃藥時間,所以突然間病發了。」
黑哥道:「贊爺爺找著了你的父母沒有?」
小原道:「聽爺爺說他是在臨安西山河邊拾我回來養大的,實情他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數年前他曾經回到河邊附近尋訪去,說那裡的村莊早已經被蒙軍燒成灰燼,可推測我和父母是在戰亂中失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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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哥道:「看來我們都是孤兒,那我們不如結拜為兄弟好不好?我知道很多在江湖上一起出生入死的好漢都是拜巴子的。」
小原拍手喜道:「好啊,以後你就是哥哥,我就是弟弟。只怕我本事低微,幫不到哥哥什麼忙。」
黑哥拖著小原瘦弱的小手,雙雙跪下,對天拜了三拜,合什於胸正容道:「我林華和小原,今天結拜為異姓兄弟,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黑哥從來沒讀過書,簡單的說詞,卻比任何契言毒誓來得更真摯意誠。
小原也跟著說一遍了,歡喜得互相擁抱。兩人花了半天時間爬上了高地,捕得一隻山羊,興高采烈地烤來慶祝。在二人小小的心靈裡,今天是他們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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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天色黑齊始回到營寨,驟聞隆隆召集幫眾的鼓聲。
黑哥道:「我們一起偷看去,瞧瞧發生了什麼事。」
二人摸黑竄到大營平地,繞到後方的一個小氣窗旁,縮頭縮腦地探頭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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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廳中聚集了六七十名粗豪大漢,認出一半是寨中服飾,而另一半是雜亂無章的走江湖裝束,都是陌生的面孔。
一名髯鬚漢子大馬金刀的坐在寨主座中,挺起腰板,一雙大眼如野獸般射出凶光,厲色道:「咱們老大狄營主下達了最高命令,明晚北上會合路堂主的人馬,一起轉到西山的分陀集合,等候段總堂主的調動。」
隨手抓起腳旁酒酲,灌了一口烈酒,續道:「這次是各人立功的好機會,亦是向長河幫討回殺了我們兄弟血債的好機會。本堂主會挑選十名好手做先頭部隊,日出前護送二十名運送物資的車隊先行上路,其餘的在明晚分頭出發。」
堂主言畢,副手開始分派工作,黑哥向小原道:「剛才李副寨好像提到,我們做伙食的一部份人也要隨行,看來像極說書中行軍打丈一樣般。」
他們那裡曉得,是次行動乃麒麟幫聯合東西兩香堂的主力,計劃一舉纖滅長河幫在洞庭湖北面的三個堂口。野心熊熊的狄崗計劃周詳,動用上千的幫眾來一次強佔霸堂,並準備在荒郊設立臨時山寨以備供給,所以分堂的後勤人員也得分派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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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晚深夜,黑哥偷偷到伙頭的房間外看看有何安排。伙頭在房中和副手碰著燒酒杯,歎道:「營主這次安排,看來咱們要在洞庭待一段時間,老趙,你說帶多少個伙計上路的好?」
老趙回答道:「大約五六個差不多吧,也要有人手留守在這裡。」
兩人商議了一會,老趙道:「不如我把小黑帶上吧,反正他辦事也算勤快,打獵有一手,帶上他是很好的幫工。」
伙頭道:「這小子不壞,帶上他去見識一下也好,就怕他年紀小不懂事壞了營主的行動,其他的人你一併安排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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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哥聞言心頭喜上眉梢:「我一生中除了十多里內數座山頭外,什麼地方也沒去過。」回房間登上卧床後,整晚滿腦子都是幻想。
輾轉反身一直到三更總是睡不著,終於下塌穿起鞋子,沿後山走到小原醫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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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醫舍小窗外,輕聲道: 「小原…小原….」
不一會,睡眼惺忪的小原碎步掩門而出,蚊蚋般問道:「黑哥有什麼事? 不要吵醒爺爺。」
黑哥拉他到藥棚外的大石坐下,抬頭看著高掛的彎月深呼吸了數下,興奮道:「小原,哥哥有機會下山了。聽伙頭說,大哥明天便可隨大隊出發北上。」
小原擦一擦眼睛,露出艷羨目光道:「黑哥終於可以出外見識了,做弟弟的也替你歡喜。」 轉眼,兩人都靜止下來,默不作聲。
黑哥輕嘆道:「那麼我們兩兄弟明天便要分開了。」
小原擠出強笑道:「大哥要出外闖蕩,弟弟當然要支持的,明天我給大哥準備多種上路用的藥包,好等大哥路上安心。」
兩小伙子這天晚上一直談談說說,時而懷愐過去,東拉西扯,直到星夜吐白,日出將至才分手各自回房執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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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中黃昏時刻。
一行約三十餘人,八大輛運輸馬車隊,在一名叫李石的頭目帶領下,喬裝成商旅打扮沿山路北上。翻了兩座大山稍作歇息後,接近天明時李石吩咐車隊在一處樹林安營。
隨行的黑哥第一次出門遠行,背著四五個大包袱翻山越嶺,滿載興奮的心情帶著疑惑: 「原來我們是要黑夜趕路的,還扮成商旅的模樣掩人耳目,原來走江湖是這樣刺激的。現在晨曦時才作休息,不知道老趙安排了什麼伙食給寨中爺們呢?」他卻怎會想到,將會面對兩大幫會之間的仇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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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起營後,伙頭老趙開始分派工作。
黑哥負責從馬車上卸下一箱一箱的工具取出大鐵鍋造飯,正當打開其中一個盛載廚具用品的木箱時,箱子中熟悉的笑臉,在揭開箱子蓋後朝天笑道:「大哥,是我。」
黑哥想不到小原會躲在箱子中,反應過來後一手把小原嘴巴按著,低聲道:「你怎麼跟來了,給李隊長知道便不得了!」
小原道:「我打算送你一程,今晚便會回去。」雙手遞過了一瓶藥丸,說道:「這是爺爺放在藥箱裡的補氣丸,聽說受了內傷的人一服便會復原,靈驗得很。今天早上忘記了拿給你。」
黑哥心中大是感激,接過藥瓶道:「多謝小原,唉,山路難行,你的體質不太好,回去要小心點不要遇上豺狼。」說罷取出掛在腰間的一把切肉小刀交給小原,「這刀子送你,是大哥的一點心意,你快回去吧,否則寒病發作便麻煩了。」
小原一雙大眼湧出了眼淚,依依不捨的道別,爬出箱子後,在不停回望中沒入了樹叢。其他人都忙著安營,沒上心留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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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哥把藥丸貼身收藏好後開始做飯,三十多人的車隊圍成一個大圈子,分工安頓。
隔了好一會,突然周邊的大樹上射出十多支點著了火頭的猛箭,布營馬上起火。
李石擋開了數根火箭,大叫道:「兄弟們小心,有偷襲!」
但見樹上躍下了八名掛弓劍士,其中一個身穿藍白道袍的中年道人,厲聲喝道:「義勇旗太極門青陽子,今天來斬妖除魔!」
李石扳起五門大刀,惡目相向道:「不知死活的臭道士,到閻羅王處斬妖吧!」
兩邊瞬間混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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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及黑哥等都不懂武功,躲在自家伙食營帳之後,只聽刀劍廝殺之聲大起,老趙慌道:「小黑你快走吧,這班人不知是什麼來路的賊子。」
黑哥第一次碰上強手廝殺豈能不驚,心驚膽顫道:「趙師父…..你也一起逃吧…..」
老趙確實也沒底氣,遂與黑哥躡手躡腳,慢慢移向草叢躲在一大塊石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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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門青陽子是享譽多年的青松三俠之一,武功比李石高出許多,奇招疊起,不用十招便把李石了結了。其他義勇旗弟子也不甘示弱,數回合便把這一小隊收拾殆盡,出手毫不留情。
只聽其中一名劍手道:「道長,這一小隊看來並非莫聽天的主力,隊中有看頭的高手一個也沒有,看來只是運送物資的小角色。」
青陽子道:「據夏副盟主的可靠消息,妖幫的東西兩堂將會在洞庭會合,所以現在莫聽天旗下的數個分堂將會是真空的,咱們這一路義盟軍正好把他們的營寨挑了。」
林中步出一名三十不到的素衣女子,下半身襯上黑褲黑鞋,背插長劍,冷冷道:「要不要先報給夏副盟主的旗士再行決定?」
青陽子道:「楊女俠請放心,我們這一旗雖然以調查敵方動向為主要任務,但這清剿賊寨的時機一閃即逝,即使動手夏盟主也不會怪下來的。」
另一名劍手道:「不知他們營寨中可還有什麼高手?」
最先說話的劍手道:「情報所知莫聽天這分堂除了副寨主外,真正的高手不多,相信以道長及楊女俠為首足可應付得了。」
青陽子道:「好,就這樣決定,一把火燒了妖幫的分寨,為義劍同盟多位犧牲了的兄弟取回多少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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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樹叢中的黑哥聽得心膽俱裂,不自覺挪動了身軀弄出了聲響。一陣快如疾風的衣袂風聲在頭上掠過,白影一閃,一抦明晃晃的劍尖已指向黑哥與老趙二人。
劍鍔上刻了峨嵋二字。
持劍劍士正是峨嵋六仙之一的楊青麗,二十八九年華仍是花容月貌,惟青春少艾的氣質早已經蕩然無存,面上剩下的是一層久經殺戮,無慾無情的冷臉。
楊青麗冷冷道:「道長,這裡還有兩個餘黨。」
其中一劍手走近樹叢,道:「楊師姐,待志良來問他們。」
此人是青城派弟子,名叫除志良, 來到瑟縮顫抖的黑哥身前問道:「你們打算去那兒?」
黑哥根本答不出話來,老趙也好不了黑哥多少,老喉顫聲道:「不知道…..我們只是做伙食的…..跟隨大隊…..出發,幾位大爺,你們劫了財後…..放過我們吧。」
除志良哈哈笑道:「你以為咱們是山賊嗎?你們麒麟幫才是當今天下第一武林大患,賊子不要在耍狡滑了。」說罷劍往前送,老趙喉嚨「咯咯」抽搐,被了結了。
黑哥驚見趙師父口中鮮血狂噴,自己不知那裡來的氣力,大叫一聲,一手推開寒鋒劍脊,轉身朝樹林便跑。
除志良冷笑一聲,邁開兩步輕飄飄的一掌印在黑哥背心,黑哥但覺全身一震,胸口一甜,噴出碗大口鮮血,眼前一黑的瞬間,只知道死神已經降臨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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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志良殺了二人後始感心滿意足,收劍回鞘,道:「大小二賊,死不足惜。楊師姐,我們沿車隊留下的痕跡定可探到妖幫的賊窟去。」
「好。」楊青麗環顧了地上屍骸一周,道:「燒了。」
「遵命。」兩名較年輕的劍派弟子應諾,楊青麗偕青陽子等施展輕功,循車軌往山寨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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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兩個時辰後,依山而建的分堂就在數百碼前方山腰處,寨門大開。
除志良道:「數十幢房舍佔地極廣,中間那所該是大營。」
青陽子道:「楊女俠,咱們分頭潛入去,還是登門挑寨呢?」
楊青麗恨極麒麟幫主殺了暗戀傾慕的師兄白英泰,十年前斷雲崖一役後好夢幻滅,良緣早已一去不回,性格漸漸變得冷酷無情。楊青麗面陳寒霜,道:「邪魔外道,不用跟他們講究什麼武林規矩,潛行施襲,格殺勿論。」
除志良等四位弟子皆立功心切,恨不得峨嵋仙子有此一句話。眾人商議已定,先由兩名分頭負責縱火,青陽子拑制寨中主力,其餘的對付餘下幫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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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晨送別黑哥後,因抄荒山小徑回寨,幸而沒有碰上義勇旗眾高手,走到約離營寨三里左右,但見山頭火光處處,撕殺聲四起。
「發生什麼事呢?」頓時加快了腳步繞過正大門奔回後山醫舍。
跑到近處,路旁依然躺了兩具身首二處的屍體,可見下手之兇殘。
「是什麼人幹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小原嚇得面無血色,雙腿筋骨也穌軟起來。
「躲起來再說。」危機四透,把小個子先躲身大樹暗處,驟眼看沿大寨屋舍有大半已燒毀,煙霧彌漫,百丈外的大營空地仍能聽見兵器交碰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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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靜待了一會,躡手躡腳,於燒成廢屑間的木屋半爬帶走的回到醫舍外的大樹後,發現外圍數間倉庫包括藥棚,還好沒有被大火波及。
定一定神後,小心提聲道:「爺爺……爺爺……」叫了幾句沒有回應,也不見老爺爺的身影。
小原心想:「一定是有其他惡賊來打我們寨的主意,無論如何,爺爺花了不少心血鍊製的寶藥一定不能被他們搶走。」
待了一會沒見人影,深呼吸壯一壯膽,屈身快步竄回藥棚,使出平生最快的手法,把心中認為珍貴的藥丸藥材打了一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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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物其間不理平常禁忌,心中只有一個堅定的信念:「必須把爺爺的寶物保存下來。」故鑽到老爺爺的床塌底下模了兩模,發現了一個生鏽的長方鐵盒。
小原那管得被老爺爺責罵,打開鐵盒一看,油布包著一本羊皮手書册,封面直豎寫着「十母典」的字樣,倉卒間豈容細想:「爺爺珍而重之的藏起來,必定是心愛之物。」摺好皮册貼身收起來。
往外張望了兩下,再取回老爺爺心愛的大葵扇往後腰一插,疾步如飛奔入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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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落慌逃跑至樹林不到四五十丈,腳下一絆,地上駭見一名黑衣人倒卧在地,半截衣袖露出的前臂上,烙印了一只麒麟獸圖案極是眼熟,認得是寨中常來的「客人」。
小原輕輕踢他一腳看看死了沒有,只見他胸前給利劍穿過,失血染滿泥濘,顯然難以救活。小原自小從醫童多年,不懼死傷血污,伸手探一探他的鼻息,漢子氣弱柔絲,出氣多入氣少,心想:「離斷氣不遠矣。」
瀕危的漢子感覺到身旁有人,微微張開了眼睛,當看清是小原的面孔時,精神為之一震:「你是…..醫舍的小兄弟,快取…..我懷中的令牌,交予昭陽湖香堂,謝….呀。」喉頭一卡便絕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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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怔呆了一會,始懂得合什拜了一拜,想道:「既然是堂主相識的朋友,怎也要幫一幫。」伸手到漢子懷裡模索,一件硬物手到拿來。
「是這東西嗎?」小原把硬物拿到眼前檢視,約比掌心大一些的令牌,刻有一只張牙舞爪的麒麟,另一面以古篆刻了一個「火」字。
他收好令牌放在入腰袋中,醒起了爺爺著實記掛,正自猶豫是否要回頭尋找爺爺時,無奈打喊聲由遠而近,嚇得他慌亂失寸,一顆小孩童的心靈只好自我安慰道:「爺爺習慣了這時間上山採藥,爺爺吉人自有天相,當可逃過賊子刧寨的。」喊天打殺越來越近,小原沒得選擇,沒頭沒腦的向山下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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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風雲吹不散,萬丈淵仇猶未消,魔帳拳霸爭天下,義劍長恨問明朝。
頑疾纏身的小原,冥冥中注定不平凡的一生,將於這一次逃亡,揭開了人生「六孤浪行」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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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帳武林】第一篇之麒麟天下 大結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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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帳武林】第二篇之六孤浪行,將於二零二四年六月一日,正式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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